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我不要成為臭罐頭啊!!! 34.愛憎分明
“你說,”
布萊克的戰斗前輩,冥王之子科伯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布萊克,他的目光讓布萊克回想起了某種危險而不穩定的犬科野獸,
“今天晚上吃營養粥還是烤蘑菇?”
暗暗緊張的布萊克松了口氣,他還以為上完政治素養課的科伯又要發表什么長篇大論,他確實不擅長討論這些。
布萊克想了想,
“……烤蘑菇。”
“我決定都吃。”
科伯嚴肅地說道,
“雖然那個煩人的賢者說冥王喜好營養粥——但烤蘑菇也未嘗不可。”
布萊克意識到,這是科伯即將進行某種奇思妙想前的序曲,比起布萊克,他的戰斗兄弟們都對政治有著自己的獨特見解,
布萊克繼續沉默地走在長廊內,
跟他一起研修完的戰斗兄弟們一起吵鬧地朝著食堂走去,因此這條長廊現在很吵,非常吵。
跟其他戰團的氛圍完全不同。
布萊克可以感到科伯不經意地撓了撓頭,這是他感到為難的表現,
科伯本可以加入那些積極討論的小團體中,但為了讓布萊克融入戰斗兄弟們的圈子內,這個把布萊克抓到冥王之子里的前輩執著于跟布萊克搭話。
科伯似乎對于布萊克的格格不入而感到歉意,他不止一次地旁敲側擊過布萊克是否有心事——
他是否家中尚有老母,下有稚子,又或者,在科伯一把抓住布萊克拎上船的那個蕭瑟午后,布萊克是否正準備跟他心愛的姑娘告白,以共度余生?
對此,布萊克的反應是嚴肅地搖了搖頭,都沒有。
他當時只是在進行一次例行的捕獵,以填飽自己的肚子,
在此之前,他已獨自在巢都之外的荒野獨自生存了許久,久到他自己都記不清是何時一個人的了。
然后打天邊來了艘船,上面下來個巨人,巨人看了他一眼,拎起來他就走。
他沒反抗,因為沒有感到惡意。
科伯對此的回憶是,那小子當時被嚇傻了。
在確定了布萊克沒有過往殘留問題后,科伯又開始騷擾金——他認為布萊克可能在做手術的時候用錯了種子,又或者被軍團抱錯了。
金對此的回應是檢查了手術記錄,然后把這個冥子踢出了實驗室。
“布萊克?布萊克?”
科伯的聲音拉回了布萊克的思緒,布萊克看著相似的長廊畫面,還有兩分鐘,他們將抵達食堂。
布萊克簡扼地回應了科伯,緊接著科伯就問出了那個問題,
“布萊克,你認為冥王之子怎么樣?”
布萊克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人群,人群仍同先前一樣喧鬧,但新血已經注意到了氣氛中細微的起伏,其余的戰士都豎起了耳朵,
或許只有冥王之子會這么問新血這種問題,
“很好。”
布萊克沉悶地如實回答。
他的戰斗前輩皺著眉,揣摩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一把拍上布萊克的肩,似乎在判斷布萊克說的是真是假,
“你沒有抵抗訓練?”
布萊克搖搖頭,
“我每場都認真了。”
科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倒是……”和“不偷懶嗎……”交替出現在他的口中,其他的冥王之子也發出細小的嘀咕聲,
短短五秒內,通過周圍的冥王之子,布萊克聽到了至少三種訓練里偷懶的方法。
布萊克習慣了。
科伯又揣摩著自己的胡子,邊撓他的大胡子,邊盯著布萊克尋思,
“布萊克,如果你有不舒服,就說,實在不行,戰團也有人脈給你塞到你喜歡的戰團里,如果你看不上戰團,喜歡帝國之拳什么的,我們也可以試著去給你問問去——伱看,前面那個人,對,哎!就他,他救過一個帝國之拳連長,你哥我有人脈的。”
布萊克再次認真地搖了搖頭,他坦誠地說道,
“冥王之子戰團很好,我希望留在這里,”
布萊克說,為了打消科伯的各種奇妙念想,布萊克想了想,特意加上了下半句,
“哥,你覺得我不應該待在冥王之子內?”
這下偷聽的人群徹底不裝了,一片嘩然,
“哎!沒有!你空口污蔑我啊!!!”
