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砍三國之御寇 73、2.0版魏武
第三件事,則是設軍翼。
這個倡議是由王政主動提出,卻在一開始受到文臣方面的極力反對。
無他,所謂軍翼,某種意義上便是王政穿越而來的后世天朝的軍區,即根據地理位置和戰略方向設置的軍事指揮機關,既負責平時部隊整體建設及戰備訓練,
又負責戰時區內諸軍兵種聯合作戰指揮和后勤保障,可謂是戰訓一體,軍政合一的軍事指揮管理模式。
而在張昭、禰衡這等有識之士看來,這種軍翼模式一旦管理不善,必然會出現軍閥化的后果,甚至讓徐州內部的郡縣分裂,直接上演了如今天下的混亂。
如今的大漢亂世,
不正是由于朝廷本身威信、控制力在下降的同時,
因為叛亂頻頻,
無奈將權力下方,讓各州的州牧,刺史開始自主地方的行政大權,更能自行募兵,才導致的嗎?
而實際的歷史上,實行類型制度的王朝,也幾乎都在王朝后期出現過這類割據的問題。
如唐朝中央強勢時,無論是早期的行軍大總管,中期的都護府都問題不大,可到了后期的經略使和節度使時,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北魏的六鎮也同樣是軍區模式,建國一百多年都沒什么問題,更在“防備柔然,拱衛首都”上一直起著十分正面的作用,可自孝文帝駕崩之后,
不過短短三十年,
這個龐大的王朝便因為“六鎮治亂”而徹底崩塌。
當然,
這種軍制能始終出現在歷史的舞臺上,自然有其優點、正面的方向,而且在一個勢力的新起期到興盛期,無論是君主還是中央本身具有強大的實力和威信時,也基本不會出現“弱干強枝”的情況,所以在王政一意孤行之后,張昭,禰衡也只得暫時接受,卻暗自將此事記下,不僅要時刻關注,更留心要在后期繼續勸服王政。
而在王政看來,有系統鎖定忠誠的情況下,這種制度卻是最為適合當前徐州這等四戰之地的。
只要他在世一日,便永遠不用擔心功高蓋主的問題,他只希望手下越有能力,越是出色,便越是好。
而按照王政的想法,如今的徐州他便準備設立四翼,分別是瑯琊縣、泰山贏縣、彭城以及下邳東成,
分別以徐方、吳勝、于禁、潘璋等四人駐守。
當然,
各地駐軍不一,情況不一,皆由武將總鎮,軍政合一,按王政的想法,也正好借此把徐州的張昭直接調來下邳。
大致方向定下來后,王政瞧了瞧天色,道:“今日天色已晚,就先到這吧。”
“各地駐軍、民生諸事,禰先生,你和陳公等人議論過后,交本將...本刺史觀看,然后定奪即可。”
“喏。”文武諸臣,數十人齊齊躬身。
時光匆匆,已來到了興平二年的九月。
徐州地勢雖大半屬于平原,卻也不乏名山勝景,其中下邳旁邊便有一處山脈,自古便有盛名,古有“國之巔,泰山也;邳之巔,艾山也”之說。
艾者,艾草也,《詩經》云:“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此山得名因遍是艾草,加之民間傳說六十年生一次神艾,當地百姓為祈祥佑福,故稱之為艾山,又因九峰連屬、蜿蜒曲折,如九條巨龍盤臥,亦名九龍山。
便在秋高氣爽的一日,王政突發游興。
入徐州至今,幾乎無日不戰,無日不斗,如今局勢大致已定,兩三月下來揚州并無異動,諸般官署衙門也已粗略成型,又值秋收之際,眼看各郡收成頗豐,王政心情大好之下,加上暫時沒甚要緊事務,當下遣了人去,通知徐方、吳勝等人,又邀上于禁、禰衡一起登山玩景。
這真是投其所好。
幾人里面,除了吳勝之外,另外幾人性格雖然不同,卻都是滿腹詩書,哪怕徐方、禁雖是武將亦有些文人習性,聞言之下,無不欣然應召。
不久之后,王政便挑了幾十個天誅營的兵卒,匯合眾人,一行百十人,輕騎緩馬,出了城門,打馬徐行,往北而去。
一路上,見天高云淡,前邊山巒隱現,遠處澄江如練。沿途農田,更有無數耕者埋首其中,一派繁忙模樣。
這一幕不由讓禰衡大為感慨。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看著遠處的那些百姓,雖大部分依舊衣衫襤褸,可此時揮汗成雨的忙碌下,臉上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滿足和幸福感,禰衡嘆道:“衡年少時讀書,對這兩句總是不解其意,更覺屈子之辭頗有夸大,直到后來游歷四方,所見目睹,尤甚詩中!”
