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 七百三十六 你們分明是禍水
費棧那么識時務,關羽覺得也不錯。
不過這個事情不是小事,他需要謹慎一些。
“你覺得他可靠嗎?他能辦到嗎?”
“之前未必能,現在一定能。”
郭嘉點頭道:“就算我們不動手,黃巾軍也快了,團團包圍之下,缺衣少食,士氣低落,外無援手,如此這般的軍隊自古以來就沒有不崩潰的,這一戰,我們勝了。”
關羽放下手中竹簡,站起身子,走了幾步,沉思片刻,又轉過頭來看著郭嘉。
“如果此事成了,那此番最大的功勞豈不是要被費棧得了去?”
“這是有必要的。”
郭嘉低聲道:“山越集團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實證明,大將軍解決并州山匪的模式是正確的,如果我們需要以同樣的方式解決這一問題的話,掌握山越集團內部的關系就是有必要的。
我們要允許他們當中有人將功折罪,和朝廷建立起互相信任的關系,如此,才能從內部瓦解山越集團,如果這樣的人物不存在的話,朝廷對于揚州之地的山越又該如何處理呢?”
關羽撫著長須,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如果能以此獲取費棧對朝廷的信任,倒也不算是虧了……”
“關將軍,兵法云,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對于吾等而言,最重要的絕對不是片面的戰場上的勝利,更重要的,是長遠的勝利。”
郭嘉緩緩道:“如此,就算一時得不到戰功,但是大將軍一定會知道您長遠的功勞。”
關羽不再撫須,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他認可了郭嘉的計策,但是提出費棧所部的戰斗力不一定靠譜,漢軍可以從中協助。
比如從正面發起佯攻,吸引黃巾軍的注意力,讓費棧可以輕松突襲成功,送他一份功勞,把人情做到位,讓費棧更加清楚的了解到這份功勞的來源,不要忘了漢軍的幫助。
郭嘉認為這是可以的。
于是計策就定下來了,郭嘉再度潛入費棧所部的駐地,將這件事情與費棧洗洗商議,費棧大喜過望,與漢軍作出約定,許下絕不背棄的諾言。
他們定下計策,將在年節之后第五天發起行動,理由是時間越久,黃巾軍越是物資拮據,越是戰斗力低下。
不過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年節之后第三天,徐和親自帶人來到了費棧的山頭,還帶了數量不菲的金銀財物,擺出一副謙卑的姿態,表示自己是來道歉的。
“之前司馬將軍的語氣和態度不太好,讓您感到不愉快,我為此深深的感到歉意,擔心您還沒有消氣,不愿意見我,所以才在現在來拜訪您,向您賠禮道歉,以您的胸襟之寬廣,我相信,您一定會接受吾等的歉意。”
不得不說,徐和是個會做人的,把態度做到了極致,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看起來就和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一樣。
如果是正常狀態,費棧也不會太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說不定也就原諒了,這一切也就過去了,但是……
問題不是那么簡單的一回事。
現在來和我說這些,太晚了。
費棧其實挺欣賞徐和的覺得這家伙從青州起家,再到徐州,再到揚州,一路被漢軍攆著打過來居然還能堅持住,實在是不太容易的一件事情。
他顯然是有一些能力的。
然而能力他是有的,就是運氣不太好。
雒陽朝廷有一位遠遠比他強的強者正在統合天下,投靠這位強者才有未來,悖逆這位強者就沒有未來——理由就是那位強者能夠把自己的軍隊從遠隔千里的雒陽投放到揚州來。
那可是足足五萬人的軍事力量,對于荊州和揚州還有更南邊的交趾來說,那是絕對碾壓級別的軍事力量。
山越集團如果全面爆發,全方位合作,能夠拉出來的軍事力量或許在人數上會多一些,能夠對漢軍造成一些威脅,但是漢軍難道就拉不出更多的軍隊來支援嗎?
而且關羽的名聲費棧也聽過,對上這位天下名將費棧并沒有太多的底氣。
所以,費棧也只能對不起徐和了。
他假意與徐和做了和解,并且答應賣給徐和糧食,還答應繼續發兵支持徐和,與漢軍作戰以此穩住了徐和。
然后,他做了兩件事情。
第一,他命人將此間消息快速傳遞給漢軍方面,讓漢軍展開正面進攻,為他吸引黃巾軍的主力。
第二,他命人在給徐和與他的部下們提供的餐食中放了相當份量的排泄輔助藥物。
之后,費棧宴請徐和和他的部下們,作為大家和好的見證。
徐和本以為一切到此就算是解決了,誰知與費棧歡宴之后,徐和與他的部下們紛紛一瀉千里,拉的昏天黑地直不起腰,力氣都給拉沒了,命也給拉掉了半條。
俗話說好漢架不住三潑稀,一次接著一次之后,根本就輪不到徐和等人感覺不對勁,就算是費棧的鋼刀架在了徐和的脖子上,徐和都無力反抗。
腿軟了,身子軟了,只剩下喘氣的勁兒,勉強坐正身體的勁兒都沒了。
“為什么?”
臉色發青的徐和虛弱地看著一臉憐憫與嘲諷之色的費棧。
“很簡單,因為爾等看不清時局,看不到劉大將軍吞吐天下之志,所以流竄至此,原本以為你們有點用,現在看來,伱們分明是禍水,朝廷大軍已經來了,來了就不會走。
局勢變了,朝廷要嚴加管理揚州了,我要是不想被剿滅,還想活得好好兒的,就要和朝廷合作,現在朝廷給我臉,看得起我,我要是抓不住這個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后悔是來不及的。”
徐和感到十分痛苦。
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痛苦。
他萬萬沒想到就這么幾天功夫,費棧就和漢軍勾搭上了,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這還怎么辦,還怎么翻盤?
司馬俱他們,能翻盤嗎?
不過費棧是個善良的人,他不忍心徐和帶著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痛苦還要憂心勞祿黃巾軍的事情,于是把他殺了,結束了他的痛苦。
接著,他又把徐和的腦袋割了下來,派人送往漢軍軍營,作為給漢軍的“投名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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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 七百三十六 你們分明是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