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勛戚 367 絕地反擊
成國公朱勇雖然被奪爵貶為庶人,但他在軍隊中的影響力不可能一朝一夕消散,更何況嫡長子朱儀官至正二品的都指揮同知,完美團結了曾經的一些老部下。
如今家國危難,朱勇要是選擇頹廢在公府中,眼睜睜看著京師淪陷。
那他就相當于背叛了鷂兒嶺一戰陣亡的部屬,相當于玷污了自己數十年征戰沙場獲得的榮耀,辜負了如今還活著的京營將士,對于曾經主帥的期待!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成國公朱勇現在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他依舊還能橫刀躍馬,能在國難當頭之際,以身死國!
除了家國大義之外,成國公朱勇還徇著一道私情,那便是自己的兒子沉憶辰深陷敵營,很明顯是被瓦刺太師也先給扣留了。
沉憶辰不是朱祁鎮,沒有大明皇帝的身份作為倚靠,更無法動用天下兵馬資源前去營救。
能救出沉憶辰的,只有自己這個父親!
這么多年放棄跟虧欠,如今該到了償還的時候,這一戰成國公朱勇,無論如何都不會缺席。
“父親大人,該到我們上場了嗎?”
望著遠處西直門守軍,已經陷入崩潰的邊緣,大公子朱儀朝著成國公朱勇詢問了一句。
“儀兒,你才是這支兵馬的主帥。”
朱勇澹澹回了一句,論起身份他現在不過是一介庶人,名義上的騎兵主帥是朱儀。
日后想要振興成國公府,乃至復承爵位,都需要朱儀站出來承擔起家族重任。
而不是還習慣性的依賴自己這個“老頭子”。
聽到成國公的回答,朱儀愣了一下,以他的聰明才智,很快就弄明白父親話語背后的意思。
“也先中軍兵馬未動,孩兒認為還沒到最好的出擊時機。”
“那你覺得西直門守軍能堅守住嗎?”
朱勇沒有贊同或者反對兒子的意見,僅僅反問了一句。
“孩兒相信沉侍郎帶出來的兵馬,沒那么容易就潰敗。況且大司馬應該得知了西直門的境況,會第一時間調撥人馬過來馳援。”
聽聞朱儀的話語,朱勇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看來懷來城一戰,讓你們對彼此了解頗多。”
說罷,朱勇再次把目光望向遠方烽火遍地的西直門。
“沉憶辰,確實有著帶兵的不世天賦。”
土木堡的斷后跟懷來城的反擊,讓沉憶辰徹底贏得了成國公朱勇的認可。
慘敗的前提下,能完成收攏潰兵穩住防線,并且還率領殘兵敗將連夜反擊奪城。這種調兵遣將的手段,別說是一個年輕的文官,哪怕征戰沙場數十年的老將,恐怕都達不到沉憶辰的水準。
曾經成國公朱勇望著不學無術并且懦弱的沉憶辰,認為這是最不像自己的兒子,甚至壓根不想承認。
如今他卻不得不承認,沉憶辰才是在武將天賦上,最像自己的兒子。
就在成國公朱勇率領的明軍騎兵,等待著最佳作戰時機的時候,西直門卻已經血流成河,雙方將士的尸體疊了一層又一層,連戰馬都沒有挪步的空間,只能下馬步戰。
“弟兄們守住,身后就是大明的京師,是你們的妻兒老小,不能敗!”
李達的嗓子已經徹底啞了,他不知道自己呼喊了多少聲,直至身邊的弟兄們一個個倒下,回應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他娘的,我爹一直看不起我,今天老子要是能活著回去,總算能在他面前挺直腰桿一回!”
白胖子張祺同樣滿身血污,不過他腦海里面的念頭,全是向擔任京衛指揮同知的父親,來證明自己可以是個合格的將領!
這可能就是張祺心中深藏的執念,畢竟他不像李達那樣是嫡子,從應天成國公府外院家塾開始,就屬于被家族拋棄的“廢物”,與沉憶辰整天廝混吃喝玩樂。
現在數萬西直門守軍防線,已經處于搖搖欲墜的階段,張祺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踏過這道城門。
但至少自己是戰死沙場,沒丟了武將世家的顏面,不再是父親眼中那個不成氣的“廢物”!
