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124.時代的變化
弗爾泰斯特帶著他的侍衛們,騎馬離開了暗沉之水。
羅契緊跟在國王的身后,等到距離村子足夠遠之后,才略微提速上前,輕聲言語。
“陛下,獵魔人的力量始終是個隱患。”
在今天早些時候,關于獵魔人群體的特征就已經成為了泰莫利亞權貴們的必讀。
斯泰薩在這個王國中的地位僅次于國王,但就是這樣的人物,他所興建的莊園和防衛對于獵魔人來講也猶如篩子。
他們之前沒人在乎獵魔人,一是因為他們低下的社會地位。二是真的沒人能想到,他們認真起來能做到這種地步。
沒人能不在意可以強行殺死斯泰薩伯爵的力量。
就算把范圍拓展到整片大陸上,他可都算得上是有數的大貴族!
羅契從一開始就不反感獵魔人群體,因為他也出身低賤。
對于為了一群孩子就把斯泰薩莊園砍穿的藍恩,他更是認可且敬重。
但說到底,他都是個足夠心狠手辣的愛國者。
于情,沒人會不喜歡一個不畏強權的英雄。
可于理,他不能看著泰莫利亞境內有這么個強大過頭的人。
可是弗爾泰斯特卻并沒有自己手下一般的擔心。
哪怕他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哪怕他所掌握的信息、關注的視野,都無不向他說明一個不可控的強大戰士的弊端。
他只是自顧自的騎行,頭也不回的訴說著自己的思慮。
“時代在變,羅契。最近變的尤其快。”
“在今天之前,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還都不知道,一個掌握了基礎魔法的人,再給他頂尖戰士的技術和素質,居然就能單人殺穿一個大貴族的莊園堡壘。因為沒人這么干過!”
“掌握魔法的術士們更愿意在宮廷的爾虞我詐中奪取權力,德魯伊和祭祀們遠離塵世,獵魔人們則大都奉行中立原則,連城鎮都很少進入。”
“資料你也看過,羅契。在藍恩之前,獵魔人殺戮人類最出名的就只有兩個例子。利威亞的杰洛特,被稱為布拉維坎的屠夫.老天吶,那真是個美好的時代,只是在集市上殺了七個暴徒就被稱為屠夫。我們剛才坐在一起喝酒的獵魔人,光是昨晚就砍了兩百多人!”
“另一個被稱為伊洛之貓,戰績是屠了個不大的村子。有意思的是,他們兩個先后想要從雅妲的詛咒上賺取賞金,但一個死了,一個賺了。”
羅契默默的聽著。
他一向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有智慧,但卻稱不上多。執行者的角色對他來講比謀劃者更合適。
弗爾泰斯特是個智慧且英偉的國王,在他做決定時,羅契不會湊上去說話。
“時代一直在變化,羅契。只不過變得太慢,有時候還倒退兩步,以至于讓你這種接觸不到大量信息的人們察覺不到罷了。”
弗爾泰斯特接著感慨。
“人類登上這片大陸不過五百余年,我們在這里發現了混沌魔力,于此分成了掌握魔力的人,還有普通人。”
“五百多年以來,這兩撥人互相對抗、互相妥協,并且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國王與術士。”
“人們以為歷史的變化到此就結束,局勢趨于穩定。但對于國王們來講,對于那些真正影響國家運行的人來講,直到現在,拉扯、妥協和爭端、變化仍舊無時不再發生。”
“你敢相信嗎,羅契?”
弗爾泰斯特轉頭看看自己忠誠的戰士。
“就在四年之前,杰洛特來此為我的雅妲解除詛咒的時候,我才第一次見到獵魔人的存在。當時我甚至不得不向特莉絲咨詢,才明白這是群什么人。”
“但就在四年之后的現在,一個獵魔人就在維吉瑪干了這么大的事!.時代的變化就如同龐塔爾河的水流啊。”
感慨了一陣時代變化后,弗爾泰斯特轉頭對羅契說。
“我需要伱加急買一批阻魔金,裝備到宮廷衛士的身上。另外找些野法師過來,給士兵們做些對抗訓練。至少讓我的士兵知道該怎么應對火球、閃電和催眠。”
“陛下,貿易部已經緊急把阻魔金列到軍用采購物資清單里,讓我來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
國王搖搖頭。
“貿易部是貿易部,但我現在要的不是大規模囤積。要是談生意,貿易部很好用,但是你更知道一個戰士該怎么得到他著急用的裝備。”
“明白,我回去就辦。”
羅契不再反駁。
弗爾泰斯特在騎行之中,看了看維吉瑪湖微風蕩漾的湖面,微瞇眼睛。
“加緊,羅契。在不久之后,市面上的所有阻魔金,可都不會是現在的價了。”
阻魔金漲價的速度,取決于藍恩獵爵的故事,傳得有多快。
藍恩目送國王的隊伍離開。
他把波派牽到了維吉瑪湖的湖邊,準備給它好好洗刷一下。
這匹烏云踏雪的母馬會不時用馬頭頂一頂藍恩的胸口。
艾麗婭在酒館的房間里,她準備把弗爾泰斯特送過來的板甲配件重新裝到高等熊學派甲胄上。
這就是個組裝的活兒,不會鐵匠的手藝也不礙事。
波派背后的背囊里,所有東西一應不少,甚至缺的、破損的還都被換成了一水兒又新又貴的。
藍恩感慨著弗爾泰斯特宮廷總管的細致。
開始從湖里汲水,澆到波派身上。
“所以說為什么弗爾泰斯特把你也帶過來了?”
藍恩一邊用刷子刷鬃毛,一邊對旁邊說話。
在湖邊的一塊石頭上,手臂、肚子、大腿都纏著繃帶的貝連加爾,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往嘴里灌燕子。
那是藍恩送給他的魔藥,他自己的存貨估計已經被弗爾泰斯特收走了。
聽到藍恩的問題,他說了個冷笑話。
“也許是因為他找不到我的父母了吧,畢竟我都幾百歲了。”
見正在刷馬背的藍恩整個人尬住,貝連加爾才冷笑一聲,接著說。
“好吧好吧.八成那家伙以為,隨便哪個獵魔人都能有你這種身手。現在誰敢把你放進城?”
“說實話吧,小熊崽子。你們學派在給你進行突變時都加了什么料?才能創造出你這種.獵魔人?”
在說“獵魔人”這三個字的時候,貝連加爾的語氣中甚至都有點不確定。
藍恩沉默不語,貝連加爾認為他只是在保守學派的秘密配方,或者對突變時的痛苦產生了抗拒。
不以為意的笑笑。
場面在一陣沉默之后,藍恩平淡的問道。
“那你在維吉瑪中干苦力攢的錢,就全沒了?”
“那不然呢?”對于這個問題,貝連加爾反倒灑脫得驚人。
“我在為了那群孩子重新拿出劍的時候,連活著都沒敢想。現在能在這里吹風曬太陽,我沒什么怨言。”
“我運了那些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但那也是我的罪。能損失掉一些錢,就把心里的愧疚感洗干凈,這才是賺大了。我可是獵魔人,只要不去野外戰斗,我還能活幾百年,身體棒得跟大小伙兒一樣,錢丟了就丟了。”
貝連加爾的灑脫跟他第一次見面被藍恩按在墻上時大不一樣。
那時的他,心里充斥著對于自己獵魔人身份的憤懣。
也許是為了一個高尚的目標舍生忘死的經歷改變了他。
藍恩在微笑著看了看他之后,似是無意的提了一嘴。
“換地方賺錢啊,那你有沒有興趣.接受我的雇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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