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山長復出
更新時間:2022-07-24 作者:一袖乾坤
大周不良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山長復出
，大周不良人 鷹族首領布魯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嶄新的世界重獲新生。 這個世界是這么廣闊，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妙。 美妙到布魯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是真實的。 在艾倫洛爾大陸他們時刻要擔心跟龍族以及精靈族起沖突。 畢竟他們的領地高度重疊，在這種狀況下幾乎不可避免的要起沖突。 僅僅靠雙方的克制是無法真正做到不交戰的。 而鷹族不論是對上精靈族亦或者是籠子都不占據任何的優勢。 所以為了避免繼續爆發沖突，布魯只能帶領著他的族人不斷的遷徙，遠離他們的傳統領地。 這當然是無可奈何的決定。 但凡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布魯也不會如此抉擇。 但是這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塑造了鷹族堅韌不拔的性格，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場面，只要它們還活著就會毫不猶豫的堅持下去。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會有任何放棄的念頭。 要做到這點確實不容易，畢竟對于一個沒有固定領地的族群來說，誰都可以欺負他們。 要想活下來，必須要足夠能忍。 鷹族就曾經在飛過矮人族的城堡區域的時候遭到了矮人們的集體射擊。 矮人族的火銃威力驚人，不少鷹族族人被射中后痛苦的哀嚎著，然后直挺挺的墜落。 巨大的痛苦彌漫在鷹族族群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這種痛苦。 布魯當然也不例外。 布魯很清楚他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壓制這種痛苦。 痛苦只會讓他的判斷出現失誤，而這對于一個首領來說可謂是致命的。 作為一名首領，他要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情感，而要為整個部落考慮，唯有如此才能夠使得部落走向昌盛。 鷹族要想復興，要想實現往日的榮光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很多條件都吻合才有可能。 但是布魯會竭盡所能的幫助族人。 他很清楚只要不放棄就一定會有機會的。 就連狼人族都能夠存續下來，憑什么他們不能？ 有的時候布魯會想既然在這個世界如此的艱難，如果換一個環境的話情況會不會好很多？ 這個念頭不止一次的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但是最終都無法實現。 因為要離開艾倫洛爾大陸到新的世界上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這種情況發生要求的條件十分苛刻，恐怕只能在黑暗之門開啟的時候才有可能。 但是黑暗之門開啟只在傳說之中發生過，甚至于這個時代的人根本不相信真正有黑暗之門的存在。 一開始布魯也不相信，直到那沖天的血色出現在空中時，布魯簡直是目瞪口呆。 這和傳說中對于黑暗之門開啟的描述一模一樣。 布魯確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一切都真如傳說中所言。 那個時候布魯就決定他一定要帶領著族人來到黑暗之門。 他們要不惜一切代價穿過黑暗之門，抵達那個遙遠的世界。 對于生活的希望促使布魯帶領族人越過重重險阻，最終來到了黑暗之門前。 雖然這個過程中族人折損了不少，但是布魯知道這是值得的。 因為部分族人的犧牲給族群中大部分人帶來了活下去的可能。 也許在艾倫洛爾大陸他們只能勉強在夾縫中求生存，但在新的世界他們有完全嶄新的可能。在那里他們可以完全自由自由的生活。 布魯毫不猶豫的就穿入了黑暗之門，在他的帶領下族人們也一個個的穿了進去。 原本布魯以為黑暗之門只是一扇門，他們穿過這扇門后就會來到一個新世界。 但是他錯了。穿過這扇門后并沒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樣立即來到一個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嶄新國度，他進入的卻是一個無比黑暗的空間之中。 而且這個空間似乎是密閉的。伸手不見五指，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還好鷹族擁有一個獨特的照明點，他們的鷹隼可以發光。 這是長期進化的結果。 因為鷹族經常需要在深夜進行捕獵，這種漆黑的環境下如果能夠有光亮，哪怕是一點對于他們捕獵的成功率來說都是巨大的提升。 布魯第一個點亮了鷹隼，隨后他的族人們也紛紛照做。 這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絲毫，完全是遵從所謂的本能。 布魯很希望這一切都很快過去。 因為他是在無法想象在這樣壓抑的空間中一直待下去會是怎樣的一種場景。 或許會思維錯亂都沒有所謂的時間概念吧？ 因為日夜交替才會有時間的概念。一直是黑夜整個人會變得遲鈍、麻木。 布魯不希望他的族人們都被困在這樣的一種空間之中，所以他要抓住一切機會，抓住一切可能帶領他的族人走出困境。 要想走出困境當然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夠做到的事情，布魯必須不斷的去探索。 但是這個虛空的空間實在是太大了，仿佛漫無邊際一樣。 布魯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碰壁，但他發現甚至連給他碰壁都機會都沒有。 如此一來真的是叫人絕望不已。 布魯很清楚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這么下去所有人的士氣都會低落到極點，所有人都情緒也會低落到極致。 布魯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可是有什么方法呢？ 就在布魯近乎絕望的時候他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了一條龍，一條黑色的巨龍。 是的，布魯敢肯定他沒有看錯，他敢肯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誤。 這不是幻覺，這一定不是幻覺，一切的一起都是無比真實的。 布魯興奮的想要吼叫，這是經過巨大的壓抑之后釋放的感覺。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 因為龍族和鷹族在某種程度上是競爭對手。 兩者雖然算不上是死敵，但是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爆發沖突。 他認得那只黑色的巨龍，這應該是龍族首領羅倫的坐騎。 似乎羅倫知道方向在那里，知道怎么走出這個虛空空間？ 一時間布魯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布魯知道接下來他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跟著龍族一路前行就是了。 有龍族在前面引路，鷹族要做的就是跟著這么簡單。 當然，要想跟上龍族的步伐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畢竟巨龍飛行速度還是比鷹族要快不少的。 所以哪怕巨龍此刻只使出來一半的力氣，鷹族也必須要用盡全力。 他們只有用盡全力才有一絲機會能夠跟的上對手。 布魯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發聲。 他只需要做出一個動作，他的族人們就能夠心領神會。 這個時候根本不用有任何的猶豫，只需要徑直向前就是了。 神保佑的族群啊，風之子啊。 這個時候就是展現他們實力的時候了。 他們必須要跟上，他們沒有選擇。 為了存續下來，為了走出這片黑暗的虛空空間，他們沒有任何的選擇。 布魯展翅翱翔，一眾鷹族族人緊緊跟著。 他不知道自己飛了有多久，總之當他看到那一束光打在自己臉上的時候，本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不容易啊，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布魯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他們竟然真的走出來了。 他們真的走出了這個黑暗無比的虛空空間。 布魯感到難以置信。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布魯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這怒吼并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興奮的喜悅。 這是一種發泄的方式，是這歷經磨難之后的一種表達。 布魯很滿足，他成功的把族人帶到了新的世界，他們迎來了嶄新的可能。 可是接下來布魯就發現一切都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個世界很陌生，不光是表象那么簡單。 布魯發現他所掌握的認知在這個世界并不怎么好使。 而且更可怕的是很快他們就跟丟了巨龍。 龍族似乎很明確的知道要去到哪里，而鷹族就截然不同了。 跟丟龍族的結果是致命的，這意味著鷹族必須要獨自前行，意味著布魯必須要親自帶領著他的族人前行。 這真的是太困難了。 布魯并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飛，所以只能聽從本心。 直覺告訴他一直往南，所以布魯就決定向南飛了。 當然，在一路向南飛的過程中布魯必須要兼顧捕獵，因為唯有如此他才能夠填飽整個族人的肚子。 捕獵的對象是一些森林中和草原上的動物。 令布魯感到驚訝的是，這個世界的動物倒是和他們在艾倫洛爾大陸上遇到的很類似。 布魯他們捕捉了很多羊跟鹿。 相較于羊，鹿肉顯然更加鮮美。 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挑食，鷹族們是有什么吃什么，一點也不挑。 布魯很清楚眼下必須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任何情緒的失控都是致命的。 捕獵不是為了殺戮，捕獵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他們初來乍到，完全沒有必要對這個世界懷有惡意。 恐怕唯一觸發布魯惡意的情況就是遇到狼人吧。 狼人族是鷹族的死敵。 在鷹族人的認知之中狼人族就是一個邪惡的存在。 狼人們會在夜晚的時候變成狼形態，并不是象征意義上的狼，而是真正的狼。 他們的體型要遠比一般的草原狼大的多，完全就是森林灰狼的大小，甚至還要更大一些。 碩大無比的體型決定了狼人需要獵殺很多獵物。 有的時候他們殺死獵物之后甚至不吃，只是單純的想要殺戮。 這無疑是令布魯乃至整個鷹族所不恥的。 所以一有機會，鷹族就會捕獵狼人。 在他們看來這是維護世界安靖的一個必要的手段。 但是這僅限于夜晚。 因為一旦到了白天狼人切換成了人形態，他們就無法分辨哪些是狼人，哪些是人族了。 他們肯定不會去冒險捕獵，一旦捕到真正的人族，后果是致命的。 這會導致人族被激發出怒火，也會導致整個部族面臨被強大人類聯盟剿滅的風險。 狼人真的是一種可恨可憎又狡猾無比的部族啊。 他們極為擅長偽裝自己，極為擅長把自己偽裝在一個大環境之下。 在這種大環境之下根本沒有人能夠分辨出來他們。 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布魯不知道狼人族會不會也穿過黑暗之門來到這個嶄新的世界。但他知道如果狼人族真的來到這里，哪怕其他部族的人不會去管他也會去管。 布魯很清楚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而熟視無睹。 布魯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看到的一切狼人。 當然，前提是他們整個部族已經絕對的安全。 當務之急，布魯是把族人帶到一個安全的環境下。 直覺告訴他一直往南走不要回頭。 所以布魯照做了。 所幸的是最終他們成功做到了。 從荒無人煙的區域一直前行，地貌也變得繁華富饒起來。 布魯能夠看到一眼望不到邊的農田，能夠看到那些在農田里勞作的人們。 布魯很興奮，因為他很清楚只要到了人族的聚集區，就看到了希望。 希望從來都不是突然出現的，希望是不斷爭取的結果。 布魯很清楚繼續前行就會得到回報。 直到他看到長安城的那一刻，他才確信這是他真正在尋找的城池。 長安城真的是一座無比雄偉壯觀的城池啊。 哪怕是在高空遠遠望著也足夠令人震撼。 在艾倫洛爾大陸的時候，布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座城池的。 他敢肯定，哪怕是卡斯帕王國的王都也遠遠不及長安的繁華。 是的，卡斯帕王國的王都只有長安的一半大，不對，是只有長安的四分之一大。 而且長安城中的皇宮只有整座城池的一小部分。而卡斯帕王國的王都則有整座城池的一大半。 這個差距無疑是巨大的。 盤旋在高空之中，布魯能夠清晰的看到這一切。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激勵。 布魯想要進入長安城之中，想要親眼看一看這繁華的城池種的細節。 但是他發現無法進入。 整個長安城就像是被魔法籠罩了一般，一個無形的罩子就罩在上面。 布魯雖然做了很多嘗試，但是他發現這個罩子是完全無法突破的。 這種挫敗感和絕望的感覺快要把他逼瘋了。 他很清楚長安城之中是繁華無比的，但是他真的無法抵達其中啊。 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真的讓人很無奈。 布魯清楚他必須要改變策略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否則一旦時間拖的久了，他的族人們肯定會有不滿的情緒。 作為族人有的時候不能僅僅考慮自己的喜好，而要能夠顧忌到所有族人。 所以布魯決定向南。 南邊的終南山或許是一個很不錯的容身之地。 但是當布魯帶著族人真正來到終南山上空的時候，他發現情況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終南山這里有著一股熟悉的味道，有著一股令他厭惡的味道。 沒錯，這個味道就是狼人的味道。 狼人族是鷹族的死敵，他們的味道是刻在鷹族的骨子里的。布魯不會弄錯。 這一刻布魯只覺得自己的野性被充分激發了出來。 布魯的怒火仿佛要噴射而出。 他發過誓，只要遇到了狼人族他就一定會把狼人族全部殺光。 但是他遇到了一個難題，因為終南山的上空似乎也跟長安城一樣有一個無形的魔法罩子。 這個魔法罩子雖然是無形的但卻是真實存在的，十分難以突破。 布魯嘗試了幾次之后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知道這是徒勞的。 此刻的布魯心灰意冷。 長安城進不去，終南山也進不去。 面對著死敵狼人族他卻沒有辦法殺死對方，這種挫敗感簡直是難以形容的。 布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一個失去領地的部族下場是十分凄慘的。 布魯的情緒低落，只能帶著族人們去鄰近的森林里暫時暫住一番。 在這里的森林里他們捕獵野生牛羊、鹿和狍子為生。 雖然十分艱難，但也勉強能夠糊口。 在捕獵的同時他們也在冷眼旁觀著。 布魯等人發現越來越多的部族都在不約而同的向長安城、向終南山方向涌來。