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書 第七百七十一章 三軍出塞
唐晚妝還是為自己主動作死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因為她真的沒有朱雀燒,在這方面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朱雀是實在沒想到自己剛為昨夜摁住了臭徒弟的手而沾沾自喜,轉個頭自己也被同樣操作摁住一頓輸出,實在氣苦。
忍氣吞聲地挨了一回,等到趙長河放過了她,轉向唐晚妝的時候,朱雀靠在旁邊休憩片刻,看著唐晚妝含羞逢迎的樣子,那眼里的妖火便滾滾燃燒。
然后俯身過去一口吻在了唐晚妝唇上。
唐晚妝瞪著眼睛,人都傻了。
“小美人……”朱雀眼里閃著妖異的光,手指從她的臉頰一路下移,在那白玉般的身軀上輕輕劃動:“你知道嗎,很早以前我就想這么對你了,看你被弄得釵橫鬢亂的樣子……既然伱作死……”
隨著話音,她的紅唇也在下移,吻在唐晚妝嬌嫩的脖頸。
唐晚妝整個人繃得緊緊。可憐大小姐平日里腦補這事兒也就是輪輪流,還真的沒有想過互相之間還能搞套路的,更沒想過男人居然因此更樂了。
結果在上下夾擊之下慘不忍睹,真正的一潰千里。
——斗給你看,最后宣告唐晚妝完敗。但作為把對方拉入戰場的發起者,唐晚妝完勝。
誰勝誰負很難說,可能還要用很長的時間來驗證,比如誰先生娃?
那是很久遠的事了……
不知戰斗持續了多久。
朝會時間是很早的,結束時并不晚,開戰之時還能算早上,如今太陽都偏離了正中,大下午了。
時間就在這種無聊之事上幾個時辰地浪費,三位賢者抱著薄被直挺挺地躺著看天花板,不知道的以為都在反省。
實際是丞相與將軍都沒力氣了……以及,這一場雙修的效果比任何一次都強大。
原本趙長河認為單從功法的互補性上,唐晚妝與皇甫情并非水火既濟,這一項上三娘才是正主兒。但實操起來,發現還是很明顯有的。
因為唐家先祖一直是在對流水的觀測中感悟的武道,他對水的研究甚至是超過光的,唐家的所有武學修行上都有那種小橋流水連綿不盡的變化,也有姑蘇太湖沉靜溫柔的意象,若說與三娘有什么區別,那是小橋流水與怒海狂瀾。三娘哪有唐晚妝這樣的細膩與溫婉?反而是唐晚妝與朱雀的對照組更符合人們常規概念上的水火相沖。
于是這一波雙修的交融,三個人的修行都突然提升了一小截,并且把兩個女人功法上的缺點給稍微彌合了一些,好處大得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以至于完事了好久都還在回味感悟,都懶得吵架。
過了好久,趙長河才試著道:“起來吃飯?”
皇甫情懶洋洋道:“氣飽了,吃不下。”
也不知道是氣飽了還是吃飽了,那邊唐晚妝美目瞥了過來,要說氣好像是我更氣,被你親得惡心死了。
皇甫情也瞥了她一眼,懶懶道:“有些人看著可口,吃起來也就那樣,不如三娘肉乎乎的舒服,也不如遲遲青春可人。”
唐晚妝簡直氣笑了:“那也是玄武和陛下,又不是你,你得意個什么?”
皇甫情哼哼著不說話了。確實本來想說男人瞎了眼才會被勾上,可細細一想這話不能說,因為她自己的身材和唐晚妝幾乎一模一樣,罵她等于罵自己。自己的優勢在于腰腿彈性健美,可對方的更溫潤如脂,也不知道男人更喜歡那種,然而真要開口這么比卻又太下賤了,算了閉嘴。
果然唐晚妝沒放過她,冷笑道:“本相可從沒想過,朱雀尊者會和人比誰更舒服,敢情這一生縱橫捭闔,都是在抬身價嘛?”
