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勛戚 517 創刊建社
邸報?時報?
面對沈以誠突然話鋒一轉說起這個,何聞道跟岳正兩人都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其實報紙這種東西,放在華夏并不是近現代才出現的新鮮玩意,早在漢朝時期就有了類似的文抄,古代稱之為邸報。它的主要作用不是傳播時事,而是向全國州縣刊登皇帝諭旨、大臣奏章、朝廷法令、官員任免等等信息。
但是這類純粹的官方信息,存在著一種時效性上的落后,以及過于專業化的弊端。想想看百姓就連字都不認識,你要他們去閱讀朝廷那文縐縐的法令,不是強人所難嗎?
沈憶宸想要改變這種弊端,辦一份偏向于后世的時報,內容更貼切于底層市井,大幅度的增強時效性,使之成為百姓了解天下事的一個渠道。
當然,沈憶宸同樣還有著私心,那就是后世記者很多時候被稱之為「無冕之王」,就在于他們掌控了話語權。時代這玩意只要誕生出來,不僅僅能幫助沈憶宸掌控話語權,還能結合他的身份去掌控儒家的「釋經權」。
「沈學」從今日狀況來看,確實在大明發展的如火如荼。可哪怕如此對于沈憶宸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朝廷中保守的傳統理學家,依舊占據著絕大多數。
有了時報的加持跟擴展,任何一家學派的傳播速度,都遠遠不能與「沈學」抗衡。可能一切順利的話最多只要個三五年時間,就能把「經世致用」的學術思維給傳播到大明各地,從根本上解決人亡政息的弊端!
「邸報學生倒是了解,家父曾經在縣衙里面擔任過文書,經常要整理朝廷下發的諭令,然后謄抄下來公之于眾。」
「可時報這種,學生就沒聽說過了。」
岳正謹慎的回答了沈憶宸的提問,他心中隱約能猜測到老師的意圖,卻不敢擅自做出定義。
「時報的傳播方式跟邸報一樣,不過內容卻可以用更通俗的方式,去把朝堂發生的事情告知百姓。除此之外還能把自己對于朝廷的理解刊登在時報上面,就像現在大興隆寺士子們討論為師的《宗藩條例》,擇其精華部分發表出來公之于眾。」
沈憶宸這么一解釋,岳正瞬間就理解了「時報」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確實相比較以往公文性質的「邸報」,時報能更快速的傳播以及吸引天下眾人的目光!
理解了時報的本質,岳正的思路立馬就被打開了:「恩師,除了刊登時政外,學生認為還可以刊登老師的科舉筆記,以及對于四書五經的集注,這樣能大幅度吸引文人士子爭相品讀,把‘沈學,的觀念深入人心。」
要知道沈憶宸在世人眼中,崇拜點除了治水平叛的赫赫功績外,還有一個堪稱無法撼動的核心點,那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三元及第,六元魁首功名成就。
沈憶宸在乙丑科的試卷,早就不知道被各大書院「出版商」翻印了多少冊,基本上大明文人士子人均一本。
如果沈憶宸能親自下場,把關于科舉考試的經驗,以及對于四書五經的講解注釋刊登在時報上面,將毫無懸念的引發起一場風潮,不愁報紙名聲打不出去。
岳正這邊的話音剛落下,何聞道那便即刻補充道:「恩師,學生也有一些愚見。」
「學術無高低之分,但說無妨。」
沈憶宸當即就給了何聞道肯定,先秦為何能出現思想狂潮,就在于百家爭鳴產生了激烈的思想碰撞。直至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后,沒有了新鮮血液的諸如,整個華夏思維才愈發的保守腐朽,最終到程朱理學走進了死胡同。
時報的誕生,就是為了給思想碰撞提供一個場所,徹底打破儒家的固型思維。路起始于腳下,沈憶宸希望自己能給門生一個表率,那就是人人
皆可暢所欲言!
