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凌云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一舉三得
暗中一直觀察的玫瑰,見泥鰍他們離開后,悄悄撤離。
中國人確實聰明,這么快就幫他想到了好的辦法,這一次他要立下大功,不僅三井的位置更牢固,他還會得到三井更大的信任。
同時打擊新成立的特工總部,一舉三得。
這個中國人,實在太可怕。
“組長,辦好了。”
泥鰍回到戰情組,來向楚凌云匯報,胡東貴接下來不管怎么做,玫瑰那邊都能對三井有所交代。
如果胡東貴沒有上報,那玫瑰將是大功,就算他上報,一樣能讓三井打擊到特工總部,幫助三井鞏固地位。
“玫瑰那邊應該盯住胡東貴了,接下來就看他怎么選擇。”
楚凌云笑了笑,胡東貴必須要盯,但不用他的人去。
特高課有現成的特工,他們是日本人,更加方便,而且得到的任何情況,自己這邊能夠隨時掌握。
讓日本特工幫自己盯梢,這種感覺不錯。
“我猜,他不會上報。”
泥鰍笑嘻嘻回道,他很懂人性,胡東貴這樣的人,想要大功,絕對不會告訴丁墨。
如果對丁墨說了,首功便在丁墨的身上,他不過是配合。
依然無法擺脫丁墨的控制。
整個特工總部,能讓他上報的只有南云。
但南云又和李志群走的特別近,最信任的人是李志群,如果匯報給南云,她很有可能會讓李志群介入。
結果和匯報丁墨一樣,他又是配合,不同的是配合李志群。
這樣還不如丁墨,至少丁墨想要立功,不會對他產生威脅,換成李志群,有可能既要立功,順便再除掉他。
胡東貴做過副站長,是副主任,不可能想不通這些。
所以最終,他不接受策反又想抓軍統的人,只能自己來干。
泥鰍猜的沒錯,胡東貴確實沒有上報。
他考慮過匯報,但他對丁墨不信任,一旦上報,等于將功勞拱手相讓,這種傻事他肯定不干。
匯報給南云,李志群介入的可能性非常大。
雖然他是南云最早帶來的人,但南云的心里只有李志群,沒有其他人。
包括丁墨。
胡東貴甚至懷疑,這倆人背地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搭,賤男賤女,干柴烈火,又經常單獨在一起,發生點什么他絕不意外。
否則南云怎么會對李志群如此信任?
李志群那小子不是小白臉,到底是怎么將南云這么漂亮的女人迷的團團轉,胡東貴實在想不明白。
第二天胡東貴正常上班,到了單位什么沒說,正常做事。
等下午下班回到家,他的老婆立刻拿出一封信遞給了他。
“今天有人偷偷塞進來的,我沒敢看。”
胡東貴老婆小心說道,她知道自己男人的身份,之前一直很平安,她沒有什么感覺,上次的事是真的嚇到了她。
“沒事,我看就行,你好好休息。”
胡東貴安慰道,說完便進書房打開了信。
里面是約他見面的內容,同時問他考慮的怎么樣,若是答應,就到指定地點去見面,若是拒絕,下次便來取他狗命。
既然能抓他一次,想殺就易如反掌。
威脅加利誘,確實是軍統的做事風格。
“小八,你去喊幾個人,帶他們到這個地方去埋伏,但不要妄動,時刻聽我指示。”
胡東貴對沒有離開的心腹說道,昨天的事發生之后,他不敢再讓護衛回家,這兩人全是他最信任的人,并且是行動高手。
他今天要過去看看,趙三若是還敢出現,他便直接抓人,抓到趙三就是大功。
若是能順著趙三,將軍統上海戰情組的組長楚凌云抓到,他必然能擠下丁墨,成為特工總部新的主任。
土原可是說過,任何人能抓到楚凌云,便會給他升級。
他現在是副主任,升級的話,只有主任這個職務適合他。
“我這就去。”
小八離開,他身邊剩下了一個護衛,不過他沒擔心,對方既然約他見面,在這之前不會對他下手。
想殺他的話,昨天便可以。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地點則是法租界的西餐廳。