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老熟人，布魯能夠一眼就分辨出來。 這讓布魯感到更加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原因吸引著絕大多數的部族朝長安城朝終南山蜂蛹而至呢？ 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布魯很想要弄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派出斥候前去查看究竟。 這一點可謂是鷹族的專長，不管是什么部族，只要不是龍族都不會輕易發現盤旋在他們上方的鷹族。 鷹族斥候可以隨心所欲的刺探情報，如此一來他們漸漸的弄清楚了情況。 布魯將斥候們搜集到的支離破碎的情報整理到一起，便得出來一個結論。 這些來自艾倫洛爾的部族都是沖著浩然書院來的。 對，他們都是沖著浩然書院來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浩然書院并不僅僅是一座書院那么簡單，他是天下讀書人的圣地。 當世儒圣山長就在此地。 所以這里是群賢畢至，精英匯聚的地方。 這些部族來到書院也是希望能夠和一個強大的盟友結盟的吧？ 可是有一點布魯想不明白，那就是為何這些部族可以無視終南山的魔法罩而直接穿入？ 這也太奇怪了吧？ 或許是因為他們獲得了書院方面的接受？ 他們究竟達成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協議？ 布魯一開始也是想要嘗試和書院方面結盟的，可是后來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看到狼人族也來了。 狼人族來的不早不晚，就在布魯生出了和書院結盟的那一刻。 一瞬間布魯的這個念頭一掃而空。 他想要本能的去獵殺狼人族，但是這一刻他發現狼人族已經切換成了人的形態。 無奈之下布魯只能作罷。 切換成了人形態的狼人除了殘留的一些氣味，基本上沒有任何狼形態的遺存。 鷹族根本無法確認他們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出手捕獵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這會導致整個部族都承受巨大的風險，還可能會引起世人的謾罵和指責。 這當然不是鷹族希望看到的，也不是布魯希望看到的。 所以布魯只能暫且忍下等待機會。 布魯相信這種狀態不會一直無休止的持續下去，遲早狼人族會忍不住切換成狼形態。 等到那時便是布魯和一干鷹族族人出手的時候。 如今這個機會終于被布魯給等到了。 狼人族終于按捺不住選擇切換成了狼人形態了。 蘇醒吧，獵殺者。 獵殺是鷹族的天性，這是毋庸置疑的。 尤其是在面對狼人族的時候。 布魯發現狼人會在切換為狼形態的時候來到終南山的邊界。 而這個區域恰恰是魔法最薄弱的地帶。 在這個區域是一個邊緣地帶，布魯覺得他們有機會捕殺之。 決定既已做出，布魯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他提前命族人做好準備，一入夜就守株待兔式的在終南山的邊界區域等著。 這效果是很不錯的，狼人族終于在夜色下出現了。 一開始是一只兩只，接著是五只十只。 布魯很是興奮，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沖動。 必須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只有等到狼人族盡數傾巢而出時才是他們動手的絕佳時刻。 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將捕殺更多的狼人。 基數只要上去了，捕殺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在狼人冒頭超過幾百之后，布魯終于下令了。 鷹族的戰士早就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布魯一聲令下他們紛紛朝下扎去。 就像是捕捉牛羊一樣把身子整個拋下去，依靠強大的慣性來提升速度從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狼人的面前。 電光火石之間狼人顯然沒有反應的時間，他們不少直接被鷹族的利爪抓起然后帶到半空之中。 鷹族越飛越高，他們要將狼人活活摔死！ 狼人們當然知道這點，他們拼命的掙扎著嚎叫著。 但這顯然是徒勞的。 因為鷹族的爪子是十分牢靠的，輕易不可能松開！ 這簡直是一場沒有懸念的虐殺。 鷹族是狼人族的天敵，所以狼人在面對這個天敵的時候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這個時候狼人族的首領杰賽卡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繼續保持狼形態，他們不知道還要被鷹族捕殺多少族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杰賽卡當即下達了命令，命族人們紛紛切換成人形態。 只要他們切換成了人的形態躲進森林里，鷹族短時間內就不可能發現他們。 鷹族不僅靠視覺捕獵，更是靠嗅覺。 強大的嗅覺是支撐他們捕獵的基礎。 而狼人族只要切換成了人形態，身體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也就淡了不少。這種情況下鷹族便不可能根據他們的氣味辨別出他們的方位，從而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打擊。 眼下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狼人族對上鷹族是處于全面劣勢的。 這種情況下做縮頭烏龜也沒有問題。 保證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杰賽卡一聲令下族人們也是紛紛照做。 他們都很清楚此刻切換形態迫在眉睫，只要他們躲藏的及時鷹族也無法發現他們的蹤跡。 “快跑，弟兄們快跑啊。” “不要猶豫不要回頭，頭也不回的跑啊。只要我們跑的夠快，鷹族根本追不上。” “不要只傻傻的跑，往森林里跑，往樹林深處跑。只要我們跑到樹林深處，他們就無可奈何了。” 這個時候狼人族的韌性充分體現了出來，報團取暖之下十分的有警惕性。 杰賽卡整個人都處于緊繃狀態。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把族人從危機之中帶出來。 是他把族人帶到終南山的，是他把族人帶到書院的。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對族人們負責。 這場大逃難不知逃了多久，當第一縷晨光射穿斑駁的樹影照到杰賽卡的臉上時他終于意識到一切結束了。 不容易啊，真的是太不容易啊。 對狼人族來說，這簡直是一次死里逃生。 當然，最后結果是好的。最終他們擺脫了鷹族的追擊，或者說鷹族放棄了。 在茫茫森林之中想要鎖定目標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哪怕是鷹族也不容易做到。 狼人族最終依靠著森林的掩護逃過一劫。 此刻杰賽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向書院尋求庇護。 既然如今他們已經結成了同盟，那么在盟友受阻的情況下，書院有責任向盟友提供幫助。 哪怕這個幫助無法第一時間撫平狼人族心頭的傷痕，那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杰賽卡下令全部族人躲在森林里不要出去，等到他回來為止。 這個時候大規模的人員貿然走出森林，很容易被鷹族鎖定從而進行二次追殺。 他們好不容易才逃出升天，自然不能再白白的折損在這里。 終南山，浩然書院。 趙洵在臨一個字帖。 老實說他的字并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算的上難看。 但是趙洵一直沒有練字，主要是他一直在安慰自己練字沒有前途，與其把時間花在練字上不如多花一點時間用來修行。 修行固然是很有作用和好處的，但是后來趙洵發現他覺得有些空虛。 是真真切切的空虛，是發自心底的空虛。 那是一種精神的缺失。 這個時候趙洵知道他浮躁了，他的心不再靜了。 他必須要找回自己，必須要做一些能夠讓自己靜下來的事情。 最終趙洵選擇了練字。 乍一聽起來似乎有些玄乎，但是思考到其中內里還是很有必要的。 因為練字是往內走的一個過程，是一個重新找尋自己的過程。 趙洵需要把自己放空，需要不計較任何利益得失的去做一件事。 哪怕這件事聽起來有些傻，哪怕這件事看起來有些蠢，但是趙洵還是要去做。 因為此時此刻他在乎的不再是旁人的看法，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喜不喜歡。 喜歡就去做，不要有任何的猶豫。 “小師弟，那個狼人族首領又來了。” 就在趙洵練字練到關鍵時刻，六師兄盧光斗的聲音忽然在趙旭的耳畔響起。 呃... 一時間趙洵無奈至極。 每次臨到關鍵一刻，就破功，這也太難了吧。 最可怕的是，每次出現的人不是三師兄龍清泉就是六師兄盧光斗。 真就是不能換一個人嗎？ 一時間趙洵嗚呼哀哉。 “好吧，我們去瞧瞧。” 當然趙洵抱怨歸抱怨，吐槽歸吐槽，他是不可能不管的。 畢竟狼人族這個盟友是趙洵選擇接納的，真正出了麻煩他肯定要負責。 卻說趙洵和六師兄盧光斗一路走到了竹樓前，見杰賽卡正自站在那里愁眉緊鎖，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怎么了，杰賽卡？發生什么事情了？” “唉，別提了，我們遭到了鷹族的伏擊，族人們可謂是損失慘重。” “鷹族？” 趙洵有些疑惑道：“就是那個你們死敵的鷹族？” “不錯。” 杰賽卡嘆息一聲道：“這些鷹族當真是可怕至極，一開始我以為我們能夠輕易的躲開他們，可是沒想到他們這次使出了必殺技，一路尾隨跟蹤我們。我們不少族人直接被他們的利爪擒獲。然后他們飛到高空之后殘忍的把我們的族人從高空扔下來。我們的族人就這么活活的被摔死，簡直是太慘了。” “嘶...” 趙洵聞言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光是在這里聽杰賽卡說確實是蠻慘的。 這些鷹族也真的是夠狠的啊。 雖然說鷹族和狼人族之間乃是世仇，但也沒必要這樣吧。 人前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么狠的對決，說什么也有些過分了吧。 “所以我帶著族人們躲進了樹林里并且切換成了人形態。如此以來我們身上狼人的味道大大減弱，鷹族們便無法精準的確定我們的位置。靠著樹林的掩護，我們總算是躲過了鷹族最兇狠的一輪追擊。等到第二天天亮，我才敢從樹林里出來。但是我不敢讓族人們跟我一起出來。因為目標太大的話等于暴露了自己，鷹族很可能會發動二次進攻。” 這么聽起來，杰賽卡這個小老弟是著實夠慘的啊... 趙洵聽了杰賽卡的經歷，不由得對其同情起來。 “或許我們應該一開始就避開他們的，但是大意了。不過通過此舉我們可以判斷出鷹族對我們的仇恨并沒有因為時間而沖淡。相反他們仍然把我們視為最主要的敵人。” 杰賽卡攥緊拳頭道：“我不知道這是為了什么，我只知道不應該把祖輩的仇恨延續下來。這沒有意義。可是鷹族似乎完全不顧這些，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來書院尋求幫助。” 呃... 說著說著終于說到了重點。 杰賽卡冷冷道：“我想要帶領族人入駐書院。” 來了來了，他終于來了。 趙洵就知道杰賽卡要提這個要求。 之前他之所以沒有答應杰賽卡，主要是考慮到如此以來書院的舒適環境將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將會是略顯擁擠的環境。 這倒也罷了，因為這些不是重點，可是趙洵知道如果不加節制，這個口子一開，很多其他的部族也會要求入駐書院。 精靈族、人族、矮人族，這些都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他們之前都比狼人族來的要早。狼人族如果可以進駐書院的話，他們實在沒有理由不進來。 之前趙洵之所以有理由推脫，主要是因為龍族是最先來到終南山的。 所以龍族可以進駐書院。 但狼人族可是目前最晚到的，如果趙洵讓狼人族進駐，他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他體系就會瞬間崩塌。 趙洵當然是不希望看到這個場面出現的，所以他好言相勸道：“呃，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我是說我們或許不用這么的糾結于入駐書院。你們覺得入駐書院是因為有禁制的保護對不對？這樣，我叫師兄們在你們的駐地布陣，這樣你們駐地同樣可以得到禁制的庇護。只要你們不走出這個禁制的庇護范圍，就不會遭到鷹族的攻擊。” 趙洵本以為他的這個提議會得到狼人族首領杰賽卡的認可，可誰知杰賽卡連連搖頭道：“這不一樣。聽起來禁制都可以起到保護的作用，但實際上并不能像在書院中保護的那么徹底。禁制是死的，而人是活得。我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的保護。” 一語點中要害。 一時間趙洵無奈了。 不得不說杰賽卡看問題看的很透徹。 如果說這兩者之間真的有一點不同的話，那恐怕就是來源于人的不同造成的影響。 在他們的駐地，哪怕是加上了禁制的庇護，他們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如果禁制失效了呢？如果禁制被破開了呢？那么鷹族是不是就可以長驅直入了呢？ 而如果是在書院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哪怕是禁制失效了或者禁制被破開了，鷹族瘋狂涌入的情況下他們依然可以完全沒有任何顧忌的躲到書院弟子的身邊。 這將是最好的庇護。 書院弟子只要在他們沒有任何的恐慌可言。 “恐怕這個事情有些不好辦啊。” 趙洵苦笑一聲道：“我覺得我們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杰賽卡的臉色一瞬間就陰下來了。 他知道趙洵所說的這個考慮考慮是什么意思。 考慮的意思就是不想去答應，只是找了個托辭而已。 杰賽卡很難接受這一點。 他這次來就是希望書院方面無論如何也要答應他的請求。 如果書院不答應，他的族人們將時刻處于危險之中。 杰賽卡不能忍受鷹族再一次襲來了。 那種恐懼的感覺直是刻在了他的腦海里。他揮之不去。 “不行，若是你不答應，我今日就不走了。” 眼見軟的不行，杰賽開想要來硬的。 這是趙洵沒有想到的。 他沒有想到杰賽卡會這樣... “不用這樣的吧...我覺得我們還是有的聊的。” 趙洵努力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但是賴著不走就沒有意思了。” 趙洵恰恰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若是杰賽卡一開始就服軟的話他還很可能會動惻隱之心。 但要是杰賽卡一上來就是一副耍橫耍狠的架勢，那趙洵恐怕真的要好好思考一番了。 “我是說真的，我覺得這樣的話對我們是一種侮辱。” 呃... “我們千里迢迢趕來終南山，就是為了投奔你們。本以為跟你們結盟之后會得到庇護，可誰曾想在我們面臨危險的時候，在我們的族人的性命遭到鷹族的威脅之后，你們非但沒有要幫助我們的意思，反而毫不猶豫的拒絕讓我們入駐書院。” 杰賽卡冷笑一聲道：“你們不讓我們進入書院和殺死我們有什么區別？是，你們確實沒有親手殺死我們，但這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真的沒有。” 呃... 這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一時間，趙洵直是哭笑不得。 看來有的時候有的忙可以幫，但是有的忙是千萬幫不得的。 你若是幫了對方非但可能不念你的好，還可能會反咬一口。 這好家伙弄得... 趙洵反倒是欠了狼人族的一樣。 盧光斗雖然聽不懂趙洵和狼人族首領的對話，但是從二人的語調中和面色中已經基本猜出二人意見不和，是在吵架了。 一瞬間，盧光斗上前邁了一步冷冷道：“你想清楚了，這里是書院，是你們有求于我們，最好把態度擺好一點。” 