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歡迎來到你的電視臺

紐約，世界貿易大廈一號樓，83層，keybank紐約總部。

奧蒂莉婭的辦公室內，兩名造型師靠墻而立，眼睛盯著坐在辦公桌前，與美國知名女性雜志《魅力》的專訪記者海蒂微笑交談的奧蒂莉婭，時刻留意著對方妝容上的細節，不時低聲交換意見，提醒自己等專訪結束，照片拍攝之前，如何調整她的妝容細節，確保奧蒂莉婭的形象在雜志稍后要拍攝的鏡頭中增加一些獨立氣質，此刻的奧蒂莉婭看起來太過于柔美了一些。

實際上，辦公室內不止這四人，稍稍拉遠一些，就能看到辦公室入門處與相對的墻角，兩臺攝影機正在開工，默默記錄著這間辦公室內發生的一切。

不過奧蒂莉婭，她的助理，或者說keybank所有人都已經習慣自家這位大小姐走到哪里，都有鏡頭追隨的畫面。

“如果讓你給自己的身份一個定義，你會如何定義？”海蒂手里握著錄音筆，微笑的看向對面的奧蒂莉婭，開口問道。

奧蒂莉婭思索了片刻：“工作女性，沒錯，我是一名工作女性。”

“我以為你會更注意對外宣揚并強調自己的獨立性或者慈善活動，為什么伱只是簡單的描述自己是一名工作女性。”海蒂有些好奇的繼續問道。

奧蒂莉亞認真的說道：“我只是在做一份我該去做的工作，僅此而已，它并不偉大，也并不獨立，恰恰相反，人們看到奧蒂莉婭法瑞爾去非洲，歐洲做一些慈善活動，其實并非只有她在做，很多人都在做與我相同的事，并且這種事也并不偉大，而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因為我相信每一個善良的人，如果條件允許，都會這樣做。”

“獨立于男性之外的工作女性，你覺得可以這樣理解嗎？”海蒂思索了一個短劇，對奧蒂莉亞詢問道。

“只是工作暫時獨立，我有男朋友，我生活中很依賴他，他閑暇時會幫我照顧收養的兩條狗狗。”奧蒂莉亞對海蒂認真的說道：

“事實上，我發現，當我獨立工作的越久，在心理上就會對他越依賴，期待結束一個階段的工作，然后迎來假期，去見他，和他一起度假，旅行，所以，我也只是個普通女人。”

看到奧蒂莉亞的表情，海蒂理解的點點頭，不過隨即關注起她的戀情：“戀愛中的男女，不是更愿意時刻都陪伴在彼此身邊嗎？”

“他有他的工作，我也有屬于我的工作，工作雖然會讓我們分開，但同時，也讓我們的人生更充實，更重要的是，能讓我們意識到，要珍惜彼此相處時的每一分鐘。”奧蒂莉亞對海蒂說道。

“我在這次專訪前，拿到了同事收集的關于法瑞爾小姐你的一些資料，然后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你的男朋友叫做湯米霍克？”

“是的，沒錯。”

“你曾經是他的高中老師。”

“呃……我沒有教師資格證，沒有教職，只是行政職務，但他讀高中最后一年時，的確我們是第一次認識，不過我們沒有師生戀，他讀大學之后，我們才開始嘗試交往。”

“湯米霍克之前也曾是某一時期計算機軟件業的風云人物，那時報紙新聞把他稱為軟件業的俠盜，不過很快他就沒了消息，所以他還在從事軟件業嗎？”

“我們真的要在一本女性雜志的訪問中，把重心關注在我男朋友身上嗎？我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看到海蒂問起湯米的近況，奧蒂莉亞忍不住笑著反問海蒂：“這太奇怪了。”

海蒂也笑了起來：“好吧，事實上，還是有很多人知道你男朋友的名字的，不過這兩年他非常低調，人們沒有他的最新消息，讓我們回到正題，法瑞爾小姐，我注意到keybank的很多慈善項目都放在國外，你們對國內有類似的慈善計劃嗎？”

