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戰爭之始,世界的倒影

我看這卡塞爾學院已是無人可用……等等這句話好像還真沒毛病。

路明非一臉憋笑的表情，手肘懟了懟身邊的源稚女，八卦道：“凱撒他還帶著女朋友過來啊，我們要不要想想怎么招待他們？”

源稚女眉眼彎彎，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

“這不太好吧？”

以他與路明非的默契，很多東西不說也能理解對方的想法——路明非早就從楚子航這里聽說了凱撒的身份，知道那是位“出身高貴”的大少爺，現在他顯然是想帶這位大少去見識見識日本的“特產”……

當然不是什么泡泡浴之類的。

“要是邀請凱撒去逛牛郎店，感覺他會被富婆當成牛郎追捧的樣子？”路明非的視線掃過在場其他人，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不過感覺稚女你和師兄在那種地方也差不多啦。”

這算什么，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混血種學院搞聯誼，結果活動是在日本的牛郎店陪富婆開香檳嗎？

呃呃。

腦子里面腦補了一下自己穿著開胸襯衫，被臉上涂脂抹粉的重坦大姐圍在身邊的樣子，路明非突然有點笑不出來了。

一旁的楚子航倒是沒有因為路明非的話分心。

雖然他覺得凱撒確實是會對牛郎店這種日本特產感興趣的人。

思索片刻，還拿出學院PAD與終端另一頭的比娜溝通了一番，楚子航這才看向正在喝咖啡的步舜，“老師，您覺得我們這次應該拿出什么態度？”

考慮到法奧斯學院對外的風格，姑且還是征詢一下首席的意見好了。

“嗯？”品味著香醇的咖啡豆香味，步舜笑瞇瞇地說道：“怎么做都隨你們啦，畢竟是你們的世界，最后會變成什么樣……我和法奧斯都不在乎。”

楚子航頓時陷入沉思。

果不其然……只著眼于末日的步舜首席根本不在乎其他的東西。

哪怕自己一時興起想要帶著整個日本分部打上美洲，在這位老師看來也只是學生課外活動的一部分吧。

百無禁忌，萬事皆允。

只要學生能承擔起決定所帶來的“責任”，那么無論是什么行為，都可以被允許。

就算是最后搞砸了，步舜也多半是安慰他們一番，認為這是學生們成長過程中所必須經受的挫折……并且想辦法給他們兜底。

「這就是大人的余裕嗎……」

不過正是因為步舜這種近乎偏頗的信賴與支持，法奧斯的學生們才會打心底地認同這位老師。

所以，他們也無法容忍自己會丟了學院的面子……步舜可以不在乎，但學生們都有著要維護好學院這個“大家庭”的默契。

必須給卡塞爾安排上！

不管他們到底想來干什么，楚子航既然已經在師長和朋友的支持下走出了這一步，就不會再搞些回頭望月、復歸常人的蠢事。

“蛇岐八家為代表的日本分部，已經實質上為我們所掌握。”

楚子航認真地用叉子切下一截香腸，“日本分部本來就只是和卡塞爾學院處于合作關系，即使我宣布日本分部脫離卡塞爾，也不會引起什么問題。”

“卡塞爾也不可能對我們提出抗議。”

“就像唐朝時期對待外國使臣一樣，在現在的卡塞爾眼中，我們法奧斯就是不折不扣‘天朝上國’。以我們的實力，不管擺出什么態度，卡塞爾那邊都會接受。”

停頓了片刻，楚子航又說出了自己之前思考的東西：“交流只是好聽的說法，那邊無非是想確認我們對日本分部干涉到了什么程度，外加趁著這個機會從我們這里得到一些幫助。”

他其實也不吝嗇于給予老家一點助力。

這個世界面臨著多個末日的威脅，動輒就會有成千萬、上億的人凄慘死去……他楚子航又不是什么鐵石心腸，有能力肯定是能幫一點是一點。

不過幫誰，怎么幫，也是需要斟酌的事。

作為曾經卡塞爾學院最大的兩個社團之一的獅心會會長，楚子航自認還算了解老東家的情況。

昂熱校長是個足夠有魄力的領導，也給過楚子航很多的幫助。所以楚子航很信賴這位老人，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逾越的行為，有他帶領的秘黨值得信賴。