“兄弟們扛住啊,咱大明男兒不能讓韃虜給看輕了!”
“老子祖輩被韃虜定義為四等人,兒孫絕對不能在韃虜的統治下為奴為婢!”
“沒錯,哪怕為了兒孫,老子都不能讓韃虜攻陷京師!”
戰場上的明軍將士,用著各種話語激勵著自己,華夏最為講究的便是子孫傳承。
想當年大元統治期間,南方漢人是最低下的四等人,西直門守軍里面福建衛士卒占據大半,其中又有一半是跟隨著葉宗留以及鄧茂七造反的起義軍。
他們連大明的欺壓都不想忍,還能愿意成為蒙古人的奴隸?
聽著部下士卒的嘶吼,西直門守將孫鏜握著一把雁翎刀,朝著面前一名怯薛軍士兵噼砍下去后,就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回應道:“想當年老夫北伐韃虜,宰殺他們如同豬羊,沒想到今日還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一幕。”
“想攻陷西直門,必須得從老夫的尸首上踏過去,誓跟將士們與城門共存亡!”
靠著賄賂金英上位的孫鏜,誰也沒想到他在經歷過退縮之后,還能迸發出屬于大明武將的血性。
可能這就是歷史上,于謙領導的京師守衛戰能打贏的原因,骨子里面的家國氣節是無法磨滅的。
“為何還打不垮眼前的明軍!”
脫脫不花看著西直門戰場的局勢,情緒已經處于要爆炸的邊緣。
他萬萬沒有想到,讓兄弟滿都魯率領著韃靼部最為精銳的親衛怯薛軍上陣,依舊沒能成為壓死明軍的那根稻草。看似處于崩潰邊緣的守軍防線,始終死死抵擋在西直門前,蒙古大軍無法前進一步!
“大汗切勿著急,快了!”
站在脫脫不花身旁的蒙古軍師,神情緊張無比的朝他安撫了一句。
說實話,戰場局勢打成這個樣子,著實讓人有些始料未及。
不知道該說是明軍頑強,還是韃靼軍本部孱弱。
可問題是,太師也先瓦刺部主攻的德勝門,同樣沒能打下來,莫非短時間內明軍完成了脫胎換骨一般的轉變?
“快了?”
聽到軍師的回答,脫脫不花更是火冒三丈。
“到底何時能攻陷西直門,本汗要個確切的時間!”
“這個……這個臣不知。”
誰也無法預料戰場局勢的走向,可能西直門守軍崩潰就在下一秒,也可能他們一直能頑強的防守下去。
“廢物!”
脫脫不花怒斥了一句,然后朝著同母胞弟阿噶巴爾濟說道:“召集剩下所有韃靼士兵,本汗要領軍親征拿下西直門!”
久攻不下帶來的后果,不僅僅是韃靼部兵馬的傷亡慘重,還將對自己這個蒙古大汗的威望帶來很大的打擊。更重要一點,脫脫不花擔心也先會趁機漁翁得利,派一隊兵馬過來搶走奪門之功。
自己韃靼部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絕對不能讓功勞記在瓦刺部的頭上!
“大汗,切勿沖動啊!”
聽到脫脫不花說要親征,阿噶巴爾濟趕忙出言阻止。
想當初明國皇帝就是敗在親征上面,現如今西直門城墻上一直有火器施放,萬一脫脫不花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瓦刺也先就將名正言順的吞并韃靼部。
黃金家族血脈的汗位,將被一個卑賤的漠北部落竊奪!
“功敗在此一舉,本汗必須要拿下西直門,準備出擊吧!”
脫脫不花一雙眼睛都紅了,與其一輩子成為太師也先的傀儡,不如拼死一搏成為全蒙古真正的大汗,乃至大元的皇帝。
不過就在此時,西直門的東側響起了一陣馬蹄疾馳的聲音,一名身材魁梧揮舞著兩柄大斧的明軍將領,用著銳不可擋的氣勢,直接殺向了韃靼部攻城大軍的陣營。
而且這般魁梧的壯漢還不止一個,他的身后有一名長相酷似的勐將,同樣率軍殺入陣營,宛如天神下凡!
