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勛戚 350 新帝登基
天才一住·八六()
[[大同城內,守將郭登面對來勢洶洶的蒙古大軍,臉上的表情無比凝重。以目前守軍的力量,如果韃虜真的全力進攻的話,想要守住的希望不大。
當大同淪陷,那就意味著西北方向門戶大開,明帝國京師直接暴露在蒙古兵鋒之下!
郭登站在城墻上,望著遠方密密麻麻,猶如烏云壓境一般的蒙古軍陣,心中情緒有些百感交集。
想當年大明鐵騎征伐漠北,氣吞萬里如虎!
現如今攻守之勢異也,此時的韃虜已經不再是草原上臣服于大明的草原部落,它正展露著自己的利爪獠牙,朝著大元帝國的方向發展。
同樣的,坐鎮軍陣最中心的太師也先,望著眼前巍峨的大同城,臉上神情流露出一種向往。
繼任瓦刺部首領后,也先不止一次遠遠眺望過大同城,期盼著能有朝一日攻陷九邊重鎮。可每次感受到城墻的高聳跟厚重,他都只能“望洋興嘆”,感嘆這等軍鎮的堅不可摧。
時過境遷,自己終于能率領著蒙古大軍兵臨城下,大同城再也不是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
“陛下,大同城就在眼前,可城門緊閉看來并不是很歡迎你回京。”
也先的語氣略帶一絲調侃,自從朱祁鎮沒有叫開宣府城門后,他對于這個大明天子的恭敬程度與日俱“減”。
畢竟沒有價值的皇帝,可能還不如一個精壯的奴隸。
甚至在前往大同府的路上,也先對于朱祁鎮的“無能”表現,還打算給他一個教訓。還好這幾日相處下來,看守的伯顏帖木兒倒是被朱祁鎮的漢文化學識給折服,產生了一種由衷的崇敬,勸下了自己哥哥不能對大明皇帝無禮。
但是也先的態度轉變,給了朱祁鎮極大的心理壓力,擔心對方耐心耗盡之后,會把自己給一刀咔嚓了。
蒙古韃虜可沒有中原王朝對待敵國皇帝,那種二王三恪的傳統,甚至就連中原王朝這種禮儀都從晉朝開始崩壞。求生欲的驅使下,讓朱祁鎮心理發生了巨大的扭曲,已經達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太師稍安勿躁,待朕把書信送過去,大同鎮定然開城攻城。”
話音落下之后,朱祁鎮就急不可耐的朝著身后伺候的袁彬說道:“把這封朕的親筆手書交給郭登,另外命他們準備好錢財酒肉,好好犒勞出征的蒙古勇士們。”
聽到朱祁鎮說出這句話,袁彬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他曾經也是天子親軍的一員,與蒙古韃虜在土木堡血戰一場,無數袍澤弟兄埋骨他鄉。
現在蒙古大軍要攻打大同鎮,結果卻要籌集錢財跟美酒佳肴犒勞敵軍,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這絲異樣僅僅轉瞬而逝,對于皇帝的忠誠勝過一切,袁彬拿著朱祁鎮的手書,便毫不猶豫的前往大同城傳信。
相比較宣府守將楊洪的待罪之身,需要絕對的立場分明才能抵消罪責。大同守將郭登歷來赫赫威名,還是大明皇帝的姻親,雙方處境不可相提并論。
再加上有過宣府挨槍子的先例,這次袁彬傳信,直接舉著一面代表大明皇帝的龍旗。
哪怕朱祁鎮再怎么貪生怕死,再怎么賣國茍且,只要朝廷沒有明言廢掉他的帝位,這面龍旗就代表著至高身份,大同守軍無人敢刀劍相向。
“陛下有親筆手書,命大同總府廣寧伯劉安,參將郭登領命!”
來到城門面前,袁彬扯著嗓子朝城門上方高呼,他知道以郭登的性格,必然會親臨一線指揮作戰。
“郭將軍,吾等該如何應對?”
大同知府霍宣此刻站在郭登的身旁,有些緊張的問了一句。
宣府朱祁鎮叫門的事跡,早已傳遞到了大同,讓明朝九邊守將都面臨一個兩難抉擇。
忠君,還是忠社稷?
