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砍三國之御寇 111、攻臨淄(一)
大堂之上。
此時只有徐和一個人站著。
他其實酒量甚好,之前只是裝醉。
如今那僅有的一點酒氣,也早被方才的驚變徹底揮散。
徹底清醒的徐和,滿臉怒容的同時,心中也有些懊悔不迭。
本是想著借喝醉的理由安排王政敬陪末座,出一出當日被其輕慢的惡氣。
也曾想過王政的很多反應,卻萬萬沒有料到會弄成如今的局面。
想要給人難堪,結果現在最難堪的...
反而是他徐和。
他心中固然憤怒到了極點,滿肚子都是對王政的咒罵。
顧盼左右,面對一群人兇厲的眼神,徐和生氣歸生氣,卻又不敢徹底發作。
既然是宴會,為了氣氛輕松些,也為了按其他人的心,徐和的兵卒們大部分都守在門外。
因此,當徐和為了相迎王政走到門口時,此時環測四周,卻已是被對方的人馬包圍了。
其中好幾張面孔,徐和都有印象,且很深刻。
當日就是這些人隨著王政沖鋒陷陣,更是雷霆一擊,便將董臨的官軍徹底沖的稀碎。
這些人...都頗有勇力啊。
還有于禁...
余光瞥見左手邊的大漢,此時對方似笑非笑地模樣,令徐和愈發心慌。
那日在廣饒見到此人時,時隔多年徐和一時沒能想起名字。
今日不知是不是情急之下,卻突然回憶起來了。
于禁!
中平三年,對方便曾在鮑信麾下與自己所在的黃巾軍交手過。
泰山一戰,徐和深知其勇武過人。
如今彼此相隔不到十步,若是對方暴起殺人,自家萬難幸免!
所以徐和即便心中同樣的殺意翻騰,卻始終猶豫再三,投鼠忌器。
他現在不敢與王政翻臉。
否則...
第一個血濺當場的恐怕卻是自己啊。
即便城內如今大半都是自家的太平軍,可遠水難救近火啊。
便如門口那些兵卒,現在也發現了氣氛古怪,想要湊上來拱衛自己,也隔了一群人啊。
思前想后,徐和面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兒,才狠狠地盯視王政,緩緩道:
“王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徐帥準備的菜肴不錯啊。”
王政卻沒有接話,只是隨意掃了眼漆案,又嗅了嗅:
“嗯,酒香濃郁,看來這酒也不錯啊。”
“王政,做人要有分寸!”
徐和再一次警告,聲音變得無比森冷。
若是對方非要他顏面掃地,那便是沒了這條性命,徐和也決定與對方同歸于盡了。
他敢多次起事造反,一輩子更是無數次命懸一線,這點血勇還是有的。
“分寸...”
王政認同般地手指輕輕敲擊著案面,見對方真有些急了,笑了笑。
他一拍額頭,做恍然大悟狀:“哦,是小子孟浪了。”
“我還尋思徐帥一直站那里干什么呢?”
“是我占了太多位置啊,也不知給徐帥留點。”
說著,王政微微挪了下屁股,招手笑道:“徐帥,來,你我同坐。”
“至于重新上菜就不必,咱們聚集于此,是為了商討如何攻取臨淄的。”
這話提醒了徐和。
望著坐姿輕松,面容還有幾分稚嫩的天公將軍
卻自有一分與年紀不相符的從容霸氣。
徐和嘆了口氣。
是啊,還要攻取臨淄啊。
若是當真和對方刀兵相見,恐怕大好的形勢便徹底破壞了...
罷了,我豈能和這驕狂無知的豎子一般見識?
斟酌再三,徐和終于打消了本來的念頭。
他原本打算一旦抽身,便安排將士將王政一行人盡數誅滅!
小不忍則亂大謀!
一邊暗自自我勸解,徐和勉強擠出一個不自然地笑容,向著前方走去。
而此時被剛才一幕震驚到的眾人,見徐和這位渠帥被王政都快騎到脖子上了,最后竟然忍了下來...
望向徐和的眼神,突然少了很多東西。
那是之前一直存在的尊敬...還有忌憚。
這也被徐和留意到了。
他暗自嘆了口氣。
不管如何。
王政第一次亮相,不但掃了自己的面子,也已先聲奪人,擺足威風了。
坐塌之上,王政在左,徐和在右。
吳勝等人肅然地站在主位旁的兩側,拱衛王政的同時,也隱隱有挾制徐和的味道。
徐和恍若未覺,他也是老成世故之人,見多了風浪。
唾沫自干的本身,也早練出來了。
他略一示意,場上不久便來了一群歌女曼聲歌吟,氣氛似乎又熱烈起來。
一派賓主盡歡。
又是酒過三巡,待之前那場小插曲帶來的尷尬緩解后,在王政的再次建議下,眾人不約而同的放下酒杯,討論起了正題。
如何進攻臨淄。
這看似只是一個話題,實際上內容很廣。
臨淄是大城,即便是對著西安縣的北面,也就三面城墻。
那是眾人合兵進攻一處,還是同時進攻三面城墻?
