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問長生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御墨
太阿山五兄弟。
歐陽福、祿、壽、喜、財。
這五兄弟,原本在太阿山默默無名,但在墨畫的陣法,靈器和戰術配合下,組成“菜刀隊”,憑借一股一往無前的銳氣,漸漸在論劍大會中,嶄露頭角。
墨畫得了三山傳承,又給他們完善了功法和劍法。同時,給他們配上好的鎧甲和巨劍。
五兄弟如虎添翼。
而他們對墨畫,也是感激不盡。
他們記著墨畫這個小師兄的好。
沒有小師兄給他們機會,給他們配備完整的靈器,陣法和戰術,給他們一股執念,他們根本不可能,在論劍大會大展身手,獲得宗門的認可。
而如今,小師兄就坐鎮在他們身后。
眼前四宗七門的天驕,想沖防線,殺掉他們的小師兄。
這是絕不允許的。
太阿五兄弟心中激怒,眼眸深紅,周身殺意更甚。
“想殺小師兄的人,全都得死!”
這一刻,五人心意相通。
若是平時,對付這些大個子,還可以放“風箏”。
但這是攻防戰,一線天狹窄,若想突破防線,就必須要從這五兄弟的巨劍下走一遭。
五把巨劍,宛如煉獄的鍘刀,勢大力沉,鋒利無比,兇殘地收割著一條條性命。
場外的觀眾,見之驚嘆。
四宗七門的弟子,也紛紛皺眉。
他們這才想起,太虛門可不只有一個墨畫,其他弟子,其實也都不是善茬。
單獨對付還好,但現在他們聚在墨畫身邊,受墨畫統籌調度。
想對付他們,難度又上了一個臺階。
“繼續沖!”有人咬牙道。
“體修頂住,其他人殺進去!”
幾個金剛門的弟子,向前踏上一步,全身肌肉如金石,另有幾個體修,架起長盾,去頂住太阿五兄弟菜刀般的巨劍。
巨劍砍在金剛門弟子的金剛之身上,砍出一道道深深的豁口。
砍在長盾上,竟也砍出了道道裂痕。
太阿五巨劍之威,令人心悸。
但巨劍的威勢,終究是被擋住了一瞬。
其余幾人,則趁著這個空隙,沖進了谷中。
可他們剛一進谷,迎面就是一道湛藍如月,唯美而鋒芒的沖虛劍氣。
這道劍氣,威力極強,一瞬間就將進谷的弟子,全部絞殺,連帶著那幾個金剛門的弟子,也沒辦法幸免。
劍氣破了他們的金剛身。
太阿五兄弟巨劍掄起,一頓亂剁,將他們送走了。
谷口被清場了。
又有三個斷金門弟子,補了上來。
然后又被太阿五兄弟,連同令狐笑的劍氣,一同抹殺了。
剩下的弟子,懼怕太虛門的殺伐之威,逡巡不敢向前,只能暫時退去。
而他們一退去。
郝玄幾人,奉墨畫的命令,當即重新開始在谷口布陣。
被破掉的陣法,重新復原。
令人厭惡的陣法光芒,又重新在谷口亮起。
“媽的。”
“白忙活了……”
四宗七門弟子,心中暗罵不已。
但不管怎么說,這第一輪攻勢,太虛門勉強算是守住了。
谷外,秦滄流目光微閃,問眾人:
“現在該怎么辦?”
他心中其實有了計議,只不過沒有明說。
場間天驕太多,他雖然出身不俗,與道州有淵源,祖上世代在道廷任職,也受老祖青睞。
但眼前的眾人,來頭同樣沒一個小的。
乾學真正拔尖的天驕,背地里誰還沒個老祖照拂?