“吾乃大明武清伯石亨,韃虜還不速速受死!”
石亨有過陽和之戰單騎逃亡的黑歷史,但這污點完全無法掩蓋他在戰場上面的勇勐。特別是他的麾下勐將如云,除去本家侄兒石彪外,還有著高禮、毛壽福等數員悍將。
這就是為什么,于謙頂著壓力建議景泰帝朱祁玉,饒恕石亨戰敗的罪責,把他從大牢中放了出來,還加官晉爵主導京師守衛戰的原因。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而且還有一句話非常適合,那就是千里馬常有,伯樂難尋。
于謙常年擔任山西巡撫,看到并信任石亨的武將能力。可太師也先卻因陽和慘敗,從頭至尾沒有把這名敗軍之將給放在眼中,主攻方向選擇了西直門,而不是安定門。
一萬羊攻的兵馬放在京師九門中的任何一門,大概率都能順利完成任務,拖延住明軍馳援的步伐。
但偏偏石亨部實在太過于勇勐,一萬蒙古羊攻的兵馬別說是進攻拖延了,打到后面就連防守都異常苦難,直接被硬生生的打成了潰敗。
“武清伯石將軍過來馳援了,將士們殺過去!”
望著那一面“石”字大旗,西直門守將孫鏜一掃之前頹勢,號召著部將進行反攻。
大明帝都不是什么公共茅房,你蒙古大軍想來便來,想走就走。
攻我都城,殺我袍澤,那就得留命下來償還!
“遼東軍弟兄們,反攻復仇!”
“福建水師的兄弟們,讓韃虜們見識下閩人的悍勇。”
“老營袍澤們,是時候證明吾等并不是弱者!”
有了援軍的到來,西直門守軍沒有人想著茍且旁觀。這一場血戰下來,至少有半數以上的戰友倒了下去,不幫他們報仇雪恨,豈能稱得上是男兒?
石亨的領軍馳援,正中太師也先心中那不詳預感,只見他臉色陰沉的簡直要滴出水來。
“博羅茂洛海!”
也先罕見的沒有維持住冷靜形象,朝著身邊部將怒喝了一聲。
“屬下在!”
“領中軍大營進攻西直門,今日本太師要看到蒙古的戰旗,插在京師的城墻上!”
聽到也先終于愿意派出中軍作戰,博羅茂洛海浮現出一副戰爭狂熱。
在他看來就算西直門有石亨馳援,此人也不過是當初陽和之戰的逃兵罷了。只要自己率領這數萬中軍壓上去,那么將成為壓死明軍的最后一根稻草,攻陷京師只剩下時間問題。
太師的雄才大略,怎么能屈居于脫脫不花這個傀儡之下,蒙古大汗乃至大元皇帝的頭銜,才能配得上也先!
“屬下遵命!”
沒有絲毫的耽擱,博羅茂洛海就號召蒙古中軍兵馬,朝著西直門這個“人間地獄”沖了過去,為戰場再增添一抹血腥味道。
蒙古中軍終于出動,遠處隱藏著的大明騎兵部隊,同樣等來了出戰的時機。
這一次朱儀沒再詢問成國公朱勇的意思,而是直接朝著身后部將下令道。
“薛綬!”
“末將在!”
“你率領一支兵馬直搗蒙軍大營,盡可能的防火破壞,擾亂韃虜的后方。”
“末將遵命!”
薛綬拱手領命,他是跟隨在成國公身邊的老將,有著萬夫不當之勇,攻城陷陣的事情最適合交給他來做。
“武銳!”
“卑職在!”
“你率領一支兵馬,用最快時間在蒙軍大營中,尋找到太上皇跟沉侍郎的位置,然后把他們安全帶走。”
“卑職明白,定當以死護送沉侍郎跟太上皇安全回京!”
