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勛戚 583 宗主手段
明朝整個前中期,對于女真的重視程度遠遠不如韃虜,畢竟相比較大元或者說蒙古帝國氣吞萬里如虎的架勢,女真三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漁獵部落,怎么可能放在眼中。
但恰恰就是這么一個漁獵部落,在蒙古汗國跟大明的縫隙中生存了下來,還一步步的壯大成為了后金,乃至于完成了蛇吞象的步驟建立大清帝國。
其實女真崛起的時間點,要遠遠早于很多人的歷史認知,正統朝時期建州女真依托貿易壯大,就已經開始展露出反骨,并且整個景泰一朝事實上玩起了合縱連橫。
只可惜他們遇到了偏尚武風的成化帝,頂著土木堡之變后大明實力中衰的處境,命總兵官趙輔掛靖虜將軍印,作為戰役總指揮,左都御史、遼東總督李秉為副總指揮,率兵征討建州女真。
同時大明朝廷還向朝鮮國王李瑈下令,讓他派遣軍隊配合明軍圍剿建州女真,形成了對建州三衛的兩面夾擊態勢。
這一場戰爭打到后面幾乎出現了一邊倒的架勢,建州女真三衛城寨全部被攻破,部族首領愛新覺羅·董山在遼東廣寧擊殺,幾乎整個建州女真三衛接近于滅族!
之所以這場戰爭叫做“成化犁庭”,其實這是一個貼近真實的形容詞,意指把建州女真三衛的地盤如同耕地一般反復犁平橫掃,直接打斷了女真人的崛起之路。
影響之深遠,硬是一百多年都沒有緩過氣來,直至董山的五世孫努爾哈赤的誕生,這才改變女真三部孱弱的局面,為后來清朝的建立奠定基礎。
沉憶辰知道整個歷史的走向,他不敢保證一百年多年女真三部是否還能崛起,畢竟自己活不到那個時候了。但他可以確保一點,那便是至少在自己執政的期間,不可能存在“大清”崛起的氣運。
女真三部躲得了一時,他們躲不了一時,沉憶辰會強令遼東都司的兵馬持續征伐,并且掃蕩一切耕地林場。漁獵民族可不像游牧民族那樣,可以過上完全居無定所的生活,為了抵御寒冷需要建造固定居所跟補充大量肉類。
只要遼東軍保持兵強馬壯的姿態,不斷摧毀建州女真三衛的城寨,搶占他們的獵場,瘋狂的犁庭掃穴。只需要等待冬天的到來,對方便會走到絕路搖尾乞憐!
為了農耕會成為文明進化的方向,并且占據大陸上最為富饒溫暖的土地,就在于雙方對于后勤的補給能力不在一個檔次上面。
沉憶辰主導的大明朝廷,將成為遼東軍最為強大的后盾,讓他們可以沒有后顧之憂去肆意征伐,彰顯“漢軍”的武德昌盛!
對于沉憶辰的強硬征伐態度,商輅不理解,不過他也沒有反對。原因在于這么多年相處下來,沉憶辰做的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并且事后還證明他都是對的。
走對一步不難,難的是步步走對,現在商輅對于沉憶辰都產生了一種盲目的信任。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命遼東軍冬季繼續征討女真三部,直至對方徹底崩潰臣服。”
商輅語氣強硬的表達了一句,現在朝廷稅收隨著景泰朝數年的開源節奏,加之沒有對韃虜的大規模北伐戰爭,已經有底氣支持遼東軍局部征伐建州女真三衛。
“嗯。”
沉憶辰點了點頭,然后補充道:“另外朝廷國王李瑈的認錯態度是不錯,可要是不臣之心,僅僅靠著一封《認罪疏》就能化解,那宗主國的顏面跟威嚴置于何地?”