科伯立刻開始了上躥下跳的解釋,接下來就不需要他動腦子說什么了,布萊克放空了自己的大腦,營養粥在第一窗口。
直到他們開始進食,科伯依舊滔滔不絕地講著話,布萊克一言不發地喝著粥,放空的大腦漏過去了大部分的話,
“可能你需要一場自己的歷練,好找到自己的節奏,”
科伯嚴肅地說,
“這樣,我知道了,你的生活里需要一些激情,布萊克,這樣吧,吃完飯我就去找機油佬給你申報新一輪的命運之投,你放心,咱們八組的人手夠用,不夠用的話,我就給你發動我的人脈,放心,組里一定能給你投票投進決賽圈。”
七天后,布萊克被發射了出去。
布萊克對此感到深深的無語。
實際上,他平時就沒什么話。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教育啊。”
科伯坐在巢都的廢墟之上,拿著支星際戰士大小的煙筒大抽特抽,他身邊休息警戒的冥子們紛紛打趣他,科伯也毫不示弱,抽一口,反駁一句,再磕一下煙筒,
“反正那小子是第一個見到我主的了,”
科伯喜滋滋地說道,
“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到時候我忽悠布萊克幾句,然后就以引薦這小子進戰團的身份去看冥王,誰攔都不好使。”
“想得太美!煙簍子!沒嘴那小子三拳打不出一個屁,你還想讓他幫你說幾句?你忘了你當時為了讓這悶葫蘆開口,愁的胡子都一把一把地掉?”
“那叫個性!”
科伯提高聲音,
“布萊克這小子打小兒就機靈,你們懂什么,這叫成大事者不輕言!”
其他的冥王之子紛紛笑起來,科伯頓了頓,吹胡子瞪眼又開始反駁了,但其他冥子只是笑,最后,科伯也沒忍住,笑出聲來,
“哎呀,反正最后是咱們八組攬了從龍之功,怎么著能撈一筆,”科伯說到,磕磕煙筒,把剩下的煙絲拿起來收好,收起煙筒起身,頻道里傳來指令,可以繼續往里推進了,
“讓七組那幫蠢蛋羨慕去吧,”
科伯說,“叫他們占個七就天天狗叫!”
八組組長科伯起身,簡單的一個手勢,周圍的戰士們瞬間收起了玩笑樣,
收到組長命令,正在操作無人車的技術軍士開啟數據傳輸,他將探明的這條巢都道的3D數據被傳輸至頭盔內。
這次行動是配合戰團的,針對碎骨者的最后一次包抄任務。
“走。”
要爆炸了。
布萊克想,他手持巨斧,狂奔在戰斗月亮崎嶇的表面之上。
他特意降低了盔靴的磁力,靠著戰斗月亮較小的引力,布萊克幾乎是飛躍般地奔跑著。
稀薄的大氣層外是漆黑的星空,現在,星空正在熊熊燃燒,泰倫的活體艦船比星星們還要多,
綠皮與泰倫們的艦隊幾乎完全交錯在了一起,不分你我,
猙獰的血肉怪物燃燒著,極速掠過視線,重重砸向綠皮們的戰斗月亮,
泰倫們已經完全瘋了。
沉重的斧頭在手中質樸地劃出銀線,如燕般輕盈地斬斷一只張牙舞爪的暴君,極酸的粘液濺出,被沾上的盔甲發出嘶嘶的腐蝕聲。
布萊克滑翔般地降落,他試著找到尚且幸存的綠術小子,他失敗了,泰倫們自殺式的第一波沖鋒幾乎針對性地剿滅了全部的特殊綠皮小子們。
無數蟲子從天上、地上、地下朝他沖來,布萊克來者不拒,他手中的戰斧宛如他身軀的一部分,他意志的延續,
為了冥王!