比起直接手把手像個保姆一樣地幫忙，提供一些技術讓他們自己主動提高實力，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但我們不能無償地給他們幫忙……明非、稚女，你們有什么需要的？”

楚子航看向自己的兩位舍友，“只要有要求，卡塞爾肯定能替你們滿足。”

想一想，有什么是他們現在欠缺的？

喉頭一動，把嘴里的東西吞下。又大大咧咧地吃完了一塊三明治，路明非挑了挑眉，隨意道：“師兄，你看，我什么都不缺啊。”

財富、權利……這些對法奧斯的學生們而言沒有意義。

他們也沒有去支配世界的野心，否則以他們的實力，足夠在這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過上帝皇一樣的人生。

路明非更是三人里面最佛系的那個。

“師兄你和稚女應該知道的……對我而言，法奧斯就是我的家，我想要的只是能和大家一起安穩地生活下去。”

路明非少有地坦率了一點：“說實話，有師兄你和稚女在，舜哥還有學校的其他老師對我也很好，我完全想不出有什么是我還需要的。”

一旁聽著路明非的這些話，步舜臉上的笑容更甚。

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寶可夢，能有這樣的想法還是讓他很是欣慰。

靜立如畫中美人般的源稚女也輕笑一聲，補充道：“我的心結已解，繪梨衣的身體在學院的治療下也很快就能有所改善，哥哥他……等忙完這段時間，他應該就想帶著烏鴉夜叉還有櫻一起，去法國賣他的防曬油了。”

“反倒是師兄你，不如趁這個機會多從卡塞爾那邊要點人手過來吧？”

“……我們確實很缺乏人手，要是能把獅心會的人要過來，我想蛇岐八家這邊也會順利很多。”

回想一下自己打擊并收服蛇岐八家的初衷，楚子航認真地點了點頭。

看上去最無欲無求的楚子航，實則是三人中最具欲求的人。要尋找奧丁、尋找自己失蹤的父親、在未來將會暴走的世界里保護所有自己重視的人……

這些都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好的事。

哪怕靠著絕對的實力得到了遠東這邊混血種的效忠，也不意味著他就能無條件用上這些人了。

樹立威信、建立信任、管束組織……這會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忙碌的事情。

如果能得到卡塞爾學院里面，那些曾近屬于楚子航的獅心會舊部成員的幫助……在蛇岐八家這只有著八個腦袋的怪物身體里埋上一顆獅子的心，想必能讓他朝目標更進一步吧。

那個他所期望的……所有他所重視之人，都不會受到傷害的世界。

“到時候，我可以授權你在這個世界上，建立起屬于子航你自己的學院。”

天青色的雙眼中仿佛倒映著某種不可阻擋的流向，步舜十指交叉，眼含笑意：“那是你的王國，你的意志的延伸……就如同這片大地上，曾經的那些龍族君王所做的一般。”

只有那樣，才能守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嗎？

聽著步舜的這兩句話，楚子航感受著自己胸中有力跳動著的燭龍之心，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請把你們的力量都借給我。”——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楚子航與路明非興致盎然的視線相對，又掃過一旁笑靨如花的源稚女滿懷期待的神情，無言中已經得到了所有的答案。

同時一聲輕響，也在步舜心中響起。

他眼中劃過一道碧藍的軌跡：

“龍心的獅王”

背負責任，獲得成長，年輕的獅王正在邁出自己的第一步

老師的工作就是這樣對吧？對種下的青苗加以呵護，假以時日，它或許能夠長成支撐世界的巨木

只是……災厄的影子已經來到。

獎勵：青輝石1200、[開發]系統開放。

“好了，同學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拍了拍手，步舜招呼了一下遠處的服務員，從口袋里面掏出錢包和大人的卡片：“今天我請客，剩下的時間你們就自由的發揮吧。”

“好耶！”路明非舉起手來，滿面笑容。

源稚女喊了一聲：“舜先生，我的妹妹就拜托您照顧了！”

點了點頭，白色大衣擺過一條縹緲的軌跡，步舜面帶笑意地站起身。

掃了一眼在場的三位學生，他告辭道：

“那就之后見，卡塞爾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自己決定。”