說罷盧光斗又轉向了趙洵道：“小師弟，你把我的話翻譯給他聽。” “呃...” 趙洵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咳咳，我六師兄的意思是，我們書院是主人，你們是客人。我們有一句老話，叫做客隨主便，入鄉隨俗。你們這樣強勢不好。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吧，這個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聊，但是前提是你們已經冷靜下來了。你現在這個狀態我們再繼續聊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會讓大家的情緒變得惡化。” 趙洵的態度令狼人族首領杰賽卡一愣。 怎么突然之間趙洵變得如此強硬了，莫不是因為他身邊這個書院弟子的一番話？ 突然遭遇如此強勢的趙洵，杰賽卡只覺得很不適應。 但是當下他確實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趙洵已經擺出了一副軟硬不吃送客的架勢，他繼續堅持下去自然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走。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你能改變一下想法。” 說罷杰賽卡氣憤憤的離開了。 終于走了... 杰賽卡走了之后趙洵長松了一口氣。 老實講杰賽卡在的時候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壓力不僅僅來自于杰賽卡，還有六師兄。 六師兄顯然感覺出了什么，他雖然不知道杰賽卡和趙洵聊得具體內容，但是很明顯從杰賽卡的語氣中感受到了怒意。 他不會允許杰賽卡兇趙洵的，所以極盡所能的護短。 趙洵雖然很感動，但也知道如果他不能夠表現的像六師兄盧光斗希望的那樣，六師兄會很失望。 所以趙洵不得不立即強勢的回應了杰賽卡的傲慢。 但其實仔細想想，杰賽卡也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才做出類似的決定的吧。 畢竟他的族人遭遇了來自于鷹族的極大威脅。 在這種情況下杰賽卡能夠依仗的只有書院。 如果這個時候他不來找書院不來找趙洵還能夠找誰呢？ 只能說杰賽卡處理問題的方式上過于簡單粗暴了一些，觸動了六師兄盧光斗的神經。 但是仔細想想他似乎做的也沒有什么太出格的地方。 只能說互相理解吧。 理解萬歲。 既然已經結盟，趙洵也沒有理由把盟友踢走的道理。 只要雙方之間還能夠聊，那趙洵就會極盡所能的幫助狼人族。 “鷹族這次是來勢洶洶啊。” 趙洵感慨道：“我是沒有想到鷹族會來的如此迅猛的。現在看來，我們必須要好好籌劃一番了。如果不能解決鷹族的這個隱患，狼人族將一直面臨極大的危險。” “哼，狼人狼人，我看啊真的是人如其名。” 六師兄盧光斗顯得很是憤怒。 “我是沒有想到，我們這么賣力的幫助他們，換回的卻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你看看這家伙，儼然就是一副白眼狼的做派啊。” “呃...話倒是也不能這么說。” 一時間趙洵也無語了。 都按照六師兄盧光斗這么個強勢的性格，換做是誰也頂不住啊。 “我說的沒毛病啊。我們這么幫他們，結果他們遇到了問題就把責任都推到了我們的身上。我們也沒有做錯什么啊。明明是他們不小心，遭到了鷹族的伏擊。” 六師兄盧光斗得理不饒人，憤怒的就像是被狼人族首領杰賽卡奪妻殺父一般。 趙洵覺得倒也是大可不必。畢竟他們現在還是盟友，以后還要并肩作戰，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因為一些小事就徹底決裂了，這也太得不償失了。 “小師弟，你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柔軟了些。該強硬的時候一定要強硬起來。不然別人只會以為你是一個軟柿子，從而蹬鼻子上臉。” 六師兄盧光斗仍然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態勢，冷哼一聲道：“這個什么杰賽卡啊我覺得就是窩里橫，他在鷹族面前怎么沒有那么強勢呢？恐怕早就是被嚇得跟個慫貨一樣了吧。” 趙洵覺得六師兄盧光斗這句話說的倒是沒有什么毛病。 不過...似乎情況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呀。 “我覺得吧教訓教訓他也就行了，讓他長點記性。” 趙洵知道六師兄盧光斗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所以趙洵必須要順著六師兄的話頭去說，但是呢他也得往回不斷的找補啊。若真是什么都按照六師兄的心意說了，恐怕也有些不妥。 “怎么讓他長記性？我看啊他就是記吃不記打。” 啊這，這六師兄也太兇了吧。 以往趙洵覺得六師兄是沒有那么兇的啊，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六師兄，我覺得可以讓鷹族再欺負欺負他們，不過我們不能真的坐視不管，禁制還是得在他們營地上方搭起來的。這樣他們不會受到實質性的損傷，但是會遭到精神的打擊。到最后他們會意識到是我們幫助了他們，幫助了他們免于遭受災禍。他們最終會感激我們的。” 六師兄盧光斗聽了趙洵的一番分析后直是覺得有些道理。 “小師弟說的倒是有點道理。” “所以啊，就這么辦吧。六師兄啊，你就給我點面子啊。不然我可真的沒法混了。” 六師兄盧光斗最受不了的就是趙洵的這軟磨硬泡。 這本領真的是絕了。 趙洵這本領只要一上演，盧光斗無論如何也扛不住了。 “好了好了，就依著你說的。” 六師兄盧光斗嘆了一口氣道：“你說說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無奈啊。小師弟，遇到你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你的了。” “哈哈，六師兄知道就好。” “嗯？” “沒有沒有，我不過是隨口一說，開玩笑的，玩笑話，玩笑話。” 趙洵心道還好他反應快，不然若是被六師兄盧光斗上綱上線，那可就麻煩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勉強說服六師兄的，若是六師兄轉而反悔，趙洵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鷹族大獲全勝之后，布魯可謂是十分欣喜。 他很是得意的在族人面前炫耀戰績。 在他看來，能夠擊殺狼人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誰叫狼人是他們的死敵呢，這可以說是真正的死敵，遠比什么腐蝕者亡靈族惡魔要兇狠的多。 鷹族跟狼人族是不死不休的關系！ 只是布魯沒有想到艾倫洛爾的恩怨會持續到大周。 在這個嶄新的世界里，在終南山之中他們又相遇了。 這真的可以說是宿怨了啊。 布魯努力的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他很清楚這種時候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冷靜下來，只有不驕不躁，才有可能乘勝追擊擴大優勢。 布魯當然沒有滿足于眼下的結果。 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不錯的開始。 接下來他還要對狼人族造成二次打擊，三次打擊。 通過不斷的進攻對狼人族進行折磨。 天色終于暗下來了。 對于西域來說這是一件很漫長的事情。 西域天色黑的很晚，太陽從落山到完全落下去有時候要整整幾個時辰。 倫卡已經習慣了。 當天色完全黑暗下去之后，他在宮殿之中和一位來自于西域密宗的僧人正在一起商議接下來的策略。 “莎茲國是如今西域諸國的領頭羊。國王陛下之前之所以一直搖擺不定是因為不敢肯定能否抵擋的了安西軍的鐵騎。可是如今安西軍已經全部調回了長安，只留下了區區兩萬人駐守都護府。這種情況下他們不但沒有擴張的實力，甚至連固有的領地都守不住。貧僧覺得這個時候是國王陛下一展雄風的大好時機。” 這名西域密宗的僧人名叫慧安法師。 他是西域密宗金剛大宗師，第一修行者慧言法師的同門師弟。 只不過二人雖然同宗同門，發展的思路卻完全不一樣。 慧言法師毫不猶豫的前去中原，想要把西域密宗在中原發揚光大。 而慧安法師則很清楚要想把西域密宗在中原發揚光大，一定得循序漸進。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口吃不成個胖子。 只有先把整個西域徹底變成密宗的天下，在不斷的向東推進，才是上上之策。 “唔...” 倫卡仔細忖度著慧安法師的話。 “高僧所言確實有道理，這個時機確實是我莎茲國擴張的絕好時機。不過本王還是有一點擔憂，若是安西軍只是佯裝逃跑，而是隨時可能殺一個回馬槍，那可該如何是好？” “陛下勿憂，不會如此的。” “嗯？” 倫卡再三確認道：“高僧何出此言？” “國王陛下還記得貧僧提起的慧言嗎？他是貧僧的師兄。如今慧言遠去長安，在長安弘揚西域密宗佛法。如今他深受大周皇帝的信賴，儼然有取代袁天罡的架勢。他給我回信了，說如今安西軍的主力確實駐扎在長安不假。” “嘖嘖...” 聽到這里倫卡基本上可以放心了。 “實在沒有想到啊，安西軍大好的形勢竟然真的悉數回到中原了。如果他們繼續往西推進，用不了半年三十六國都得俯首稱臣，他們就能恢復到極盛時期的疆域了。”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形勢畢竟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好。皇帝有命叫他率部回京勤王救駕，便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造次。” 慧安對此很清楚，對中原王朝來說皇帝意味著一切。 那是一個君主權力大于天的地方。 在西域或許國王只是統治者的領頭羊，但在中原王朝，皇帝就是絕對意義上的統治者。 任何人都無法跟皇帝碰瓷，王孫權貴無法，朝臣武將也無法。 如果硬要說有人可以跟皇帝分權，恐怕也只有修行者了。 但是前提是修行者對權力感興趣。 像書院山長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絕品修行者，根本不屑去做爭權奪利這種俗事。 如此，只要顯隆帝自己不犯賤去觸碰山長的底線，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但如果他硬是要去觸碰是山長的底線，肯定會被山長痛擊。 以山長的脾氣是不會慣任何人的毛病的，哪怕這個人是皇帝。 “我們向東推進，肯定不能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而是要聯合所有能夠聯合的盟友。高僧有什么具體的建議嗎？” 倫卡想要聽的是十分具體可以實現的建議，而不僅僅是泛泛而談。 泛泛而談沒有任何意義。 “唔...” 慧安淡淡道：“貧僧覺得國王陛下可以先拋出一個大家都無法拒絕的理由，吸引所有人入伙。等到他們自愿的入伙之后，他們就會心甘情愿的出力。而那個時候國王陛下因為是這個聯盟最早的發起者，毫無疑問會獲得領頭者的位置。” “可是，這個讓他們無法拒絕的理由是什么？” “是安西都護府，是沙洲，是瓜州，是涼州，是長安的所有金銀財寶，是他們的土地以及人口。” 說到這里的時候慧安法師顯得很是興奮，他整個人因為興奮而表現出一種癲狂。 這使得倫卡國王都嚇了一跳。 他從未見慧安法師如此失態過。 在他的印象中，慧安法師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形象啊。 怎么會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善哉善哉，是貧僧失態了。” 很快慧安法師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連忙雙手合十致歉道。 “無妨，高僧請繼續講吧。” 倫卡國王也意識到了他不能再繼續打斷慧安法師了，不然這場對話會無休無止的進行下去。 而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到一個能夠實現的計劃。 “財寶，土地，和人口。這是一個國家想要擴張所必須要攫取的東西。一個國家想要壯大，這些東西就必須要牢牢的攥在手中，如果先天條件不好的就要不斷的去挑戰，去強大的近鄰那里攫取。我們眼下最適合攫取的就是大周了。眼下大周內憂外患，完全自顧不暇。哪怕我們打不下來長安，但是拿下沙洲、瓜州、涼州等地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可這不就是和高僧的師兄慧言法師的愿望背道而馳了嗎？” 這一點倫卡國王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他看來，如果一切都按照慧安法師的計劃進行的話，西域將會以極快的速度拿下這幾個河西之地。 但隨之而來的，整個大周的地盤都會籠罩在西域聯軍的陰霾之下。 可慧言法師遠去長安是希望西域密宗能夠在中原得到傳播和發展的。 如果中原動蕩，也失去了河西之地，密宗又如何傳播呢？ 難道真的是靠戰爭傳播嗎？ 這肯定不是慧言法師想要的。 “嗯，貧僧是貧僧，貧僧的師兄是貧僧的師兄。” 慧安法師見倫卡國王疑惑的是這點，毫不猶豫的解釋道。 “貧僧有貧僧的期望，貧僧的師兄有貧僧師兄的期望。這不沖突，各憑本事罷了。” 這下倫卡國王瞬間就聽明白了。 慧安法師雖然和慧言法師是同門師兄弟，但是二人早已分開，也早就分別開宗立派。 這種情況下慧安法師和慧言法師出現分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慧安法師想要確定自己能夠穩穩的拿下對于西域諸國的主導權，所以他打算從控制倫卡國王開始。 但要想做到這點也不是容易的。 畢竟倫卡國王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輕易的就被忽悠。 果然，倫卡國王并沒有立即就給到慧安法師回復，而是沉吟了片刻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本王還是覺得同門師兄弟之間，不宜把關系搞得太僵硬了。這樣對雙方都不好。” “多謝國王陛下關心，不過貧僧不在意這些。貧僧真正關系在意的是怎樣才能夠發展西域密宗，怎樣才能令西域密宗發揚光大。” 慧安法師一副自己大無畏的姿態，完全是在替西域密宗考慮著想。 倫卡國王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本王明白了。你放心，本王會極力去聯系的，只要有本王在，西域反周聯盟一定會再次成立的。” “國王陛下英明。” 慧安法師毫不猶豫的拍馬屁道：“國王陛下能夠如此想，實乃西域之幸。” 長安，紫宸殿。 顯隆帝依舊在坐禪。 自從他養成了坐禪的習慣，每天入睡前若是不坐禪一番就覺得不舒服。 甚至一度入睡不了。 這個習慣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顯隆帝十分清楚這是慧言法師的影響。 坐禪是個苦差事，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但是他甘之如飴。 “陛下，慧言法師求見。” 這個時候顯隆帝的貼身太監一路小跑來到了顯隆帝的面前十分恭敬的稟報道。 “嗯請圣僧進來吧。” 顯隆帝毫不猶豫的說道。 在他看來，能夠和慧言法師坐而論道是一件叫人求而不得的事情。 “遵旨。” 小太監很恭敬的退下了。 隨后過了沒多久，慧言法師便出現在了紫宸殿的暖閣之中。 “貧僧參見陛下。” 按照顯隆帝的特許吩咐，慧言法師可以享受面君不跪的特權。整個皇宮之中也唯有他一人可以享受如此特權。” “快給圣僧賜座。” 顯隆帝淡淡吐出了一口濁氣，整個人的神情也隨之放松了不少。 “近來朕一直在練習呼吸吐納，發現元氣果然通暢了不少。看來這還是很有用的。多虧了圣僧的指點，不然朕也不會有如此巨大的突破。” 其實顯隆帝不過是剛剛達到九品，這只是一個修行者的初步境界，之后要想有更大程度的提升，他必須要不斷的刻苦努力才行。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對慧言法師說的。 在慧言法師的面前他要維持一個良好的形象才行。 “陛下天縱之資自然境界突破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不過貧僧還是有一點建議要跟陛下說。” 慧言法師先是拍了拍顯隆帝的馬屁，隨之沉聲道：“陛下切不可過于急躁，境界突破有一定的定數，勉強不得。不然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這倒是。” 若這話是一般人說的顯隆帝肯定要暴怒了，不過慧言法師的話顯隆帝肯定是不會生氣的。 “朕這些時日來一直在調理氣息，以讓那股本來不怎么順暢的氣息能夠變得更加順暢一些。敢問圣僧，還有什么方法能夠調理氣息嗎？” “陛下要摒棄任何雜念，這樣氣息自然就順暢了。” 慧言法師毫不猶豫的說道：“陛下之所以還會覺得氣息有不通暢的感覺，是因為心中尚存雜念。這樣一來自然會有影響。但只要陛下摒棄了雜念，一切就都會向好的。” “希望如此。” 顯隆帝滿意的點了點頭。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朕今日算是悟了。” “對了，陛下，貧僧今日之所以入宮還有一件事向陛下稟報。” “圣僧請講。” 顯隆帝對慧言法師那是相當的客氣。 “陛下，聽說鷹族已經來到了終南山，還對與書院結盟的狼人族進行了攻擊。狼人族受到了兇狠的攻擊，損失極為慘重。我覺得這或許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如果我們能夠在這個時候入場離間書院和狼人族，或許可以使得這個本來就脆弱無比的聯盟一舉變得動搖起來。” “呃，竟然有此事？” 顯隆帝顯得很是震驚。 “陛下，據說這是因為鷹族和狼人族乃是世仇。他們之間爆發矛盾是在正常不過的。只是貧僧沒有想到會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慧言法師面上帶著一絲笑意。 能夠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對于顯隆帝和慧言法師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 若是他們不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簡直都對不起老天爺的安排。 “唔，既然如此的話，朕確實可以安排一些人手離間他們。” 顯隆帝頓了頓道：“只是安排誰去呢。這個時候內外和不良人肯定是不能指望了。” 此刻顯隆帝還得繼續假裝毫不知情，但是他肯定不可能再任用不良人和內衛去辦事了。 “貧僧愿意自請前往。”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主動請纓道。 “唔，圣僧親自出手？這恐怕是殺雞用牛刀了吧？” 顯隆帝不僅僅有這方面的顧慮，更是覺得如此一來會使得自己的安危受到影響。 畢竟皇宮隨時可能發生宮變。 若是慧言法師不在身邊，他總覺得不安全。 “無妨，貧僧利用一個幻象去即可。雖然只是一個幻象，貧僧依然可以使得其產生讓書院和狼人族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此甚好，甚好。” 這個答案顯然是顯隆帝希望聽到的答案。 只要慧言法師的主體能夠在他的身邊護衛他的安全那就足夠了。 至于幻象嘛到時候去書院扇扇風，點點火，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現如今顯隆帝對書院是惡心極了。 所以只要是書院能夠被惡心到，顯隆帝就感到開心。 若是能夠有機會把書院一股腦的掀翻那自然是更好了。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 這是趙洵應對狼人族信任危機的最簡單處理方式。 事實證明這個處理策略十分的行之有效。 哪怕是狼人族如此桀驁不馴的部族在經過趙洵的一番收拾后也變得老老實實。 趙洵先是代表書院拒絕了狼人族入駐書院的請求，隨后又代表書院將狼人族的駐地加了一個保護罩。如此一來，狼人族反而是在絕望之后又燃起了希望，對書院弟子感恩戴德。 趙洵對于這個結果很滿意，他很清楚，只要繼續奉行這個策略，要想收服狼人族就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這個部族還是很充滿野性的，要想徹底把他們變成馴服的小綿羊是不現實的。 趙洵目前能夠做的也只是盡可能的降低他們的野性。 對眼下的書院而言，這已經是足夠的了。 “小師弟，山長他老人家似乎出關了。” 這一次輪到三師兄龍清泉興致沖沖的朝趙洵沖來。 “嗯？” 不會吧，不會吧。 山長他老人家不是說好了要忍住忍到最后一刻的嗎，怎么好端端的這個時候就出關了呢？ 莫不是山長他老人家受到了什么刺激？ 趙洵覺得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因為最近山長的情緒似乎確實不算是很穩定。 “呃，那我們快去瞧瞧吧。” 趙洵肯定是不能承認他早知道山長是痊愈的事實的，如今他只能裝作一臉驚訝，驚訝之中又帶著一絲驚喜的樣子。 畢竟如此一來三師兄就不會對他有所懷疑了。 唉，山長啊山長，您老人家要瞞著一眾徒弟，結果偏偏還要對我說。 這真的是叫我很為難啊。 您說您瞞著也行，那就一次性瞞到底啊，好端端的又要提前復出，這叫我左右為難。 趙洵在心中腹誹了一番，可是腳下可一點沒停下。 三師兄龍清泉健步如飛，趙洵要想跟上三師兄的步伐那可得拼命的走快一些。 卻說趙洵跟著三師兄龍清泉一路疾馳到了山長所在的竹樓。 三師兄已經一把將胡須扯了下來。 面見山長一定要有儀式感，帶著這玩意肯定是不合適的。 龍清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小師弟啊，你也整理整理自己的衣冠吧。咱們這是多久沒有見山長他老人家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哎呀，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我都忘記了。” 龍清泉長嘆一聲道：“山長是長輩，是尊長。面見尊長該有的禮儀那是一定要有的。” 稍頓了頓，龍清泉接道：“你看，你的衣擺上有塵土，快撣一撣。山長他老人家最是愛干凈。若是讓他看到小師弟你這么不修邊幅的樣子，他老人家一定會生氣的。” 呃... 趙洵心道三師兄龍清泉不愧是浩然書院最看重顏值的男人，對于顏值如此的看重，唯三師兄龍清泉莫屬啊。 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在書院之中培養弟子們對于美的追求。 只要書院弟子們能夠一直追求美感，那就擁有對美好新生活的動力。 趙洵知道這種時候不宜跟三師兄較真，他便按照三師兄龍清泉的要求把整個衣冠都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番。 整理的過程或許看起來有些慢，但是很認真。 三師兄龍清泉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這就對了嘛。小師弟啊，你本來就是一個小帥伙子，只要稍稍整理一番就能夠更上一層樓。” “走，我們去拜見山長。” 三師兄一馬當先走進竹樓之中，趙洵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山長，我們來了！” 三師兄龍清泉的態度一直很熱情，弄得一旁的趙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他到底是該表現成什么樣子？ 若是他表現的過于熱情了會不會有些假？ 若是他表現的太冷漠了，則的肯定會遭到三師兄的責斥。 他可真的是太難了。 這也太考驗演技了吧，可是趙洵又不是個演員，叫他如此表現真的是太難了。 不過好在三師兄龍清泉并沒有花多少精力在觀察趙洵的表情上。 從一開始，他就直朝山長而去。 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山長了吧，此時此刻見到山長便是三師兄龍清泉唯一的追求。 “山長，我來了！” 三師兄龍清泉一馬當先的朝前沖去，直是把趙洵給嚇了一跳。 只見他一個箭步沖到山長面前隨后很是恭敬的行了一記叉手禮。 “徒兒拜見山長。” 叉手禮在這個時代是最尊貴的禮儀。 行了叉手禮就意味著表達了心中最尊貴最崇高的敬意。 唔...三師兄還真的是對山長有很深的師徒之情啊。 情感這種東西是真的藏不了的。 “起來吧，老三。” 山長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龍清泉不必多禮。 趙洵也在這個時候跟了過來，跟三師兄一樣對山長行了一記叉手禮。 “小七十二拜見山長，恭喜山長康復痊愈。” 做戲要做全套，既然要讓三師兄不起疑心，趙洵自然要表現的真實一些。 “唔，我這小徒兒還真的是貼心啊。” 山長一邊捋著胡須一邊笑道：“為師現在已經痊愈了，沒有絲毫的不適。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聽說有外敵入侵但是被你們擊退了。你們做的很好，為師很欣慰。” 好家伙，山長還真的是能演會演啊。 這不給他頒發一個小金人無論如何有些說不過去啊。 當然了，趙洵并沒有真的要跟山長搭戲配戲下去的意思。 他只是那么一說，至于接下來就要看山長怎么演了。 “山長，這些都是徒兒們該做的。那些入侵書院的家伙都是一些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誰料三師兄龍清泉主動搶過話頭，拍著胸脯很是自信的說道。 “不過...不過最近書院之中確實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從黑暗之門穿過來了不少的部族。這些部族都是艾倫洛爾大陸上的原生民。他們來到我們的世界就是因為在艾倫洛爾大陸上受到了腐蝕者的壓迫，活不下去了。” 三師兄龍清泉說的聲情并茂，簡直把艾倫洛爾大陸上原住民的凄慘表現的淋漓盡致。 趙洵心道如果他是第一次聽說的話，也一定會感到很同情的。 不過顯然山長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番話了。 且不說趙洵之前就跟山長透過底，就算趙洵沒有說，以山長的實力要想弄清楚近來書院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也還是易如反掌的。 “唔，你們做的很好。為師覺得一人強者一定要擁有憐憫，擁有同情心。對待弱者一定不能恃強凌弱，而要能夠站在弱者的角度考慮問題，能夠替他們著想。” 山長的話讓趙洵很是感動。 這世間強者無數，頂級修行者也有十數人。 但有幾個能夠像山長這么思考問題，有幾人能夠把自己擺放在一個關懷弱者的強者身份上？ 要做到這點很不容易，需要是打心眼里這么想的，而不僅僅是依靠所謂的嘴皮子臨時耍耍。 “山長，這些部族我們都已經妥善安置了，但是后續恐怕還會有不少的部族涌入，到了那時恐怕情況不會很好搞。” 趙洵接過話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因為一旦讓這些部族聚合在一起，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抱團。何況這些部族之間還興許有一些仇怨，雖然徒兒已經是在努力調和了，但也不能保證能夠調節到最佳狀況。所以徒兒還是覺得不能讓這些部族進駐終南山。龍族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為他么是最先來的，當時徒兒以為后續也不會有其他部族了，便放他們進來了。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既然已經進來了，再想把他們趕走顯然就不合適了。” “嗯，小七十二你說的很有道理。” 山長點了點頭道：“為師覺得你做的很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至于接下來的事情，其實為師倒是覺得不必要那么擔心。腐蝕者就是你口中的邪惡勢力，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來到長安，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嗯？請山長賜教。” 趙洵還真的沒有聽過山長講過這其中的原因。 如今既然山長想說，那趙洵自然要好好聽聽。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無法突破終南山靈氣的封鎖。” 山長一邊捋著胡子一邊十分自信的說道。 “終南山有靈脈，所以一直散發著所謂的靈氣。正因為此，這里可以讓不少隱士獲得境界的提升。悟道是一方面，但也要有靈氣才能夠悟的出來。” 趙洵頻頻點頭。 山長的話還是很有邏輯性很有道理的。 這其實就是主觀條件和客觀條件嘛。 有的時候主觀條件很重要，但是客官條件也是不容忽視的。 如果只是強調主觀條件強調主觀愿景而對所謂的客官條件無視，那其實是不講理的。 “可是，山長，為何終南山的靈氣會封鎖腐蝕者呢？” 這個邏輯趙洵就聽不懂了。 “萬物皆是相生相克。就像是陰陽相生相克一樣。” 山長話鋒陡然一轉道：“這兩個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是相互連接的。終南山和艾倫洛爾大陸的圣山彼此之間是連在一起的。后來之所以會分開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你可知道，在艾倫洛爾大陸，腐蝕者一直無法攻克的是什么地方？就是圣山。” 嘖嘖嘖... 聽到這里趙洵已經是基本明白山長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如果終南山和艾倫洛爾大陸的圣山真的是原本一個山脈的話，那它們肯定有著很大的相通性。 如果腐蝕者無法拿下圣山，他們就有很大的可能對終南山無可奈何。 或許他們擁有著攻克終南山的可能，但是他們骨子里還是懼怕的。 這是一種血脈壓制。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其實一直在觀望對嗎？” “是的，他們在觀望。如果魔宗大祭司跟黑巫師可以毀掉終南山中的靈脈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前進直接賁臨終南山。” 山長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好家伙，那還真的是有些出乎趙洵的意料。 原本趙洵以為腐蝕者也是屬于那種大力出奇跡，靠莽靠蠻橫出效果的。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腐蝕者很懂得審時度勢，他們很會判斷局勢。 如果局勢不利，他們根本不會盲目的動手。 “魔宗大祭司跟黑巫師已經來到終南山了。” 趙洵連忙道：“這些家伙已經在終南山外圍頻繁的游弋了。徒兒覺得這還是挺危險的。只是他們一直游而不擊，徒兒也不敢浪戰，便跟三師兄、大師姐、二師姐他們商議以守勢為主。” “嗯，你們做的很不錯。” 山長頻頻點頭道：“守也是個很不錯的法子。只要他們沒有攻打書院的山門，我們理論上都沒有理由出手。不過若是那些艾倫洛爾的部族受到了威脅，來向你求援的話你該怎么辦？” “這個...” 趙洵一時間直是覺得有些頭大。 可以說山長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這點他還真的是沒有多么認真的考慮過。 如果艾倫洛爾部族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威脅的話，趙洵肯定是要出手的。 但是他之前也說過他不會放開這個口子，把艾倫洛爾的部族迎接進書院。 所以他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像保護狼人族免受鷹族襲擾的那樣，在他們終南山的駐地上方創造出一個保護罩。 這個保護罩也許不算是足夠強大，但應付一般的襲擾是足夠了。 而如果是黑巫師、腐蝕者聯手入侵的話，那時書院方面無論如何也要出手了。所以也不用顧慮方才山長說的人心思變的問題。 “山長，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從現在的局勢看，顯然還在我們控制之中。” 大周不良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山長復出
