天魔從屬性加點開始 116.熊魔劍分九,血肉枷鎖碎
青銅原上,偶爾會出現外出歷練的宗門弟子。
這些弟子中還有不認識李玄的,可每個人卻都認識風夢柔,也都聽過門中發生過的大事。
于是乎,這些修士也不管兩人。只待兩人去遠后,才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什么,但說著說著臉上卻又露出笑。
風夢柔只覺無比凄然。
可卻不知為何,她心中卻充盈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情感。
這情感如烈火在驅動著她,讓她哪怕只是和師弟在一起,就會感到幸福。
那是一種她夢想過、卻從未想過真能遇到的“轟轟烈烈的感情”。
在這般的感情里,她就算是死也是開心的。
兩人放緩了腳步,順著輿圖逐漸往青銅原最深處的死人谷靠近。
轉眼,便是大半個月過去。
然而令風夢柔奇怪的是,兩人這運氣竟是頗好,明明都已經很深入青銅原了,可半路上竟連一個妖魔都沒見過。
又是一晚篝火升起,青銅草葉野蠻生長,長的已至兩三尺,恰如荊棘長條。
草葉閃爍金屬光澤,凡人若行此處,一個不小心便會被那風里搖擺的葉子給腰斬、凌遲,繼而化作養料。
紅瑩瑩的火光只照亮了青銅草葉的一面,而另一面則是黑暗的、森冷的、寂靜的、孤獨的
風夢柔取出肉丹,自己吃了一粒,然后卻把一瓶遞給李玄。
李玄扒開瓶子,一口悶了。
芝麻粒大小的肉丹滴溜溜地滾入他口中。
沒辦法,他的飯量就是這樣。
而此地不比在大境內,他是回不去心慈寺干飯,只能靠風夢柔的丹藥撐著。但也幸好風夢柔帶的頗多
肉丹,效力便等同辟谷丹,服用之后不僅不饑餓,而且還會避免拉撒之類的事。
“師弟的飯量真大。”風夢柔溫和著聲音,明明該感到古怪的情形,她卻似是習以為常。
若是愛一個人,那不是該包容他一切的缺點么?
若是他有秘密,也不該多問,如此才是感情的忠貞。
李玄咧嘴笑了笑,將風師姐摟在懷里。
他抬頭,望月的瞳孔里閃爍著一抹欣喜。
這段日子,他狩獵妖魔的速度飛快,幾乎過一小會兒就會浮現“妖魔點15”、“妖魔點20”、“妖魔點10”、“妖魔點7788”之類的字樣
“呵呵呵呵”
他忍不住發出欣喜的笑。
一口白牙在月光里,顯出可怖的瓜子樣,“腐佛食尸鼠”魔血常駐便是這般的造型。
懷里的風師姐聽到這笑聲,越發顯得甜蜜。
她只覺得師弟的笑聲透著一股強大、堅定以及絕不放棄,讓她很有安全感。
明明都是絕境了,師弟還能這么笑。
她抬手輕輕撫觸著師弟堅硬的胸膛,問:“有什么好開心的?”
李玄低首,道:“能和師姐在一起,無論在哪兒,都會開心。”
強烈的欣喜感陡然在風夢柔心底浮現。
那種欣喜極度強烈,讓她只覺小足腳趾都快活地繃緊了。
“是呢。”
她柔聲道。
然后,她慢慢閉上眼,欣喜地入睡。
李玄掃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妖魔點:145
這才大半個月啊
看了眼懷里熟睡的師姐,李玄心里還是有那么一絲絲愧疚的,畢竟他知道師姐只是被他用精神影響了,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扭曲。
否則誰不會想到其中問題?
一個天才腦子有多大病才會自斷一臂?
可偏偏師姐接受了。
為了一個殘廢弟子幾乎半叛了宗門,這種事哪個精神正常的修士能做得出來?