七點半胡東貴便出發,他所不知道的是,比他提前到的‘軍統特工’,身邊已被人盯上。
“向先生。”
胡東貴進在餐廳,靠窗位置坐著個的人對他招了招手,胡東貴看向他,眉角跳動了下。
信里對他說過,讓他以向先生的身份來接頭,但和他打招呼的并不是趙三,也不是昨天挾持了他的人。
這個人他確定沒有見過,二十七八歲左右,痞里痞氣。
猶豫了只有幾秒鐘,胡東貴立刻走了過去。
“看樣子你是考慮清楚了,坐吧。”
此人的話讓胡東貴心里一緊,果然是軍統的人,可惜趙三沒來。
趙三沒有出現,他并不意外,昨天是出其不意,在沒有確定他是真實投靠之前,像趙三這樣軍統的重要成員,不會輕易再和他見面。
他要做的是沉住氣,爭取把趙三引出來,抓到趙三,再去抓楚凌云。
“沒錯,我愿意與你們合作。”
胡東貴坐下后,低聲說道,對面的男人笑容更燦爛。
“非常好,向先生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是給你的,吃飯吧,這里的牛排味道很不錯,我很久沒吃過了。”
對面的男子遞給他一個信封,胡東貴收起信封,并沒有當場打開。
牛排和紅酒很快端了上來,對面的男子狼吞虎咽的吃著,吃完結賬告辭,留下胡東貴一人。
“回去。”
胡東貴的牛排就沒動幾口,身邊的心腹惋惜的看了眼,等胡東貴離開后,他馬上拿起盤子里的牛肉咬了幾口,隨即跟上。
他所不知道的是,外面一輛車上正有人盯著他
“組長,全部拍到,沒想到來接頭的人是胡東貴。”
車里,手下向江騰空匯報,江騰空微微一笑,命令手下跟蹤胡東貴,他則返回特高課。
三井已下班回家,江騰空讓人加急清洗照片,拿到照片后,立刻來到三井的家中。
“胡東貴,他和中國特工有勾結?”
三井已經躺下,聽到江騰空有重要情況匯報立刻起身,帶江騰空去書房談話。
結果江騰空的消息,差點沒讓他跳起來。
胡東貴可是特工總部的副主任,他是中國人的內奸?
這個消息太重要了,如果確定胡東貴真的被中國人重新收買,為中國人做事,他不僅能抓到胡東貴立下大功,同時能夠很好的打擊南云。
“情報確定嗎?”
三井急急問道,江騰空則點頭:“確定,您還記得我收買的那些青幫弟子嗎?您下令后,我立刻給他們施壓,讓他們給我尋找中國特工的線索,否則拿了我們的錢,要全部吐出來,不然的話我要他們的命。”
“有個人頂不住壓力,向我舉報,他知道誰是中國特工,軍統戰情組又在青幫弟子中策反了一個人,我找到了他,他向我坦白,中國特工確實策反了他,并且給了他一些錢,正好今天就有任務,是和個叫向先生的人接頭。”
“我讓他按照軍統的命令過去,沒想到和他的接頭的向先生,竟然是特工總部的胡東貴”
江騰空快速說道,他早就知道,裝作剛發現而已。
“接頭的是胡東貴,戰情組讓一個外圍過去?”
三井則露出狐疑,實在是這些青幫弟子上不得臺面,更沒有任何立場可言。
“這個情況我分析過,首先他不知道胡東貴的真實身份,他就照命令傳遞消息,把信交給胡東貴就行,我們雖然不知道軍統為什么讓青幫混混過去接頭,但很明顯,軍統的人并不信任胡東貴,也不相信這個混混,他們在信上做了手腳。”
江騰空分析道,他說的有道理,青幫混混傳遞的那封信,確實有隱藏內容。
表面上是讓向先生與軍統合作,為軍統提供些物資,事實上是讓胡東貴刺探一個重要情報。
“你說的沒錯,但胡東貴不是一般人,他可是特工總部的副主任,軍統就不怕外圍的人把事情辦砸了,真那樣的話,胡東貴就等于廢了。”
身為特高課課長,三井會懷疑到一切的不合理。
“這也是我的疑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胡東貴確實去和這名青幫弟子接了頭。”
江騰空這次沒過多解釋,三井懷疑很正常,不過楚凌云有他的考慮。
胡東貴不會真心投靠,不能讓戰情組的人去和他接觸,否則會有危險。
用提前策反的青幫弟子去做這樣的事,最為穩妥。
三井肯定會懷疑,但懷疑又能如何?