，大周不良人 鷹族首領布魯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嶄新的世界重獲新生。 這個世界是這么廣闊，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妙。 美妙到布魯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是真實的。 在艾倫洛爾大陸他們時刻要擔心跟龍族以及精靈族起沖突。 畢竟他們的領地高度重疊，在這種狀況下幾乎不可避免的要起沖突。 僅僅靠雙方的克制是無法真正做到不交戰的。 而鷹族不論是對上精靈族亦或者是籠子都不占據任何的優勢。 所以為了避免繼續爆發沖突，布魯只能帶領著他的族人不斷的遷徙，遠離他們的傳統領地。 這當然是無可奈何的決定。 但凡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布魯也不會如此抉擇。 但是這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塑造了鷹族堅韌不拔的性格，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場面，只要它們還活著就會毫不猶豫的堅持下去。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會有任何放棄的念頭。 要做到這點確實不容易，畢竟對于一個沒有固定領地的族群來說，誰都可以欺負他們。 要想活下來，必須要足夠能忍。 鷹族就曾經在飛過矮人族的城堡區域的時候遭到了矮人們的集體射擊。 矮人族的火銃威力驚人，不少鷹族族人被射中后痛苦的哀嚎著，然后直挺挺的墜落。 巨大的痛苦彌漫在鷹族族群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這種痛苦。 布魯當然也不例外。 布魯很清楚他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壓制這種痛苦。 痛苦只會讓他的判斷出現失誤，而這對于一個首領來說可謂是致命的。 作為一名首領，他要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情感，而要為整個部落考慮，唯有如此才能夠使得部落走向昌盛。 鷹族要想復興，要想實現往日的榮光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很多條件都吻合才有可能。 但是布魯會竭盡所能的幫助族人。 他很清楚只要不放棄就一定會有機會的。 就連狼人族都能夠存續下來，憑什么他們不能？ 有的時候布魯會想既然在這個世界如此的艱難，如果換一個環境的話情況會不會好很多？ 這個念頭不止一次的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但是最終都無法實現。 因為要離開艾倫洛爾大陸到新的世界上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這種情況發生要求的條件十分苛刻，恐怕只能在黑暗之門開啟的時候才有可能。 但是黑暗之門開啟只在傳說之中發生過，甚至于這個時代的人根本不相信真正有黑暗之門的存在。 一開始布魯也不相信，直到那沖天的血色出現在空中時，布魯簡直是目瞪口呆。 這和傳說中對于黑暗之門開啟的描述一模一樣。 布魯確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一切都真如傳說中所言。 那個時候布魯就決定他一定要帶領著族人來到黑暗之門。 他們要不惜一切代價穿過黑暗之門，抵達那個遙遠的世界。 對于生活的希望促使布魯帶領族人越過重重險阻，最終來到了黑暗之門前。 雖然這個過程中族人折損了不少，但是布魯知道這是值得的。 因為部分族人的犧牲給族群中大部分人帶來了活下去的可能。 也許在艾倫洛爾大陸他們只能勉強在夾縫中求生存，但在新的世界他們有完全嶄新的可能。在那里他們可以完全自由自由的生活。 布魯毫不猶豫的就穿入了黑暗之門，在他的帶領下族人們也一個個的穿了進去。 原本布魯以為黑暗之門只是一扇門，他們穿過這扇門后就會來到一個新世界。 但是他錯了。穿過這扇門后并沒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樣立即來到一個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嶄新國度，他進入的卻是一個無比黑暗的空間之中。 而且這個空間似乎是密閉的。伸手不見五指，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還好鷹族擁有一個獨特的照明點，他們的鷹隼可以發光。 這是長期進化的結果。 因為鷹族經常需要在深夜進行捕獵，這種漆黑的環境下如果能夠有光亮，哪怕是一點對于他們捕獵的成功率來說都是巨大的提升。 布魯第一個點亮了鷹隼，隨后他的族人們也紛紛照做。 這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絲毫，完全是遵從所謂的本能。 布魯很希望這一切都很快過去。 因為他是在無法想象在這樣壓抑的空間中一直待下去會是怎樣的一種場景。 或許會思維錯亂都沒有所謂的時間概念吧？ 因為日夜交替才會有時間的概念。一直是黑夜整個人會變得遲鈍、麻木。 布魯不希望他的族人們都被困在這樣的一種空間之中，所以他要抓住一切機會，抓住一切可能帶領他的族人走出困境。 要想走出困境當然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夠做到的事情，布魯必須不斷的去探索。 但是這個虛空的空間實在是太大了，仿佛漫無邊際一樣。 布魯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碰壁，但他發現甚至連給他碰壁都機會都沒有。 如此一來真的是叫人絕望不已。 布魯很清楚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這么下去所有人的士氣都會低落到極點，所有人都情緒也會低落到極致。 布魯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可是有什么方法呢？ 就在布魯近乎絕望的時候他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了一條龍，一條黑色的巨龍。 是的，布魯敢肯定他沒有看錯，他敢肯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誤。 這不是幻覺，這一定不是幻覺，一切的一起都是無比真實的。 布魯興奮的想要吼叫，這是經過巨大的壓抑之后釋放的感覺。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 因為龍族和鷹族在某種程度上是競爭對手。 兩者雖然算不上是死敵，但是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爆發沖突。 他認得那只黑色的巨龍，這應該是龍族首領羅倫的坐騎。 似乎羅倫知道方向在那里，知道怎么走出這個虛空空間？ 一時間布魯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布魯知道接下來他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跟著龍族一路前行就是了。 有龍族在前面引路，鷹族要做的就是跟著這么簡單。 當然，要想跟上龍族的步伐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畢竟巨龍飛行速度還是比鷹族要快不少的。 所以哪怕巨龍此刻只使出來一半的力氣，鷹族也必須要用盡全力。 他們只有用盡全力才有一絲機會能夠跟的上對手。 布魯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發聲。 他只需要做出一個動作，他的族人們就能夠心領神會。 這個時候根本不用有任何的猶豫，只需要徑直向前就是了。 神保佑的族群啊，風之子啊。 這個時候就是展現他們實力的時候了。 他們必須要跟上，他們沒有選擇。 為了存續下來，為了走出這片黑暗的虛空空間，他們沒有任何的選擇。 布魯展翅翱翔，一眾鷹族族人緊緊跟著。 他不知道自己飛了有多久，總之當他看到那一束光打在自己臉上的時候，本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不容易啊，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布魯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他們竟然真的走出來了。 他們真的走出了這個黑暗無比的虛空空間。 布魯感到難以置信。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布魯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這怒吼并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興奮的喜悅。 這是一種發泄的方式，是這歷經磨難之后的一種表達。 布魯很滿足，他成功的把族人帶到了新的世界，他們迎來了嶄新的可能。 可是接下來布魯就發現一切都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個世界很陌生，不光是表象那么簡單。 布魯發現他所掌握的認知在這個世界并不怎么好使。 而且更可怕的是很快他們就跟丟了巨龍。 龍族似乎很明確的知道要去到哪里，而鷹族就截然不同了。 跟丟龍族的結果是致命的，這意味著鷹族必須要獨自前行，意味著布魯必須要親自帶領著他的族人前行。 這真的是太困難了。 布魯并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飛，所以只能聽從本心。 直覺告訴他一直往南，所以布魯就決定向南飛了。 當然，在一路向南飛的過程中布魯必須要兼顧捕獵，因為唯有如此他才能夠填飽整個族人的肚子。 捕獵的對象是一些森林中和草原上的動物。 令布魯感到驚訝的是，這個世界的動物倒是和他們在艾倫洛爾大陸上遇到的很類似。 布魯他們捕捉了很多羊跟鹿。 相較于羊，鹿肉顯然更加鮮美。 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挑食，鷹族們是有什么吃什么，一點也不挑。 布魯很清楚眼下必須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任何情緒的失控都是致命的。 捕獵不是為了殺戮，捕獵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他們初來乍到，完全沒有必要對這個世界懷有惡意。 恐怕唯一觸發布魯惡意的情況就是遇到狼人吧。 狼人族是鷹族的死敵。 在鷹族人的認知之中狼人族就是一個邪惡的存在。 狼人們會在夜晚的時候變成狼形態，并不是象征意義上的狼，而是真正的狼。 他們的體型要遠比一般的草原狼大的多，完全就是森林灰狼的大小，甚至還要更大一些。 碩大無比的體型決定了狼人需要獵殺很多獵物。 有的時候他們殺死獵物之后甚至不吃，只是單純的想要殺戮。 這無疑是令布魯乃至整個鷹族所不恥的。 所以一有機會，鷹族就會捕獵狼人。 在他們看來這是維護世界安靖的一個必要的手段。 但是這僅限于夜晚。 因為一旦到了白天狼人切換成了人形態，他們就無法分辨哪些是狼人，哪些是人族了。 他們肯定不會去冒險捕獵，一旦捕到真正的人族，后果是致命的。 這會導致人族被激發出怒火，也會導致整個部族面臨被強大人類聯盟剿滅的風險。 狼人真的是一種可恨可憎又狡猾無比的部族啊。 他們極為擅長偽裝自己，極為擅長把自己偽裝在一個大環境之下。 在這種大環境之下根本沒有人能夠分辨出來他們。 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布魯不知道狼人族會不會也穿過黑暗之門來到這個嶄新的世界。但他知道如果狼人族真的來到這里，哪怕其他部族的人不會去管他也會去管。 布魯很清楚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而熟視無睹。 布魯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看到的一切狼人。 當然，前提是他們整個部族已經絕對的安全。 當務之急，布魯是把族人帶到一個安全的環境下。 直覺告訴他一直往南走不要回頭。 所以布魯照做了。 所幸的是最終他們成功做到了。 從荒無人煙的區域一直前行，地貌也變得繁華富饒起來。 布魯能夠看到一眼望不到邊的農田，能夠看到那些在農田里勞作的人們。 布魯很興奮，因為他很清楚只要到了人族的聚集區，就看到了希望。 希望從來都不是突然出現的，希望是不斷爭取的結果。 布魯很清楚繼續前行就會得到回報。 直到他看到長安城的那一刻，他才確信這是他真正在尋找的城池。 長安城真的是一座無比雄偉壯觀的城池啊。 哪怕是在高空遠遠望著也足夠令人震撼。 在艾倫洛爾大陸的時候，布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座城池的。 他敢肯定，哪怕是卡斯帕王國的王都也遠遠不及長安的繁華。 是的，卡斯帕王國的王都只有長安的一半大，不對，是只有長安的四分之一大。 而且長安城中的皇宮只有整座城池的一小部分。而卡斯帕王國的王都則有整座城池的一大半。 這個差距無疑是巨大的。 盤旋在高空之中，布魯能夠清晰的看到這一切。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激勵。 布魯想要進入長安城之中，想要親眼看一看這繁華的城池種的細節。 但是他發現無法進入。 整個長安城就像是被魔法籠罩了一般，一個無形的罩子就罩在上面。 布魯雖然做了很多嘗試，但是他發現這個罩子是完全無法突破的。 這種挫敗感和絕望的感覺快要把他逼瘋了。 他很清楚長安城之中是繁華無比的，但是他真的無法抵達其中啊。 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真的讓人很無奈。 布魯清楚他必須要改變策略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否則一旦時間拖的久了，他的族人們肯定會有不滿的情緒。 作為族人有的時候不能僅僅考慮自己的喜好，而要能夠顧忌到所有族人。 所以布魯決定向南。 南邊的終南山或許是一個很不錯的容身之地。 但是當布魯帶著族人真正來到終南山上空的時候，他發現情況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終南山這里有著一股熟悉的味道，有著一股令他厭惡的味道。 沒錯，這個味道就是狼人的味道。 狼人族是鷹族的死敵，他們的味道是刻在鷹族的骨子里的。布魯不會弄錯。 這一刻布魯只覺得自己的野性被充分激發了出來。 布魯的怒火仿佛要噴射而出。 他發過誓，只要遇到了狼人族他就一定會把狼人族全部殺光。 但是他遇到了一個難題，因為終南山的上空似乎也跟長安城一樣有一個無形的魔法罩子。 這個魔法罩子雖然是無形的但卻是真實存在的，十分難以突破。 布魯嘗試了幾次之后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知道這是徒勞的。 此刻的布魯心灰意冷。 長安城進不去，終南山也進不去。 面對著死敵狼人族他卻沒有辦法殺死對方，這種挫敗感簡直是難以形容的。 布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一個失去領地的部族下場是十分凄慘的。 布魯的情緒低落，只能帶著族人們去鄰近的森林里暫時暫住一番。 在這里的森林里他們捕獵野生牛羊、鹿和狍子為生。 雖然十分艱難，但也勉強能夠糊口。 在捕獵的同時他們也在冷眼旁觀著。 布魯等人發現越來越多的部族都在不約而同的向長安城、向終南山方向涌來。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老熟人，布魯能夠一眼就分辨出來。 這讓布魯感到更加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原因吸引著絕大多數的部族朝長安城朝終南山蜂蛹而至呢？ 