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總是懷念過去的人是無法創造未來的

阿爾馮斯看著身邊沉默不語的愛德華，他有些不安的說：

“我們對宇宙調音叉的原理完全不了解，也不能確定煉成陣的真理置換是否對那種宇宙級的機械物也能生效，就這么夸下海口似乎有些不負責任吧？”

“無所謂。”

金發豆丁愛德華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里，撇著嘴說：

“我們不了解，梅森肯定很了解，他那個人拿到新東西的第一件事就摸清那些東西的構造，如果我猜的不錯，他現在缺的并不是修復它的技巧，恰恰是缺乏修復用的原料。

所以理論上說，我們不是要去幫他修那東西，只是提供給他足夠的材料就好了。

他也會煉成陣。

而且那家伙的分身制造團每天都要用煉成陣制作數以千計的物品，他對于煉成陣的掌握早就比我們，不，比我們所知道的任何一個煉金師都要精深的多了。”

“話是這么說”

阿爾馮斯低著頭，他偷偷看了一眼愛德華的臉色，說：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把這些東西都給了梅森，豈不就意味著我們要放棄我們置換回故鄉世界的計劃了嗎？”

“你以為我想啊！”

愛德華咬牙切齒的說：

“我們當然可以選擇袖手旁觀的不幫他，然后被憤怒的師父沖進來一邊吐血一邊把我們打死。師父和上校他們可是我們專門喊過來的，現在就剩這么點時間把他們送走也來不及了。

這個世界如果沒了，師父他們和我們都要完蛋。

嘁，我嚴重懷疑這一切也都在梅森的預料之中，那個家伙的心眼子最多了！”

“呃，我相信梅森是個足智多謀的人，但這未免也有點太夸張了吧？”

阿爾馮斯撓了撓頭，正準備和哥哥再多說幾句，卻看到眼前的門被推開，老綠魔站在門口看了他們兩一眼，隨后側身讓開道路。

銀色的發絲在空中飛舞，手握劍柄的獵手大人走入房間。

從神盾世界趕過來的希里看了一眼煉金師兄弟，她說：

“梅森說你們有重要物品要交給他，我來護送你們前去阿提蘭城，那地方的情況現在有些微妙，通過任何正常辦法都無法過去。”

“好。”

愛德華站起身，將腳下樸實無華的煉金箱提起，他身旁的阿爾馮斯也提起了其他兩個一模一樣的煉金箱。

希里在原地劃開通往大西洋海底被隔絕的阿提蘭城的裂隙，在兩兄弟靠近時，那空間裂隙就像是被干擾到一樣飛快的縮小又在獵手大人瞪大眼睛的注視中被迅速彌合。

“等等！你們兩手里提著的是什么東西？”

她問到：

“為什么會對空間產生這么大的干擾？你們帶著空間寶石嗎？”

“我們怎么可能有那種等級的東西？”

愛德華撇了撇嘴，說：

“只是賢者之石罷了，無非是數量有點多，所以請獵手大人不必擔心。”

“你們以前不是這樣的，看來和梅森接觸太多之后讓你們兩個原本沒什么心眼的年輕人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希里吐槽了一句，伸出手指再次加大力量重新打開空間裂隙，兩兄弟走入其中帶來的壓迫力讓獵手大人都不得不咬緊牙關。

“不對勁！”

她低聲說：

“這兩兄弟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的東西，這個干擾程度太夸張了，我必須跟過去看看。”

“您想去就去吧，不必給自己再找借口。”

旁觀這一幕的老綠魔隨口說：

“如果宇宙調音叉不能在時間走完前被啟動，目前已開始融合的世界會在位面碰撞的瞬間被同時壓碎。

那是我們窮盡一切智慧與毅力都無法對抗的偉力，我和目前還堅守崗位的其他人一樣，依然沒有放棄，但這并不妨礙我們可以用最后的一點時間陪陪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這或許是我們和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了。

以梅森的性格，我不覺得融合失敗后他還會選擇茍且偷生，或許他會選擇和我們的世界一起化作宇宙中的星塵。”

“我真的是擔心他的安全，但.算了，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希里放棄了解釋，打算再開門前去阿提蘭城，卻冷不防一輛燃燒的藍色摩托車呼嘯著撞碎玻璃一個擺尾停在了老綠魔的辦公室中央，把這裝飾考究的辦公室弄得一團糟。

帶著防風鏡的哈莉和帶著頭盔的奎茵氣喘吁吁的跳下車，她兩是從伊述世界趕回來的，在這世界之門已經失效的時刻，還專門央求了黑奇異的幫忙才能穿梭位面。

“我們要去見小甜心！”

