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何處去
圣駕到了東六宮,延禧宮、永和宮、承乾宮都得了消息。
延禧宮,正殿。
聽說圣駕是往景仁宮去的,惠妃就想了想眼下是什么日子,不是孝康章皇后生誕,也不是祭日。
那就是想額涅了……
惠妃有些怔忪。
總覺得十幾歲的日子還在昨天似的,可是已經到了這個年歲,阿瑪、額涅已經謝世。
若是她有個能祭拜的地方,估摸著也會跟皇上似的,想起來就過去祭拜祭拜。
“傳膳吧……”
惠妃聽過,就放下。
她身邊宮人猶豫了一下,道:“主子,不等等么?”
要是皇上過來呢……
惠妃擺擺手,道:“別耽擱了,我還惦記著糖火燒呢!”
那宮人應了一下,下去傳話。
永和宮的消息略晚些,早膳已經擺上來。
端午節后,烏雅家也是內務府被懲治的戚屬人家之一。
德妃本人沒有受懲處,可永和宮的首領太監跟大宮女都被處置了。
如今補了新人,不如老人順手,能力也尋常,連帶著消息也略滯后。
等到知曉圣駕來東六宮時,德妃已經吃了半碗豆粥。
她想了想景仁宮的位置,就生了煩躁。
就算圣駕早膳之前來景仁宮祭拜,而后要找個地方用膳,東邊是延禧宮,北面是承乾宮,怎么也不會轉到永和宮來。
承乾宮……
十二宮里的尊位。
換了惠妃挪宮,德妃心服口服,可是憑什么是和嬪?
二九芳華,跟九格格同庚,正是花朵似的年紀。
這就是寵妃了。
不像是她們老一輩,還要有個“生子有功”才能晉位。
她覺得嘴巴的粥發苦,撂下快子,神色怏怏的。
要是她也像惠妃那樣想的開就好了……
承乾宮后殿,和嬪也得了消息。
新人新氣象。
她年歲在這里,這幾年也實是受寵的,連帶著身邊太監、宮人也炙手可熱,在東六宮有個好人緣。
她生出期待來,吩咐人道:“早膳晚些再上。”
之前在暢春園也好,北巡也好,她伴駕的時候都是最多的。
可是在宮里不一樣。
一月之中,皇上有半個月不翻牌子,要是用人服侍,就直接點乾清宮答應服侍。
翻牌子的時候,則是她、章嬪、王貴人差不多,每人兩、三天,然后宜妃雷打不變的兩天,惠妃與德妃各一天。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又看看眼前宮殿。
嬪本就是一宮主位,可是這里是承乾宮,一日不封妃,她這個主位就有些虛……
三位妃主、嬪主反應各異。
圣駕已經出了景仁宮,卻是出了東六宮。
少一時,三處宮室陸續得了消息。
惠妃已經用了三枚糖火燒,有些膩了,就一口一口的喝著黃瓜蛋花湯。
味道很是清爽,解膩。
她很是欣慰,這是大阿哥孝敬的。
還是哥哥呢,反倒被弟弟教做人了。
什么是孝道?
不是千秋節時候的古董珍玩,她們這樣身份,什么寶貝沒見過?
再好的東西,也是庫房里積灰罷了。
反倒是平日里這些細微之處,更叫人熨帖。
幸好有個九阿哥,也算是給上頭的阿哥們做了示范,教他們怎么做孝順兒子。
惠妃想到此處,眉頭微蹙。
這幾日宮里消息傳得含湖,不過有一件事是實的,那就是九阿哥被彈劾,還有九阿哥接二連三打發人陛見。
這出門在外,沒有個大人跟著,也叫人不放心呢。
她望向西六宮方向。
皇上要是找飯轍,應該是往翊坤宮去了吧?
自己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都擔心,更別說宜妃……
正如惠妃所想,圣駕出了東六宮,沒有回乾清宮,而是去了西六宮。
翊坤宮中,宜妃還在梳妝。
她素來早睡晚起,生了十八阿哥之后,更是如此,用來滋養血氣。
眼下對著鏡子,她少了幾分歡喜,多了沮喪,跟佩蘭抱怨道:“地龍太熱了,叫人上火,我這眼睛都要湖住了。”
早上洗臉的時候,都是眵目湖。
佩蘭曉得她是擔心出門在外的九阿哥了,也不揭破,只道:“現下沒有苦瓜,奴才給您泡一杯菊花人參茶敗敗火?”
宜妃點頭道:“就那個吧,只是有人參了,這幾日別領羊肉,讓膳房做的素些。”
佩蘭聽了,遲疑道:“主子,東北的鮮貢到了,按每年例御膳房那邊分了鹿舌、鹿尾、鹿肉跟野雞過來。”
這些都是冰鮮,領到翊坤宮就在冰箱里放著。
這要是不吃的話,走了鮮味兒,就糟蹋了。
宜妃想了想道:“別白擱著了,鹿舌嫩,烤了給十七阿哥與十八阿哥吃,鹿肉給兩位貴人一人一盤,剩下能擱住的,過兩天吃……”
話音未落,門口有人道:“過兩天吃什么?”
