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8.友人的問候

而已經走下來的獵魔人，卻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的埃爾隆德。

精靈領主站在螺旋樓梯中段的一個小平臺上，好整以暇的看著走下來的藍恩。

“不用客氣，亞達尼西爾。”

埃爾隆德優雅的點點頭，讓藍恩一挑眉頭。

“什么？”

“你有個囑托要完成，而我促成了這次會面，等加拉德瑞爾夫人和甘道夫談完正事，她還會在瑞文戴爾小住一段時間，你有的是時間來搞定你所受的囑托。”

埃爾隆德聳聳肩。

“所以我說：不用客氣。”

不得不說，埃爾隆德在沒有緊急情況和嚴重事態的時候，性格里是很有點風趣幽默的。

他往臺階上走幾步，讓自己的腦袋跟藍恩高度平齊。

這個視角剛好能看見上面的平臺。

在晨曦的陽光中，加拉德瑞爾和甘道夫站在拱門之下，互相談話，他們之間的氛圍就如同再熟悉不過的老友般自然而舒服。

埃爾隆德臉上帶著微笑，朝著那兩人的方向歪歪頭，看著藍恩說。

“你知道這個畫面里”

說著，埃爾隆德用手比劃出個‘畫框’，將加拉德瑞爾、甘道夫、太陽框在一起。

“最年輕的東西是什么嗎？”

一般來講，應該沒人會選太陽，但是藍恩脫口而出。

“太陽。”

“嗯？”

果然，埃爾隆德一臉被噎住的表情。

“等等.為什么？”

“因為我知道你想逗我玩。”

年輕的獵魔人面帶冷笑地說。

“好了，現在你可以揭曉這問題的答案了，腦筋急轉彎？諧音？還是什么別的？”

“說實話，在別人想說笑話或者謎語的時候一口氣先把答案說出來，然后看著出題人尷尬的解釋笑點的樣子，有時候會讓我很爽。”

但是埃爾隆德卻并不尷尬。

“我倒是沒想到玩笑還能這么玩，真是深奧.不過也許正因為我不太會，所以今天你恐怕看不到我解釋笑點的尷尬樣子了，亞達尼西爾。”

這下輪到藍恩臉上的冷笑逐漸僵住了。

“等等.什么？”

“意思就是：這并不是個謎語或者腦筋急轉彎，年輕的藍恩。”

埃爾隆德的臉上掛著輕松的笑容。

“天上的太陽確實就是這個畫面中最年輕的東西。”

埃爾隆德領頭往下走去。

“現如今的太陽與月亮，在第一紀元的初始升起，那也象征著第一紀元的開始。”

“而在第一紀元之前，則被我們精靈稱之為雙樹紀元，因為照耀阿爾達，為世界帶來光的，是兩顆生長在蒙福之地的巨樹。”

“它們一金一銀，由維拉親手栽下，其光神圣純潔、照耀一切。”

“加拉德瑞爾夫人是現如今少有的還留在中土大陸，在西方蒙福之地親眼目睹過雙圣樹光芒的精靈了。你看過她的雙眼了，不是嗎？”

“雙圣樹的光芒，至今仍舊在她的那雙眼睛中留存著。”

“之后雙圣樹被魔茍斯，還有他從虛空之境找來的幫手——巨大蜘蛛烏茍立安特，吸食了樹汁，注入了毒液而枯死。”

“而后維拉們以銀樹的花升上天成為月亮，金樹的果升上天化為太陽。第一紀元才算開始。”

獵魔人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更加確定。

有明確創世神的世界就是熱鬧，太陽跟月亮都才沒誕生多久呢。

藍恩吃驚又發愣的神情讓埃爾隆德笑了笑。

壽命不長的種族，對于這些事情總是難以相信。

而這個世界的其他所有種族，對于精靈來說都稱得上‘壽命不長’。

因為精靈是不死的，他們是伊露維塔的首生兒女，會一直生活到阿爾達毀滅為止。

肉體的死亡不過是一個階段，他們的靈魂將在肉體死后在曼督斯的廳堂重聚。

甚至有可能從曼督斯的廳堂中抽空走出來，在諸維拉所在的蒙福之地維林諾游戲。

所以埃爾隆德并不奇怪藍恩不清楚頭上的太陽與月亮到底是什么。

因為壽命有限的人類，就是大多不知道這些事情。

而這時，藍恩的好奇心讓他想起了在老湯姆家里吃晚飯時聊到的話題。

“那么.”獵魔人遲疑著問，“我聽人說阿爾達以前是天圓地方？它是什么時候變成球的呢？”

“啊，這件事發生的時間離現在不長。”埃爾隆德一邊輕松的說著，一邊輕松的下樓梯。

但是藍恩現在已經不太敢相信本地精靈嘴里的‘時間不長’了。

鬼知道是什么概念？

“那是在第二紀元的末尾，伊露維塔被努門諾爾人觸怒，大幅度改變了阿爾達的地形，成為了球。”