兩個瘋癲妹子一人抱著一只狗，又在腰間系著個奇奇怪怪的瓶子大叫到：

“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那就過來吧，我們一起過去。”

希里說了句。

哈莉和奎茵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復雜到大概只有她們兩能瞬間理解的含義，不知道經過什么樣精神狀態的一番交流，總之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希里身旁。

獵手大人嘆了口氣，伸出手握住了哈莉和奎茵的手腕，在向前踏出一步使通往阿提蘭城的裂隙開啟時，哈莉突然小聲問道：

“你和他睡了沒？”

“咳咳.你問這是什么見鬼的問題？”

希里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她紅著臉怒視著哈莉，這副表情讓哈莉撇了撇嘴，太純情了，一看就還是個雛兒。

但隨后又開心起來，K先生果然是愛自己的，為自己守身如玉呢。

“別理她，她腦子不好使。”

奎茵在旁邊幽幽的說：

“我早就告訴過她要相信小甜心，但她整天疑神疑鬼的。別在意她，該怎么和小甜心相處就怎么來吧，看你們這些正常人談戀愛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嗯？你不在意嗎？”

希里詫異的問了句，奎茵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撇嘴說：

“你都打定主意要和小甜心死在一起了，我在意有什么用？愛情確實是個很難理解的玩意，但如果你選擇用死亡來詮釋它，那么我無話可說。

不過你得自備一個骨灰罐，我和哈莉的可不給你用。”

“呃，原來你們手里拿的是骨灰罐嗎？我還以為是喝水的杯子.好吧，我果然不該嘗試理解你們。”

希里吐槽了一句，下一瞬三個人便消失在了銀色的光幕中。

在她們來到阿提蘭城時，梅森已經在宇宙調音叉所在的房間門口和艾爾利克兩兄弟談話了，他們都是煉金師，有些東西就不必藏著掖著。

一見面，愛德華就把手中的煉金箱遞給了梅森。

總隊長拿過來打開往里瞅了一眼，這個內部附帶無痕延展咒的箱子里密密麻麻的裝滿了血紅色的賢者之石，光是上面那一層就有兩百多枚，如果算上內部無痕延展的空間都被堆滿的話，光這一個箱子就裝了近三千枚弱效魔法石。

再算上阿爾馮斯手中的兩個箱子，這兩兄弟這次帶過來的賢者之石可確確實實是個天文數字。

“別用那古怪的眼神看著我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愛德華攤開雙手解釋到：

“這些東西是我們自己接訂單買來材料做出來的，不是克扣你給的煉金材料，所以別把我們當碩鼠。

自打過來奧斯本塔之后所有的生活成本都由諾曼老先生負擔，我們也沒什么花錢的地方，所以這三個箱子就是我們兩兄弟的所有財產了。”

“不，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梅森搖頭說：

“這些賢者之石是你們兩留著置換世界用的吧？要做到那個程度還缺四分之一的量，我知道那是支撐你們兩走到現在的理想，或者叫執念。

在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對我說過，但現在你們把自己多年攢下來的賢者之石都給了我，這就意味著你們放棄換回自己故鄉的想法了？

總不至于是被我們的事業感召所以自愿獻出這些珍貴之物吧？”

“是因為上校和師父他們被我們叫到了這里幫助抵擋敵人，他們現在沒辦法離開了。”

阿爾馮斯解釋到：

“如果世界沒了，他們也就那可是我們最后的親人和同胞，反正我和哥哥置換世界也是想要給他們制造一個故鄉。

但有人的地方才叫家。

沒人的話，再好的世界也不過是一棟房子。”

“就因為這個？”

梅森將三個煉金箱交給身旁的A哥，示意他拿進去把賢者之石都堆放在宇宙調音叉四周，他看了一眼腕表，距離神速力矩陣被啟動還有兩分鐘，距離世界融合進入第二階段還有四分鐘。

時間勉強還足夠。

于是他問到：

“你看，如果我失敗了，這就是我們最后一次交談，所以不如坦誠一些吧，愛德華，說說你這么做的真實想法。”

“重要嗎？”

金發豆丁拽拽的說：

“我把它們給你不就行了？你時間很充沛嗎？要不要我們花時間討論一下不死藥的七種煉制方法呀？”

“我只是想聽一聽，畢竟咱們合作了這么久，絕對已經算是好朋友了吧？”

梅森揉了揉有些不太舒服的胸口，咧嘴笑著說：

“如果這是我人生的最后十分鐘，我可不愿意在謊言中度過它。”