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布魯很想要弄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派出斥候前去查看究竟。 這一點可謂是鷹族的專長，不管是什么部族，只要不是龍族都不會輕易發現盤旋在他們上方的鷹族。 鷹族斥候可以隨心所欲的刺探情報，如此一來他們漸漸的弄清楚了情況。 布魯將斥候們搜集到的支離破碎的情報整理到一起，便得出來一個結論。 這些來自艾倫洛爾的部族都是沖著浩然書院來的。 對，他們都是沖著浩然書院來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浩然書院并不僅僅是一座書院那么簡單，他是天下讀書人的圣地。 當世儒圣山長就在此地。 所以這里是群賢畢至，精英匯聚的地方。 這些部族來到書院也是希望能夠和一個強大的盟友結盟的吧？ 可是有一點布魯想不明白，那就是為何這些部族可以無視終南山的魔法罩而直接穿入？ 這也太奇怪了吧？ 或許是因為他們獲得了書院方面的接受？ 他們究竟達成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協議？ 布魯一開始也是想要嘗試和書院方面結盟的，可是后來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看到狼人族也來了。 狼人族來的不早不晚，就在布魯生出了和書院結盟的那一刻。 一瞬間布魯的這個念頭一掃而空。 他想要本能的去獵殺狼人族，但是這一刻他發現狼人族已經切換成了人的形態。 無奈之下布魯只能作罷。 切換成了人形態的狼人除了殘留的一些氣味，基本上沒有任何狼形態的遺存。 鷹族根本無法確認他們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出手捕獵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這會導致整個部族都承受巨大的風險，還可能會引起世人的謾罵和指責。 這當然不是鷹族希望看到的，也不是布魯希望看到的。 所以布魯只能暫且忍下等待機會。 布魯相信這種狀態不會一直無休止的持續下去，遲早狼人族會忍不住切換成狼形態。 等到那時便是布魯和一干鷹族族人出手的時候。 如今這個機會終于被布魯給等到了。 狼人族終于按捺不住選擇切換成了狼人形態了。 蘇醒吧，獵殺者。 獵殺是鷹族的天性，這是毋庸置疑的。 尤其是在面對狼人族的時候。 布魯發現狼人會在切換為狼形態的時候來到終南山的邊界。 而這個區域恰恰是魔法最薄弱的地帶。 在這個區域是一個邊緣地帶，布魯覺得他們有機會捕殺之。 決定既已做出，布魯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他提前命族人做好準備，一入夜就守株待兔式的在終南山的邊界區域等著。 這效果是很不錯的，狼人族終于在夜色下出現了。 一開始是一只兩只，接著是五只十只。 布魯很是興奮，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沖動。 必須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只有等到狼人族盡數傾巢而出時才是他們動手的絕佳時刻。 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將捕殺更多的狼人。 基數只要上去了，捕殺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在狼人冒頭超過幾百之后，布魯終于下令了。 鷹族的戰士早就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布魯一聲令下他們紛紛朝下扎去。 就像是捕捉牛羊一樣把身子整個拋下去，依靠強大的慣性來提升速度從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狼人的面前。 電光火石之間狼人顯然沒有反應的時間，他們不少直接被鷹族的利爪抓起然后帶到半空之中。 鷹族越飛越高，他們要將狼人活活摔死！ 狼人們當然知道這點，他們拼命的掙扎著嚎叫著。 但這顯然是徒勞的。 因為鷹族的爪子是十分牢靠的，輕易不可能松開！ 這簡直是一場沒有懸念的虐殺。 鷹族是狼人族的天敵，所以狼人在面對這個天敵的時候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這個時候狼人族的首領杰賽卡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繼續保持狼形態，他們不知道還要被鷹族捕殺多少族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杰賽卡當即下達了命令，命族人們紛紛切換成人形態。 只要他們切換成了人的形態躲進森林里，鷹族短時間內就不可能發現他們。 鷹族不僅靠視覺捕獵，更是靠嗅覺。 強大的嗅覺是支撐他們捕獵的基礎。 而狼人族只要切換成了人形態，身體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也就淡了不少。這種情況下鷹族便不可能根據他們的氣味辨別出他們的方位，從而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打擊。 眼下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狼人族對上鷹族是處于全面劣勢的。 這種情況下做縮頭烏龜也沒有問題。 保證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杰賽卡一聲令下族人們也是紛紛照做。 他們都很清楚此刻切換形態迫在眉睫，只要他們躲藏的及時鷹族也無法發現他們的蹤跡。 “快跑，弟兄們快跑啊。” “不要猶豫不要回頭，頭也不回的跑啊。只要我們跑的夠快，鷹族根本追不上。” “不要只傻傻的跑，往森林里跑，往樹林深處跑。只要我們跑到樹林深處，他們就無可奈何了。” 這個時候狼人族的韌性充分體現了出來，報團取暖之下十分的有警惕性。 杰賽卡整個人都處于緊繃狀態。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把族人從危機之中帶出來。 是他把族人帶到終南山的，是他把族人帶到書院的。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對族人們負責。 這場大逃難不知逃了多久，當第一縷晨光射穿斑駁的樹影照到杰賽卡的臉上時他終于意識到一切結束了。 不容易啊，真的是太不容易啊。 對狼人族來說，這簡直是一次死里逃生。 當然，最后結果是好的。最終他們擺脫了鷹族的追擊，或者說鷹族放棄了。 在茫茫森林之中想要鎖定目標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哪怕是鷹族也不容易做到。 狼人族最終依靠著森林的掩護逃過一劫。 此刻杰賽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向書院尋求庇護。 既然如今他們已經結成了同盟，那么在盟友受阻的情況下，書院有責任向盟友提供幫助。 哪怕這個幫助無法第一時間撫平狼人族心頭的傷痕，那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杰賽卡下令全部族人躲在森林里不要出去，等到他回來為止。 這個時候大規模的人員貿然走出森林，很容易被鷹族鎖定從而進行二次追殺。 他們好不容易才逃出升天，自然不能再白白的折損在這里。 終南山，浩然書院。 趙洵在臨一個字帖。 老實說他的字并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算的上難看。 但是趙洵一直沒有練字，主要是他一直在安慰自己練字沒有前途，與其把時間花在練字上不如多花一點時間用來修行。 修行固然是很有作用和好處的，但是后來趙洵發現他覺得有些空虛。 是真真切切的空虛，是發自心底的空虛。 那是一種精神的缺失。 這個時候趙洵知道他浮躁了，他的心不再靜了。 他必須要找回自己，必須要做一些能夠讓自己靜下來的事情。 最終趙洵選擇了練字。 乍一聽起來似乎有些玄乎，但是思考到其中內里還是很有必要的。 因為練字是往內走的一個過程，是一個重新找尋自己的過程。 趙洵需要把自己放空，需要不計較任何利益得失的去做一件事。 哪怕這件事聽起來有些傻，哪怕這件事看起來有些蠢，但是趙洵還是要去做。 因為此時此刻他在乎的不再是旁人的看法，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喜不喜歡。 喜歡就去做，不要有任何的猶豫。 “小師弟，那個狼人族首領又來了。” 就在趙洵練字練到關鍵時刻，六師兄盧光斗的聲音忽然在趙旭的耳畔響起。 呃... 一時間趙洵無奈至極。 每次臨到關鍵一刻，就破功，這也太難了吧。 最可怕的是，每次出現的人不是三師兄龍清泉就是六師兄盧光斗。 真就是不能換一個人嗎？ 一時間趙洵嗚呼哀哉。 “好吧，我們去瞧瞧。” 當然趙洵抱怨歸抱怨，吐槽歸吐槽，他是不可能不管的。 畢竟狼人族這個盟友是趙洵選擇接納的，真正出了麻煩他肯定要負責。 卻說趙洵和六師兄盧光斗一路走到了竹樓前，見杰賽卡正自站在那里愁眉緊鎖，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怎么了，杰賽卡？發生什么事情了？” “唉，別提了，我們遭到了鷹族的伏擊，族人們可謂是損失慘重。” “鷹族？” 趙洵有些疑惑道：“就是那個你們死敵的鷹族？” “不錯。” 杰賽卡嘆息一聲道：“這些鷹族當真是可怕至極，一開始我以為我們能夠輕易的躲開他們，可是沒想到他們這次使出了必殺技，一路尾隨跟蹤我們。我們不少族人直接被他們的利爪擒獲。然后他們飛到高空之后殘忍的把我們的族人從高空扔下來。我們的族人就這么活活的被摔死，簡直是太慘了。” “嘶...” 趙洵聞言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光是在這里聽杰賽卡說確實是蠻慘的。 這些鷹族也真的是夠狠的啊。 雖然說鷹族和狼人族之間乃是世仇，但也沒必要這樣吧。 人前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么狠的對決，說什么也有些過分了吧。 “所以我帶著族人們躲進了樹林里并且切換成了人形態。如此以來我們身上狼人的味道大大減弱，鷹族們便無法精準的確定我們的位置。靠著樹林的掩護，我們總算是躲過了鷹族最兇狠的一輪追擊。等到第二天天亮，我才敢從樹林里出來。但是我不敢讓族人們跟我一起出來。因為目標太大的話等于暴露了自己，鷹族很可能會發動二次進攻。” 這么聽起來，杰賽卡這個小老弟是著實夠慘的啊... 趙洵聽了杰賽卡的經歷，不由得對其同情起來。 “或許我們應該一開始就避開他們的，但是大意了。不過通過此舉我們可以判斷出鷹族對我們的仇恨并沒有因為時間而沖淡。相反他們仍然把我們視為最主要的敵人。” 杰賽卡攥緊拳頭道：“我不知道這是為了什么，我只知道不應該把祖輩的仇恨延續下來。這沒有意義。可是鷹族似乎完全不顧這些，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來書院尋求幫助。” 呃... 說著說著終于說到了重點。 杰賽卡冷冷道：“我想要帶領族人入駐書院。” 來了來了，他終于來了。 趙洵就知道杰賽卡要提這個要求。 之前他之所以沒有答應杰賽卡，主要是考慮到如此以來書院的舒適環境將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將會是略顯擁擠的環境。 這倒也罷了，因為這些不是重點，可是趙洵知道如果不加節制，這個口子一開，很多其他的部族也會要求入駐書院。 精靈族、人族、矮人族，這些都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他們之前都比狼人族來的要早。狼人族如果可以進駐書院的話，他們實在沒有理由不進來。 之前趙洵之所以有理由推脫，主要是因為龍族是最先來到終南山的。 所以龍族可以進駐書院。 但狼人族可是目前最晚到的，如果趙洵讓狼人族進駐，他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他體系就會瞬間崩塌。 趙洵當然是不希望看到這個場面出現的，所以他好言相勸道：“呃，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我是說我們或許不用這么的糾結于入駐書院。你們覺得入駐書院是因為有禁制的保護對不對？這樣，我叫師兄們在你們的駐地布陣，這樣你們駐地同樣可以得到禁制的庇護。只要你們不走出這個禁制的庇護范圍，就不會遭到鷹族的攻擊。” 趙洵本以為他的這個提議會得到狼人族首領杰賽卡的認可，可誰知杰賽卡連連搖頭道：“這不一樣。聽起來禁制都可以起到保護的作用，但實際上并不能像在書院中保護的那么徹底。禁制是死的，而人是活得。我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的保護。” 一語點中要害。 一時間趙洵無奈了。 不得不說杰賽卡看問題看的很透徹。 如果說這兩者之間真的有一點不同的話，那恐怕就是來源于人的不同造成的影響。 在他們的駐地，哪怕是加上了禁制的庇護，他們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如果禁制失效了呢？如果禁制被破開了呢？那么鷹族是不是就可以長驅直入了呢？ 而如果是在書院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哪怕是禁制失效了或者禁制被破開了，鷹族瘋狂涌入的情況下他們依然可以完全沒有任何顧忌的躲到書院弟子的身邊。 這將是最好的庇護。 書院弟子只要在他們沒有任何的恐慌可言。 “恐怕這個事情有些不好辦啊。” 趙洵苦笑一聲道：“我覺得我們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杰賽卡的臉色一瞬間就陰下來了。 他知道趙洵所說的這個考慮考慮是什么意思。 考慮的意思就是不想去答應，只是找了個托辭而已。 杰賽卡很難接受這一點。 他這次來就是希望書院方面無論如何也要答應他的請求。 如果書院不答應，他的族人們將時刻處于危險之中。 杰賽卡不能忍受鷹族再一次襲來了。 那種恐懼的感覺直是刻在了他的腦海里。他揮之不去。 “不行，若是你不答應，我今日就不走了。” 眼見軟的不行，杰賽開想要來硬的。 這是趙洵沒有想到的。 他沒有想到杰賽卡會這樣... “不用這樣的吧...我覺得我們還是有的聊的。” 趙洵努力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但是賴著不走就沒有意思了。” 趙洵恰恰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若是杰賽卡一開始就服軟的話他還很可能會動惻隱之心。 但要是杰賽卡一上來就是一副耍橫耍狠的架勢，那趙洵恐怕真的要好好思考一番了。 “我是說真的，我覺得這樣的話對我們是一種侮辱。” 呃... “我們千里迢迢趕來終南山，就是為了投奔你們。本以為跟你們結盟之后會得到庇護，可誰曾想在我們面臨危險的時候，在我們的族人的性命遭到鷹族的威脅之后，你們非但沒有要幫助我們的意思，反而毫不猶豫的拒絕讓我們入駐書院。” 杰賽卡冷笑一聲道：“你們不讓我們進入書院和殺死我們有什么區別？是，你們確實沒有親手殺死我們，但這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真的沒有。” 呃... 這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一時間，趙洵直是哭笑不得。 看來有的時候有的忙可以幫，但是有的忙是千萬幫不得的。 你若是幫了對方非但可能不念你的好，還可能會反咬一口。 這好家伙弄得... 趙洵反倒是欠了狼人族的一樣。 盧光斗雖然聽不懂趙洵和狼人族首領的對話，但是從二人的語調中和面色中已經基本猜出二人意見不和，是在吵架了。 一瞬間，盧光斗上前邁了一步冷冷道：“你想清楚了，這里是書院，是你們有求于我們，最好把態度擺好一點。” 說罷盧光斗又轉向了趙洵道：“小師弟，你把我的話翻譯給他聽。” “呃...” 趙洵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咳咳，我六師兄的意思是，我們書院是主人，你們是客人。