“后來，維拉與維麗們也不再被允許在中土大陸進行抬高山脈、改變地塊之類的活動。甚至很少踏足中土了。”

矮人們離開了，甘道夫緊跟了上去。

瑞文戴爾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與優雅。

加拉德瑞爾夫人在跟甘道夫談完不久之后，就在瑞文戴爾飄著落葉的水潭上的小橋，找到了藍恩。

準確的說并不是‘找到’，而是藍恩跟往常一樣隨心所欲的逛游，而等他從園藝師修剪的草墻轉過彎，加拉德瑞爾夫人就已經站在了橋上。

她美麗的眼睛低頭看著隨著微弱的流水而飄蕩的落葉。

藍恩只是略微一愣，隨即就正常自如的走到了加拉德瑞爾夫人的邊上。

“午安，夫人。”

“午安，亞達尼西爾。”

加拉德瑞爾饒有興致的仰頭，看著身邊的藍恩。

“能陪我走走？”

“不勝榮幸。”

兩人并排在這座小石橋上走著，紅色的落葉不僅飄到水池中，還落在石橋上。

水池清澈得能倒映出整個天空、石橋，還有橋上的人。

“那把劍。”一邊走著，加拉德瑞爾夫人一邊說著，“請再拿出來，讓我看看。”

縱使藍恩能感覺到，身邊的精靈女王正在刻意壓制自己的力量，但是她說話時卻還是能帶出空靈的回音。

那是龐大且高質量的力量在回蕩。

一個比太陽和月亮都要年長的精靈這個世界的精靈或許真能跟神明干架，興許還贏過呢！

湖女之劍被藍恩單手抽出來，清亮如湖水的刀光落入加拉德瑞爾的手中。

剛一入手，精靈女王就帶著點好笑的勾起了嘴角。

“這不是我當初教給她的形制，我當時只教給她鍛造寶劍，而不是寶刀。”

“這把刀，原來確實是一柄長劍。”

藍恩驚異的說著，同時側臉看著精靈女王。

“只是我的習慣和技術更適合刀型，所以才讓女士幫我改了.這鍛造的手法是您教給她的？”

加拉德瑞爾的手把玩著長刀，熟練而輕巧。

同時她的臉上也帶著追憶的微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曾在維林諾，跟隨許多維拉與維麗學習知識.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將東渡中土。”

“妮妙在那個時候突然出現在維林諾，她和我當時都還年幼，我們是少有的朋友。”

“我們在雙圣樹下聊天，維拉們也帶著善意的看待妮妙，他們并不介意我將學到的東西和她分享。”

說到這里，加拉德瑞爾的臉上出現一種，在老人們回憶往昔的美麗時光時，才會出現的幸福與釋然的微笑。

但很快，這微笑里就摻雜了一絲得意和揶揄。

“當然，妮妙不算聰明，她學得又慢又雜，其實根本就沒學到什么.跟我比的話。”

藍恩在這個表情與語氣的轉折中，閉著的嘴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并且就連這聲悶響也立刻被他噎了回去。

他才不傻，這個時候才不要說話！

“叮”的一聲回音不斷的輕音，加拉德瑞爾纖長而優雅的指節敲在阿隆戴特的刀身上。

她嘴角掛著看好友笑話一樣的笑容，這讓她身周神圣高貴的光芒，變得平易近人了一些。

“多虧伱自己厲害，藍恩。妮妙她又犯蠢了。居然敢把我教她的劍型，不經處理直接轉換成刀。”

“這可是工匠之神奧力，教給我的技藝。”

加拉德瑞爾的聲音有些低沉，顯得成熟而穩重。

因此在點評時的殺傷力就更是不容小覷。

藍恩已經感覺自己嘴角抽抽了。

加拉德瑞爾和藍恩走過石橋，漫步在修剪得整齊優雅，透露出精靈們藝術素養的花園之中。

精靈女王反手持刀，輕輕一劃。路邊的一片綠葉上，就出現了一道淺淺的，連葉子的厚度都沒有切透的劃痕。

“嗯，她還在這劍上附著了獨特的魔法她自己研究的？那還真是有了點長進。”

一通夾槍帶棒的點評過后，加拉德瑞爾突然在花園中停步。

她美好的臉上，剛才的揶揄和壞笑全都消失不見。

她低頭看著手中捧著的長刀，最后只剩下懷念的微笑。

“她現在還好嗎，亞達尼西爾？”

加拉德瑞爾輕聲說著，她的手指輕柔地，如同觸碰著自己的好朋友一般，拂過阿隆戴特的刀刃。

“湖中女士現在很好，夫人。”

藍恩誠懇的說著。

精靈女王對此回以感謝的微笑。

“謝謝。”

(本章完)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1048.友人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