出頭的事,還輪不到他做。
其他四宗七門的天驕,也都沒有貿然說話。
大羅門的葉青鋒沉思片刻,站了出來。
這種場合,有些話,只能他來說了。
大羅門是八大門中,除了太虛門外,如今實力最強的。
而他也是默認的乾學四天驕之下的第一人。
沈麟書,蕭無塵,敖戰,端木清這四個頂級天驕,超然物外,且肩負著為各自宗門,爭奪論劍第一的使命。
他們互相制衡,絕不可能輕易動手。
甚至,他們身為四大宗,是樂意見七大宗門,與太虛門拼個你死我活的。
太虛門滅后,修羅戰才真正開始。
他們四人,才會開始真正的廝殺。
但目前的情形下,太虛門又不得不除。
尤其是墨畫占據地形之利,以陣法加持,再加上令狐笑,太阿五兄弟這等殺伐極重的天驕,太虛門的實力,已然是實打實的八大門第一了。
四大宗未必將太虛門放在眼里。
但他們其他七門,若想向上爬,就必須齊心協力,除掉這個太虛門“勁敵”。
這件事,只能他來領頭。有些難聽的話,也只能他來說。
葉青鋒道:“當前最大的問題,是墨畫的陣法。”
“有陣法攔著,太虛門便可以逸待勞。即便我們能一時攻破陣法,殺進山谷,也會遭受太虛門令狐笑的截擊。”
“而一旦退去,墨畫又會重新布陣法。”
“但是……”葉青鋒目光一凝,“太虛門陣營中,只有墨畫一個高階陣師。只有他一人,能畫高階陣法。”
“而畫高階陣法,是很費時費力的。”
“只要我們的攻勢,連綿不絕,讓墨畫疲于奔命,遲早會把他耗死。”
“一旦他神識枯竭,或陣法畫得慢了,青黃不接,續不上了。”
“那太虛門的防線,便少了最大的依仗。”
“沒了陣法,令狐笑和太阿那幾兄弟再強,也不可能攔得住我們。”
“太虛門團滅,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這個道理,在場有些弟子,心里早就明白了。
但不少人,此時才恍然大悟。
他們太過忌憚墨畫“陣道魁首”的身份,心里有了陰影,差點忘了,這是在論劍大會。
論劍大會,限定二品中階陣法。
那墨畫所有高階的陣法,全都是他一個人,臨場獨自畫出來的。
修士混戰,時間有限,人的神識也有限。
哪怕他是陣道魁首,他一個人,又能畫多少陣法?
他畫得再快,能有大家破得快?
這個道理,明白了沒用,關鍵看怎么做。
以“連綿不斷”的攻勢,去給太虛門的防線,施加壓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太虛門那五把“斷頭刀”一樣的巨劍可不是吃素的。
更別說,后面還有令狐笑他們。
這是一個硬骨頭。
真要給他們施加壓力,就必須要有人犧牲。
換言之,就是要不斷用“人命”去填,去耗。
這個話很難聽。
這個方法,也有“出賣同門”,以同門為炮灰的嫌疑。
但這個惡人,總要有人來做。
葉青鋒沉聲道:“這是為了宗門利益,為了滅掉太虛,而必要的犧牲。”
氣氛有些沉默。
此時,大羅門便有一個弟子,邁步而出道:“葉兄,我來。”
在一眾天驕中,他修為平平,默默無名。
以他的實力,即便幸存下來,也不可能走不到最后,不如現在主動做“炮灰”,來給同門爭取機會。
也算是在宗門高層長老面前,留個“忠心”的好印象。
有他帶頭,大羅門另外幾個普通天驕,也明白了,當即拱手道:“為宗門盡力,我等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有大羅門帶頭,其他七門,也紛紛有弟子響應。
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絕沒辦法與真正的天驕爭鋒。
既然如此,不如主動為宗門“犧牲”,在掌門長老前博個好感,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
這只是論劍,又不是真的去死。
這種情況下,都不舍得為宗門“賣命”,就別指望長老他們看重了。
于是,七大門商量好,輪流用人去攻山。
四大宗也出了一部分人手。
畢竟攻打太虛門,他們也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觀。
而四大宗中,恨墨畫的也不少。
就這樣,局面剛剛平復,很快戰況又起。
四宗七門,開始以普通天驕為前驅,去強攻太虛門藏身的谷口。
一時喊殺聲大振。
陣法光芒激蕩,刀劍法術拼殺在一起。
太阿五兄弟,駐守谷口,五柄巨劍,宛若絞肉刀,誰敢露頭,就直接絞殺。
墨畫的陣法,宛如柵欄,堵著谷口,延緩四宗七門弟子沖殺的威勢。
將他們一只一只放進來,供太阿五兄弟斬殺。
修羅戰,漸漸呈現出慘烈的征兆。
墨畫的陣法,一一破碎。
太虛門守山弟子的實力,也在一點點被削弱。
而四宗七門的弟子,也在一一被斬殺。
一線天的谷口,成了一個“絞命”盤。
太虛門在以“陣法”換命。
論劍場外,觀戰席間。
萬陣門的一眾長老,紛紛欣慰頷首道:
“大批修士混戰中,憑借地形掩護,陣法加持,同門上下一心,抵御強敵。”
“這就是陣師,在修士戰爭中的作用!”
