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萬年間(4)

以莫塔里安刺殺圣吉列斯為始，以圣吉列斯升天失敗為高潮，以凡人們互相地指摘與攻擊為果，原體們紛紛退出歷史的舞臺，這是個極其黑暗的年代，愚昧與墮落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千年的輝煌付之一炬，剩下的不過是名為帝國尸體的蠅蟲在茍且偷生。

遇刺：莫塔里安刺殺圣吉列斯失敗。

教宗圣吉列斯重傷。

行刺失敗的莫塔里安并未逃離，同樣重傷的蒼白之主選擇留在了物理世界，他朝著基利曼和安格隆陳述著圣吉列斯必須死的理由，試圖說服曾經第二帝國的戰友殺死圣吉列斯。

被三位原體合力控制住的莫塔里安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著大天使本人早已被亞空間之力污染，而帝皇本人也受到了信仰之力的反噬，

早在他與圣吉列斯的爭吵時，原體便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莫塔里安甚至詢問安格隆，是否知道冥王脖上的那根帝皇指骨——這便是力量會污染人格的最好證據，那根指骨并非僅僅是限制冥王行動的信物，更是帝皇用來洗滌污濁的工具。

圣吉列斯已經被污染了，莫塔里安訴說著，誠懇地訴說著，

如此跨度與烈度的信仰之力早該讓一個原體瘋了——但他不知道——不知道為何大天使遲遲不曾表現出癥狀。

或許，莫塔里安提出，一個更可怕的現實是，早在大叛亂結束后，圣吉列斯便已經被污染了。

他們接觸的大天使，是已經被污染的圣吉列斯。

之所以他們沒有察覺出天使的異常，是因為跟原體們相處時間最久的大天使，是已經被污染后的天使。

是已經被帝國暗面祈禱了一百年的大天使。

在大遠征時期，熟悉圣吉列斯的只有原體荷魯斯，而剩下的原體，則都只對圣吉列斯有著一個模糊的剪影。

而在大叛亂之后……曾經跟圣吉列斯共事過一段時間的康拉德·科茲、萊昂·莊森、科拉克斯，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失蹤了。

莫塔里安陳述著，實際上，作為最先覺醒亞空間本質的原體，莫塔里安發現，隨著他掌管的亞空間權柄越多、越雜，他便越步入混亂與無序。

就像是亞空間的四神被其權柄所拘束，逐步邁向神明之位的原體們，不過也是在重復這一過程。

大叛亂結束后莫塔里安曾經瀕臨失控過一次，但在死亡守衛、寂靜修會，以及機械神教三方的干涉下，原體恢復了理智。

自那之后，莫塔里安開始通過不定期無魂者召喚冥域的方式，主動切割自己的亞空間概念。

同時，莫塔里安在暴風星域建立冥王教，雖然有著將自己摯友哈迪斯置于力量崩壞的風險，但莫塔里安還是選擇了用冥王之力盡可能地為帝皇抵消信仰之力的負面影響。

無人可以幸免——即使是馬卡多，即使是人類之主，也無法逃脫。

而現在，莫塔里安確信，圣吉列斯早已被污染——大天使本人已經表現出了類似圣化的跡象，而帝皇本人，也絕對不能在現在蘇醒。

莫塔里安試圖讓安格隆和基利曼相信他所言，實際上如果按照國教的發展程度，此時此刻的圣吉列斯已經到了登神的臨界點，圣吉列斯不能再前進了，如果大天使再向前一步，人類將會面對另一個亞空間怪物。

或者更糟，圣吉列斯的登神，也將令人類之主墮入毀滅之途。

實際上，人類之主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但莫塔里安的話早已不被基利曼與安格隆所相信，實際上，兩位原體確實密切關注了圣吉列斯很久——但除了疲態，圣吉列斯并未表現出異常。

面對莫塔里安指控，重傷的圣吉列斯并未發言，大天使垂眸，長發遮住血眸，不語。

情急之中，莫塔里安又指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圣吉列斯可以借助冥王的力量切割下部分的信仰之力。

