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每月一個新規則 番外10鐵錘鐵釘的幼年之旅(三)
或許是幸運女神再次眷顧了他們。
這次,依舊沒有人找到他們,也依舊沒有人發現他們。
甚至沒有報案。
那個男人的老婆果然以為自己的老公是跑路了,來到菜市場大罵了三天后,也重新跟了個男人從鹽城逃走了,之后發生的事情,她們就不知道了。
但他們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生活真正的好起來了。
此后的他們,才重新體會到了做人的樂趣,嘉燁也在一年又一年的不斷長大,從一開始的一個小女孩,也長大到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學會了化妝。
也有買新衣服的錢了,可以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坐在街邊,滿臉艷羨的望向街上其他穿著新衣服的好朋友。
也不需要湊到其他攤販旁邊,蹭電視劇看了,她們也可以買得起用于看電視劇的智能手機了。
也可以想吃自己想吃的東西。
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
錢真的可以做很多事情,至少可以讓他們體面的像個人活著,不會一個被人喚作傻子,一個被人喚作掃把星。
鐵錘雖腦子不好,但做生意卻極其誠實,雖然賺的利潤確實薄了點,才卻從來不用八兩秤之類的這種東西,在海鮮市場的名聲也是越來越多,老顧客也是越來越多。
人們也漸漸的更喜歡在鐵錘的鋪子里買魚,雖然鐵錘腦子不好,但很多人認為這樣的人做生意才不會坑他們,實際上也確實這樣,這就導致回頭客也越來越多。
而因為鐵錘只賣魚,基本上不賣其他的海鮮類產品,也不會對其他商販進行太多沖擊,也沒有引起什么針對和排擠,相處的基本都其樂融融了。
他們現在有足夠的錢用于讓嘉燁上學了。
但嘉燁卻沒去。
她沒法去,她去了,鐵錘一個人該怎么辦。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跟著哥哥在一起,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在,哥哥一個人該怎么生活,其實潛意識里她沒注意到,哥哥不在,自己一個人也沒法生活。
這么多年下來。
兩個人之間早已彼此救贖,但凡少了任何一個人,另外一個都無法正常生活。
已經成年的嘉燁,正靠在沙發上,雙腿搭在茶幾上吹著空調,望向茶幾上正在播放電視劇的平板,被逗笑的不斷發出咯咯聲。
此時的她,早已經忘記了多年前那些血腥的事情。
這么多年過去了。
她和哥哥從未再次提前過那些事情,她也從未對任何人講過,這些事已經徹底爛在她心里,現在的生活她很滿意,重新回頭望去,哪怕從來一次她依舊做出這個選擇。
唯一讓她感覺有些是情緒復雜的是。
她不清楚,年幼的自己是如何在那種情況下精神未崩潰,并且還做出補救措施的。
那時候自己才多大啊。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沒說窮人的孩子天生就會處理犯罪現場啊。
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那些事情再也沒有被人翻出來,這么多年來甚至都沒有警方懷疑到他們頭上,沒有找他們調查,甚至都沒立案,一切都天衣無縫。
但很快。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了在臉上。
電視劇很好,但電視劇的內容卻讓她笑不出來。
一個曾經殺過人的女主,和當警察的男主終于費勁千辛萬苦走在了一切,就在兩人準備走進婚姻殿堂時,這個男主發現了這個女主曾經的過往。
電視劇中大肆渲染這一點。
這個女人就是他們局里曾經追查過的一個命案其中的兇手,且這個女人主動告訴了這個男主自己的過去,這個男主手里也有這個女人的關鍵證據。
這時,這個男人的上司也發現了這個女人就是當年那場案件的兇手,只是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已經沒有證據了,這個上司知道男人手里有證據。
意味深長的找到男人,談了很多。
最后這個男人在痛苦中,選擇了讓自己的老婆去自首。
在看見這段劇情的時候,嘉燁突然沉默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后續情節還算可以。
男人讓女人在自首之前,和女人去領了證,并且因為自首再加上男人找了最好的律師,女人在里面呆了13年就出來了。
13年后。
大結局的時候。
滿天白發的男人和有些被歲月腐蝕的女人,在監獄門口滿臉淚水的擁抱在了一起。
男人滿臉痛苦和傷心欲絕的闡述這么多年來自己內心的掙扎以及后悔。
而女人則是同樣眼眶通紅的不斷拍打著男人的后背,安撫著男人,并且聲音顫聲的說自己在自首前一直因為這件事情在愧疚,這13年終于贖完罪,心里暢快了不少。
電視劇到這里就結束了。
兩人快樂的生活下去了。
真的能快樂的生活下去嗎?至少電視劇里是這么說的。
嘉燁盤膝坐在沙發上,望向平板上那部已經完結的電視劇,沉默著久久沒有講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或者像她這樣不干凈的女孩,有朝一日也會面臨這樣的選擇?