楊洪當機立斷裝死,命守軍開槍逼退袁彬,壓根就不看朱祁鎮傳達的圣旨,自然就沒有什么抗命的說法。
結果現在袁彬直接舉著龍旗傳信,想要模仿宣府的舉動都不可能,要領了皇帝朱祁鎮的守信,你再拒絕其中列出的條件,就等同于抗旨不遵了。
“閉門不納!”
郭登咬牙吐出這四個字,臉上神情寫滿了決然。
哪怕自己是皇帝的姻親,可身為邊關守將,他更知道開門獻城的后果。
忠君,就意味著大同城會被瓦刺燒殺搶掠,無數百姓為奴為婢,或者成為被屠戮的羔羊。
忠社稷,雖然能保全九邊重鎮,關上通往京師的門戶。但如果有一天皇帝返回大明,那么迎接自己的將是家破人亡的結局。
家國兩難全,郭登依舊還是選擇了忠于天下社稷!
“陛下親筆手書乃是圣旨,大同守將視若無睹,難道是想要抗命不成?”
站在城墻下的袁彬也有些急了,他時時刻刻伺候在朱祁鎮的身邊,同樣能感受到也先的態度變化。
大同城要是再不開城迎接,那么就意味著皇帝徹底失去洞開京師門戶的價值,后果不敢想象!
聽著城下袁彬的呼喊,郭登死死握住腰間刀柄,沒有絲毫改變的跡象。但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卻傳來了一道陰柔的聲音。
“郭將軍,陛下如今在韃虜手中受難,就算不開城恭迎,至少也得看看親筆手書寫了些什么。”
“還沒改朝換代呢,就這么迫不及待嗎?”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同鎮守太監郭敬。
世界上很多事情就充滿了魔幻,郭敬這個與瓦刺勾結的鐵內鬼,土木堡事變后不但沒有遭受到朝廷的處罰,反而因報告了蒙古大軍想要合圍親征軍的消息,得到了朝廷的嘉獎跟重用,地位更是超過了以往。
不出意外的話,京師危機解除后,郭敬出任十二監掌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換做別人郭登可能不加理會,可得罪了鎮守太監,哪怕朱祁鎮無法返回京師,都必定會事后遭到報復。
節制之下,不得不低頭。
“郭公公,看了陛下手諭,就得遵從皇命。”
“本將有守城之責,還望見諒!”
郭登這話已經說的非常明顯了,抗旨不遵的前提至少得領旨,自己連旨意都沒有看到,哪來的不遵?
可一旦領了旨意,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借口開脫,坐實了抗旨不遵的罪名。
“莫非郭將軍就沒有忠君大義?”
說罷,郭敬也不等郭登解釋,冷哼一聲朝著城門士兵喊道:“開門接旨!”
聽到鎮守太監的號令,城門士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身為軍人,自然得服從主將的命令,可鎮守太監稱之為一方土皇帝都不為過。普通士兵要是不聽他的號令,恐怕下場會極其悲慘。
望著郭敬這副作派,郭登握住刀柄的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很明顯內心情緒無比激烈。
但在眨眼之后,郭登就松開了握住刀柄的手,用著低沉的聲音朝著城門士兵下令道:“開城門。”
伴隨著“吱嘎吱嘎”的響聲,厚重大同城門緩緩打開,無論是近在咫尺的袁彬,還是在后方遠遠觀望的朱祁鎮,臉上都浮現出興奮的笑容。
至少皇帝身份依然能號令大將,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子!
可站在朱祁鎮身旁的太師也先,神情卻帶著一絲不屑。他很清楚大同城門能磨磨唧唧的打開,靠的并不完全是朱祁鎮這個皇帝的功勞,而是自己動用的手段!
郭敬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城樓上?
就在于這個瓦刺的好內鬼,得到了太師也先的命令,必須要迫使大同守將開關獻城。否則他曾經與瓦刺部落那些暗中勾結,以及私自倒賣軍中糧草器械的事情,就將被公之于眾。
一方是平步青云,前往京師任職十二監掌印太監,另外一方是革職問罪,榮華富貴成過眼云煙。
郭敬會選擇哪一方,還有疑問嗎?