只有哈迪斯——或許只有冥王能再次挽救局面。

這一提議徹底讓莫塔里安失去了基利曼和安格隆的信任，兩位原體認為，莫塔里安或許在某些方面已經瘋了。

他或許……沉浸在故友的失蹤中，逐漸瘋癲了。

即便莫塔里安本人在千年的歲月里變得更加富有口才，更加圓滑，更加誠懇——但在重傷，鮮血淋淋的圣吉列斯面前，他昔日的戰友并不愿意相信他了。

基利曼和安格隆只是用憤怒、惋惜與失望的目光注視著莫塔里安。

圣吉列斯也并不同意莫塔里安的觀點與提議。

最終，在大天使的寬恕下，莫塔里安本人被關押入靜滯力場，此前被原體們有意忽視的暴風星域則迎來了審判——帝國開始清繳冥王教與暴風星域的機械神教。

以及死亡守衛，及其下屬子團。

由于蒼白之主的授意，暴風星域的冥王教與機械神教都盡可能地藏匿至了暴風星域邊緣，或者在與極限星域接壤的星球上，偽裝成正常的星球政權。

死亡守衛們則主動找到了離他們最近的圣血天使軍團，主動放下了武器。

據帝國方統計，單是主動投降的死亡守衛及其子團，人數便有十萬余人。

在帝國搜捕暴風星域內異端的時期內，由于莫塔里安提前的命令，雙方并未爆發較大的沖突。

但小規模的沖突依舊不可避免，暴風星域內，無數星球上燃起戰火，來自國教、審判庭與刺客庭的聯合隊伍，在青年牧師高格·范迪爾的帶領下，審判著任何被定義為異端的人們。

隨著時間推移，與泰拉方面原體的自顧不暇，范迪爾的清繳行動越發猖狂。

與此同時，火星的機械教也趁這次行動，開始了對于暴風星域鑄造世界的清算，雖然帝國攝政基利曼警告了火星神教，但這群學術瘋子們依舊一往無前。

而在對暴風星域鑄造世界的搜尋中，火星機械教們發現了不少極其褻瀆的蛛絲馬跡。

帝國的搜捕依舊緩慢、卻穩步進行著，如果假以時日，來自國教的搜捕將遲早抵達暴風星域的每一個角落。

不過，這一搜捕行動僅僅持續了一個標準泰拉年。

因為一年后，人們意識到，莫塔里安說的是對的。

由于遇刺，圣吉列斯、基利曼、安格隆，緊急回歸了泰拉。

大天使意識到，來自原體莫塔里安的傷害正在持續地瓦解他，毒素與疾病緩慢地侵蝕著他，大天使的力量開始逐漸衰退。

而此時此刻，來自帝國疆域內，標志著人類之主正在復蘇的事件越來越多。

莫塔里安絕對還有著后手，現在，逐漸虛弱的大天使便是最好的證明。

這時，尚且清醒的原體們才意識到，當莫塔里安刺傷圣吉列斯的那一刻，蒼白之主的目標便已經達成一半了，疾病將確保圣吉列斯永不回巔峰。

這也是為什么莫塔里安主動投降的原因。

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標。

在把自己關在屋內四天四夜后，完美的，幾乎看不出受傷的圣吉列斯走出了房間。

三位原體簡短地開了一次會議，圣吉列斯叫來了瓦爾多，再次詢問了禁軍有關人類之主的事宜。

在得到了瓦爾多肯定的答復——人類之主的狀態在回升后，圣吉列斯決定，趁著自己力量尚未喪失，國教力量尚處巔峰，立刻開始喚醒帝皇的儀式。

在此儀式上，圣吉列斯將作為教宗，試著與人類之主溝通。

短暫的猶豫后，基利曼與安格隆同意了圣吉列斯的計劃。

需要說明的是，安格隆與基利曼也并非偏信一方之人，實際上，安格隆與基利曼曾就此事多次私下會談過，在政治方面，羅伯特·基利曼多次審核，認為圣吉列斯并無異常。

而摘下釘子后的安格隆則更是可以直接感知人類情感的存在，如果圣吉列斯真的存有異心——那么安格隆會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也正是安格隆本人在多次檢查圣吉列斯，并未察覺出異常后，才選擇相信大天使。

于是，在緊張地籌備后，帝國迎來了那一天。

12月25日。

所有生在這一時代的人們都會記住這個日期，那真正拉開黑暗帷幕的那天。

自那之后，智慧與勇氣泯滅，忠貞消逝奸佞當道，黑暗重臨。

這一天，并未被帝國官方命名，但在民間人們稱其為圣吉列斯升天日。

(本章完)

戰錘：我不要成為臭罐頭啊！！！ 4.萬年間(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