是時候去看看另一邊了。

暮色如墨汁般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滲入室內。

步舜向后仰靠在皮質轉椅上，白色風衣的袖口被挽至肘間，露出一截線條利落的小臂。平日一直隱藏在衣物下的皮膚上，浮動著一層層淡金色的環形紋路，隱約可見有神圣的文字隱藏在光輪的內部泡影般沉浮。

“久違……其實也不算久違的新功能。”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鋼筆鎏金的筆夾，金屬冷意滲入皮膚，桌角臺燈在玻璃鎮紙上折射出細碎光斑，將他的側臉切割成明暗交錯的幾何圖形。

桌面上攤開的空白的筆記，在步舜的眼中暈染出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墨色文字。

[社團]、[開發]

[社團]系統自開啟之后還沒怎么研究，在推動了一番楚子航的成長后，在他決定正式作為一個勢力的領袖站上前臺時，步舜又解鎖了現在這叫做[開發]的功能。

“這個時機，著實有點巧妙了。”

顧名思義，用來開發學生——

使其潛力解放的功能。

越來越像是什么寶可夢養成系統了，心里吐槽完，看完新功能介紹后的步舜又陷入沉思。

鋼筆尖懸停在空白紙頁上方三毫米處，墨色將落未落，步舜思索：

“被我召喚出來的學生，果然也被系統視作‘學生’……”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就連夏彌這只老母龍都一視同仁。

只是……

“沒有零，也沒有源稚女。”

“是因為他們已經跨過了自己命運中的關鍵節點？還是說，他們的命運已經和他人匯聚為一了？”

源稚女在與另一個自己合一后，已經不再被命運所束縛。憑借步舜的助力，從這無人能逃脫的洪流中脫身……他已是自由的人。

零的命運，則自始至終都與路明非緊密相連。

但——上杉繪梨衣的命運，應在何處？

“赫爾佐格被消失的靈魂，高天原中隱藏的白王圣骸……這孩子，還沒能從她的命運中脫離啊。”

步舜放下鋼筆，靠在椅背上，呼喚道：“比娜，請上杉繪梨衣同學和愛麗絲同學來我的辦公室見我。”

蔚藍色的光芒在他的身邊，組成了正在偷吃薯片的比娜的身影。

“遵命，吾主。”

擦了擦嘴邊的薯片渣，電子的妖精恭敬地行禮道：“消息已經送達。”

沒在意下屬的摸魚行為，步舜微笑道：“最近與全知者的合作進展如何？”

比娜伸出食指，一顆鮮紅的水晶立刻在她指尖塑型而出。她輕輕點了點這顆迷你的紅水晶，贊嘆道：“有了刻庫瑪的幫助，法奧斯現在的運行能力比以往提高了數十倍。在它的輔助下，以遠東為原點，覆蓋整個太平洋的鏡面領域已經基本建設完成。”

數據的流光不斷在電子妖精琉璃般透明的淺藍白發上閃爍。

比娜恭敬地低下頭，輕聲問道：

“吾主，吾等期待已久的下一場戰爭，就要到來了嗎？”

步舜單手撐住臉頰，另一只抬起的手掌五指合攏，仿佛捏著什么無形之物，輕輕地將其丟入名為“世界”的燒瓶。

末日龍帕彌什自適應

是否構成現實副本？

既然應該完成的差不多了，那也就趁著凱撒和陳墨瞳到來的現在，開始下一步的計劃吧。

步舜懷著某種愉快的心情，按下了心中確認的按鈕。

在神明擲下骰子的這一瞬間，落入太平洋最深處的質疑之惡魔，也無聲地張開了自己的蟲翅。

仿佛虛空中有一面鏡子倒影出了另一個世界的景象，包裹無數人與物、無限的暗流從通體深灰色的蟲型惡魔胸口正中央向外流出，覆寫這個世界的模樣！

夢魘世界：荒蕪大地

中庭之蛇吞噬芬里厄后十年，世界已陷入一片衰敗……

新的一年快樂！今年下定決心，把這本書繼續下去，將我心中最好的故事呈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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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之從挖卡塞爾墻角開始 第48章 戰爭之始,世界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