我們有一句老話，叫做客隨主便，入鄉隨俗。你們這樣強勢不好。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吧，這個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聊，但是前提是你們已經冷靜下來了。你現在這個狀態我們再繼續聊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會讓大家的情緒變得惡化。” 趙洵的態度令狼人族首領杰賽卡一愣。 怎么突然之間趙洵變得如此強硬了，莫不是因為他身邊這個書院弟子的一番話？ 突然遭遇如此強勢的趙洵，杰賽卡只覺得很不適應。 但是當下他確實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趙洵已經擺出了一副軟硬不吃送客的架勢，他繼續堅持下去自然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走。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你能改變一下想法。” 說罷杰賽卡氣憤憤的離開了。 終于走了... 杰賽卡走了之后趙洵長松了一口氣。 老實講杰賽卡在的時候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壓力不僅僅來自于杰賽卡，還有六師兄。 六師兄顯然感覺出了什么，他雖然不知道杰賽卡和趙洵聊得具體內容，但是很明顯從杰賽卡的語氣中感受到了怒意。 他不會允許杰賽卡兇趙洵的，所以極盡所能的護短。 趙洵雖然很感動，但也知道如果他不能夠表現的像六師兄盧光斗希望的那樣，六師兄會很失望。 所以趙洵不得不立即強勢的回應了杰賽卡的傲慢。 但其實仔細想想，杰賽卡也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才做出類似的決定的吧。 畢竟他的族人遭遇了來自于鷹族的極大威脅。 在這種情況下杰賽卡能夠依仗的只有書院。 如果這個時候他不來找書院不來找趙洵還能夠找誰呢？ 只能說杰賽卡處理問題的方式上過于簡單粗暴了一些，觸動了六師兄盧光斗的神經。 但是仔細想想他似乎做的也沒有什么太出格的地方。 只能說互相理解吧。 理解萬歲。 既然已經結盟，趙洵也沒有理由把盟友踢走的道理。 只要雙方之間還能夠聊，那趙洵就會極盡所能的幫助狼人族。 “鷹族這次是來勢洶洶啊。” 趙洵感慨道：“我是沒有想到鷹族會來的如此迅猛的。現在看來，我們必須要好好籌劃一番了。如果不能解決鷹族的這個隱患，狼人族將一直面臨極大的危險。” “哼，狼人狼人，我看啊真的是人如其名。” 六師兄盧光斗顯得很是憤怒。 “我是沒有想到，我們這么賣力的幫助他們，換回的卻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你看看這家伙，儼然就是一副白眼狼的做派啊。” “呃...話倒是也不能這么說。” 一時間趙洵也無語了。 都按照六師兄盧光斗這么個強勢的性格，換做是誰也頂不住啊。 “我說的沒毛病啊。我們這么幫他們，結果他們遇到了問題就把責任都推到了我們的身上。我們也沒有做錯什么啊。明明是他們不小心，遭到了鷹族的伏擊。” 六師兄盧光斗得理不饒人，憤怒的就像是被狼人族首領杰賽卡奪妻殺父一般。 趙洵覺得倒也是大可不必。畢竟他們現在還是盟友，以后還要并肩作戰，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因為一些小事就徹底決裂了，這也太得不償失了。 “小師弟，你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柔軟了些。該強硬的時候一定要強硬起來。不然別人只會以為你是一個軟柿子，從而蹬鼻子上臉。” 六師兄盧光斗仍然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態勢，冷哼一聲道：“這個什么杰賽卡啊我覺得就是窩里橫，他在鷹族面前怎么沒有那么強勢呢？恐怕早就是被嚇得跟個慫貨一樣了吧。” 趙洵覺得六師兄盧光斗這句話說的倒是沒有什么毛病。 不過...似乎情況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呀。 “我覺得吧教訓教訓他也就行了，讓他長點記性。” 趙洵知道六師兄盧光斗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所以趙洵必須要順著六師兄的話頭去說，但是呢他也得往回不斷的找補啊。若真是什么都按照六師兄的心意說了，恐怕也有些不妥。 “怎么讓他長記性？我看啊他就是記吃不記打。” 啊這，這六師兄也太兇了吧。 以往趙洵覺得六師兄是沒有那么兇的啊，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六師兄，我覺得可以讓鷹族再欺負欺負他們，不過我們不能真的坐視不管，禁制還是得在他們營地上方搭起來的。這樣他們不會受到實質性的損傷，但是會遭到精神的打擊。到最后他們會意識到是我們幫助了他們，幫助了他們免于遭受災禍。他們最終會感激我們的。” 六師兄盧光斗聽了趙洵的一番分析后直是覺得有些道理。 “小師弟說的倒是有點道理。” “所以啊，就這么辦吧。六師兄啊，你就給我點面子啊。不然我可真的沒法混了。” 六師兄盧光斗最受不了的就是趙洵的這軟磨硬泡。 這本領真的是絕了。 趙洵這本領只要一上演，盧光斗無論如何也扛不住了。 “好了好了，就依著你說的。” 六師兄盧光斗嘆了一口氣道：“你說說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無奈啊。小師弟，遇到你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你的了。” “哈哈，六師兄知道就好。” “嗯？” “沒有沒有，我不過是隨口一說，開玩笑的，玩笑話，玩笑話。” 趙洵心道還好他反應快，不然若是被六師兄盧光斗上綱上線，那可就麻煩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勉強說服六師兄的，若是六師兄轉而反悔，趙洵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鷹族大獲全勝之后，布魯可謂是十分欣喜。 他很是得意的在族人面前炫耀戰績。 在他看來，能夠擊殺狼人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誰叫狼人是他們的死敵呢，這可以說是真正的死敵，遠比什么腐蝕者亡靈族惡魔要兇狠的多。 鷹族跟狼人族是不死不休的關系！ 只是布魯沒有想到艾倫洛爾的恩怨會持續到大周。 在這個嶄新的世界里，在終南山之中他們又相遇了。 這真的可以說是宿怨了啊。 布魯努力的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他很清楚這種時候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冷靜下來，只有不驕不躁，才有可能乘勝追擊擴大優勢。 布魯當然沒有滿足于眼下的結果。 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不錯的開始。 接下來他還要對狼人族造成二次打擊，三次打擊。 通過不斷的進攻對狼人族進行折磨。 天色終于暗下來了。 對于西域來說這是一件很漫長的事情。 西域天色黑的很晚，太陽從落山到完全落下去有時候要整整幾個時辰。 倫卡已經習慣了。 當天色完全黑暗下去之后，他在宮殿之中和一位來自于西域密宗的僧人正在一起商議接下來的策略。 “莎茲國是如今西域諸國的領頭羊。國王陛下之前之所以一直搖擺不定是因為不敢肯定能否抵擋的了安西軍的鐵騎。可是如今安西軍已經全部調回了長安，只留下了區區兩萬人駐守都護府。這種情況下他們不但沒有擴張的實力，甚至連固有的領地都守不住。貧僧覺得這個時候是國王陛下一展雄風的大好時機。” 這名西域密宗的僧人名叫慧安法師。 他是西域密宗金剛大宗師，第一修行者慧言法師的同門師弟。 只不過二人雖然同宗同門，發展的思路卻完全不一樣。 慧言法師毫不猶豫的前去中原，想要把西域密宗在中原發揚光大。 而慧安法師則很清楚要想把西域密宗在中原發揚光大，一定得循序漸進。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口吃不成個胖子。 只有先把整個西域徹底變成密宗的天下，在不斷的向東推進，才是上上之策。 “唔...” 倫卡仔細忖度著慧安法師的話。 “高僧所言確實有道理，這個時機確實是我莎茲國擴張的絕好時機。不過本王還是有一點擔憂，若是安西軍只是佯裝逃跑，而是隨時可能殺一個回馬槍，那可該如何是好？” “陛下勿憂，不會如此的。” “嗯？” 倫卡再三確認道：“高僧何出此言？” “國王陛下還記得貧僧提起的慧言嗎？他是貧僧的師兄。如今慧言遠去長安，在長安弘揚西域密宗佛法。如今他深受大周皇帝的信賴，儼然有取代袁天罡的架勢。他給我回信了，說如今安西軍的主力確實駐扎在長安不假。” “嘖嘖...” 聽到這里倫卡基本上可以放心了。 “實在沒有想到啊，安西軍大好的形勢竟然真的悉數回到中原了。如果他們繼續往西推進，用不了半年三十六國都得俯首稱臣，他們就能恢復到極盛時期的疆域了。”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形勢畢竟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好。皇帝有命叫他率部回京勤王救駕，便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造次。” 慧安對此很清楚，對中原王朝來說皇帝意味著一切。 那是一個君主權力大于天的地方。 在西域或許國王只是統治者的領頭羊，但在中原王朝，皇帝就是絕對意義上的統治者。 任何人都無法跟皇帝碰瓷，王孫權貴無法，朝臣武將也無法。 如果硬要說有人可以跟皇帝分權，恐怕也只有修行者了。 但是前提是修行者對權力感興趣。 像書院山長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絕品修行者，根本不屑去做爭權奪利這種俗事。 如此，只要顯隆帝自己不犯賤去觸碰山長的底線，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但如果他硬是要去觸碰是山長的底線，肯定會被山長痛擊。 以山長的脾氣是不會慣任何人的毛病的，哪怕這個人是皇帝。 “我們向東推進，肯定不能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而是要聯合所有能夠聯合的盟友。高僧有什么具體的建議嗎？” 倫卡想要聽的是十分具體可以實現的建議，而不僅僅是泛泛而談。 泛泛而談沒有任何意義。 “唔...” 慧安淡淡道：“貧僧覺得國王陛下可以先拋出一個大家都無法拒絕的理由，吸引所有人入伙。等到他們自愿的入伙之后，他們就會心甘情愿的出力。而那個時候國王陛下因為是這個聯盟最早的發起者，毫無疑問會獲得領頭者的位置。” “可是，這個讓他們無法拒絕的理由是什么？” “是安西都護府，是沙洲，是瓜州，是涼州，是長安的所有金銀財寶，是他們的土地以及人口。” 說到這里的時候慧安法師顯得很是興奮，他整個人因為興奮而表現出一種癲狂。 這使得倫卡國王都嚇了一跳。 他從未見慧安法師如此失態過。 在他的印象中，慧安法師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形象啊。 怎么會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善哉善哉，是貧僧失態了。” 很快慧安法師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連忙雙手合十致歉道。 “無妨，高僧請繼續講吧。” 倫卡國王也意識到了他不能再繼續打斷慧安法師了，不然這場對話會無休無止的進行下去。 而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到一個能夠實現的計劃。 “財寶，土地，和人口。這是一個國家想要擴張所必須要攫取的東西。一個國家想要壯大，這些東西就必須要牢牢的攥在手中，如果先天條件不好的就要不斷的去挑戰，去強大的近鄰那里攫取。我們眼下最適合攫取的就是大周了。眼下大周內憂外患，完全自顧不暇。哪怕我們打不下來長安，但是拿下沙洲、瓜州、涼州等地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可這不就是和高僧的師兄慧言法師的愿望背道而馳了嗎？” 這一點倫卡國王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他看來，如果一切都按照慧安法師的計劃進行的話，西域將會以極快的速度拿下這幾個河西之地。 但隨之而來的，整個大周的地盤都會籠罩在西域聯軍的陰霾之下。 可慧言法師遠去長安是希望西域密宗能夠在中原得到傳播和發展的。 如果中原動蕩，也失去了河西之地，密宗又如何傳播呢？ 難道真的是靠戰爭傳播嗎？ 這肯定不是慧言法師想要的。 “嗯，貧僧是貧僧，貧僧的師兄是貧僧的師兄。” 慧安法師見倫卡國王疑惑的是這點，毫不猶豫的解釋道。 “貧僧有貧僧的期望，貧僧的師兄有貧僧師兄的期望。這不沖突，各憑本事罷了。” 這下倫卡國王瞬間就聽明白了。 慧安法師雖然和慧言法師是同門師兄弟，但是二人早已分開，也早就分別開宗立派。 這種情況下慧安法師和慧言法師出現分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慧安法師想要確定自己能夠穩穩的拿下對于西域諸國的主導權，所以他打算從控制倫卡國王開始。 但要想做到這點也不是容易的。 畢竟倫卡國王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輕易的就被忽悠。 果然，倫卡國王并沒有立即就給到慧安法師回復，而是沉吟了片刻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本王還是覺得同門師兄弟之間，不宜把關系搞得太僵硬了。這樣對雙方都不好。” “多謝國王陛下關心，不過貧僧不在意這些。貧僧真正關系在意的是怎樣才能夠發展西域密宗，怎樣才能令西域密宗發揚光大。” 慧安法師一副自己大無畏的姿態，完全是在替西域密宗考慮著想。 倫卡國王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本王明白了。你放心，本王會極力去聯系的，只要有本王在，西域反周聯盟一定會再次成立的。” “國王陛下英明。” 慧安法師毫不猶豫的拍馬屁道：“國王陛下能夠如此想，實乃西域之幸。” 長安，紫宸殿。 顯隆帝依舊在坐禪。 自從他養成了坐禪的習慣，每天入睡前若是不坐禪一番就覺得不舒服。 甚至一度入睡不了。 這個習慣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顯隆帝十分清楚這是慧言法師的影響。 坐禪是個苦差事，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但是他甘之如飴。 “陛下，慧言法師求見。” 這個時候顯隆帝的貼身太監一路小跑來到了顯隆帝的面前十分恭敬的稟報道。 “嗯請圣僧進來吧。” 顯隆帝毫不猶豫的說道。 在他看來，能夠和慧言法師坐而論道是一件叫人求而不得的事情。 “遵旨。” 小太監很恭敬的退下了。 隨后過了沒多久，慧言法師便出現在了紫宸殿的暖閣之中。 “貧僧參見陛下。” 按照顯隆帝的特許吩咐，慧言法師可以享受面君不跪的特權。整個皇宮之中也唯有他一人可以享受如此特權。” “快給圣僧賜座。” 顯隆帝淡淡吐出了一口濁氣，整個人的神情也隨之放松了不少。 “近來朕一直在練習呼吸吐納，發現元氣果然通暢了不少。看來這還是很有用的。多虧了圣僧的指點，不然朕也不會有如此巨大的突破。” 其實顯隆帝不過是剛剛達到九品，這只是一個修行者的初步境界，之后要想有更大程度的提升，他必須要不斷的刻苦努力才行。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對慧言法師說的。 在慧言法師的面前他要維持一個良好的形象才行。 “陛下天縱之資自然境界突破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不過貧僧還是有一點建議要跟陛下說。” 慧言法師先是拍了拍顯隆帝的馬屁，隨之沉聲道：“陛下切不可過于急躁，境界突破有一定的定數，勉強不得。