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504.擊沉、深入
巴爾納巴斯謹記,阿德瑞斯提亞號的任務并不是替斯巴達人將雅典人的戰船給干掉。
他們的目的是在墨伽里斯登陸。
海面的遠處,兩艘射出箭雨的雅典戰船還在如同鯊魚一樣游曳,他們可能都沒看清撞過來的那艘船被一波標槍投擲給傷成了什么樣子。
這因此給了阿德瑞斯提亞號充足的轉向時間。
“轉向!加足了勁!讓我們撞沉這雜碎!”
巴爾納巴斯大聲和船艙中的劃槳手溝通。
“別松懈!嘿嚯,嘿嚯,嘿嚯……”劃槳手們亢奮地呼喊著節奏,兩邊的船槳前后往復,嘴里發出的音節節奏越來越快。
這重復的音節鞭策著槳手們劃動船槳,阿德瑞斯提亞號的速度變得愈發驚人。
當銅質撞角飛速沖向那艘被打到劇烈減員的雅典戰船的船身時,卡珊德拉和藍恩瞪大了眼睛,這是兩人在海上的第一次戰斗和第一次斬獲。
而那艘船上的雅典人則是大驚失色。
“站穩了!”巴爾納巴斯咆哮道。
組成戰船船身的木頭,崩裂聲如同發生了爆炸!阿德瑞斯提亞號也因此發生了劇烈的震顫,而在這一陣震顫之后,它徑直穿過了那由尖叫聲組成的樂章,將雅典戰船一分為二,宛如一扇敞開的大門。
主桅桿就這樣倒了下去,而船員們為求保命,紛紛抱住了那木質的桅桿。這些許騷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直到這時候,遠處那兩艘雅典槳帆船才在反應過來之后,緊急調轉船頭朝著這邊靠過來。
“他們不會靠過來。”藍恩拉著巴爾納巴斯從指揮座的護欄下站起來,平靜的做出判斷。“咱們已經太靠近岸邊了,雅典人不值得為了一艘小船冒這種險。”
他的一雙貓眼掃過墨伽里斯潔白的沙灘。
在那沙灘之上,正有一群斯巴達人氣勢洶洶的看著海上的局勢。
他們就宛如是從電影里走出來的形象,身穿黃銅制成、刻畫出腹肌與胸肌紋路的軀干甲。
相比于他們的敵人雅典,斯巴達人的甲胄顯得剛強而兇悍。
他們的頭上帶著科林斯式的頭盔,上面有馬鬃似的鮮紅流羽。手上的盾牌上涂著紅色的拉姆達符號,那是一個如同紅色箭頭的標記。
沙灘上本來就進行著一場殺戮,雅典人的陸軍和斯巴達人的陸軍互相廝殺的不可開交。
被阿德瑞斯提亞號擊沉的戰船上的雅典人,現在也漸漸隨著波浪推動的船只殘骸飄向了岸邊,算是一種形式另類的‘增兵’。
而即使面對敵人的增兵,斯巴達的士兵們也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只是埋頭沖向了前方的獵物,刺出的長矛只為貫穿敵人的胸口,一團團噴出的血花在戰場上空凝結成了霧,剩下的只有傷者的慘叫。
在這個戰場之上,一個斯巴達青年軍官表現得很出彩。而一個沒帶頭盔的,頭發已經半白的老年斯巴達人將領,則站在沙灘不遠處的山崖上,俯視整片戰場。
那應該就是斯巴達的血狼,卡珊德拉的父親?
藍恩轉頭看了看身邊女人的表情,發現她正出神地看著山崖上的老將軍。
“這是你的家事,我就不多管了。”
獵魔人輕輕拍了拍身邊卡珊德拉的肩膀,低聲說。
“我準備先進入墨伽里斯的腹地,如果你的任務需要幫忙,隨時來找我。”
卡珊德拉無聲的點點頭,視線也一動不動。
藍恩抬腿就準備離開,但是走了兩步之后,又轉頭把從船艙里探出腦袋的福柏給提溜了出來,拉著一起走。
“嘿嘿嘿!你干嘛?我要跟卡珊德拉在一起!”
小女孩不滿的叫嚷著,但是藍恩的手卻一點不松。
“我就是知道你要跟卡珊德拉在一起才拉你走,那是她的家事。”
“可我也是她的家人!”
福柏不服地反駁,藍恩則給她指了指山崖上的老將軍。
“是,你是她的家人,這誰都不能否認。但這整件事情沒那么簡單,他跟卡珊德拉也是家人,而且除了家人關系之外,還有仇,還有賞金.總之,你這小鬼最好別摻和這堆麻煩事。這是為了你跟卡珊德拉的關系著想。”
有些事是不能亂摻和的,不然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
藍恩試圖告訴福柏這樣的道理。
好在福柏雖然不懂,并且性格很自主,但是她同時也很聰明、聽勸。
暫時不懂的問題,她不會直接采取反抗的態度。
于是在藍恩的拉扯下,她只是眼巴巴的轉過頭,朝卡珊德拉揮了揮手。
“要記得來找我們幫忙啊,卡珊德拉!”
“主要是找我幫忙,你不頂事兒。”
藍恩平靜的吐槽著。
在兩人從這片沙灘走遠,他們看見剛才那個在戰斗中表現勇猛的青年軍官找上了卡珊德拉,開始跟這個突然闖進戰場并且幫了忙的傭兵搭話。
看來因為他們干沉了一艘雅典槳帆船,這些斯巴達人的態度還算不錯,至少可以友好交流。
走出沙灘之后就有一條明顯被人工修整過的道路。
這在文明初期的世界里算是個繁榮的象征。
偏遠地區有踩踏出來的獸徑就算不錯了。
“那我們是要干什么,藍恩?”
福柏在獵魔人身邊蹦蹦跳跳的說著,顯得十分歡快。
在她眼里,卡珊德拉是馴服了眾神之鳥的半神,壓根沒什么好擔心的。
于是她現在可以縱情享受冒險的感覺。
“我們先進入墨伽里斯的腹地不是為了玩,福柏。我們是為了更快完成任務而搜集情報、處理麻煩。”
兩個人走在墨伽里斯的土地上,在愛琴海的陽光蒸騰下,野外的橄欖樹和檸檬樹、不知名的野花都發出了清香。
“不管卡珊德拉要怎么對她的父親,她至少都要單獨接近才行。而要得到一個與軍事統帥單獨相處的機會,肯定要取信于整個軍隊。”
藍恩雖然沒有參與卡珊德拉與那個青年軍官的交涉,但是他所受過的教育還有他本身的思辨能力,都很容易讓他猜到那場談話是什么情況。
于是在福柏不明覺厲的崇拜眼神中,藍恩用理所當然的表情繼續說著。
“斯巴達會讓卡珊德拉為他們做事,直到擁有不容置疑的功績,才會被給予信任。”
“我就是為這些任務來打前站的。”
福柏趕緊插嘴補充。
“是‘咱們’!”
“行吧,咱們,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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