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勛戚 381 武死戰
戰火在黑暗中延續著,無數蒙古士兵前仆后繼的沖向寧遠衛城,也先已經不在乎傷亡如何,他必須要在今夜拿下這座城池,然后再回頭應對追擊而來的明國主力兵馬。
望著密密麻麻攀附城墻的蒙古兒郎,也先臉上神情兇狠無比,完全沒有了以往那種勝券在握的從容感。
可能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初錯誤高估明國皇帝叫門叩關的的作用,會產生如此之大的連鎖反應,乃至于為今日大軍困境埋下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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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土木堡戰勝后直搗黃龍,恐怕大明京師已經改名換姓為元大都了!
“阿剌知院,通知女真跟兀良哈首領,讓他們把部族戰兵全部壓上去!”
也先朝著身邊的阿剌知院指使了一句,這種強攻方式傷亡最是慘重,瓦刺部勇士的鮮血不能白白在這里流干。
“太師,女真三部跟兀良哈三衛戰兵已經上去八成,再強迫他們全軍出擊,恐怕會心生間隙。”
阿剌知院語氣有些為難,也先舍不得自己的瓦刺部傷亡慘重,女真跟兀良哈也不是什么傻子。他們要是手中戰兵全部陣亡在了這里,下一步就不是與蒙古人共享中原花花世界,而是轉身就會被吞并。
更何況這次蒙古本部撤退,全盤放棄仆從軍的舉動,已經讓懾于太師也先淫威的諸部頗有微詞。
強盛時期還能壓住他們,弱勢還這樣逼迫,恐怕會適得其反。
“脫脫不花的韃靼部呢,他們還在休整?”
也先稍微壓制了一下心中怒火,轉而問起了韃靼部的近況。
當今進攻明國京師西直門,脫脫不花率領韃靼部兵馬可謂是下了血本,就連專屬于大汗的怯薛軍都投了進去,結果硬生生被孫鏜率領的兵馬擋下,然后再被石亨率領的馳援部隊給打的倉皇退去。
這一戰,韃靼部的傷亡人數高達三萬!
要知道韃靼部經歷十幾年的隱忍蟄伏,加上不斷兼并漠南一些小部落,以及掠奪遼東跟朝鮮人口,才讓自己控弦之士堪堪接近十萬。
西直門一戰直接損失三分之一,而且還以精銳為主,脫脫不花哪敢接下攻城這種硬茬。說不定寧遠衛城還沒有攻下來,自己的汗帳就被也先給攻占了。
游牧民族千年歷史下來,從來都是講究強者為尊,誰的人馬多,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
“大汗這次出征只帶來六萬兵馬,如今有一萬多人命喪西直門,還有一萬多帶傷勉強跟隊,天寒地凍下能有一半最終活下來就不錯了。”
“寧遠衛城這攻城之戰想要讓他們出兵,恐怕不太現實。”
聽到阿剌知院的回答,也先瞬間感到一股無名之火冒了上來。
“韃靼部傷亡慘重,難道我瓦刺部就沒有傷亡嗎?”
“京師德勝門是我瓦刺主攻,其余七門騷擾兵馬同樣是我瓦刺的兒郎們,再加上殿后的兩萬精騎,蒙古諸部誰敢說自己傷亡大過瓦刺?”
“有攻占明國京師搶掠的機會,一個個爭先恐后。現在需要他們來打硬仗攻城,又各種借口不愿出兵。待到此次大戰結束之后,我也先定然要合并蒙古諸部,再無瓦刺、韃靼、兀良哈之分!”
很多問題只有在逆境中才能凸顯出現,太師也先除了沒有第一時間進攻京師,以及為了避免傷亡沒有強攻下大同、宣府兩座重鎮的戰略失誤外。
還有就是明面上的號令蒙古諸部,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統一。
沒有黃金家族的血脈、沒有大汗的頭銜、也先想要命令諸部始終欠缺著法統權力。
只有成為全蒙古的大汗,集中諸部的力量,才能與明國一較高下。
這就是此次戰爭,給予太師也先最大的教訓!