「大明千千萬萬百姓,能讀書識字者十不存一,如果僅是刊登朝堂之事跟文人筆記,那么絕大多數的鄉野村夫根本就看不懂時報內容,時間日久就與朝廷的邸報無異。」
「學生認為,除了時政外還可以刊登、話本等等內容,讓說書人去更為廣泛的傳播給普通百姓,這樣才能做到哪怕出身于鄉野村夫,依舊能得知時報上的內容。」
何聞道舉一反三的建議,算是補充了沈憶宸想法上的不足,他立馬點頭贊許道:「聞道你的想法很好,確實可以刊登、話本等等內容,甚至還能刊登商賈的廣告,從而降低發行時報的成本。」
「另外為師還有一個建議,那就是時報文體盡量用話本的口語形式,不再拘泥于格式對仗!」
古代除了識字率外,文言文的文體,同樣是阻礙底層思想傳播的障礙。這個時代還沒有白話文運動,但是明朝話本等等文體格式,早就已經在市井坊間流行,普羅大眾更容易接受。
「恩師高見,確實底層百姓更喜歡話本格式。」
何聞道、岳正兩人均是點頭認可,明朝、戲曲等等偏向于白話文的內容,正朝著一個新的高度發展,如果時報能順應潮流的話,必然會受眾大衛擴展。
「聞道、季方,創刊建社為師可以出力,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打理編修。」
「如果可以的話,為師希望把報社交到你倆手中。」
對于報社沈憶宸注定是沒有時間跟精力去打理的,能偶爾用個筆名在上面發表兩篇文章就不錯了。何聞道跟岳正兩人,能舉辦并且延續大興隆寺講學,就意味著他們在能力上面沒有任何問題。
把報社托付于他們,可能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恩師,學生……」
面對沈憶宸突然的囑托,何聞道兩人有些惶恐,下意識想要推辭。
不過話剛說出口,就被沈憶宸打斷道:「為師相信你們能做好報社,發揚文字的力量讓大明士子不再迂腐,讓大明百姓不再愚昧!」
對視著沈憶宸那期待的眼神,一種文人的使命感涌上心頭,何聞道、岳正兩人沒有再過多的推辭,用著堅定的神情回應道:「學生定不辜負恩師所托!」
「好。」
沈憶宸點了點頭后,就把目光方向了身后的卞和說道:「卞先生,挑選一家現成的書社購買下來,不論價錢多少一定要用上最好的活字銅版印刷,保證每一份時報的筆墨清晰度。」
「至于時報的名稱就叫《文報》吧,取‘文以載道,之意。」
沈憶宸始終記得后世有一篇新聞,在南朝鮮挖掘出了金屬活字,于是乎對方就恬不知恥的宣稱這是世界上最早的金屬活字,并且還有了申遺的想法。
銅版金屬活字其實早在趙宋時期,就已經在華夏大地有過大規模的應用,只是很可惜作為完整的文物沒有整套保存下來。如今恰好自己要創辦報社,就得用上最好的銅版活字印刷術,哪怕初期成本要高上許多,沈憶宸依舊在所不惜!
「是,東主。」
卞和點了點頭,當即就吩咐鄭祥等人去處理此事。
交代完這些后,沈憶宸再度把目光望向道場內的士子,聆聽著他們的慷慨陳詞。
曾幾何時自己還是一個低微小官的時候,也就如同在場的青年才俊那樣,只能靠著言語去抗爭,眼睜睜看著歷史的巨輪滾滾向前,卻無力去更改。
如今身居高位,掌控了夢寐以求的權勢,那些不能做、不敢做、不會做的改革,即將要一件件的在自己手中完成,人生在世總算沒有荒度一生。
報社這邊在緊鑼密鼓的籌辦著,時間很快就來到了
五月十五的望日大朝,這次上朝沈憶宸穿上了緋紅的飛魚服,走在文官的隊列中引發了無數雙羨慕的眼神。
還未到而立之年,就已經穿上了飛魚賜服,配上了犀牛帶。那么異日官居一品身穿蟒袍,配上腰玉,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大丈夫生當如此啊!