別說懷疑,哪怕知道這是個套,三井一樣會鉆進去。
這是打擊南云的絕好機會,三井不可能放過。
更何況楚凌云有辦法應對三井的疑惑,他能給三井很完美的解釋,但不是現在。
此時讓三井有所懷疑,不是壞事。
秘密嗎,由三井自己慢慢揭開,他才會更加相信。
“胡東貴和那名青幫弟子都盯住了嗎?”
三井問道,果然,這塊肉太香,三井沒有放棄。
“盯住了。”
“信上寫的什么?”三井輕輕點頭,再次問道。
“我看了,就是普通的合作內容,不過用火烤過之后,會出現一行字,讓他拿到吳三寶刺殺朱興功的證據,給予三根金條獎勵。”
朱興功是吳三寶殺的,這點很多人清楚,但就是沒有證據。
特工總部不承認,美國人沒特別在意,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民間倒是有些聲討,但畏懼特工總部的報復手段,擔心被他們盯上,這種聲音不是太多,只有不在上海的一些人寄來稿件發表,而且大多用的筆名。
“這個任務不錯,確實可以測試胡東貴是否真心投靠。”
三井緩緩點頭,吳三寶不是胡東貴的人,他和李志群不和,刺探吳三寶的情報,胡東貴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管軍統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胡東貴真的和軍統勾結在一起,就是他立功的機會。
“課長,我想繼續盯著他們,如果胡東貴真的投靠了軍統戰情組,到時候有可能抓到戰情組的重要成員。”
江騰空小聲說道,三井再次點頭,江騰說的沒錯,如果確定胡東貴沒有問題,戰情組不會再讓青幫混混來做接頭人。
讓這個混混保密的方法有多種,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永遠消失。
“可以,好好的盯住他,拿到更多的證據。”
三井同意了,胡東貴是內奸,看這次南云怎么脫身,胡東貴可是她從天津帶來的人,又當過偵緝處的處長。
這樣的是人是臥底,南云難辭其咎。
胡東貴回到家中,馬上拿出那封信,打開來看。
內容是讓他提供物資,這是假內容,真正的內容用了隱藏的方式。
這樣的小把戲,難不住他。
他首先便試了火烤,果然,沒寫字的空白地方顯現出了新的內容。
“吳三寶殺朱興功的證據,三根金條?”
胡東貴冷笑,軍統確實大方,這樣的情報就給他三根金條作為獎勵,燒掉信件,胡東貴上床睡覺。
這樣的信他不會留,有著軍統指令的信留在家中,一旦被發現,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不過這個任務,倒是可以給軍統的人回復,來獲得他們的信任。
吳三寶殺人的證據,對別人來說不容易,在他手中卻不難,畢竟他是特工總部的副主任。
吳三寶這人喜歡吹牛,找人故意去刺激他,很容易讓他親口說出刺殺朱興功的事,特工總部有一臺德國產的小型錄音機,裝在包里就能使用。
自從特工總部納入土原機關后,土原敬二對特工總部的扶持很大,這些以前沒有的設備,如今全部備齊。
第二天,胡東貴便命令自己手下,多和吳三寶接觸。
路過南云紀子辦公室的時候,胡東貴猶豫了下。
要不要去向南云匯報?