“你損耗的,是陣法,別人損失的,卻是人命。”
“其他那些四大宗八大門的弟子,有眼無珠,過河拆橋……”
“你看,現在就在陣法上吃苦頭了吧。”
他們顯然很介意其他宗門,卸磨殺驢,殺掉他們萬陣門弟子的事。
現在見墨畫反過來,憑借陣法,收割這些宗門弟子的性命,心中不要太快意。
一位萬陣門長老,指著方天畫影上,正在打坐閉目養神的墨畫,對著身后各屆的弟子道:
“這就是墨畫,這就是乾學陣道魁首。”
“曾經,只差一點,他就是我萬陣門的弟子,也是你們的師兄了。”
“只可惜,我萬陣門福薄緣淺,與這份機緣失之交臂了。”
“今天有機會,你們定要好好看,好好學,這就是你們將來的榜樣……”
大多數弟子點頭。
也有弟子記性好,疑惑道:
“長老,您之前不是還說,這墨畫是眾矢之的,我們也要落井下石么?”
萬陣門長老臉一黑,“此一時彼一時,這句話,休要再提。”
“哦……”那弟子弱弱道。
“不過……”
另有一位萬陣門長老嘆道,“陣法需要未雨綢繆,提前籌備。臨戰畫陣法,實在是太急了……”
“這個墨畫,到底只有一個人。憑一個人畫的陣法,是抵擋不了,四宗七門那么多弟子的攻勢的。”
一眾陣法長老,也都有些惋惜。
這一點,場間很多修士都看出來了。
太虛門的陣法,很快就要用完了。
畢竟迄今為止,墨畫已經布下了不少陣法了。
之前四宗七門的攻勢,也幾乎將他布下的這些陣法,都消耗殆盡了。
他現在還留存的陣法,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論劍場內,墨畫也心知肚明。
谷外道法交錯,陣法震蕩,轟隆聲此起彼伏。
墨畫則安然坐在谷內,一處大石頭上。
這塊大石頭,平平無奇,但墨畫自進谷之后,就一直坐著,不曾挪動過半分。
而自進谷開始,他就在畫陣法。
借幻陣和隱匿陣拖延的時間,他歇歇停停,前前后后共畫了足足二十副高階陣法。
而這些陣法,大多都在此前的攻勢中,被消耗掉了。
如今殘存的,只剩三四副了。
這三四副,還在被不斷消耗,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陣法即將告罄,形勢漸漸危機。
“既然如此,那就不藏了……”
墨畫淡然取出筆墨,鋪好陣媒,開始畫陣法。
這次,他不蓋小毯子了,他也不遮掩了。
他要全力以赴,以最快的速度,畫陣法了。
墨畫目光深邃,注意力專注,神識傾瀉而出,握筆的手掌幾乎出現了重影。
而手下筆走龍蛇,一道道深奧的陣紋,宛如流水一般流瀉于紙媒玉石之上,結成一副副無分毫錯落,精致而唯美的陣法。
這個速度,實在快得匪夷所思。
場外,無時無刻不盯著墨畫的修士,當即一片嘩然。
“這……”
“還能這么畫陣法的?”
“這個速度未免太快了吧,似乎比之前還快了一倍不止。”
“也就是說,這小子之前,蓋個小毯子,不是在故弄玄虛,而真的是在扮豬吃虎?”