可偏偏師姐做了。
李玄忽地將手中輿圖拋出,丟入篝火。
輿圖很復雜,但他已經記下。
而他相信風夢柔并未記下。
所以,他們要“迷路”了。
在這“迷路”的過程里,他要把整個青銅原的妖魔都掃蕩一遍,然后再去那什么死人谷
靈一宗。
山門之前。
一支由十數名修士組成的小隊正集結于此。
為首之人是個一身華服的中年人,這中年人風度翩翩,眼中閃爍著希望和自信。
此人正是靈一宗五峰之一鐵壁峰峰主——松吟子。
“多謝風峰主。”
松吟子正抱拳對著另一名氣宇軒昂的男子,“若非最終你支持我,我也不會這么輕易地離開宗門,去尋找卯會古地。”
風雄意笑道:“我等五人皆是困在中階兵主境界多年,沒有那高等念石,便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提升。”
松吟子感慨道:“這念石真能將人卡在一個境界十年,乃至百年啊而且,便是勉強有了念石,無有更高境界的傳承,那也是絕路。
風峰主天資高絕,為何還要留在這里?
不若和我一起離去,從此散舟海外,尋找那卯會古地。
實不相瞞,我已有些頭緒,此行并不止于無的放矢。”
風雄意道:“我想再通過與各方交易,看看能否尋到高階念石。”
松吟子笑著搖搖頭。
交易?
若能通過交易得到高階念石,這數十年里早就有動靜了,哪里還會到此時?
想到這里,松吟子又舉手對著另一邊兩名送行的峰主,揚聲道:“水誠子峰主,曉盈峰主,今日便辭過了。”
白衣束髻的女子正是紫霞峰峰主花曉盈,其與道侶恩愛,育有一女洛娥。而數年前道侶病死,她繼承了紫霞峰峰主之位,之后便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修士壽元漫長,遠勝普通人,花曉盈以修士年歲計算,不過才相當于人間的少女。除卻衣袍氣度的成熟之外,猶是雪肌冰骨,故而風雄意才會提出“娶妻”的說法。
另一個青衣鶴氅的則是白云峰峰主水誠子,其一脈乃傳了丹術,門中弟子所需丹藥皆要從其處獲得,故而頗有幾分高位者氣息,臉上也時常掛著幾分含笑的自得之色,雙頰紅光滿面,好似日日皆有喜事一般。
紫霞峰主花曉盈道:“師兄一路順風。”
水誠子則是笑道:“松老兄此去當是海闊天空。”
旋即又道:“今日宗主猶在閉關,等那邊的病金,便不曾來送。”
松吟子笑道:“無妨。”
幾人再彼此行禮,然后松吟子便領著門中已達兵主境界一十三名弟子遠去。
數日,出了青銅原。
走走停停又過數日則到了海邊。
海畔早有一艘大船停著,船艙里走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笑容可掬,喊了聲:“仙家,如約交貨。”
松吟子掃了一眼船艙,以及甲板上配備的那些水手,滿意地點點頭,道:“這些人都知道籍島怎么去吧?”
“知道知道。”那身影笑著。
松吟子隨手投出一張金票。
這金票乃是從大所得。
那身影接住金票,又喊道:“謝謝仙家。”
大船于海畔,潮水起伏,繾綣著碧藍浪花。
浪卷遠處礁石,涌其一疊一疊的千層雪沫。
松吟子落在甲板上,問正小心走來的船長道:“何時能出海?”
船長道:“仙家,此間潮汐需等到亥時。”
“亥時?”
松吟子看了看天色,淡淡道:“我等先去船中休息,物資之類,可是一應備全了?”