“順義王勐可那邊,咱們好吃好喝的供應了他跟韃靼部三年,既然撬不動也先的墻角,就得從其他地方發揮作用。”
“李氏朝鮮不是趁著歷代先帝不備,把疆域從大同江附近擴展到了鴨綠江跟圖們江嗎?干脆號令順義王勐可率領著他的韃靼部,去搶占這些地方,相信他絕對會非常樂意。”
韃靼首領勐可是沉憶辰一手扶植出來的,并且后面繼承了大明朝廷“順義王”的冊封,以及加冕了“蒙古大汗”的稱號。
沉憶辰本意是利用勐可黃金家族血脈,去打造一個傀儡大汗跟一支協從軍,引發對也先建立的大元天圣朝法統之爭,從內部分化瓦解整個蒙古部族。
結果后面計劃的發展卻不如人意,主要原因有三點,第一點便是沉憶辰遼東之戰結束之后,就駐守漠南蒙古開疆拓土,古代信息傳遞非常耗時,想要遙控指揮遼東難度很大。
第二點便是勐可收攏了一批韃靼殘部,再加上兀良哈三衛被清掃,一部分部族也選擇投靠了有著黃金家族血統的勐可。致使他實力大增,讓沉憶辰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再繼續支持下去,害怕最終養虎為患。
最后一點是天圣汗也先的威望實在太高,前任蒙古各部族承認的大汗脫脫不花,都被也先給干的稀碎,別說一個毫無資歷威望的皇太子勐可了。
蒙古人莽是莽了點,傻子卻也不多,勐可擺明了是明國手中的傀儡,哪怕擁有黃金家族血脈,依然得不到多少尊重跟追隨,導致整個分化瓦解的計劃收效甚微。
既然瓦解不了蒙古人,那干脆去進攻朝鮮人好了,有一塊領土的誘惑,可以擺脫寄人籬下的處境,相信勐可絕對會使出全力進攻!
聽到沉憶辰讓勐可去攻占朝鮮領土,商輅一臉疑惑不解的狀態。先不說國王李瑈認錯態度良好,加之對方是不征之國,沉憶辰做這件事情有些不道德。
就單單順義王勐可,他的身份跟血統注定了不會永遠臣服于大明,得到機會必然生出反心。放在遼東都司還能依靠強悍的遼東軍壓制,放在朝鮮簡直就是放虎歸山后患無窮!
“向北,能給我一個你這么做的理由嗎?”
弊端如此明顯的舉動,商輅相信沉憶辰絕對是知道,他就好奇到底為什么。
“李瑈態度良好,加之是太祖皇帝列的不征之國,從道義上不好出兵收復故土。可如果大明天兵是去征伐韃虜叛軍,幫助屬國避免侵略,那就有了名正言順收復的理由,并且朝鮮還得感謝大明的救國之恩。”
“也先這幾年已經把忽必烈汗的嫡系血脈斬殺殆盡,只剩下順義王勐可這一支,想要徹底征服蒙古,那么就不能給他們留下任何念想,該除掉了。”
沉憶辰用著很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段話,卻讓人在盛夏環境中感受到了一股無邊的寒意,他這是打著一箭雙凋的主意,準備順勢徹底解決掉勐可跟朝鮮兩宗麻煩!
“向北,這……這樣好嗎?”
哪怕商輅覺得自己如今已經務實多了,面對這樣堪稱“卑鄙無恥”的謀劃,依舊在道德上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秦皇漢武被稱之為窮兵黷武的暴君,但世世代代居住在中原大地的子民們,卻得感激他們的功績,否則四分五裂戰亂不休。”
“我這樣做可能會背負罵名,可罪在當代,利在千秋。”
“仁義庇護不了大明的百姓萬民,只有刀與劍可以。”
沉憶辰沒有絲毫的負罪感,這種為民族爭取生存空間的事情,有能力的時候不做,那才是真的尸位素餐愧對萬民!
不管當代會有多少罵名,顯得多么陰險卑鄙,歷史會證明一切。
商輅不知道沉憶辰這些朝屬國下手的“功利”謀劃是對是錯,但有一點他現在很贊同,王道教化那一套確實已經被時代拋棄,只有大明將士手中的刀劍,才能保萬世太平。
“雖然我暫時理解不了,但我相信向北你的深謀遠慮,決定了就放手去做,我會在背后堅定不移的支持。”
以史為鏡告訴過商輅一個道理,那就是錯誤的方向都比沒有方向強。如今沉憶辰執掌大明朝堂,想要百廢待興必須得拿出絕對的執行力,無論對錯皆是如此!
“對了向北,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提醒你。”
“何事?”