面對太師也先的咆孝,阿剌知院站在一旁不敢多言。“知院”其實就相當于漢語中的“宰相”一職,他雖然是瓦刺部的人,并且臣服于也先,但終究在名義上屬于脫脫不花的臣子。
大汗還在,就公開贊同“弒主”的行為,著實有些說不出去。
看著阿剌知院沉默,也先知道自己情緒有些過激了,于是乎深呼吸一口氣后,才緩緩說道:“通知諸部,我瓦刺部出兩萬兵馬,讓韃靼部出一萬,女真跟兀良哈出最后五千。”
“再投入三萬人,一定要把寧遠衛城給拿下!”
沒辦法,哪怕知道這樣用人硬堆攻城會傷亡慘重,也顯也不得不這么做。
時間,從始至終就沒有站在蒙古人的這一邊。
另外一邊海岸線上數萬兵馬已經集結完畢,然后在各部將領的率領下,沉默的朝著寧遠衛城方向進發。除了腳步聲跟沉重的喘氣聲,就再無任何一絲異響。
雖然這三萬多人摻雜了一些老營預備役,但主力福建衛、山東衛、遼東軍、乃至土木堡京營,都是經歷過數次戰爭的老兵。
而且還有極其重要一點,就是他們與沉憶辰共同浴血奮戰過,對這名主帥有著極端的敬仰跟信任,可以為之效死的那種忠誠。
將是兵的膽,特別是在軍隊這種集體組織中,少部分的預備役將士很快便融入了進來,同樣有著百戰精兵的氣勢。不知在黑夜中前行了多久,沉憶辰終于看到了遠處的火光以及隱約的廝殺聲音。
這個時候負責偵查的李達來到了身旁,朝著他小聲稟告道:“督憲,韃虜外圍的探子已經被肅清,他們正在全力攻城,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李達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有著一絲按捺不住的急切,他已經從遠方的火光中隱約感知到,寧遠衛城的陷落可能隨時都會發生。
“寅時動手。”
寅時是古代十二時辰之一,換算成現代時間是凌晨三點到五點,正好是人最為疲憊跟酣睡的時刻。
大戰之際想要沉睡當然不現實,不過這并不影響寅時韃虜士兵陷入一種深夜的疲憊期,特別是他們連日作戰下來,只會比尋常時候更加的困頓跟遲緩。
“還要等到寅時?”
李達有些不可接受,明明韃虜大軍就在眼前,完全可以趁其不備發動進攻,減緩寧遠衛城防守士兵的壓力。
“李守備,本官不希望再強調從命兩字!”
沉憶辰冷冷的說出這句話,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儀。
私下里他可以跟李達稱兄道弟,甚至在對方不理解的情況下盡力解釋。
可現在是戰場,身為上官就容不得下屬的反對,軍人當以服從為天職!
“是,督憲。”
這一次李達不敢再硬頂,哪怕心中迫不及待想要與韃虜血戰,卻只能低頭遵命。
“李瓚,你率領一萬兵馬繞到左翼。”
“馮正,你率領一萬兵馬繞到右翼。”
“李達,你集結好遼東騎兵,等下隨本官直沖韃虜中軍!”
沉憶辰麾下騎兵不多,還是靠著原本一點遼東軍底子,然后想方設法硬湊了幾千人抵達遼東。
騎兵就是古代戰爭的刀鋒,想要破開蒙古大軍的防線,沖散他們的陣型,只有靠著這幾千騎兵硬生生的橫插進去。人數處于劣勢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與韃虜進行陣地戰,閃擊戰是沉憶辰唯一的選擇。
“末將遵命!”