“自然,自然”船長陪著笑。
松吟子與弟子們便走入船艙之中。
此時的他很放松。
遠航往未知之地,尋找那傳說中靈一宗一切傳承的源頭——卯會古地這一切都在刺激著他。彷如在登上甲板的這一刻,那來自過去和陸地的枷鎖都已轟然碎裂。
他肌膚的每一寸都感到輕松。
而船艙里正飄著淡淡茶香,顯然這些生意人很懂得什么叫奢侈。他們給仙家自也會配備最好的東西。
隨著最后一道身影沒入。
艙門關閉。
而就在此時,賠笑的船長、正在忙碌的水手、以及已經遠去了賣船人忽地都詭異地頓下了腳步,僵硬了身體,繼而露出了陰惻惻的笑。
海風陡然增大,遠處林子幽幽地晃動,好似一根根左右飄動的幽靈,冷風過葉,發出好似惡鬼獰笑的沙沙聲音
然,并不是所有東西都在搖晃,至少在林子深處,有一團高大如山的身影便沒動。
那身影近乎兩丈高,卻蹲著。
周身陰翳,似一簇簇黑色毛發,又似山生百草,而背后竟是背了把匪夷所思的巨劍。
這高大身影的手里還拎著個小籠子。
籠中,不見真切,唯有一團火光般刺目的紅。
那紅如在燃燒,燒的空氣都已扭曲,內里充斥著暴戾、病疫和死亡。
隨著時間流逝,眼見暮色如血,高大身影忽地挑開了籠子。
卻見一股紅光從籠中筆直地射出,在半空化出血色長蟒般的軌跡,宛如光線射向了遠處的船。
轉眼,那紅光擊中船身,可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反倒是化開成霧,隆隆翻滾,宛如一條條張牙舞爪的魔蛇,順著船的各處縫隙鉆入艙中。
而隨著這團紅光的湮滅,籠中也恢復了原樣。
卻已無光,悠悠置于籠中的只是一片紅色羽毛。
羽毛似失去了力量,轉眼灰飛煙滅。
而此時,遠處那船艙中則開始傳來些躁動。
高大身影直起身,扭了扭脖子,露出一口尖牙。
船艙方向,一道寒光作龍吟。
松吟子聲音響起:“何方妖孽,膽敢作祟!”
然后,他就看到了對面那出現的巨大身影。
饒是松吟子乃是靈一五峰峰主之一,也不禁愣了愣神。
那是什么?
那赫然是個生著人臉,表情豐富,背著巨劍的黑熊。
黑熊也不多言,咧嘴笑著往松吟子走去,走到半道,他忽地一甩手中長劍。
那丈許巨劍陡如神車破空,發出轟隆巨響,激得惡風陣陣,慘霧滾滾。
松吟子反應迅速至極,身形矯健,宛如虹光升空,避開巨劍方向。
他神色嚴肅,手指一點一甩之間,一劍化出九劍,劍光灼灼,宛如開屏孔雀。
這九劍并非力量分開了,并非每把劍都只有松吟子全力出手的九分之一的力量。
而是,每一把劍都蘊藏著松吟子全部的力量!
九劍一開,天空便如出現了九個松吟子。
旋即,松吟子就看到了匪夷所思到了極致的一幕。
這一幕他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
一瞬間,他所有的常識、所有的認知全然被顛覆。
那黑熊身形猛然騰空,如巨山掀起。
而那巨軀竟直接躍上了那長劍,繼而巨手一揮
那巨劍之上,隱有陣法激活,繼而同樣分出了九把劍。
黑熊御劍,劍分九。
九劍對九劍。
氤氳的紅色霧氣還在夕陽的光里翻滾
病疫的氣息四散開來。
松吟子莫名地感到有一些頭暈,肌膚上傳來輕微的“嗶嗶”聲,那是肌膚過于干裂而繃緊的模樣。
修士的身體就是這么脆弱。
他瞳孔緊縮,而就在這時卻見對面黑熊帶著九把巨劍,宛如九座高山鎮壓了過來。
松吟子不敢硬抗,身形輕靈地飄后,八劍破空迎去
夜色里篝火輕輕炸開。
風夢柔看著那篝火發呆。
這些天,她和師弟已經迷路了。
然而,迷路便迷路吧,能和師弟這么一直走下去,也是幸福的。
忽地,她聽到身側男子感慨:“不知道何時才能到死人谷。”
她道:“總會到的。”
李玄又道:“都怪我,把輿圖不小心燒了。”
她急忙安慰:“那一日我也睡得很死,也怪我。”
李玄道:“那我們就慢慢找吧,總會找到的。”
風夢柔笑著點點頭
幻術假人再度生撕了一只妖魔。
而待風夢柔睡熟,李玄則是悄悄走開,與幻術假人稍作更換,繼而來到那妖魔尸體處,熟練地挫骨揚灰,繼而將魔血中的力量徹底吸收
時間一晃,又是兩個月過去。
青銅原至秋,那青銅色長草竟也開始泛黃。
而李玄對于靈一宗情況也并非兩眼一抹黑。
魏瑤時不時外出歷練時,會與他進行簡短的溝通。
如今,魏瑤因為修煉速度頗快的緣故,在紫霞峰年輕弟子這一脈已經被提為了大師姐。
由此也能看出紫霞峰并不排外。
作為大師姐的魏瑤,在外出時更是有了調度隊伍,帶著師兄妹圍剿妖魔的權力。
她自是刻意制造出了不少向李玄傳遞信息的機會。
李玄固然無法每時每刻都看向魏瑤,可每日總會看上幾次,若是見其外出了,那總有聯系的機會。
此時,李玄便知道了一件事————大雍北部的宗門“黎山六盟”交易的病金到了。
數量頗多。
而且據說還是三批病金中的第一批。
第二批將會在三個月后再行運到。
那時候已至冬天
至于為何需要三個月,靈一宗也沒什么奇怪的,畢竟開采礦石也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這無法由普通人去開采的作為“三階礦石”的病金,更是如此。
這生意,完全是飛光峰主談下來的,畢竟病金這東西其實對每個宗門都極其重要,誰會和別的門派交易?