“你這段時間忙著任命邊關鎮守將領,還沒有正式去乾清宮教導過陛下。曹吉祥如今野心跟胃口越來越大,他唯一的倚仗就是皇權,不能再讓他這樣繼續親近下去。”
商輅這句提醒,是告訴沉憶辰不要把“帝王師”這個身份,被朝政給拖累成虛名。曹吉祥能成為石亨兵變最大的贏家,毫無疑問是說服了皇帝跟杭太后。
沉憶辰想要扭轉這種跡象,就得多往乾清宮走動走動,成為名副其實的帝王師。
“我知道了。”
沉憶辰點了點頭,其實不是他不想去,確實石亨倒臺留下來太多事務要處理,生怕會引發更大規模的兵亂。
“嘴上知道沒用,現在就去!”
“現在?”
“當然,剛才談話確定的事情我來票擬,你現在就去乾清宮拜見陛下,講學什么的以陛下目前年齡其實無關緊要,能與他熟絡交心即可。”
商輅話語說得很直接,明良帝朱見清還不到五歲,正處于識字蒙學的階段,隨便一個讀書人就能勝任,讓沉憶辰這種三元及第的內閣元輔去教讀書識字,豈不是大材小用?
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多去刷個熟臉!
聽到商輅這話,沉憶辰也覺得有些道理,于是應承道:“好,那我現在就過去。”
此時的乾清宮內,司禮監掌印太監正拿著一本讀物,教明良帝朱見清讀書認字。
說實話,這本不應該在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范疇之內,就跟沉憶辰要忙于政務一樣,皇帝年幼曹吉祥要忙著代筆批紅,哪怕有時間去做這種蒙師的事情?
但問題是曹吉祥可是“師從”王振,當年對方如何一步步的拿捏明英宗朱祁鎮,被尊稱為先生獲得“翁父”地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哪怕司禮監衙門政務再如何繁忙,曹吉祥每日都要想方設法擠出一定時間來陪同明良帝朱見清,并且還專門往讀書寫字上面靠,就是為了獲得一個師者身份。
只有師者身份,才能抵消宦官身份的卑微,得到皇帝真正的尊重!
今日曹吉祥給明良帝朱見清講的故事,是東漢時期的上官桀跟霍光之間的爭斗。
漢武帝臨終前為了保障年幼的漢昭帝順利接班,給他挑選了四名托孤輔政大臣,經歷過數年時間演變之后,就形成了左將軍上官桀跟大司馬霍光對立的場景,雙方都想要成為那個掌控朝野的權臣。
只不過霍光技高一籌,聯合漢昭帝先發制人平叛,剿滅了上官桀一黨,從此東漢進入了霍光大權獨攬,代皇帝治理天下的階段。
曹吉祥特地挑選這個故事讀給明良帝聽,有著很明顯的暗示味道,想要把石亨帶入到上官桀的身份中,那么沉憶辰自然就成為了霍光之流。
并且兩方爭斗的過程跟結果,都跟東漢歷史上是如此相似,不用點名道姓就能很自然的給明良帝完成洗腦。
果然當明良帝聽到漢昭帝去世,霍光隨意廢立昌邑王劉賀,后用擁立明宣宗劉詢即位等等操作。哪怕年紀尚小,可皇帝的本能冒犯還是讓他下意識皺起了眉頭,認為霍光不是什么好人。
“曹伴伴,霍光這種行徑就是你常說的權臣嗎?”
“沒錯,專權擅政操控天子,就是人人喊打的權臣!”
“萬歲爺,你可切記不能讓朝堂中出現這樣的權臣,不然大明宗廟江山危矣!”
曹吉祥很平滑的夾帶了一句私活,等待著明良帝好奇詢問誰會成為權臣,這樣就能順帶把話題繼續往沉憶辰身上去靠。
可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了禁衛的通傳聲:“啟稟陛下,沉宮保求見。”
聽到石沉憶辰來了,本來緊鎖眉頭的明良帝朱見清,臉上流露出一抹欣喜的神情,然后招了招手道:“叫先生進來吧。”
“是,陛下。”
禁衛領命之后,立馬轉身通傳沉憶辰覲見。
本來沉憶辰的突然面圣,就讓曹吉祥心中有些暗暗不爽,當看到明良帝神情變化,以及十分自然叫出“先生”二字,這種不爽就變成一種滿滿的威脅感!
沉憶辰到底做了什么,能讓皇帝如此親近,難道說此子還會妖術不成?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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