愛德華木著臉，最終在身后阿爾馮斯用手指頭戳他后背的小動作里，這長不高的鋼之煉金術師嘆了口氣。

他抬起頭看著阿提蘭城頭頂黑壓壓的巖壁和四周涌動的水流與深海生物，他說：

“師父剛剛告訴我們，沉浸于過去的人是無法創造未來的，這其實不是她第一次說這種話了，我現在還記得我們剛從故鄉逃出來在群星堡擺攤過日子的時候，她就對我們說過類似的話。

上校也好，莉莎小姐也好，毫腕也好，姚麟也好，他們似乎都說過這樣的話。

我不是不知道他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和他們一樣接受故鄉已經不可能回來的事實，那鬼地方其實也不好，人造人啊，瓶中怪物啊，原罪什么的，并沒有比我和阿爾游歷的其他世界好多少，但它畢竟是故鄉。

是我們誕生的地方。

但現在，在我知道宇宙調音叉被破壞，我們只剩下十分鐘時間的時候，我就好像醍醐灌頂。

他們不是放棄了故鄉，他們沒有背叛過去，他們只是在努力的延續自己的人生好讓故鄉的故事能被其他世界的人知曉并記住。

他們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但我和阿爾.

只有我們兩一直在逃避現實，一直在努力的試圖回到過去，一直在艱難的嘗試帶回一個毫無意義的東西以此躲避或許更殘酷的未來。”

愛德華活動了一下手指。

他認真的看向梅森，他說：

“我們一直在逃避屬于我們的未來，但我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我們其實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塑造出一個比過去更好的未來。

用自己的雙手，不依靠煉金術和賢者之石，去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延續自己的故事與人生，并在生命的暮年將另一個世界的傳說說給我們的孩子們聽。

這就是我的想法。

你許諾的未來，梅森，你向我們描述的那個再沒有黑暗和悲劇的時代我們想親眼看看，就這么簡單。”

“你們碎裂了自己的理想來幫助我完成理想，天吶，我都要流淚了。”

梅森語氣夸張的后退了一步，他說：

“那就跟上來吧，親眼看看你們的新理想在實現時的絢爛.別說你們沒有家，奧斯本塔就是你們的家，雖然這里現在還只有一片廢土。”

“嗚嗚嗚”

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的哈莉捂住了眼睛，她抱著一臉嫌棄的奎茵帶著哭腔說：

“嗚嗚，他們把自己的理想給了小甜心，這太感動了，看看他們三個一起走進房間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我看過的那些耽美漫畫該死！K先生不會和那個小豆丁搞在一起了吧？

這也太甜了。

充滿了男兒的豪情與熱血，你們兩為什么不哭？你們這么冷血的嗎？哭啊！都給我哭！”

“你給我正常一點！”

再也聽不下去的奎茵一個手刀打在哈莉腦袋上，又拖著她的頭發氣呼呼的走進房間里。

該死！

這個笨蛋把她們兩的臉都丟光了。

還是在希里這個情敵面前！

至于獵手大導師其實完全沒有注意到哈莉的失態，她緊握著手中的劍柄，回想著剛才愛德華所說的那些。

他們這些群星會的獵狗們何嘗不是這樣呢？

已經失去的理想與未來不也被梅森從爛泥地里找了回來，洗干凈后又還給了他們，讓他們這些曾沉浸于掠奪與貪婪中的星際人渣們也開始期待下一個由他們親手塑造的時代

自己是怎么淪陷在梅森這個小男人的影子里的？

這個困擾了希里很久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

她跟在哈莉身后大步走向那房間，但最終希里沒有邁進去，她看著自己左手上的魔鬼紋身，上一次在世界戰爭的末尾被墨菲斯托控制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她不能在這時候給梅森添麻煩。

就在她遲疑之時，本負責安保的A哥也從房子里走了出來，這沉默的男人瞥了一眼希里，對她點了點頭，便退到了一邊。

看來他也知道自己身上存在的風險。

“該死的墨菲斯托”

獵手手持湖女之劍護在門口，如門神一樣站立中低聲罵到：

“隔著這么遠，這骨灰能飄到一起嗎？呃，該死！被哈莉和奎茵的奇特腦回路感染了。”

“要開始了！”

在宇宙調音叉之下，梅森雙手合十放在金色斜塔之上，在他周圍的巨型煉成陣上堆滿了血色的賢者之石，這是可以置換出一個世界的真理之物。

雖然真理法則在這個世界的生效結果很一般，但將它們全部用掉所能產生的現實扭曲，已經足夠修復宇宙調音叉的損傷模塊了。

“以理想、未來和希望的名義，燃燒吧。”

總隊長在心中很中二的喊了一句，閉上眼睛的瞬間，血色的光芒綻放開，就如一輪升起的烈陽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世界融合第二階段，正式開始！

(本章完)

美漫世界黎明軌跡 81.總是懷念過去的人是無法創造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