她會被人喜歡嗎?
被她喜歡的人,在知道她有這些骯臟的歷史之后,還會喜歡她嗎?
她不知道。
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啊,本就是一介孤兒,勉強吃上一頓飽飯,竟然就已經開始奢侈愛情起來了。
而坐在客廳內原本正獨自下象棋的鐵錘,敏銳的察覺到嘉燁的情緒變得不對起了,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將棋盤收起來,站在客廳的鳥籠面前,一本正經的盯著鳥籠細細查看。
沒過多久。
升本游戲降臨了,僥幸獲得了一些能力且活下去的兄妹二人,在被政府征召坐在直升飛機,前往鹽城外擊殺蟲族時。
她認識了陳逸。
那是一個拄著手杖,臉上會帶著如春日一般溫暖笑容的男子,身旁還跟著一個有些話多但心地善良的男人,一個叫陳逸,一個叫癆兔。
“你好,我叫嘉燁。”
“你好,我叫陳逸。”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展開了對陳逸的一次次追求,總之她就去了,而最后陳逸也和她在一起了。
最主要的是
在那一夜,她和陳逸說了自己曾經的這些事情之后,陳逸并沒有什么反感的情緒。
只是坐在天臺邊緣,輕撫著她的發梢輕聲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絕對干凈的人。”
“逐幀去看,每個人都臟。”
“喂。”
陳逸有些哭笑不得的望向產房內的嘉燁:“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你在這里走神呢?醫生給伱講話你沒聽見嗎?”
此時產房內。
七八個婦產科醫生,正手忙腳亂的準備著,包括醫生在內的護士等人,都是女性。
醫生眼里無性別。
這話他是贊成的,他對男性婦產科醫生沒有任何偏見,也絕對相信男性婦產科醫生是會秉著專業的職業道德精神去進行每一場手術,沒有任何骯臟的思想。
他是相信醫生的。
但他不相信自己。
如果他親眼看見,一個男人當著自己的面去給嘉燁接生,他可能控制不住的給整個城市轟了,他對醫生的職業道德精神是絕對信任的,但對自己的情緒控制力,卻多少有些不怎么信任。
“我”
回過神來的嘉燁,望向坐在床邊的陳逸,緊緊抓住其手,眼里閃爍著淚光聲音中帶著絲絲哭腔:“我想起以前了,謝謝逸哥你不嫌棄我。”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有什么意義。”
“不會有意義了。”
陳逸面色感慨的輕拍了下嘉燁的手背:“別多想了,如果沒有遇見我,你早就隨著那架直升機死在那次蟲潮里,完全不用思考你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這個問題,因為你的人生已經在那里迎來了終點。”
“好了,你現在不要想這些太多的,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生產,好好將我們的孩子生出來。”
“好!”
嘉燁重重點頭,眼里滿是淚花和幸福,停頓了片刻后才突然開口道:“逸哥,孩子叫什么有想好嗎?”