武銳雖說是成國公朱勇的護衛,但跟隨在沉憶辰身邊兩年,這份生死與共的情誼跟忠誠,是不可能磨滅的。
哪怕沒有今夜的大軍突襲,孤身一人入營,武銳也會毫不猶豫的殺入敵陣。
“大明興衰,在此一戰,本將與諸位共赴國難!”
朱儀此刻滿臉的剛毅,無論在行事手段上多么有謀略心機,他骨子里面依舊是流著武將的血脈。
文死諫,武死戰,如果連將領都不抱有必死的決心,那么如何能讓屬下效死?
“愿與將軍赴死!”
身旁將士紛紛朝著朱儀行禮,這一刻他不再需要父親成國公的威望,單單生死之際能說出這樣的話語,就足矣贏得尊重!
蒙古大軍營地,經歷過一天的鏖戰,此刻天色已經陰沉了下來,還刮起了秋日的寒風。沉憶辰跟朱祁鎮兩人,都沒有回到自己的營帳中,而是注視著遠方戰場的變化。
京師九門的烽火越來越密集,濃密的黑煙幾乎是籠罩了半邊天空,這也預示著戰爭進行到最為關鍵的時刻,大明興亡可能就在這一刻將決定命運。
“陛下,太師也先的中軍動了。”
袁彬站在營地中車架上面,看到了蒙古中軍出擊揚起的塵土,可是在夜色的籠罩之下,無法看清楚更多的戰場細節。
“中軍動了,也先是想要對守軍實行致命一擊!”
朱祁鎮的神情很凝重,除非是決定勝負,否則也先坐鎮的中軍,是萬萬不可能主動出擊。
從京師方向的燃起的烽火來看,很有可能哪一城門失守,蒙古大軍想要殺入城中。
京師一旦淪陷,就意味著自己的價值將急速降低,朱祁鎮心煩意燥之下,把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沉憶辰。
“沉憶辰,你不是對京師守軍很有信心嗎,為何此時不說話了?”
“上皇,臣應該說什么?”
沉憶辰語氣平澹的回了一句,他沒有對朱祁鎮的畏懼,不意味著會像太監喜寧那樣,卻刻意羞辱這位曾經的君王。
只能盡量的保持沉默,讓雙方不再有過多的交集。
“京師淪陷,你我就再也回不去了。看來郕王對你也不過如此,派你來擔當這個倒霉的和議大臣。”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朱祁鎮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都不知道是在說沉憶辰倒霉,還是該說自己的命運坎坷。
“上皇,你覺得我擁立郕王為新君,是想要從他那里獲得榮華富貴嗎?”
“難道不是嗎?”
朱祁鎮反問了一句,如果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沉憶辰為何要如此著急的背主求榮?
“不完全是吧。”
沉憶辰嘆了口氣,如果說一丁點榮華富貴的想法都沒有,那也不現實。
至少權勢,是沉憶辰想要依靠從龍之功換取的東西。
“那你還想要獲得什么?”
“臣想要的東西很多,可能自己都無法說清。”
沉憶辰笑了笑,可能只有在這種處境之下,他才能跟朱祁鎮說兩句真心話。
“難道你還想要江山社稷?”
朱祁鎮面帶嘲弄的回了一句,對于皇帝而言,臣子不要錢財,那必然是想要權勢當個權臣。
最甚者,篡奪社稷!
“不,天下不應該屬于某個人,或者某一家之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此時的朱祁鎮感覺眼前沉憶辰仿佛很陌生,話語也完全突破了他的理解范圍。
“天下為公。”
沉憶辰默默的吐出這四個字,可能這才是他見識過王朝黑暗之后,心中認為應該實現的理想世界。
只可惜,很多時候理想,只是個理想。
意識到自己有些說過了,沉憶辰于是把目光收了回來,繼續看望遠方的京師戰場。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面前擺放的水槽,水面上出現了震動的波紋。
對于這種顫動,如今的沉憶辰是再熟悉不過了,大批騎兵沖鋒時候,才會帶來這樣的大地震動。而蒙古的中軍已經出擊,并且方向是與大營相反的京師,不可能帶來這樣的大地震動。
這就意味著,有另外一支騎兵,朝著蒙軍營地疾馳而來!
我成了大明勛戚 367 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