作為幾個月來皇帝唯一舉辦的大常朝,已經處于「半退休」狀態的成國公朱勇,此次也來到了上朝的武勛隊列之中,新貴忠國公石亨第一時間便迎了上去問好。
「成國公,久違了,近來身體可還安好?」
石亨滿臉的笑容,把姿態給放的很低,要知道現如今他位極人臣,加上驕橫的性格。一般人別說讓他主動問好,哪怕是對方過來恭維,往往都只能得到敷衍的擺手。
「身體還行,一點老毛病,忠國公如今看起來是容光煥發。」
成國公朱勇客氣的回了一句,其實當年在邊關的時候,他很看好驍勇善戰的石亨,認為他將成為下一位大明的當世名將。
事實證明,論戰功石亨確實當之無愧,可他的野心卻膨脹的更快,屠龍者終成惡龍。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能是最近與沈閣老把酒言歡了一場,心情愉快吧。」
石亨笑哈哈的說出這件事,他與沈憶宸聯手看中就是背后成國公朱勇代表的老牌勛戚勢力,現在到了試探一下對方態度的時候。
聽到石亨說出這句話,成國公朱勇臉上神情閃現過一絲不自然,他完全不知道沈憶宸會跟石亨混在一起,可對方既然這么多了,那肯定確有此事。
沈憶宸想要做什么?
朱勇臉上神情細微的變化,立馬就被石亨捕捉到眼中,他心中立馬浮現出一股不滿情緒。很明顯沈憶宸沒有把聯手之事告訴成國公,代表著此子對自己有所保留。
當然,這種不滿石亨是不會表達出來的,他依舊借勢道:「成國公真乃虎父無犬子,沈閣老的才華學識令本公敬佩不已,特別是在一些國事上簡直不謀而合,堪稱為忘年知己!」
石亨把沈憶宸一頓夸贊,同時流露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與沈憶宸在「國事」上面達成了一致,雙方成為了政治上的盟友。
至于是什么「國事」,想必今日參與朝會的官員均心知肚明,老牌勛戚跟文官集團是共同反對易儲的,石亨希望能憑借這番話語,讓成國公朱勇改變態度。
說實話石亨的話語,確實讓成國公朱勇大感意外,他復爵之后已經很少參與朝政,更多是把展露頭角的機會讓給了嫡長子朱儀,為他日后順利襲爵打下扎實的基礎。
易儲這件事情上面,朱勇跟沈憶宸沒有任何溝通,他相信以對方的才能不需要自己過多叮囑。另外哪怕身為父子,雙方依然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跟倔犟,不可能就輕易的改變選擇。
身為老牌勛戚之首,成國公朱勇必須捍衛嫡長子繼承制,否則禮法崩壞后國將不國。但是沈憶宸如果真的跟忠國公石亨達成了某種協議,雙方成為了政治上的盟友,那么朱勇就得考慮自己的決定,會不會站在兒子的對立面。
曾經虧欠了沈憶宸太多,褪去了鋒芒的成國公朱勇,不想再與兒子成為「敵人」。
就在成國公朱勇心中思索權衡的時候,上朝的景陽鐘聲敲響,文武百官依次從午門左右兩掖進入。沈憶宸如今身為內閣大臣兼兵部尚書,已然可以站在了文官的前排,恰好遙遙望見朱勇神情復雜的盯著自己。
文武有別加之隔著一扇巨大的午門,沈憶宸不知道成國公朱勇的眼神有何含義。只能說石亨在魯莽武夫的形象下,隱藏著狡詐心機的一面,已經搶先沈憶宸一步開始借「勢」了。
長長的百官隊列來到奉天殿
內外站立,很快伴隨著一聲鞭響鐘鼓司開始奏樂,景泰帝朱祁鈺在一眾錦衣衛跟大漢將軍的簇擁之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皇帝登上御座,朝臣們三呼萬歲行禮,按照慣例來說就將進行到「奏事」環節。
奏章內容早就由內閣跟通政司選定,就等著大臣們照本宣科即可。不過這一次,卻沒有讓通政司跟鴻臚寺官員進行引導「奏事」,相反司禮監掌印太監興安來到了御臺的中間,手中捧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
景泰帝朱祁鈺今日上朝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昭告天下易儲!
(本章完)
我成了大明勛戚 517 創刊建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