“想好了。”
陳逸有些頗為得意道:“就叫陳淼吧。”
“這個名字怎么樣,淼這個字感覺看起來就很具有仙氣兒啊。”
“我找算命先生算過了,算命先生說我殺孽太多,火氣太旺,生出來的兒子也火氣太旺,命中缺水,需要用淼這個字來壓一壓火氣。”
“還有這個。”
“喏。”
陳逸從懷中取出一塊玉制無事牌在嘉燁面前晃了一下,笑著道:“這個東西是李義送給我們孩子的,據說可以保佑孩子從小平安成長,等孩子出生滿月后,我們就給孩子帶上好不好。”
是個男孩。
這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事情。
“好!”
嘉燁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笑容:“陳淼這個名字很好聽,我喜歡。”
三小時后。
一個嬰兒被從產房報了出來,陳逸急忙第一時間迎了上去,而一旁的徐悅也抱著一個孩子大步走了過來,徐悅的孩子率先出生下來。
取名陳岳。
也是個男孩。
得,一個女孩都沒有,兩個男孩,這讓想讓要個女孩的陳逸,有些微微無奈,女孩多可愛的,男孩調皮搗蛋的煩死了,但也沒得及過多思考,便大步邁進產房去安慰嘉燁去了。
生死危機肯定是不會有的。
滿是道具的她,別說大出血了,甚至讓嘉燁連疼痛都不會有。
但該有的關心,還是要有的。
很快,十幾年過去了。
陳逸的小兒子陳淼,也成長為一個大孩子了,十四五歲的年齡正是好動的時候。
陳淼此時站在一處天臺上,滿臉憧憬和向往的俯瞰著下方這座城市的高聲道:“終有一日,我也要在這個城市中,開一間屬于自己的公司!”
“我也要成為有錢人!”
而站在一旁陰影處例的劍無涯見此一幕,則是嘴角瘋狂抽搐不知道該講什么,還開公司成為有錢人,難道你不知道整個星球都姓陳嗎?
有錢人算個屁。
只要你想,整個藍星所有人的生殺大權,都在你手中。
只要你愿意,整個藍星任何一個人都可殺得,只要你愿意,整個藍星又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但或許是逸哥他們對自己孩子的教育實在是過于苛刻了,從小就沒讓自己的孩子享過什么福,反而告訴自己的孩子家里很窮,要讓孩子自己奮斗。
并且為了激發起孩子的奮斗意識。
早早便策劃了一場洪水,那場洪水中,逸哥和嫂子雙雙死在了那場洪水里,給陳淼留下了一個無父無母的身份,為的就是鍛煉陳淼的獨立生存能力。
這點他其實可以理解。
畢竟逸哥就是個孤兒,或許在逸哥認為,只有一個孤兒才能將自己的獨立生存能力鍛煉到頂尖,并且擁有足夠的成長空間吧。
就這樣,這些年來,陳淼一直磕磕碰碰的成長著。
成長速度不算很慢。
在20歲出頭的年齡,還真就開了一家規模不算很大,但在鹽城也不算小的公司,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物。
只是也不知道陳淼怎么想著,突然想著要去南方旅游,然后在剛落地的時候,就被椰子砸死了。
藍星,一場最隆重的葬禮上。
陳逸帶領著此時在藍星全部有權有勢的人物,面色冰冷一身黑色西裝,來出席自己孩子的葬禮。
自己的孩子今天24歲了,即將迎來第二個本命年。
他本就早就打算,在陳淼生日當天,他將去將一切全都解釋清楚,跟孩子說明真相,而陳淼這些年來的努力,他也全都看在心里,是一個很努力也很聰明的孩子。
只是。
他不清楚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此時,海東南市的市長,正滿臉恐懼的站在后方雙腿不斷發顫,面如死灰身子發軟幾乎站立不住,陳逸的孩子在他的地盤,被一顆椰子砸死。
他還能活下去嗎?
該死!
他從未如此后悔,他為什么要在市區里種植椰子樹!
陳逸拄著手杖站在原地沉默許久后,才緩緩摘下頭頂的黑色圓頂禮帽放在胸口,彎腰行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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