奧蒂莉亞點點頭：“有的，一直都有，我們之前做了實驗性的嘗試，主要在洛杉磯，芝加哥，邁阿密等地，向這些地區被金融系統列入黑名單的低收入人群提供小額貸款，鼓勵他們走出困境，目前來看嘗試非常成功，很多人依靠keybank的貸款和良好的還款習慣，改變了糟糕的現狀，據我了解，加州已經有最少數十名之前每周甚至賺不到一百塊的低收入人士，如今已經創辦了屬于自己的公司，并招募了其它低收入人士，為他們提供維持生活的工作崗位，而這也是keybank全體同仁所希望看到的，我這次回國，除了接受訪問之外，另一個安排就是會前往加州洛杉磯，聽取那些成功者的經驗，看看他們的成功經驗是否能在非洲或者歐洲被復制。”

“說到接受訪問，不如聊聊你為什么會接受《魅力》雜志的訪問？我是說，您的助理這一年多以來，拒絕了我十幾次，可是雜志社總編卻忽然在上周通知我，說你會接受我的專人訪問。”

“呃……抱歉，海蒂，我一直都在國外……說起來有些難為情，因為《魅力》雜志社的老板丹娜康德女士打電話給我，聊起她正準備發起一個持續對抗非洲干旱的慈善項目，讓我給她一些思路，我說我可以捐款給她的項目，但她卻堅持讓我和她聯合發起，她覺得可能我這幾年的經歷能給這個基金會一些經驗，然后……因為這種項目需要三個發起人，所以我們兩個討論很久之后，向新世界基金會主席希拉里克林頓女士發出了邀請，她沒有拒絕我們，很開心我們邀請了她，所以，非洲母親之井基金會就這樣成立了。”

“我，《魅力》雜志的老板丹娜康德女士，新世界基金會主席希拉里克林頓，我們三個人在紐約新世界基金會總部大樓見面，聊起這個基金會時，丹娜康德女士說，我們三個要告訴美國女性，我們準備做什么，也許有其他女士也愿意加入，她說，《魅力》雜志是她的，非洲母親之井的第一次采訪一定不能便宜其他媒體……是的，我不太清楚她的安排，我只能說，也許最近某一期《魅力》，上面會連續登三篇人物專訪……哈哈……這太瘋狂了，對不對？丹娜提出來時，我和戴安（希拉里）笑成一團，那一期雜志一定會被人罵印錯了。”

“所以，除了我來訪問你，我的同事此刻可能也在訪問我的老板，和阿肯色州州長夫人？”

“沒錯，我的專訪標題叫做《魅力》，戴安的專訪標題叫做《獨立》，全部都是丹娜幫我們取的，不過我們兩個也幫她取好了專訪標題，叫做《不朽》，三篇采訪的總標題叫做《三個女人》。”

“所以，什么是非洲母親之井？”

“確保非洲每一個母親都有干凈便捷的井水可以使用，這是個長期項目，keybank前期會捐助五百萬，新世界基金會捐助三百萬，丹娜康德女士則捐助一千萬，這是我們的前期可支配資金，按照預測，這些錢能為數十萬非洲母親提供干凈衛生的生活用水。”

“非常偉大的事業，值得我們每個人心生欽佩，那么這個項目，你們初步計劃是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為了把你老婆送進新世界基金會這個美利堅新左派大本營，keybank送出去了多少鈔票，湯米？”吉姆曼茲打量著bt電視臺的辦公環境，嘴里滿是不爽的對湯米霍克抱怨道：

“五百萬，還要在非洲母親之井基金會幫希拉里克林頓掛上聯合發起人的頭銜，并且答應她丈夫如果有一天出來競選的話，我們會提供一筆不低于兩百萬的競選資金，才換來奧蒂莉亞在新世界基金會董事會成員的身份。”

“你總要找到足夠多志同道合的人，才能做生意，做生意本就是需要投入本錢的，吉姆。”湯米對吉姆說道：

“公民權利，政治權利，環保主義，女權主義，同性權利，種族平等……每一項新左派提倡的政治運動其實都是生意，他們清楚，我們也清楚，大家都是混球，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而已，在傳統資本家已經把持其他賺錢行業時，大家如果還想名利兼得的賺些外快，用這種廣泛的政治運動來壯大自己的錢包，是最聰明也是最穩妥的方式，別跟我裝傻說你不明白。”