還好皇甫情早預料要被噴這個,悠悠道:“不知道誰說的在床上斗……要斗就斗徹底唄,自己開了頭,還不許別人斗啊。”
兩人正開始有了針鋒相對的苗頭,包子同時被捏住了。
兩人齊齊縮了一下,轉頭怒目瞪視中間的男人。
趙長河嘆了口氣:“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天在京師瘋狂了……”
兩人怔了怔,就聽見門外傳來抱琴的聲音:“小姐,兵部遣人來報,從瑯琊送來的最后一批軍備已經到庫。另外有幾個異族人,說是奉了趙王之命從大理而來。”
兩個女人都瞇起了眼睛,知道趙長河剛才也沒停止在俯瞰周邊的鍛煉,他不靠地底天穹的話看不見太遠,但俯瞰整個京師動靜已經沒有問題了。
恐怕大家吵架的時候,他正定定地看著瑯琊一騎疾馳入京、西南數人帶著蒼鷹飛掠而來,心中感觸莫名。
給大理的信才剛剛寄出去,顯然不是收到信才來的,而是前幾天他找思思沒找到就讓靈族侍女們轉達,早就已經轉達到位了,思思早就命靈族馭獸師赴京,無須再等。
當一切軍需具備,就意味著北伐之日的來臨。
這就是趙長河在京的最后一次瘋狂。
事實上,原先對北伐最急切的人就是趙長河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等長生天神恢復巔峰,那帶來的連鎖反應可不僅僅是多了一個御境二重的強敵,還會讓原本有嫌隙的胡人內部被迅速捏合,各個方面都會變得更加難啃。
說得難聽些,全盛的胡神四處神降殺戮,大漢就能幾天之內分崩離析。人世族群之爭,瞎子可不會幫你,在她眼里胡漢是肯定沒有區別的。要說偏心,除非偏心他趙長河?呃……是不是有點普信了。
早在除夕剛剛抵達京師的那一天,趙長河對唐晚妝說的就是“難道我們回來不是該議軍事?”
這廝其實是回來當天就想出征。
然而軍事當然不是像江湖人那樣拎著把刀就出門的,凡人的戰爭跟不上他的節奏,只能等一切齊備,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慮,安心先過個年。
其實胡人也未必希望拖延,如果能更早兩個月南下最好,那時候的大漢最是虛弱,兵馬錢糧什么都缺,連官員都不夠,完全是一戰即潰的狀態。可惜當時胡人自己也一堆事,長生天神和博額都重傷,巴圖部還杵在漠南,塞北大雪、四處凝冰無論內因外因都根本打不了仗,于是只能從關隴輕騎借道,希望一戰而定,可惜被化解了。
等到解決了巴圖,博額與長生天神都恢復了一定程度,往南一看,大漢也同樣肉眼可見地在飛速復蘇。曾經就一支皇甫紹宗的萬余精銳,現在可戰之兵都十幾萬了……雖說兵馬錢糧都是天下調集而來,實際內部空虛無比,但從中可以窺見將來,只要再給大漢幾年,那時強盛的兵鋒能讓鐵木爾心驚肉跳。
何況按趙長河這些變態的升級速度,再等幾個月,長生天神的實力還能不能壓得住他和他的女人們?誰都不敢打包票。
鐵木爾不會給大漢繼續復蘇的時間,他也想決戰。
這是一場雙方都想的大會戰。
正月二十二日,大漢女皇夏遲遲沙場大點兵。
“朕知道,朝野上下頗有一些聲音,說朕與趙王窮兵黷武,不肯與民生息。說即使古之漢武也沒這樣一窮二白的非要北伐,說再休養生息幾年才是道理,說我們這叫元嘉草草,說胡人才更喜歡我們如此倉皇北顧。”
“不錯,這些是老成持重之言,都很有道理……然而時移世易,以往的認知在如今的世道已經無法參考。”
“如果往常大家沒有直觀的感受,那么剛剛二十天前的亂世榜,已是天道在提醒。如今神魔亂世,戰局已是萬里神降,再非往昔。趙王神降,可誅地榜,一旦胡神南來、九幽東顧,爾等睡夢之中頭還在否?”
“是指望趙王如同先帝一樣坐鎮京師,替爾等守護?還是禱告諸天神佛,希望誰來庇佑?遠在京師之外,社稷萬民,誰來保全?”
“沒有神佛可以保佑你。圣教自夜帝以下,化身凡俗,領袖乾坤,為的是帶著我們自己守護自己。護佑山河是你我之職,不是什么神佛!若說神佛,夜帝四象俱在,我等便是神佛!”
“當今我們虛弱然而胡神正傷、神斧不存、神殿金帳各自齟齬,他們又何嘗不是虛弱之時?”