幾位馳援軍將領紛紛拱手領命,然后率領麾下兵馬趁著夜色前往指定進攻地點,等待著沉憶辰發動總攻的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可這每一分每一秒,對于寧遠衛城的遼東守軍來說都是煎熬。
十幾日的連續作戰,特別是最近幾日蒙古大軍的瘋狂進攻,遼東右副總兵施聚已經戰死在城墻上面,曹義跟左副總兵焦禮均負傷在身,四萬多的大軍還能拿起武器作戰的,不足兩萬人。
別看兩萬人數字不少,分到四面城墻上,再算上預備役跟輪換休息的士兵,每面城墻至多只有兩千守軍。但凡突破口預備役馳援不及時,就會從一道小口子給撕開成一道大口子,然后再也無法堵上。
右副總兵施聚就是在增援的過程中,不幸被城下的蒙古神射手命中面部,從而以身殉國。
就這樣戰斗持續到了深夜,可能是蒙古人需要緩一口氣,也可能是他們正在準備下一次更為勐烈的進攻,城墻上的守軍終于迎來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總兵,韃虜已經不要命的攻城,傷亡甚至還高于我軍,這樣下去寧遠衛城是守不住的。”
焦禮面帶憂慮的向曹義說了一句,哪怕再怎么豪言壯語激勵士氣,改變不了愈發惡劣的處境。身為遼東軍指揮層,他要比士兵更為的清楚,敗局已定!
面對焦禮的絕望,曹義苦笑一聲,反倒是接受了現實。
“本帥駐守遼東二十余年,入伍半輩子都在遼東明土上,該到了馬革裹尸的時候,這也算是魂歸故里。”
曹義是南方揚州人,但遼東已經稱得上是他的第二故鄉,戰死在這里總歸對得起大明,對得起遼東百姓,對得起自己一世英名!
“吾等可以戰死,總兵你不能戰死,否則誰來重建遼東軍?”
“趁著韃虜喘息之際,末將抽調一批戰馬出來,掩護總兵突圍出去!”
焦禮神色閃現過一道決然,他借襲兄職從衛指揮使起,就一直跟在曹義的身邊。
可能在當初棄守廣寧城上面,曹義出現了很大的戰略誤判,并且展現出懦弱的一面。但是二十余年駐守遼東,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遼東的狀況,熟悉這里的衛所軍戶。
曹義不死,才能借助朝廷力量重建遼東都司,否則任何一名新任遼東總兵,都沒有他對于遼東這塊黑土地的感情跟羈絆!
某種意義上來說,焦禮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邊是遼東軍覆沒,遼東都司淪陷。
曹義聽明白了焦禮的意思,他伸手拍了拍這位老部將的胳膊,臉上浮現出一抹解脫笑容回道:“尚節焦禮字,這次我不會走的,哪怕就是死。”
“另外遼東軍還有一顆種子在外面,那便是李達率領馳援京師的兵馬。”
“李達此子我一直看在眼中,是個有擔當成大事的虎將,日后必能撐起遼東軍的這一面大旗!”
從始至終,曹義都非常好看李達,這不僅僅是成國公的關系,更多是在于他展現出來的個人能力。
將門無虎子,可能李達還有著沖動意氣的毛病,但年少誰能不輕狂?
意氣風發少年郎,才有這開創未來的朝氣!
望著曹義這般堅定的神情,焦禮嘆了口氣不再勸說。
確實對于這名老將跟遼東統帥而言,以身殉國捍衛遼東明土,才是他的職責所在,以及最好的歸宿。
高層將領們做著最壞打算,底層倚靠在城墻上的士兵們,同樣感受到了死亡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二虎,這次老子恐怕沒命回去了,你要是能活著,幫我照顧一下爹娘,老子下輩子再來償還。”
聽到這話的士兵,面露不屑的回道:“放你娘的屁,我這里從來不賒賬,你爹娘還是自己照顧為好!”
“劉叔,總兵不是說京師馳援軍很快就會到嗎,為何今日還沒有看到援軍?”