“明白不代表我不會心疼，你們這些人總是動動嘴巴，就一筆又一筆大額支出，而我則只能忙得團團轉，去想辦法把那些錢賺回來，累到……我居然四天都沒有想起找女人上床……”

“比lotus公司時期當個吉祥物呢？”

“我必須要承認，雖然累，但賺的足夠多，而且打交道的人社會層次可比軟件銷售商和程序開發員高太多了。”吉姆坐到湯米辦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感受著這張椅子帶來的舒適感：“其實奧蒂莉亞加入新世界基金會，公司付出五百萬這件事，你知道我怎么說服董事會的嗎？”

“那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

“希拉里的丈夫比爾克林頓，那位阿肯色州州長，針對五十五歲以上的人，取消了藥品的銷售稅，所以我們會在阿肯色州開六個分行，低收入者圍繞阿肯色州這項福利法案展開創業，按照模型給出的預測，大概九個月我們就能從阿肯色州把這筆錢賺回來。”

“趁你來洛杉磯，喊你過來其實是另外一件事，keybank與bt電視臺在某些公益項目上需要展開合作，就是你們通過我們的節目，貸款給一些需要幫助的黑人之類，有助于提升銀行知名度。”

吉姆把雙腿翹在桌面上抖動著：“所以，那些黑人如果還不起，我能把他們的債務轉賣給大杰克他們嗎？他們收賬放貸可真是黑人中的好手，黑人穿金戴銀讓我非常不適，唯獨他們三兄弟和他們偉大的媽媽，哪怕鑲嵌滿口金牙，我都不會嫉妒，只覺得那是他們應得的。”

“隨便你，我只負責介紹客戶，打打，至于keybank怎么運作，我不插手，沒什么事你可以走了，等下還有人要來見我。”

“我猜一定是女人。”

“不，是個黑人，之所以讓你上周就搞定奧蒂莉亞這件事，也有一點點因為他的緣故，他大概占10？”

吉姆把雙腳從桌上放下來，有些疑惑的開口：：“你不太可能把奧蒂莉亞嫁給他對吧？然后你居然說，把奧蒂莉亞送進新世界基金會，與一個黑人也有些關系？”

“當然，我連奧蒂莉亞給我生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吉姆，怎么可能讓奧蒂莉亞嫁給一個黑人？”

“啪啪啪啪”吉姆從座椅上站起身，拍了拍手：“再見，替我祝那個黑人監工好運，我很慶幸我他媽認識你時，你還是個人類，更慶幸我是個白人，湯米。”

“沒錯，謝謝你的贊美與恭維，我知道此刻在你心中，我已經是完美的義人……”

吉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湯米的辦公室：“fckyou！義人湯米！”

“霍克先生，我是厄爾拉什，你可以叫我厄爾。”厄爾拉什看起來就像是身邊最誠實可靠的那個黑人朋友，滿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滿臉憨厚親切的笑容，對湯米伸出手。

湯米微微用力與對方回握：“迪莉婭沒說過，朋友們一般都叫我湯米？厄爾拉什先生。”

“好吧，湯米，好強的握力，經常健身？”厄爾撤回自己的手掌，做了個夸張的甩手動作，對湯米說道。

湯米笑著招呼對方進這套暫時只有馬丁一個員工的別墅客廳：“其實是最近才開始找了一名健身教練幫我制訂健身計劃，因為我了解很多黑人都喜歡健身，這個也許能讓我們有一些共同話題。”

“種族刻板印象無處不在，這是這個國家的錯，我在法學院時，也和你一樣，我那時以為每個成績好的白人都是同性戀，因為之前身邊的黑人朋友都是這么說的，所以我跑去詢問，被我的白人同學當成弱智。”厄爾拉什聽到湯米說黑人都喜歡健身之后，說起了自己大學時對白人的印象。