“趙王孤身轉戰,安巴蜀,亂關中,驅波旬斬道尊,以一己之力定函谷以西后顧無憂。”
“剩下的,難道不是我們當做的事?”
“當趁此天時,奮天下之勇,發三軍斧鉞,踏破圣山,填平瀚海,把胡神揪下長生天,懸汗王之首于城門之外,從此江山萬載,安于此役!”
“今以圣教朱雀尊者為三軍之帥,率軍百萬,直搗胡庭。此役必勝!朕在京師擺下慶功大宴,等諸位凱旋!”
“必勝!必勝!必勝!”十幾萬人的呼喊,動地驚天。
趙長河皇甫情都一身戎裝,左右站在夏遲遲邊上,神色古怪地看她演講動員的樣子,心中不知是槽點更多呢,還是驚訝更多。
因為這種演講叫他們來做都不會……還真特么有點煽動力,說得連他們的熱血都冒出來了,別提三軍將士,個個眼里都是戰意。
所以說有些職務,是要天賦的……
三軍陸續開拔,旌旗漫卷,向北而去。
夏遲遲站在趙長河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好久好久,才低聲道:“說必勝,誰都希望必勝。但誰都知道,戰陣之上,刀劍無眼,不知有多少將士要埋骨他鄉,甚至你與師父……”
她頓了頓,深深吸了口氣:“便是敗了,只要你們活著,我們就有固守的能力,形勢怎么都不會太壞。不要腦子一熱去和人拼死,就算同歸也不行……”
說到最后,加重了語氣:“朕不許!”
趙長河當眾輕輕擁住她,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你相公我命硬,沒有那么容易死的。等著吧,鐵木爾的頭顱,不久就會在你的帳前。”
“我的帳前不需要別人的頭,只要你。”
皇甫情很是沒好氣地拄槍站在一邊,我呢?怎么也是師父和后媽,你好歹給個關切的臉?我還是主帥呢……
這是趙長河第一次正規化地跟隨大軍出征。
只不過這次的出征說多么正規化吧,其實很多宿將都很不習慣。
這可能是大家所參與的唯一的一次,十幾萬將士的出征沒有征召民夫做后勤的,面上看去簡直就像一支以戰養戰在敵境就食的輕騎。
大家只是不習慣,而敵人恐怕會有極為致命的誤判。
無論是這邊軍備搞齊的時間、還是行軍速度,都完全背離了往年的常理。這個時候的金帳汗國雞飛狗跳,鐵木爾心急火燎地召集各部,連想都沒想過這個時候的漢軍就已經跨出山海,更沒想過區區幾天時間就已經抵達漠南腹心、曾經的巴圖部勢力范圍。
逐走巴圖部之后,原本依附巴圖、又重新倒戈依附鐵木爾的漠南部族,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兀地就見到了漢軍先鋒——一支殺氣騰騰每個人眼睛都紅彤彤的刀客。
薛蒼海和他的血神教軍。
這一戰的凄慘有點違背人道主義,但想必此刻在西北大漠戈壁里吃土的巴圖會很高興。
最違背人道主義的在于,這幾個部族連一個逃回去報信的都沒有,鐵木爾甚至都不知道有人滅族了……茫茫大漠草原距離奇廣無比,趙長河此刻脫離了地底天穹可看不見金帳在哪,鐵木爾也同樣不可能感知到這么遠的距離,然而讓他驚悚的是,基于本能的不安放出了蒼鷹過來探探情況,卻發現鷹沒了。
那可是偷偷藏于千里高空的鷹,趙長河的神識已經到了這程度,連個鳥都不放過?
鐵木爾在帳中沉默良久,慢慢開口問左右:“雁門關情況如何?”
“皇甫永先也率眾出雁門,這是兩路北伐。”
“他膽敢出雁門……哪來的底氣?真以為晉北已經掃平了,沒有后患?”鐵木爾眼里有些不解,卻又欣喜:“傳令各部,按照安排行事。”
“是。”
“還有,告訴長安,這種時候他們要是還不動,那就等將來趙長河再度西顧,把他女兒抓到床上做夜壺!”
“他們還真不一定敢動……”
“為什么?”
“三天前,神煌宗長老史堅率眾出山,兵進漢中。”
“厲神通……”鐵木爾沉吟片刻:“那就告訴九幽,她要的亂局,豈非此刻?”
這章短了點,也是過渡章先將就將就,這幾天的睡眠實在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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