“難以理解,人是怎么能畫這么快的?”
“而且,畫這么快竟然都一點不錯?他到底對這些陣法有多熟練?”
眾人越想越吃驚。
萬陣門上下,同樣一片震撼。
有弟子小聲問道:“長老,這個……要怎么學?”
萬陣門長老神色怔忡,說不出話。
太虛門上下,則精神為之一振。
尤其是,與墨畫相熟的同門弟子,更是目光明亮。
他們知道,小師兄不裝了,他開始攤牌了……
論道山谷內。
墨畫聚精會神,一言不發,只一味地畫陣法。
一副副二品十九紋高階陣法,自他筆鋒之下構生,刻畫在陣媒之上。
宛如一個冰冷無情的“陣法機器”。
而他畫出的陣法,則由郝玄幾個身法好的弟子,拿去布在谷口。
外面用人命在攻。
墨畫在里面畫陣法守。
漸漸地,眾人就發現,四宗七門攻山消耗陣法的速度,竟趕不上墨畫畫陣法的速度。
而墨畫只有一個人。
盡管一線天狹窄,范圍不大,還有太阿五兄弟的威懾,但這也足夠離譜了。
場外紛紛響起驚嘆之聲。
他們都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能將陣法,畫得快到如此境地的。
別說普通修士,就是一些陣法宗門,陣法世家出身的長老,都覺得不可思議。
照這個速度,在頂級天驕不出手的情況下,四宗七門就是人死光了,也耗不掉墨畫的陣法。
“這就是……乾學陣道魁首的重量么……”
所有陣師出身,以陣法為畢生追求的天驕子弟,都覺得心中沉甸甸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萬陣門中。
一些長老震驚之后,卻紛紛皺眉,搖頭嘆道:
“太虛門……要守不住了。”
有弟子疑惑,“不是守住了么?”
墨畫畫陣法的速度太快了,太虛門收守得也很嚴密。
萬陣門長老搖頭可惜道:
“他畫陣法的確是快,但陣媒卻是有限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旦陣媒耗盡,他陣法畫得再快,能有什么用?”
墨畫是拆了陣媒,重新再畫陣法的。
而論劍大會,陣法是有限額的,這也意味著,墨畫的陣媒也是有數的。
太虛門自帶陣法,拆除的陣媒,加上一些繳獲的,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三十多副。
之前在山谷布陣防守,用了近二十副。
如今滿打滿算,也就剩不到十副陣媒能用了。
墨畫就算神識再充盈,畫得再快,也沒剩幾副陣媒能給他用了。
也就是說,這個山谷的防線,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這種陣法上的細節,萬陣門這些陣法長老有經驗,所以察覺得早。
其他修士,驚詫于墨畫畫陣速度之快,一時不曾多想。
但隨著局勢發展,他們也全都漸漸明白過來了。
“太虛門……要完。”
墨畫陣法畫得再快都沒用。
果然,隨著攻防持續,四宗七門的弟子,拼著性命一點點耗,墨畫的陣媒終于是用完了。
用完陣媒,就沒陣法可畫了。
墨畫神色平靜,不驕不躁,不氣不餒,開始在原地打坐,閉目養神,冥想回復神識。
仿佛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個谷口,能不能守住,他也不在意。
令狐笑,太阿五兄弟,還在盡力支撐,但局勢卻難以遏制地,漸漸惡化了下去。
最后,令狐笑和太阿五兄弟,全都退了下來,換楊千軍,歐陽軒他們頂了上去。
令狐笑他們,同樣開始閉目打坐,恢復靈力。
似乎他們也明白,這個谷口是守不住了,要為接下來的死戰,留存實力。
不到半個時辰的拉鋸戰后,谷口光芒暗淡。
太虛門布下的最后一副陣法,也終于被破掉了。
陣法被破的瞬間,葉青鋒目光冰冷,“墨畫無陣法可畫了,殺!”
其余四宗七門弟子,也紛紛拔出刀劍,冷聲呵道:
“殺!”