“所以，給我一些意見，我到底要不要解雇那個健身教練？她的薪水還是有些貴的。”湯米等厄爾拉什落座之后，笑著看向對方問道。

厄爾目光溫潤的看向湯米，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句話傳達的信息有些大，一時讓我不知道你是希望解雇她，還是希望我給你一個繼續留用她的理由，霍克先生。”

“好吧，我明白了。”湯米笑了起來，等多蘿西送上來飲品，又再度告退之后，他才繼續對厄爾說道：“迪莉婭應該向你介紹過我和bt電視臺的一些情況，我的一些需求，對吧？”

厄爾拉什點點頭：“沒錯，凱斯女士介紹了一些您的情況。”

“ok，那讓我們跳過寒暄，來聊聊我們都感興趣的話題，比如你認為我為什么要找個律師而不是職業經理人來打理電視臺？”湯米拿起手邊的果汁喝了一口，目光期待的看向厄爾拉什。

厄爾拉什并沒有馬上開口回答，他只是笑著望向湯米，看著湯米小口的喝著那杯椰子汁，直到湯米放下杯子，他才慢慢開口：

“因為它不是商業，而是政治，你需要的也不是黑人經理人幫你增加金錢收入，而是一名黑人政治家幫你攫取政治利益？”

“那你覺得連奧克蘭市議會席位都競選失敗的自己，會是個合格的政治家嗎？厄爾？”

“當然是，輸給共和黨不奇怪，加州本就是共和黨里根總統的大本營，只要你給我這個舞臺提高知名度，民主黨就會給我黨內提名機會，我想，這就是我的工作，或者說，合作？”

“說的不錯，但還缺乏深度，厄爾，作為一個大器晚成的律師，你說出這番話已經非常不錯，但仍然不夠，不過已經足夠我們展開第二個話題了，比如cbs，nbc，abc三大電視網都傾向民主黨與自由派，在你看來，bt電視臺該持有哪種立場呢？”

厄爾像是自嘲的一笑：“黑豹黨，民主黨，如果我現在說bt電視臺最好共和黨，就等于我已經改變了三次立場，如果我是商人，我當然認為共和黨當然是最好選擇，方便展開合作，攫取利益，但我不是商人，所以我覺得，黑人的價值就在于不急著表明立場，所以才更方便雙方出價，一切都可以談。”

“如果你打理bt電視臺，開播之后你會做什么？”

“節目制作層面，我不擅長，但如果節目是成功的，有了小范圍收視熱度，并且資金回流正常，那么我會找個收視率接近的普通電視臺，當做目標，制造機會低價吞并，壯大bt。”

“你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所以，霍克先生，我剛才的猜測準確嗎？”

湯米把目光投向空白處頓了幾秒鐘，才重新看向厄爾：“如果是假話，你說的簡直無可挑剔，如果是真話，厄爾，你也就是個幾萬人小城市市長候選人的水平。”

“很好，因為我就是故意這么說的，您揭穿了我，而沒有繼續違心夸獎我，這讓我相信，您不是準備把我當成個木偶，畢竟我剛才的回答聽起來就像是個完美的木偶。”厄爾也笑著看向湯米：

“政商媾和要雙向奔赴，對吧？”

“你結婚了嗎？”

“我有個白人老婆，結婚七年，感情還不錯。”

“我建議你換個黑人妻子，因為我的女人是新世界基金會董事會董事，她不會推薦另一個白人婦女加入基金會，雙向奔赴，我奔赴的態度怎么樣？”

“誠意十足。”

“那你也許愿意稍稍提高一下你在我心目中的候選人水準？”

“利用電視臺先聚攏黑人群體，在某個加州重要的政治節點，再引發黑人沖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由我們完美平息沖突，向所有人證明我們擁有足夠強的社會責任感，同時告訴那些潛在的合作者，bt電視臺對黑人的領導力。”

“之前你只是個小城市市長候選人的水準，但現在，你是洛杉磯這種大城市市長的候選人水準。”

“我想，管理bt電視臺，洛杉磯市長的水平應該足夠了。”

“當然，歡迎來到你自己的電視臺，厄爾。”

好多了，輸了一星期的液，癥狀已經緩解大半總算又熬過一次……

(本章完)

美利堅1982 第10章歡迎來到你的電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