不然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這倒是。” 若這話是一般人說的顯隆帝肯定要暴怒了，不過慧言法師的話顯隆帝肯定是不會生氣的。 “朕這些時日來一直在調理氣息，以讓那股本來不怎么順暢的氣息能夠變得更加順暢一些。敢問圣僧，還有什么方法能夠調理氣息嗎？” “陛下要摒棄任何雜念，這樣氣息自然就順暢了。” 慧言法師毫不猶豫的說道：“陛下之所以還會覺得氣息有不通暢的感覺，是因為心中尚存雜念。這樣一來自然會有影響。但只要陛下摒棄了雜念，一切就都會向好的。” “希望如此。” 顯隆帝滿意的點了點頭。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朕今日算是悟了。” “對了，陛下，貧僧今日之所以入宮還有一件事向陛下稟報。” “圣僧請講。” 顯隆帝對慧言法師那是相當的客氣。 “陛下，聽說鷹族已經來到了終南山，還對與書院結盟的狼人族進行了攻擊。狼人族受到了兇狠的攻擊，損失極為慘重。我覺得這或許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如果我們能夠在這個時候入場離間書院和狼人族，或許可以使得這個本來就脆弱無比的聯盟一舉變得動搖起來。” “呃，竟然有此事？” 顯隆帝顯得很是震驚。 “陛下，據說這是因為鷹族和狼人族乃是世仇。他們之間爆發矛盾是在正常不過的。只是貧僧沒有想到會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慧言法師面上帶著一絲笑意。 能夠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對于顯隆帝和慧言法師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 若是他們不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簡直都對不起老天爺的安排。 “唔，既然如此的話，朕確實可以安排一些人手離間他們。” 顯隆帝頓了頓道：“只是安排誰去呢。這個時候內外和不良人肯定是不能指望了。” 此刻顯隆帝還得繼續假裝毫不知情，但是他肯定不可能再任用不良人和內衛去辦事了。 “貧僧愿意自請前往。”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主動請纓道。 “唔，圣僧親自出手？這恐怕是殺雞用牛刀了吧？” 顯隆帝不僅僅有這方面的顧慮，更是覺得如此一來會使得自己的安危受到影響。 畢竟皇宮隨時可能發生宮變。 若是慧言法師不在身邊，他總覺得不安全。 “無妨，貧僧利用一個幻象去即可。雖然只是一個幻象，貧僧依然可以使得其產生讓書院和狼人族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此甚好，甚好。” 這個答案顯然是顯隆帝希望聽到的答案。 只要慧言法師的主體能夠在他的身邊護衛他的安全那就足夠了。 至于幻象嘛到時候去書院扇扇風，點點火，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現如今顯隆帝對書院是惡心極了。 所以只要是書院能夠被惡心到，顯隆帝就感到開心。 若是能夠有機會把書院一股腦的掀翻那自然是更好了。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 這是趙洵應對狼人族信任危機的最簡單處理方式。 事實證明這個處理策略十分的行之有效。 哪怕是狼人族如此桀驁不馴的部族在經過趙洵的一番收拾后也變得老老實實。 趙洵先是代表書院拒絕了狼人族入駐書院的請求，隨后又代表書院將狼人族的駐地加了一個保護罩。如此一來，狼人族反而是在絕望之后又燃起了希望，對書院弟子感恩戴德。 趙洵對于這個結果很滿意，他很清楚，只要繼續奉行這個策略，要想收服狼人族就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這個部族還是很充滿野性的，要想徹底把他們變成馴服的小綿羊是不現實的。 趙洵目前能夠做的也只是盡可能的降低他們的野性。 對眼下的書院而言，這已經是足夠的了。 “小師弟，山長他老人家似乎出關了。” 這一次輪到三師兄龍清泉興致沖沖的朝趙洵沖來。 “嗯？” 不會吧，不會吧。 山長他老人家不是說好了要忍住忍到最后一刻的嗎，怎么好端端的這個時候就出關了呢？ 莫不是山長他老人家受到了什么刺激？ 趙洵覺得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因為最近山長的情緒似乎確實不算是很穩定。 “呃，那我們快去瞧瞧吧。” 趙洵肯定是不能承認他早知道山長是痊愈的事實的，如今他只能裝作一臉驚訝，驚訝之中又帶著一絲驚喜的樣子。 畢竟如此一來三師兄就不會對他有所懷疑了。 唉，山長啊山長，您老人家要瞞著一眾徒弟，結果偏偏還要對我說。 這真的是叫我很為難啊。 您說您瞞著也行，那就一次性瞞到底啊，好端端的又要提前復出，這叫我左右為難。 趙洵在心中腹誹了一番，可是腳下可一點沒停下。 三師兄龍清泉健步如飛，趙洵要想跟上三師兄的步伐那可得拼命的走快一些。 卻說趙洵跟著三師兄龍清泉一路疾馳到了山長所在的竹樓。 三師兄已經一把將胡須扯了下來。 面見山長一定要有儀式感，帶著這玩意肯定是不合適的。 龍清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小師弟啊，你也整理整理自己的衣冠吧。咱們這是多久沒有見山長他老人家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哎呀，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我都忘記了。” 龍清泉長嘆一聲道：“山長是長輩，是尊長。面見尊長該有的禮儀那是一定要有的。” 稍頓了頓，龍清泉接道：“你看，你的衣擺上有塵土，快撣一撣。山長他老人家最是愛干凈。若是讓他看到小師弟你這么不修邊幅的樣子，他老人家一定會生氣的。” 呃... 趙洵心道三師兄龍清泉不愧是浩然書院最看重顏值的男人，對于顏值如此的看重，唯三師兄龍清泉莫屬啊。 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在書院之中培養弟子們對于美的追求。 只要書院弟子們能夠一直追求美感，那就擁有對美好新生活的動力。 趙洵知道這種時候不宜跟三師兄較真，他便按照三師兄龍清泉的要求把整個衣冠都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番。 整理的過程或許看起來有些慢，但是很認真。 三師兄龍清泉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這就對了嘛。小師弟啊，你本來就是一個小帥伙子，只要稍稍整理一番就能夠更上一層樓。” “走，我們去拜見山長。” 三師兄一馬當先走進竹樓之中，趙洵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山長，我們來了！” 三師兄龍清泉的態度一直很熱情，弄得一旁的趙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他到底是該表現成什么樣子？ 若是他表現的過于熱情了會不會有些假？ 若是他表現的太冷漠了，則的肯定會遭到三師兄的責斥。 他可真的是太難了。 這也太考驗演技了吧，可是趙洵又不是個演員，叫他如此表現真的是太難了。 不過好在三師兄龍清泉并沒有花多少精力在觀察趙洵的表情上。 從一開始，他就直朝山長而去。 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山長了吧，此時此刻見到山長便是三師兄龍清泉唯一的追求。 “山長，我來了！” 三師兄龍清泉一馬當先的朝前沖去，直是把趙洵給嚇了一跳。 只見他一個箭步沖到山長面前隨后很是恭敬的行了一記叉手禮。 “徒兒拜見山長。” 叉手禮在這個時代是最尊貴的禮儀。 行了叉手禮就意味著表達了心中最尊貴最崇高的敬意。 唔...三師兄還真的是對山長有很深的師徒之情啊。 情感這種東西是真的藏不了的。 “起來吧，老三。” 山長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龍清泉不必多禮。 趙洵也在這個時候跟了過來，跟三師兄一樣對山長行了一記叉手禮。 “小七十二拜見山長，恭喜山長康復痊愈。” 做戲要做全套，既然要讓三師兄不起疑心，趙洵自然要表現的真實一些。 “唔，我這小徒兒還真的是貼心啊。” 山長一邊捋著胡須一邊笑道：“為師現在已經痊愈了，沒有絲毫的不適。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聽說有外敵入侵但是被你們擊退了。你們做的很好，為師很欣慰。” 好家伙，山長還真的是能演會演啊。 這不給他頒發一個小金人無論如何有些說不過去啊。 當然了，趙洵并沒有真的要跟山長搭戲配戲下去的意思。 他只是那么一說，至于接下來就要看山長怎么演了。 “山長，這些都是徒兒們該做的。那些入侵書院的家伙都是一些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誰料三師兄龍清泉主動搶過話頭，拍著胸脯很是自信的說道。 “不過...不過最近書院之中確實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從黑暗之門穿過來了不少的部族。這些部族都是艾倫洛爾大陸上的原生民。他們來到我們的世界就是因為在艾倫洛爾大陸上受到了腐蝕者的壓迫，活不下去了。” 三師兄龍清泉說的聲情并茂，簡直把艾倫洛爾大陸上原住民的凄慘表現的淋漓盡致。 趙洵心道如果他是第一次聽說的話，也一定會感到很同情的。 不過顯然山長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番話了。 且不說趙洵之前就跟山長透過底，就算趙洵沒有說，以山長的實力要想弄清楚近來書院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也還是易如反掌的。 “唔，你們做的很好。為師覺得一人強者一定要擁有憐憫，擁有同情心。對待弱者一定不能恃強凌弱，而要能夠站在弱者的角度考慮問題，能夠替他們著想。” 山長的話讓趙洵很是感動。 這世間強者無數，頂級修行者也有十數人。 但有幾個能夠像山長這么思考問題，有幾人能夠把自己擺放在一個關懷弱者的強者身份上？ 要做到這點很不容易，需要是打心眼里這么想的，而不僅僅是依靠所謂的嘴皮子臨時耍耍。 “山長，這些部族我們都已經妥善安置了，但是后續恐怕還會有不少的部族涌入，到了那時恐怕情況不會很好搞。” 趙洵接過話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因為一旦讓這些部族聚合在一起，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抱團。何況這些部族之間還興許有一些仇怨，雖然徒兒已經是在努力調和了，但也不能保證能夠調節到最佳狀況。所以徒兒還是覺得不能讓這些部族進駐終南山。龍族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為他么是最先來的，當時徒兒以為后續也不會有其他部族了，便放他們進來了。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既然已經進來了，再想把他們趕走顯然就不合適了。” “嗯，小七十二你說的很有道理。” 山長點了點頭道：“為師覺得你做的很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至于接下來的事情，其實為師倒是覺得不必要那么擔心。腐蝕者就是你口中的邪惡勢力，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來到長安，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嗯？請山長賜教。” 趙洵還真的沒有聽過山長講過這其中的原因。 如今既然山長想說，那趙洵自然要好好聽聽。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無法突破終南山靈氣的封鎖。” 山長一邊捋著胡子一邊十分自信的說道。 “終南山有靈脈，所以一直散發著所謂的靈氣。正因為此，這里可以讓不少隱士獲得境界的提升。悟道是一方面，但也要有靈氣才能夠悟的出來。” 趙洵頻頻點頭。 山長的話還是很有邏輯性很有道理的。 這其實就是主觀條件和客觀條件嘛。 有的時候主觀條件很重要，但是客官條件也是不容忽視的。 如果只是強調主觀條件強調主觀愿景而對所謂的客官條件無視，那其實是不講理的。 “可是，山長，為何終南山的靈氣會封鎖腐蝕者呢？” 這個邏輯趙洵就聽不懂了。 “萬物皆是相生相克。就像是陰陽相生相克一樣。” 山長話鋒陡然一轉道：“這兩個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是相互連接的。終南山和艾倫洛爾大陸的圣山彼此之間是連在一起的。后來之所以會分開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你可知道，在艾倫洛爾大陸，腐蝕者一直無法攻克的是什么地方？就是圣山。” 嘖嘖嘖... 聽到這里趙洵已經是基本明白山長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如果終南山和艾倫洛爾大陸的圣山真的是原本一個山脈的話，那它們肯定有著很大的相通性。 如果腐蝕者無法拿下圣山，他們就有很大的可能對終南山無可奈何。 或許他們擁有著攻克終南山的可能，但是他們骨子里還是懼怕的。 這是一種血脈壓制。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其實一直在觀望對嗎？” “是的，他們在觀望。如果魔宗大祭司跟黑巫師可以毀掉終南山中的靈脈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前進直接賁臨終南山。” 山長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好家伙，那還真的是有些出乎趙洵的意料。 原本趙洵以為腐蝕者也是屬于那種大力出奇跡，靠莽靠蠻橫出效果的。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腐蝕者很懂得審時度勢，他們很會判斷局勢。 如果局勢不利，他們根本不會盲目的動手。 “魔宗大祭司跟黑巫師已經來到終南山了。” 趙洵連忙道：“這些家伙已經在終南山外圍頻繁的游弋了。徒兒覺得這還是挺危險的。只是他們一直游而不擊，徒兒也不敢浪戰，便跟三師兄、大師姐、二師姐他們商議以守勢為主。” “嗯，你們做的很不錯。” 山長頻頻點頭道：“守也是個很不錯的法子。只要他們沒有攻打書院的山門，我們理論上都沒有理由出手。不過若是那些艾倫洛爾的部族受到了威脅，來向你求援的話你該怎么辦？” “這個...” 趙洵一時間直是覺得有些頭大。 可以說山長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這點他還真的是沒有多么認真的考慮過。 如果艾倫洛爾部族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威脅的話，趙洵肯定是要出手的。 但是他之前也說過他不會放開這個口子，把艾倫洛爾的部族迎接進書院。 所以他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像保護狼人族免受鷹族襲擾的那樣，在他們終南山的駐地上方創造出一個保護罩。 這個保護罩也許不算是足夠強大，但應付一般的襲擾是足夠了。 而如果是黑巫師、腐蝕者聯手入侵的話，那時書院方面無論如何也要出手了。所以也不用顧慮方才山長說的人心思變的問題。 “山長，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從現在的局勢看，顯然還在我們控制之中。” 大周不良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山長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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