誠如萬陣門長老所言,攻防戰持續到現在,墨畫耗費的是“陣法”,但他們耗費的,可是“人命”。
這對他們這些大宗門弟子而言,可是屈辱。
所有人心底,都憋著一口氣。
“滅了太虛門!”
“將墨畫碎尸萬段!”
“殺!”
一個逍遙門的弟子,仗著踏風身法,一個閃身便邁過一線天,沖進了谷內。
雖然下一瞬,他就被楊千軍以長槍截住,被歐陽軒以劍氣擊退,被程默兩扇大斧子順勢劈死了。
但越來越多的四宗七門弟子,卻得了空隙,往山谷里沖進去了。
形勢不妙,暫做休整之后的太阿五兄弟,又掄起巨劍,繼續砍殺。
當即又有兩人被剁死。
但沒了陣法加持,山口松動,防守薄弱,他們五人即便勇猛,也根本守不住山口,只能盡力去攔截。
恰在此時,金剛門的石天罡,首當其沖,迎上了太阿五兄弟。
巨劍砍上他的金剛不壞之身,金石交接之際,拉出道道火絲,但并傷不了他分毫。
石天罡的煉體實力,即便放眼整個乾學州界,也堪稱翹楚。
太阿五兄弟,只一個交鋒間,自然不可能破了他的防。
而有石天罡爭取的時間,越來越多的四宗七門天驕,沖進了山谷。
令狐笑想出劍支援,攻擊石天罡。
可白光一閃,逍遙門的風子宸,已然踩著踏風步,到了他的面前,以快劍刺向令狐笑面門。
令狐笑只好撤招防御。
而在風子宸身后,癸水門的秦滄流,斷金門的宋奎,以及凌霄門,紫霞門等各門的天驕,也都陸續沖殺了進來。
這些人,可不是炮灰,而是真正強大的宗門天驕。
炮灰負責消耗,天驕負責斬殺。
而他們身后,大羅門的葉之遠,葉青鋒,甚至包括四大宗中,龍鼎宗的敖崢,乾道宗的沈藏鋒,以及天劍宗蕭若寒,這些與墨畫有過“恩怨”的,一等一的天之驕子,也都手持長劍,向山谷進發,欲殺了墨畫,滅了太虛門。
四宗七門,人潮洶涌。
場外所有觀眾,心頭都“咯噔”一跳。
“太虛門……完了。”
這是一股,堪稱恐怖的戰力……
一旦這些人都沖進山谷,太虛門所有人,當即就會被砍殺殆盡,不可能有一人幸存。
太虛門的長老們,瞬間心中冰涼。
“防不住了……”
可此時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四宗七門的天驕,宛如潮水一般,不斷沖進山谷,對著太虛門的弟子,舉起屠刀。
山谷內,四宗七門的天驕,越來越多……
眼看局勢即將徹底無法挽回。
便在此時,一直閉目養神的墨畫,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神識掃過,數了數進谷的四宗七門的人頭數,喃喃道:
“差不多了……”
他的面前,擺放著數十瓶靈墨。
墨畫目光微瞇,遮住眼底詭異的黑光,而后雙手虛握,將神識催到極致,勾動靈墨。
靈墨似乎受了墨畫的“呼喚”,與他的神識,產生了一絲感應,融為了一體,而后漸漸沸騰,升空,于空中飛舞。
“去!”
墨畫一聲輕呵。
數十上百道靈墨細絲,仿佛有了生命,瞬間向前飛舞,貼著地面蜿蜒,以更加匪夷所思的速度,結成了更為密集的陣法,不過幾個呼吸間,便徹底封住了谷口。
陣法的光芒,重又開始閃爍。
更多,更強的,近乎瞬成的陣法,隔絕了谷口。
這些陣法,與大地呼應,與山川一體。
四宗七門進攻的人流,被瞬間切斷。
論劍場外。
一片震動。
此前,還震驚于墨畫畫陣法快的修士,此刻見了眼前的一幕,更是頭皮發炸,腦袋直接宕機。
而萬陣門的長老們,全都被驚得豁然起身,目光驚顫,一臉匪夷所思地驚呼道:
“神識御墨!”
“是神識御墨成陣?!”
(本章完)
陣問長生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御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