宗主狂喜,繼而帶著一幫鐵匠宣布閉關,同時將門中事務權力暫交給了飛光峰主。
李玄知道,靈一宗宗主這是要去鍛造那把神秘且可怕的飛劍了。
不過,這暫時不關他這個“連飛劍都駕馭不了的人”的事。
他繼續掃蕩著青銅原深處的妖魔
轉眼,三個月過去。
青銅原上百草枯萎,天降小雪。
風夢柔依偎在獨臂男子懷里。
肉丹早就吃光了
幸好,兩人也開始遇到一些幼年期或是一階的妖魔。
作為兵主的風夢柔去對付一階妖魔,完全是手到擒來。
于是,兩人的食物就改成了難吃的妖魔肉。
李玄的飯量依然很大。
而且因為換成了妖魔肉,兩人就開始出現種種生活上的問題。
譬如,大解小解。
兩人常常去到巖石后,分別解決,雖是尷尬,卻也多了幾分生活氣息。
譬如,清潔身子
這就需要水源去沐浴。
幸而,兩人運氣并不錯,在這茫茫的荒原上竟總能尋到水源。
繼而兩人各自沐浴,清潔身子,衣衫則是在樹枝之類上掛著,晾干。
隨著與師姐的日常相處,李玄對于修士也是越發了解。
修士體質或許勝過凡人,但卻有限,頂多就是維持著魔形時候的體質。
他們的強大完全在兵器上。
氣馭飛劍。
而飛劍卻是能通過“疊兵”陣法而疊上諸多飛劍。
如此,氣馭一把飛劍,便是馭了多把飛劍。
每一把飛劍,便如多出了一個修士,這可比魔形強多了。
大多人修煉者只能分出一個和自己實力相當的魔形。
但修士卻已遠遠超過
時光荏苒,很快又是三個月過去。
魏瑤再度給李玄帶來了消息。
黎山六盟的第三批病金數量頗為巨大,原本計劃三月運至的卻是硬生生拖到了今年五月。
李玄又問了魏瑤一些細節。
魏瑤作為大師姐,知道的事也開始慢慢變多。
其身份固然是那隕落的天才“神武王”的小妾,只不過在李玄的授意下,魏瑤早就和他撇清關系了。
如今,隨著她地位的提升,五峰中竟有男修開始向她拋出橄欖枝,想與她雙修。
魏瑤自是以修煉為名拒絕。
“瑤瑤,你對黎山六盟知道多少?
他們為什么肯賣病金?
病金作為飛劍的主材料,其重要性直接關系到宗門的實力。”李玄拋出了這個問題。
老實說,他對黎山六盟是一無所知。
這種情況讓他很不舒服。
那北地的宗門,就如一團迷霧。
尤其是當那團迷霧開始頻繁靠近時,他就更不舒服了。
魏瑤搖搖頭,道:“要不要我去查一查?”
李玄想了會兒,利用香火傳音道:“不查。五月,你回大探親。”
魏瑤:???