要知道他這可是真的在幫軍統打探情報,若是沒有匯報,一旦被南云察覺,到時候必死無疑。
恐怕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正想著,胡東貴突然加快了腳步。
李志群從南云辦公室出來了,他不想和李志群見面,更不想和他說話。
匯報的想法,再次被他放棄。
南云和李志群關系太密切,這是他手中的肉,是他翻身的絕佳機會,他不想淪為工具,去幫李志群立功。
他現在要做的是盡快取得戰情組的信任,和趙三有重新見面的機會,下次再見,他必然下手,將趙三抓回來。
抓到人后,再找出楚凌云,特工總部的主任必屬于他。
他手中有個行動處,不缺人手。
只要抓到趙三,他便可以上報,拿到這份潑天大功。
“主任,太簡單了,吳三寶不禁夸,誰一夸他,他馬上便把自己做過的事全說了出來。”
下午,手下便過來匯報表功。
他錄到了吳三寶親口承認自己殺死朱興功的話。
“太好了,錄音帶呢?”
胡東貴起身,手下立刻把嶄新的錄音機交給胡東貴。
這種錄音機是真不錯,不用電線,有電池就行,隨時隨地可以錄音,洋鬼子就是厲害,這么神奇的東西他們都能造出來。
可惜他們這就這一部,用完要還回去。
一般的人可拿不到這樣的設備,若不是胡東貴是副主任,肯定需要上報審批才能使用這樣的設備。
他是副主任,本身就有審批的權利。
“你先出去吧。”
錄音拿到手,但胡東貴不會輕易給軍統,這是他釣出軍統重要人物的砝碼。
最好是趙三,胡東貴上次被趙三抓住,最想把趙三抓回來,報這一箭之仇。
胡東貴帶著錄音帶去拷貝了一份,這是小的磁帶,這些磁帶很重要,他們這里不多,不能交給軍統的人。
錄成普通的錄音帶,他便能給軍統交代。
將錄音帶藏在家里,胡東貴安心等待。
上次接頭,軍統并沒有告訴他下次接頭的時間和方式,他沒有辦法和軍統的人主動聯系。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等。
第三天,胡東貴下班回到家中,終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他的老婆,又遞給了他一封信。
同樣是約他見面,并且告訴他,任務完成便去接頭,若是沒有,不用過去。
地點和時間都改了,改到了法租界的一家舞廳,時間則是七點。
“小八,馬上帶人去舞廳,在那布置好等我。”
胡東貴喊來心腹下達命令,小八是知情人,這件事他必須要讓他們知道。
哪怕真出了意外,有人能證明他不是真心投靠軍統。
小八早在天津的時候便是他的得力手下,跟著他一起到了上海,是他絕對能夠信任的人。
如果小八背叛了他,他這個副主任干著也沒任何意思了,早點讓位的好,說不定還能夠茍延殘喘,保住性命。
“是,主任。”
小八明白怎么回事,馬上去召集人手,軍統的人竟然想策反胡主任,簡直是癡心妄想。
胡主任將計就計,這次若是抓到人,他會一起跟著立功。
還是胡主任聰明,這次若能抓到楚凌云,等胡主任轉正后,他會被任命為處長,有這份功勞,處長絕對沒問題。
以后在特工總部,看誰還敢看不起他們。
六點半,胡東貴準時出門,江騰空帶人在后面胡東貴看不到的地方,遠遠的跟著。
跟丟沒關系,他知道胡東貴要去哪。
七點天還沒黑,舞廳內便有了不少的人,租界是全上海最繁華的地方,不管外面如何,這里依然是紙醉燈謎。
“向先生。”
上次接頭的人正坐在那,對他招了招手。
這任務舒服啊,軍統讓他再次來接頭,還特意給他送了錢。
上次吃牛排的錢是軍統給的,五塊大洋,這次更大方,給了他十塊大洋,足以讓他在舞廳內好好的玩上一場。
他的收獲可不止這十五塊大洋,日本人說了,若是他能立功,會獎勵給他一百塊大洋。
活該他要發財。
“胡東貴來了嗎?”
江騰正在舞廳外等著,里面他派進去了足足八名特工,確保監視住胡東貴。
“來了,剛進去。”
江騰急忙讓出位置,來的人是三井,三井知道胡東貴今天接頭,在家里呆不住,索性親自跑過來查看情況。
他做了掩飾,貼了假胡子,又帶著帽子,一般人認不出他的樣子。
“投放情報的人盯住沒有?”