布萊克想到,在蟲群間如沖刺的戰馬般沖鋒,幾丁質包裹的殘肢濺起,因為較小的重力,緩緩地滑行在空中,組成一團團盛開的殘軀花叢。
他感到大地的顫抖,遠方,比蟲圣更加扭曲,更加奇異的長腿泰倫撞擊上了戰斗月亮,然后被戰斗月亮運動的山脈所戲弄,跌撞著怒吼著。
刺耳的高頻尖嘯刺穿大氣,布萊克感到自己的耳朵中流出鮮血。
或許聾掉并不是什么壞事,布萊克想到,這樣他可以不聽戰斗兄弟們的煩擾了。
但他轉瞬意識到,再也無法聽見冥王對他的囑托,于是布萊克放棄了剛剛的念頭。
他專心投入于與泰倫們的廝殺,現在已經不需要什么戰術了,泰倫與綠皮共同站在擂臺之上,刀戈相向,
令布萊克感到不安的是,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泰倫,泰倫們在飛速地改變著。
蟲子們變得更加具有攻擊性、更加瘋狂,它們的死亡率在瘋狂提高,有些個體甚至看起來就不像是可以長期存活的生物,讓它們自己安靜地待上一兩個小時,或許就會直接死去。
在意識到冥王的打算后,在意識到無論怎么繼續下一步,都會進入死局后,泰倫們徹底瘋狂了。
它們把全部的質量都投入了戰爭,失策,布萊克意識到,盡管他們多次削弱了泰倫們,但蟲子們依舊太多了,
堅實的硬殼與戰斧相碰,發出響亮的金屬碰撞聲,
實際上,冥子的指揮課上講過,窮寇莫追,在包抄的時候,面對兵力尚存的對面,盡量留出一道看起來是生路的缺口,好讓對面不會以死相搏。
然后再通過各種方式,削弱并最終剿滅敵軍。
而現在,這支龐大的泰倫艦隊顯然便是已經逼入死角的困獸。
布萊克聽見四散的waaagh聲,或許冥王是在滿足綠皮們的期愿……
視線的盡頭,一顆璀璨的明星爆開,余波如蝶翅般溢開,布萊克恍惚間聽見了一聲巨大的waaagh聲。
淡淡綠色的光波在銀河中散開,密密麻麻圍攻那顆星球的蟲子們被沖開,
馬格努斯所在的那顆戰斗月亮爆炸了!!!
布萊克幾乎是下意識地皺起眉,他現在無比認同基因之父的觀點,那便是靈能者靠不住。
他咬著牙,一斧擋下暴虐獸的鐮刃,通訊頻道里的雜音震耳欲聾,
“馬格努斯?!”
他怒吼到,然而私人頻道里只有無盡的雜聲,
布萊克躍起,跳馬般越過掉了一只腿的暴虐獸,
“馬格努斯?!!!”
放尊重點,小子!!!
原體的咆哮響起,布萊克松了口氣,
“你敗地太快了!——你甚至沒有按照計劃點燃戰斗月亮!泰倫們會吸收那部分質量!!!”
我至少還活著!帝皇在上啊!泰倫們進化出了反靈能的單位!!!完全沒有征兆,那是一整只反靈能艦隊——我、我還沒來得及救出阿基米德!
馬格努斯所率領的戰斗月亮,是一個純粹的靈能單位,甚至那顆月亮的形成,都是靠著俺尋思之力粘起來的。
布萊克暴怒地深吸了一口氣,血氣刺啦啦地劃過他的喉嚨,
“尊敬的原體大人,阿基米德是他媽的一只綠皮!!!在遇到你之前,它甚至叫哇基米德!!!”
放尊重點!小崽子!要不是你那該死的父親在這里……但它剛剛救了我!它擋下了那一批進攻!!!——哦,天吶,這太——
頻道斷斷續續地,對面的大概是馬格努斯驚嘆的自言自語,
“馬格努斯大人,我想你的子嗣不會愿意自己與一只綠皮同等地位。”
布萊克又一斧,狠狠地劈進了暴虐獸的腦殼,擰擰手腕,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是當然!!!
原體突然尖叫起來,
這只是針對異族的研究!——布萊克,你難道沒有動過其他心思?!
布萊克手中的斧頭沒有一點遲疑,他想起每到飯點,樂呵呵地給他拿他特定食物的爆仔;他想起剛剛為他擋下一擊,以及化作漫天孢子的俺哇;還有其他綠皮,兢兢戰戰,發自內心地追隨著他黑屠夫的督察組小弟們……
但這不夠,遠遠不夠。
小恩小惠,不可移大義。
“從未!!!”
布萊克吶喊到,他的聲音被掩蓋在泰倫們的嘶吼中,
“我向它們許諾一場WAAAGH!!!我做到了!!!這位學識淵博的原體——你真認為你所樂意見得的,就是綠皮們想要的?!”
“它們只會死在戰爭里!平日里的平靜都是表象!!!”
他還想活著,榮耀無損地回到冥王之子里,給科伯、以及當時每一個投他的人,一斧頭。
他們把他投了出去,因此布萊克要給他們每人一斧頭,作為報答。
他們讓他找到了冥王,因此布萊克決定用冥王教給他的招式劈他們。
“你不要試著藏匿綠皮!異端!!!”
布萊克怒吼道,馬格努斯并沒有回應他,遠處的蟲族泰坦瘋癲地行動著,下一刻,他腳下的土壤開始崩裂。
“阿嚏!!!”