這個世界上,精致利己者才是大多數。
袁彬領著朱祁鎮的手諭進入了大同府衙,里面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獻城、獻糧、獻錢。
郭登本以為這種堪稱喪權辱國的手諭,哪怕鎮守太監選擇忠君從命,大同總兵廣安伯劉安,也會選擇跟自己站在一個陣營拒絕。
可讓郭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身為勛戚的廣安伯劉安,卻猶猶豫豫的應允了下來,簡直是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這一瞬間,郭登都有些懷疑人生,君王性命就真的比得上江山社稷,天下萬民嗎?
面對劉安跟郭敬的投降,這一刻的郭登終于沒有選擇繼續綏靖下去,而是拍案而起道:“臣奉命守城,不知其他,開關獻城那是萬萬不可能!”
“郭將軍,你奉的是皇命,開關恭迎的同樣是皇帝!”
郭敬爭鋒相對的回了一句,郭登一個大同鎮的三把手,還輪不到他來說什么奉命守城!
“郭公公說的也沒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咱們身為臣子的,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陛下受難,說不定蒙古韃虜是真心護送回京,僅僅想要些錢財呢?”
廣安伯劉安同樣勸說著郭登,要知道鎮守太監能倒賣軍械糧草,沒有軍中高層將領配合是不可能的事情。
劉安,就是那個同謀!
隨著大同總督西寧侯宋瑛陣亡,現如今廣安伯劉安就是大同軍鎮事實上的最高將領。
勛戚總兵官跟鎮守太監同時施壓,換做任何一名參將都扛不住,大概率是聽之任之妥協獻城。
可偏偏郭登從一個小小的士卒,跟隨著明成祖朱棣五征漠北,一步步靠著軍功走到了如今的位置,這種血戰沙場的老將,豈能不戰而降?
“吾誓與此城共存亡,開關獻城者已謀判罪論斬!”
曾經數次握住刀柄的郭登,“刷”的一下拔出了腰間的鋼刀,怒目圓睜的看著劉安跟郭敬兩人。
不僅僅是郭登暴走,就連大同府內守軍將士們,也齊刷刷踏著步伐來到了他的身后,站位非常明顯!
要知道陽和慘敗后,郭登始終親臨一線振奮勉勵士卒,吊唁死者慰問傷者,甚至親自裹創敷藥。相反廣安伯劉安跟鎮守太監郭敬,依舊在城內載歌載舞,貪圖享樂毫不關心外面將士情況。
人心都是肉長的,戰亂時期的誰跟底層的將士們站在一起,那將士們自然愿意為他賣命!
“郭登,抗旨不遵如今還敢威逼上官,莫非你真想要造反不成!”
不得不說,出鎮在外的太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色厲內荏的本事。至少在這種局勢下,還敢強撐著訓斥,而不是直接認慫。
“本將守城就是忠君之事,愿與眾將士生死與共,何來造反!”
事情都已經走到這步,郭登也是豁出去了。
自己南征北戰數十年,臨到頭來卻要屈辱的向韃虜開關獻城,那樣的話我郭登毋寧死乎!
與此同時,大同總兵劉安的親兵們,察覺到局勢不對,也紛紛從府外馳援過來。就在雙方即將要兵戎相見的時候,驛站一名驛卒舉著令旗,拿著朝廷急報一路跑進了大同府衙。
“新君登基,布告中外!”
新君登基?
聽到這聲呼喊,在場的所有人都呆呆的愣住了,大明要改朝換代了嗎?
那又是誰繼位登基,庶長子朱見深還是郕王朱祁鈺?
相比較郭敬跟劉安,滿腦子想的新帝王是誰,郭登卻是如負重釋的說道:“賴天地祖宗之靈,國有君矣!”
這個君,自然指的不是朱祁鎮,從這一刻始,大明王朝迎來了新的帝王!
沒錯,正統十三年八月二十七日,京師文武百官齊聚奉天大殿內外,朝著高高坐在龍椅之上的朱祁鈺,行五拜三叩大禮,同時高呼萬歲。
并且就在這一天,大明來年有了一個新的年號,稱之為景泰。
沈憶宸依舊是站在翰林官的陣營中,穿著一身低調的青袍官服,可滿朝文武誰心里都清楚,此子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角色,哪怕閣部大臣面對他都是平禮相待。
如果換做是以前,估計很多人會心生不滿,嫉妒情緒驅使之下背后陰陽怪氣。但時至今日,哪怕曾經的死對頭賀平彥、楊鴻澤等人,都得蟄伏隱忍避其鋒芒。
時勢造英雄,沈憶宸抓住了這個風口,成為了京師最為亮眼的新星!