三井看向舞廳,繼續問道,江騰匯報給他的可不止這一個好消息,今天青幫混混的死信箱有人投放了東西,已被江騰的人盯住。
此人肯定是戰情組的特工,江騰做的很不錯,又盯住了一個。
這一次,特高課必然能立下大功。
“盯著呢,課長,要不要抓人?”
江騰故意問道,三井立刻搖頭:“不,繼續盯著,現在不要抓,我們要擴大收獲。”
三井不會滿足這一兩個人,他想要抓到更多的人,若是通過此人抓到戰情組的重要成員,特高課立刻會將特工總部比下去。
南云對他的威脅,馬上降低不少。
“好,您放心,我會盯死他。”
江騰微笑回道,此時胡東貴已坐在青幫混混的身邊。
“讓你帶的東西呢?”青幫混混記得指示,主動問道。
“東西很重要,但我不要錢,我需要其他的東西,你能不能做主?”
胡東貴就沒帶東西,他要的是趙三,東西帶來交出去,怎么引趙三出來?
青幫混混傻了眼,軍統交給他的任務中,可沒說這樣的情況。
他能做主嗎?
肯定不行。
“我做不了主。”青幫混混沒敢擅自答應。
“明天這個時間,還是這個地方,你讓能做主的來。”
胡東貴直接起身,他并不笨,沒直接說要見趙三,否則必然引起軍統的懷疑,他只說讓能做主的來,讓對方安排人。
既然能做主,肯定是重要人物,哪怕不是趙三,也會是趙三身邊的心腹。
胡東貴走了,青幫混混跟著出去。
他要盡快把這個情況匯報給軍統的上線,此時他想的是,今天他沒有拿到東西,這十塊大洋軍統會不會要回去?
要也不給,這是他的辛苦費,他已經照按照軍統的吩咐做了事。
“胡東貴出來了。”
江騰空突然說道,三井立刻看向窗外,他們的車窗帶有窗簾,現在是傍晚,舞廳外面停放的車輛比較多,胡東貴不會發現他們。
“馬上去問清楚,他們談了什么,怎么這么快?”
三井命令道,江騰空確定胡東貴離開后,立刻下車,將青幫混混叫了過來。
“他說東西很重要,他不要錢,要找個能做主的人,我做不主,他就走了。”
面對日本人,青幫混混非常老實,如實交代。
“要能做主的人?”
三井眉頭緊皺,胡東貴搞什么,但青幫混混的話,驗證了他們之前的猜測。
軍統確實沒有對胡東貴信任,胡東貴清楚這種情況,他同樣看出青幫混混的級別不高,所以要和等級更高的人去談。
“你把他的話,去傳達給軍統的人。”
三井命令道,青幫混混被特高課的人送走,江騰空則小聲說道:“課長,胡東貴既然這么說,很有可能拿到了吳三寶殺人的證據。”
“你說的沒錯,胡東貴這個要求很好,看看他能不能將戰情組的重要人物吸引過來,楚凌云親自來的可能性不大,但趙三很可能會來,這些外圍本就屬于趙三控制。”
三井緩緩點頭,胡東貴此時的做法,正和他的心意。
趙三若是來了,他不會再等,立刻動手抓人,同時抓到胡東貴和趙三,這個結果簡直太完美。
“課長,這樣我們可就立大功了。”
江騰附和道,兩人同時露出笑容。
三井的笑,是他認為馬上就會有大功,而且能打擊南云,江騰空笑的是三井,像個傻子一樣被自己糊弄。
若不是中國人不想他跌的太狠,他什么都得不到。
這次想抓戰情組的人,注定失敗。
藥王山,老代帶著車隊,緩緩經過。
在山下的時候他特意停了下,沒多久老彭便從山上下來。
“終于走貨了。”
看到老代,老彭笑呵呵說道,此時的老彭和在延州的時候幾乎像是變了個人。
胡子拉碴,頭發凌亂,穿著土匪的衣服,皮膚更是黑了一層。
此時他的樣子,真的像個土匪。
“老彭,辛苦了。”
注意到他這個樣子,老代微微動容,老彭獨自一人住在土匪窩,不知道經歷了什么。