而不論如何打發,利益又該如何分配?
不把這些討論清楚,就根本談不上合作。
王政和徐和則同時將之前定下的“先入臨淄者為齊郡之主”的盟約無視了。
此一時,彼一時。
那會兩人都是心懷鬼胎,盼著對方被勾引先去攻臨淄,吸引城防主力,另一邊卻趁機摘桃子。
如今兩人卻選擇了從北面進攻,都心知肚明對方沒有上當。
自然便揭過不提了。
當然,場上也只有這兩個人清楚臨淄是塊難啃硬骨頭。
而其他人,卻因為無知而盲目樂觀。
有徐和和王政兩個人的輝煌戰果做了先例,尤其是王政一個豎子只靠了“張角轉世”便鬧出這么大的陣仗。
在場眾人此時最后悔的,就是起事晚了。
最關心的,卻是攻城之后的利益分配。
竟然人人都不覺得臨淄攻破的難度其實不小。
尤其是如今這七八股勢力加在一起,基本已聚集了青州所有民間武裝能力。
單論青壯便要將近十萬...
若是加上流民附庸,已足足近四十萬人,真正超過了上一次青州起義的規模。
這確實給了他們很大的信心。
官兵便是有三頭六臂,光是人數堆也堆死他們了!
比如那位南華軍的首領陳皎便帶著酒氣笑道:
“徐宣只是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徐帥和王將軍英明神武,連破官軍,這次想必也不例外。”
“有兩位帶大軍攻上去,我等跟著合力廝殺,攻下臨淄不過易如反掌。”
聽到這話,王政笑呵呵地瞥了對方一眼。
孫子,還想要我給你打頭陣?
聽到這話,徐和卻大搖其頭,鄭重地道:“諸位,臨淄非尋常城池可比。”
上一次失敗后,司馬俱便潛伏在臨淄城內,又花錢得了個官,早已將城內的虛實告知了徐和。
隨著徐和侃侃而談,除了王政面色不變,只是暗自對應自家的情報前后映證,其他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起來了。
說到最后,徐和道出了所有人最關心的一點。
“據我所知,目前臨淄城內的總兵力,應該已經過萬!”
什么?
過萬的官兵?!
每個人聽到這里,呼吸都為之一窒。
看到這一幕的王政,暗自搖頭,隨即補充了句。
倒不是為了故意打擊眾人自信,而是他希望這群人分擔自家攻城所需的折損,便想要所有人認清形勢,不要想太多無謂的事。
還沒中彩票就想著怎么花五百萬了?
“可能還不止。”王政道:“諸位,臨淄可是青州的首府啊。”
“大家想象,里面有多少豪族地主,士族大戶?”
“這些人的產業遍布全州,家財萬貫,他們的家丁,裝備,武器,甚至弓弩,會有多少?”
“這些人可都最清楚了,要是我們攻破臨淄的話,他們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我們盯上,搶走。”
“所以,真到了緊要關頭,這些人不但會出動所有的力量幫助徐宣守城,更不會在那時吝惜錢財。“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到了那時,士氣大振下,城防力量,又會大大啊提高。”
“尤其是...”說到這里,王政頓了頓,環視眾人提醒道:“青州的幾個鹽商,他們的財富以及人員,也大都在臨淄啊。”
“單是這一股勢力,恐怕又會多出兩千多人。”
這一點,還是張饒提醒王政的。
后世從隋朝開始,歷朝歷代的民間造反勢力中,總會有私鹽販子的存在。
販私鹽者,有錢,有人,提著腦袋做事,本就不怕死,簡直是最佳的造反者。
所以每代私鹽販子一旦起事,基本造成的影響都不小。
如唐朝黃巢。
那個說出“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時百花殺“的書生,其出身家族便是歷代販鹽。
又如五代的錢镠。
那個吟詠出被后世小資女念念不忘的“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的吳越王,同樣出身私鹽販子,才有了王業之基。
元末就更厲害了。
明太祖朱元璋這種天朝千年一見的雄主,張士誠能做其生平大敵,可見其也是個英雄。
這位,也是私鹽販子。
而在東漢時期,農民起義軍絡繹不絕,卻基本沒有私鹽販子的身影出現。
因為,這個年代根本沒有所謂的私鹽販子。
或者說,有,也只是小打小鬧。
因為東漢的鹽鐵,不同于后世諸朝的國營,都是民營的。
都是豪強地主來販賣了。
官府...只負責收稅,關鍵收的還不多。
單憑這一點,便可知道東漢的地方豪強勢力到底有多恐怖了。
讓政府中樞都為之妥協。
這是劉秀登基時就給子孫留下的難題。
所以這個年代的販鹽者,不但不會成為農民起義軍的一份子,反而會成為其的對立面。
這些鹽商的工人,幫傭,加起來...
說兩千,都是保守的數字了
“也就是說,最壞的情況下,咱們可能要面對一萬兩千人..”
傳說中的仙人陳皎聽到這里,聲音突然都帶出了哭腔。
騎砍三國之御寇 111、攻臨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