李玄道:“圖窮或有匕見。既然五月是最后一批病金運到的時候,你就回大去避一避,我擔心有意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
魏瑤愕然道:“不至于吧,如今宗門可是欣欣向榮。再說同為宗門,靈一宗還是挺強的。”
李玄有那么一絲動搖,他是不是過于謹慎了?
然而,下一剎,魏瑤還是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回去一下好了。”
簡單的交談結束。
李玄腦海里浮現出青銅原的輿圖。
他已經逛了大半圈了。
掃了一眼此時面板。
壽元:27/220
境界:第三境
妖魔點:202
力量:328/328
敏捷:342/342
體質:32660/326
精神:32414/324
‘該繼續加點了。’
李玄進入青銅原以來,合計收獲妖魔點596點,加上原本的6點,合計602點。
他早已嘗試性地投入了400點,而這400點給了他200次的破限,隨機分布,分別提升了力量48,敏捷62,體質46,精神44。
今日,風師姐正在熟睡。
強烈的精神刺激,使得她雖是極度快樂,可精力消耗也很大,因而每晚都睡得很沉。
故而,李玄完全有機會外出嘗試。
今日他已決定不再兜圈子,而是想進入死人谷看看。
因此,他今日決定將剩下的202點加掉,然后看哪個屬性點綜合最高,便試試能不能提升境界,或是達成某種突破。
他開始飛快地動用那202點妖魔點。
很快,點數耗盡,破限101次。
這一次,提升分別是:
力量26,敏捷19,體質24,精神31。
總屬性變化則為:
力量:354/354
敏捷:361/361
體質:35060/350
精神:35514/355
李玄算了算,加上魔血,還是體質最高。
于是乎,他將黑山鼉、普通犀牛精一一注入血欄。
他先注入了普通犀牛精,體質達到了440。
陡然,他心中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要達成某種質變?
壓著欣喜,李玄又飛快注入了黑山鼉。
一瞬間,他體質達到了520。
狂暴的氣血糾纏一起,覆籠全身。
那積壓的血流好似一座座蠢蠢欲動的火山,活躍已久的巖漿終于迎來了某個契機。
堅硬幽黑的泥土皸裂開來,每一條縫隙都開始產生金紅色的刺目紋理,如羽如網如深溝。
嘩!!
一圈火毒擴散。
李玄周身的青銅草一瞬化為灰燼。
而被他小心放在遠處的紫冰銅衣須臾就熔化了,化作一抹寒氣滋滋升天。
這來的太快,快到李玄自己都沒注意。
但他還未來得及無語,緊接著周身每一寸都開始感到難以形容的強烈刺激感。
每一個毛孔,每一寸血肉都化作了爆發的火山。
血肉精華,火毒精華,全然爆發,在他體內橫沖直撞。
李玄能感到,若是之前的自己在承受這力量,那只有粉身碎骨一種可能。
但520的體質卻讓他完全可以承受這力量。
他往前走去,想離風師姐睡覺的地方再遠點。
然,所到之處,全是焦土。
夸張的刺激感于周身每一處傳來,他越發感到舒服。
舒服到好似卸下了某種枷鎖。
忽地,天上一聲驚雷。
李玄愕然了下。
這不會是要渡劫吧?
然而,胡思亂想才落下,天空就很快是閃電伴著驚雷糅雜而落。
可是,閃電卻根本沒打他,而是劈向遠方不知什么地方。
李玄恍然
這是空氣潮濕,氣溫升高,所以生出了閃電吧?
某種程度上,這也說明他此時體表的高溫已經開始影響環境了。
他站在焦土上。
只覺每一寸血肉都在瘋狂地跳動,在掙脫枷鎖。
如此,直過了一炷香時間,才平復。
李玄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有些無奈的笑笑。
‘這次,怕不知道又要想多少辦法才能回家了。’
紫冰銅好歹還能做成衣裳。
可病金那種東西便是做成了衣裳暫時壓住了體內火毒,卻也根本無法再回家了。
媛姐和小公主,甚至是小靜和小進,都無法抵抗病金上散發出的力量。
他捏了捏拳,感受著此時的力量。
猛然間,他眼中神色從原本的無奈,變成了一種欣喜,繼而變成了狂喜。
他終于明白自己剛剛為什么會有卸下枷鎖的感覺了。
因為他真的打破了枷鎖。
血肉的枷鎖!