國難之際朱祁鈺的登基儀式一切從簡,接受了文武百官的覲見朝拜后,便開始宣讀政令。
土木堡之戰幸存的最高級別統帥,成國公朱勇承擔了戰敗責任,被問罪奪爵貶為庶民。曾經位極人臣顯赫一時的大明公爵,落得個如此下場,真是令人不勝唏噓。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朱勇嫡長子朱儀領軍有方,馳援鷂兒嶺一戰以及懷來城一戰,立下了汗馬功勞,并沒有受到成國公朱勇被奪爵的影響,還升遷至從二品的都指揮同知。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算是給朱勇保留了些許顏面,同時也避免成國公府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下場。
另外于謙正式擔任兵部尚書一職,節制京師各營兵馬,包括沈憶宸率領的馳援軍。
朱祁鈺可能御下的帝王心術比不上他的皇兄朱祁鎮,可生長在皇家,基本的平衡之道屬于與生俱來的天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沈憶宸在京師“一家獨大”。
掌控大軍的于謙,就是朝廷用來制衡沈憶宸的對位。
等再過些許時日,靖遠伯王驥率領著南征軍班師回朝,這支真正的大明精銳駐守京師,那沈憶宸就再無謀逆的隱患。
如果說于謙上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那么接下來的“人事”調動,就徹底把帝王的平衡之道玩的淋漓盡致。
翰林院侍讀楊鴻澤、翰林院試講賀平彥,被緊急任命入閣參預機務,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本應該屬于沈憶宸的閣老之位,換成了他們替補。
原因無他,賀平彥的身后站著吏部尚書王直,以及病逝的內閣首輔馬愉遺留下的殘黨支持,而楊鴻澤是禮部尚書胡濙挑中的接班人。
景泰帝朱祁鈺毫無朝堂根基,想要坐穩這個皇位就必須與文官集團達成妥協,同時讓他們入閣參預機務,也能對沈憶宸掌控重兵的軍權加以限制。
不過順帶的,翰林修撰商輅接替了侍讀席位,同時當年的庶吉士蕭彝,也升任為翰林院修撰一職。
沈憶宸這些不為人知的“朋黨”,同樣一步步朝著朝堂權力中心走去。
一項項任命宣讀下去,讓朝堂完成了堪稱翻天覆地一般的勢力洗牌。不過在場文武大臣心中都清楚,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后面,沈憶宸的任命才尤為關鍵。
此子是能繼續在權力中心叱咤風云,還是被邊緣化后冷落雪藏,可能就在新君朱祁鈺的一念之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翰林院侍講學士沈憶宸,忠君愛國千里馳援,救將士于水火,守孤城于塞外。特晉升為兵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賜金帶及飛魚服!”
當這道旨意一出,奉天大殿內外可謂是一片嘩然。
沈憶宸當初在謹身殿入宮復命,并沒有接受孫太后擢升翰林學士的懿旨,不過紫禁城向來都沒有什么絕對的秘密,消息很快便流傳了出來。
文武百官均認為,皇家會處處提防沈憶宸,最終嘉獎任命大概類似于明升暗降的方式,擢升到一個榮譽虛職上面。
結果沒想到從五品一躍飛升到正三品,給了沈憶宸實打實的領軍權限。更為離譜的是,在沒有入閣參預機務的前提下,晉升為東閣大學士。
要知道之前任命的賀平彥、楊鴻澤等人,都沒有加封殿閣大學士的頭銜,某種意義上是個“水貨”閣老。
歷史上內閣大臣緊缺的情況下,景泰帝朱祁鈺是緊急任命正統十年的狀元商輅,以及正統十三年的狀元彭時緊急入閣,還創下了大明王朝最短入閣時間的先例。
不過商輅跟彭時兩人,同樣沒有加封殿閣大學士頭銜,當京師守衛戰危機解除之后,他們先后退出了內閣。
某種意義上可以這么認為,加封殿閣大學士頭銜,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閣臣!
新君朱祁鈺這是瘋了嗎?
明明知道沈憶宸有過謀逆之舉,還敢這樣給他大幅度放權,真不怕此子趁機篡奪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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