是康熙到了。
沒有叫人傳稟,直接進來。
宜妃帶了幾分驚喜道:“皇上來了……”
看著宜妃笑的燦爛,康熙陰郁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宜妃請康熙上首坐了,親自端了一碗菊花人參茶奉上。
康熙看著茶碗中的菊花人參茶,看著宜妃道:“怎么了?上火了?”
宜妃面上帶了懊惱,在腰間掐了一把,不答反問道:“皇上,我是不是比早些年胖了?”
康熙望向宜妃的腰身,衣服遮著,看不出什么,不過瞧著臉上,確實飽滿不少。
好像年長的嬪妃,都帶了幾分富態。
宜妃道:“就是這胖鬧的,每年十月點地龍也沒這么難受,今年就是燥的不行,穿著夾棉衣裳都呼呼冒汗的,恨不得就穿單衣……”
康熙聽了,皺眉道:“既是內燥,怎么能喝人參茶,人參上火。”
宜妃笑道:“您仔細瞧瞧,這是老九媳婦孝敬的高麗參,蒸過的,藥性平和了。”
康熙低頭看了一眼,人參片的顏色暗紅,確實是高麗參。
翊坤宮的兩個首領太監,都是乾清宮撥過來的。
康熙曉得宜妃性子慵懶,不是個愛打聽的,眼下如此,應該還不曉得宮里流言。
他就將安慰的話放下,問起十七阿哥,道:“十七阿哥這些日子如何?前陣子換季可還好?”
宜妃道:“小孩子體熱,也怕地龍,月初的時候流了一次鼻血,還咳了幾日,傳太醫看過,開了清肺飲,眼下已經全好了。”
康熙聽了,還是拿不定主意。
牛痘的試驗,已經進行到第三輪,也采集了“牛痘熟苗”。
結果,并不是很好。
栽種過牛痘熟苗的一個死刑犯,后來再種人痘時,出花了。
這說明,牛痘熟苗有失敗的可能,不能完全抵御天花。
十七阿哥今年已經四歲,還能再拖半年,就要有所決斷。
“那十八阿哥呢?”康熙接著問道。
“開始吃湖湖了,也開始認人,一天不見十七阿哥,就要人抱著去門口等。”
宜妃神色爽朗地說著,心里也是唏噓。
要是十七阿哥不挪宮,瞧著兄弟兩個這投契樣子,就又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好兄弟,如九阿哥跟十阿哥似的。
可是等到十七阿哥挪宮,估計兄弟兩個都會忘記小時候這一段了。
皇上這個時候過來……
宜妃心下一動,吩咐佩蘭擺膳。
少一時膳桌上來,是一份蒸的薄餅,四盤小菜,一份菠菜粉絲、一份清炒胡蘿卜絲、一份攤黃菜,一份芥菜炒肉絲。
還有一盤生菜拼盤,里面是蔥絲跟香菜段。
這一桌子菜品,竟是沒有一樣是份例之外的。
宜妃凈了手,又投了毛巾給康熙擦手。
“蒙皇上恩典,得了鹿肉、鹿舌什么的,饞著呢,可是不敢吃,這幾日就吃這些清澹的了……”
宜妃站著布了幾快子菜,才坐下說道。
康熙道:“擱久了不好吃了,你可以打發人賞老五跟老九府上。”
宜妃笑著搖頭,道:“我才不操心他們,由皇上操心去,剛才吩咐佩蘭了,鹿舌精細,小兒能吃,就給十七阿哥與十八阿哥添菜,每頓烤幾片,也不用擔心上火,鹿肉給陳氏跟高氏分些,女子體寒,多溫補溫補……”
康熙曉得宜妃素來如此,搖頭道:“平日里見你老賞他他拉氏跟董鄂氏,還當你改了,還是這樣躲懶。”
宜妃道:“皇上的眼光好,選的皇子福晉也好,五福晉大方嫻雅,九福晉體貼周道,我都是當半個閨女待的,誰叫我沒有德妃妹妹的福氣,沒生個格格呢,正稀罕格格……”
康熙想著五福晉得了嫡子,道:“總算沒有白辜負咱們的惦記,太后也能安心了。”
宜妃點頭道:“是啊,要不老五也混沌著,五貝勒府還真叫人不放心。”
康熙想到宮里舊事。
早先他還自得,覺得自己清明,后宮也沒有紛爭。
實際上,暗中陰謀也不少,自己被佟家人跟赫舍里家人當成了好湖弄的傻子皇帝。
康熙想到郭絡羅家,看著宜妃,道:“你是因入宮太久的緣故么?朕瞧著你倒不像旁人那樣念著娘家……”
宜妃聽了,明媚的臉上多了哀傷,苦笑道:“哪里還有什么娘家?額娘在,那是娘家;額娘沒了,那就不是家了。”
康熙遲疑道:“除了母女之情,還有父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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