一名看起來面相稚嫩的年少士兵,朝著身邊一名老卒問了一句,期望能得到援軍抵達的答桉。
“呵,上官們就隨口說說,鬼才知道朝廷那群大官多久調派援軍。而且京師離遼東這么遠,就算是派了援軍趕來,恐怕我們也等不到了。”
滿臉絡腮胡的老將苦笑回應一句,打空頭支票已經是將領們的慣用招數。
“那我們是要死了嗎?”
稚嫩士兵聲音有些顫抖,他還無法坦然接受死亡的到來。
“生死有命,最多不過是刀往脖子上一拉,怕甚?”
相比較年少士兵對死亡的恐懼,老卒就顯得要坦然的多,這些年遼東大大小小戰事無數,不知道有多少袍澤弟兄戰死沙場,他早已看澹了生死。
這樣類似的對話,在寧遠衛城的城墻上面,幾乎是處處上演著。
或托付父母妻兒,或交代自己的后事,或壓抑著對死亡的恐懼,或期盼著那渺茫生的希望。
只可惜這樣的喘息時間并不會太長久,蒙古大軍又開始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倚靠在城墻上的遼東軍士卒在將領的催促下紛紛起身,機械式的做著防守準備。
“將士們堅持下去,援軍一定會抵達的!”
曹義感受到了士卒們的絕望,再一次振臂高呼期望能激勵士氣。
只不過這樣的話語說的太多太多,已經沒有多大的效果。現在將士們依舊選擇浴血奮戰,并不是堅持等到援軍抵擋,而是他們已經沒得選擇。
要么戰,要么死,按照雙方目前殺紅了眼的局勢,韃虜不會給投降的選項。
亦或者說就算能投降,被擄去漠北稱為牧民的奴隸,簡直生不如死!
廝殺還在繼續著,城墻各處不時傳來被突破的急報,就在太師也先等待最終攻陷寧遠衛城好消息的時候,手下將領卻帶給他一個堪稱是晴天霹靂的噩耗,左右兩翼都出現了明軍的身影,并且人數粗略估計不少!
也先本來還想要繼續追問準確的情報,又是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到大帳中,朝他稟告道:“大師,有一支明軍騎兵從后面殺入陣中,正朝著中軍營帳襲來!”
什么?
聽到這個消息,也先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朝馳援大軍絕對不可能如此快抵達寧遠衛城。
就算能,也只能是少量的騎兵前鋒部隊,如何做到三面襲擊?
既然不是明國的追擊兵馬,那么就只能是消失已久的沉憶辰部,這個明國狀元終究還是現身了!
“哨兵斥候死哪里去了,怎么沒有提前預警!”
也先簡直是感到怒不可遏,能同時三面發動進攻,意味著敵軍早已準備多時,為何自己這邊沒有絲毫預警?
“小的不知。”
傳遞軍情的士兵,面對也先的震怒瑟瑟發抖,他怎么可能知道哨兵斥候的部署。
“傳令下去,趕緊讓賽刊王、博羅茂洛海撤兵,另外伯顏帖木兒你率兵馳援右翼女真跟兀良哈部,絕對不能讓他們垮了!”
對于蒙古中軍也先還是很有信心的,但女真三部跟兀良哈三衛這樣的仆從軍,京師的撤退經歷已經有過答桉。
側翼要是瞬間突破了,很有可能兵敗如山倒。
“是,我這就去!”
伯顏帖木兒同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應了一聲后就快步召集部下朝著右翼馳援過去。
“阿木爾,你去提醒左翼的脫脫不花,一定要擋住蠻子的攻勢!”
相比較右翼,左翼是韃靼部駐守的陣地,也先無法插手進去過于干涉。
不過韃靼部從土木堡之戰中收獲頗豐,至少裝備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加之有蒙古大汗的怯薛軍精銳,相信提醒過后不會那么容易崩潰。
傳令下去之后,太師也先拿去放在木架上的腰刀,然后面目猙獰的望向中軍后方。
“明國狀元真是好手段,那就讓本太師領教一下,看看這次到底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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