當體質強大到一定程度,血肉被足夠刺激,便可不再拘泥于生命的表象。
生命的表現就是形體。
下一剎,李玄心有所感,血肉陡然坍圮,聚縮,化作了一只落地的白兔。
再一剎,白兔血肉翻滾,進一步壓縮,又成了一只飛蛾。
又一剎,李玄身形扭動,血肉嘩嘩膨脹,使得他化作了個身長丈許的魔虎。
‘這就是生命的表象!而火毒也終于可以控制了!’
暴雨傾盆落下。
遠處,風師姐也被淋醒。
火光黯淡,天地無月,唯有那狂落電蛇,散發刺目金光在裂開黑鍋般的天穹。
這光里,一道身影從遠走來。
風師姐看去,卻見正是師弟。
“師弟,你你衣褲呢?”
“不小心弄壞了,先用獸皮做一件好了。”
李玄隨口道。
此地荒無人煙,而他的香火也無法為他帶來更換衣服。
故而,便先用妖獸皮遮羞了
月余后。
裹著獸皮的獨臂男子,與披頭散發的風師姐終于抵達了某個山谷的入口。
幽黃的谷路里,地形格外怪異。
那山,那地,好似被巨人的手指隨意按動、搬動過,呈現出自然風貌絕對不會呈現的景象。
風夢柔小心御劍,道了聲:“師弟,我先去高處看看。”
李玄道:“若這谷中有妖魔,師姐去了高處,反倒是打草驚蛇,不如小心進入。”
他說著話的時候,幻術假人已經出現在了山谷深處,然后看到了一只頭角金紅、身長丈許的四角巨牛。
巨牛肌膚赤紅,毛發如發紅的金屬,雙目赤紅似熔融的人頭,而其身下則是枕著一座由白骨堆成的尸山,看樣子極可能是大雍那邊邊境村莊的村民。
巨牛在看到幻術假人時竟是口吐人言,作卑微態道:“伱是外面那大魔派來的么?”
李玄感到了這魔牛,魔牛自也感到了他。
妖魔氣息一對沖,孰強孰弱,兩者心里都有數了。
故而,魔牛擺出了謙卑之態。
畢竟魔和魔之間沒有那種“必須殺死對方”的矛盾。
幻術假人笑呵呵道:“是,又如何?”
“師弟,小心點,這里氣氛不對勁,那種力量完全就是移山倒海的力量。”
風夢柔凝重無比地看著死人谷里的地貌改變,又道,“風雄意肯定是很久之前畫的那輿圖,若是現在他再來,定然會知道這死人谷中必有妖魔。”
說罷,她又帶著幾分驚懼道:“大妖魔。”
“那,我愿臣服,拜那位大魔為大哥,今后還請大哥帶著我在此處占山為王。今后,若有人類,必先讓大哥吃。”
魔牛沒什么反抗的心。
它能感到正在谷口的那位實力比它強了不少。
真打起來,它絕不是對手。
幻術假人笑呵呵道:“那行,但是你必須要給一些愿意臣服的證物。”
魔牛問:“要什么?”
幻術假人慢慢湊近,陡然身形似電,如風暴起,獰笑道:“你的頭!”
轟!!!!
山崩地裂般的巨嘯陡然傳來,大地如有萬千巨人在擂鼓,死人谷一瞬間飛沙走石,兩側本就雜亂的山石沒了頭地亂飛。
大地皸裂,溝壑四散,山巒崩摧,黃山滾滾。
烈風從遠而來,宛如帶著怪力的無形巨拳。
風夢柔神色驚變,拉著李玄飛快退后。
而兩人才躲開,空氣里就已經產生了一道沖擊波,在兩人原本落腳處炸開了一個深坑。
“這這是”
風夢柔面色蒼白。
她拉著李玄繼續退。
直到退到了十多里外,才稍稍平息,道:“有兩個大妖,它們它們在打架!”
天魔從屬性加點開始 116.熊魔劍分九,血肉枷鎖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