布茲扭頭瞥了一眼,破碎的巢都底層倉庫內,人類帝國軍隊已然完全占領了這里,
“科伯,少抽點吧。”
布茲隨意地說道,正在端槍警戒的科伯心虛地應了一聲,
隨后布茲扭頭,前去詢問站在廢棄綠皮王座前的亞瑞克,
“它逃了……”
亞瑞克低聲說到,“不,碎骨者不是這樣的綠皮。”
“您的意思是?”
布茲問道,他俯下身,盡可能不俯視人,亞瑞克皺了皺眉,咳嗽了幾聲,
“大人,請不必如此稱呼我,我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政委。”
“這是我的自由,”布茲說,“這場戰爭也是靠您才如此順利。”
亞瑞克幾乎是預判了每一處碎骨者放下埋伏的角落,在結構復雜的巢都里,布茲驚詫地看著亞瑞克和碎骨者一寸一寸地爭奪著地盤,每一處都有玄機,而政委見招拆招,流暢地如同呼吸,
即便是換其他的戰略家來,都估計會在碎骨者面前吃苦頭,
“不必寒暄,”布茲及時舉起了手,友善地笑起來,“我們現在在趕時間,請直接說您的結論吧。”
亞瑞克剛到嘴邊的謙虛硬生生咽下了,他確實也不是那些恭維之輩,帽檐下的眼眶深邃,亞瑞克思忖片刻,開口,
“碎骨者在趕時間,這片星域內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它——我想,這可能跟它所希望發起的遠征有關。”
老政委看見布茲的表情細微地變了變,但布茲并未表露出什么,這之后,帝國攝政繼續禮貌地詢問老政委其他戰爭的布局。
“金,怎么樣?”
送走其他人員后,布茲問道,
陰影中,金龐大的身形緩緩顯現,
“67.9的概率是燃燒者,”機械賢者說,“但還有其他星神的殘存,我無法繼續辨別了,那個存在更加隱蔽,或者說,狡詐。”
布茲沉吟著,
“我們現在的部隊能擊敗星神嗎?”
金攤開手,
“對星神最有研究的是法奧斯,我問過柯克蘭了,他的回答是勉強可以一戰。”
“星神,”布茲的臉被巢都得陰影遮蔽,“我記得我的基因之父身上流淌著星神之血?”
金點了點頭,
“據禁軍提供的資料顯示,當年的人類之主進行了及其大膽的嘗試……而冥王活下來了,才有了這之后的傳奇。”
“我一直有個問題,”
布茲繼續低聲說道,“我知道冥王的能力不同于眾生,他最初的能力并不包括星神之力?”
金點了點頭,
“實際上,布茲,”
金緩慢地說道,
“是星神適配了我主,而不是我主適配了星神——星神會吞噬一切靈魂,而我主沒有靈魂,答案就是這么簡單,除此之外,他們之間并不存在適配性。”
“你的意思是,”布茲低下眼,“是星神碎片具有依附性,可以被吸收?”
金沉默地望著冥子,
“只有冥王能成功,也只有他能成功,沒有靈魂而具有強大不自我消耗的自我,他是這個銀河間,除了星神外唯一一個如此的個體。”
布茲愣了愣,
“如此相似?”
金又搖了搖頭,他想起那些瘋癲的星神,
“或許星神的自我遠不如他。”
……困………餓………餓…累……
靜謐的指揮室內,哈迪斯癱坐在地圖前的軟座上,自從他開始運營,他便再也沒合過眼,讓哈迪斯想想多久了……六個月二十三天七小時零八分?
現在……地圖上正璀璨地爆開火光,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后一步,讓泰倫與綠皮相廝殺——不論誰勝出,這件事都已經成了。
他在前線上放了一個原體,一個布萊克,三個warlord,怎么樣都不會大輸吧?
戰火激烈地燃燒著,哈迪斯已經將能夠調遣的艦隊都安排就位了,由于雙方體量太大,即使火焰熊熊,也需要燃燒幾天幾夜。
盯著地圖,哈迪斯的眼皮越來越沉。
……困……餓……餓……餓……
低語在他耳邊響起,哈迪斯決定小憩五分鐘,對站崗綠皮簡單吩咐完,他放任自己的思維沉入深海。
一分三十四秒后,在哈迪斯的夢中,這顆綠皮星球首都上的全部綠皮陷入了永寂。
(本章完)
戰錘:我不要成為臭罐頭啊!!! 34.愛憎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