這里沒有自己的同志,他這個二當家沒有任何實權,甚至隨時可能遇到危險,老彭能接受這樣的任務,并且毫無怨言,老代很是敬佩。
“我辛苦啥,山上啥都有,不像你們,一直走貨,從南到北,從北到南,路上又不太平,你們更辛苦。”
老彭咧嘴直笑,他的牙發黃,這是抽卷煙的結果。
他在山上,并非毫無收獲,上山之后,他直接表明,自己不要帶兵,不要手下,也不用人伺候。
他這個二當家,可以當做擺設。
這樣的要求,譚文博自然同意。
不過老彭并沒閑著,每天在山上幫助那些普通的土匪,教他們讀書認字,有人生病了他還幫著看病。
老彭醫術一般,但讀過幾本醫書,知道一些土方。
誰有需要,他便去幫誰。
短短的時間,他這個二當家便得到了很多人的好感,不少土匪對他很是尊重,畢竟他是讀書人,有文化。
雖說沒有實權,但老彭在藥王山過的確實不差。
他做的一切譚文博非常清楚,紅黨的老套路,但他沒辦法阻止,人家是在幫他的人,他總不能強制讓自己的手下不用這些幫助。
更何況老彭是名義上的二當家。
不過譚文博不是什么都沒做,他手下的特工同樣識字,老彭能教,他們也教,老彭去幫忙,他們也去幫忙。
譚文博甚至親自下手,和老彭爭奪手下的軍心,以免這些土匪被老彭發展成紅黨。
柯公沒有食言,給了他需要的貨物,譚文博在西安讓人開了個商行,銷售這些貨物。
有了賺錢渠道,他拿出一部分錢來改善伙食,增加土匪對他們的認可度。
老彭一個人,他們卻有二十來個人,一比二十,老彭絕對爭不過他們。
結果就是,藥王山土匪的生活有了極大的改變,比起以前來好的太多,事實上以前也不差,譚文博畢竟懂得收攏人心,不像別的土匪頭子,不把手下當人看。
但總歸有果黨的習慣在,好的有限。
現在則不同,這些土匪真把藥王山當成了家,他們不傻,明白這樣的改變是誰帶來的,老彭的威望不僅沒減,反而增加了不少。
“這是你的,看看夠不夠。”
老代拿出個大袋子,里面是老彭要的各種東西,他在這里想幫助人,沒東西不行,里面主要是一些草藥和煙葉,還有點西藥,另外便是針線,牙膏,牙刷,紙張,書本,筆墨等東西。
“夠了,謝了,你們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老彭高興的接過袋子,有了這些東西,他在山上能做更多的事,這些東西并不值錢,也沒有紅黨的宣傳書籍,譚文博沒有反對過他拿這些。
“保重。”
老代重重點頭,敬了個軍禮,老彭還禮,目送他們離開。
直到老代他們的身影全部消失,老彭才背著袋子,向山上走去。
“二當家的,我幫您。”
一名土匪急忙迎上來,老彭笑著搖搖頭:“不用,我能扛,你回去吧,被老大發現你擅離崗位,恐怕要挨軍棍。”
譚文博治軍很嚴,這名土匪是哨兵,要是送他上山,必然受罰。
老彭一個人,慢慢的上山,步子不快,但是很穩,一步一步消失在山間。
“組長,胡東貴果然有想法,他說要見能做主的人。”
戰情組,泥鰍過來匯報,胡東貴提出的要求,泥鰍沒有任何意外,他們本就知道,胡東貴不可能真被他們策反。
他最想見的是自己,而且是要抓到自己。
“讓他先拿出一部分誠意來,我們確定了再說。”
楚凌云笑道,看樣子胡東貴真的拿到了吳三寶殺人的證據,這份證據并不重要。
就算公布于眾又能如何,美國沒有和日本人翻臉的想法,哪怕知道了,最多讓日本人隨意給點交代,這件事便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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