“兵卒,士子,官吏等無數人口亦全憑此等衣衫襤褸之輩養活。可但有災亂,無論天意人為,卻總是農家人最先遭殃,輕則流離失所,重則凍骨餓殍。”
“主公所言,逢難久矣,卻無怨無悔,實無虛也,衡亦有同感,戈戈不休,而我民何罪?”
聽到這話,一時人皆默然。
此刻隨行王政左右的人里,禰衡已算是出身最好的了,于禁亦是平民寒子,徐方吳勝更是和王政一樣的流賊草芥,飽受過顛沛流離,食不果腹之苦,禰衡尚且如今感慨,遑論他們這等有過親身感受過的?
王政頷首,亦沉聲道:“我炎漢百姓任勞任怨,溫順之極,世之牛馬,亦不過如此!”
“造反乃大逆之罪,若是士族、豪門,權貴造反,或可言狼子野心,目無君父,但要是此等百姓草芥,有朝一日揭竿而起,斬木為兵....”說到這里,王政環視眾人,一字一頓地道:“那么便說明他們這時已是活不下去,更別無選擇了!”
“主公所言甚是!”一旁眾人皆是神情一肅,鄭重地點了點頭,不過被其言語提醒,徐方忽然主動插口道:
“將軍,卻有一事,不可不提早防范。”
“哦”王政側目問道:“何事?”
“最近時日,城中有不少中小豪族,乃至士子文人,都在悄悄地變賣家產,收拾行囊,似有離開下邳之意。”
于禁亦是神色一正,附和道:“這事不僅是下邳,末將前些時日接到瑯琊來的軍報,說那里近期出行人大為增加,頗有古怪。”
聽到這話,王政先是一怔,入徐州以來,他對士族的手段相比青州已是收斂許多,對那些文人士子更是苦心籠絡,甚至連有才無德者都不吝官身,待人不可謂不寬宏,用人不可謂不開明,加上如今自家也有了一個徐州刺史的頭銜,趕走劉備后更算是名正言順的徐州之主了,按前段時間來看,不說從者云集,可主動登門毛遂自薦的人已開始不少了。
怎么無端端地,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皺眉思忖了一番,王政先做自審,想及若論聲勢,乃至境內安穩,如今可謂一日好過一日,說是蒸蒸日上都不為過,而對這些豪族士子們,他也還算客氣,應該不可能是自家的問題。
不是內部,那只能是外部了。
這個時間點,是有什么大事發生嗎
還是在徐州的附近?
想到這里,他直接望了眼吳勝,吳勝點了點頭,表示會立刻著重調查,王政不愿為此掃了興致,仰首望天,見碧空萬里,白云如絮,長吁一口濁氣,收斂心情,直接笑道:“今日出游,只論風月情殤,不談廟堂政務。“
“喏。”
眾人行至高處,登高遠望。
但見左右群峰對峙,俯仰江河秀麗,觀此秋高清景,遍數歷歷,便如行山上,使人應接不暇。
待的一一游賞完畢,天色近暮,眾人方才興盡而返。
暮色下,下邳城池遠遠屹立,他加鞭催馬,諸郡縣之官員、諸翼之軍力匹配,都需要盡快定下,而境內士族外流的原因,也需要立刻查明,仔細考慮,妥善處置。
得民心者得天下,直到穿越之后,王政才明白這句話的真諦。
此民非彼民也。
其實無論何時何地,真正的底層階級的人心是十分容易被操縱的,所以自古以來,爭龍時的輿論都是最為重要的。
有道是三人成虎,若是所有的百姓接觸道的信息,某個人是雄才英明之主,是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哪怕對方再是無德無能,倒行逆施,也一樣會得到“民心”的支持。
便如三國君主里,曹操對百姓犯下的暴行最多,卻不妨礙從始至終,魏國的實力最為雄厚,最后司馬氏更憑此而得了天下。
因為大部分的百姓,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任何時代的真相其實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他們需要別人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別人才能知道什么,知道多少。
這便是輿論的主導權。
而在東漢,這一份權柄掌握在的是士族,和文人的手中。
決勝疆場,有系統相助,武將逞威。運籌帷幄、治民經邦,引經據典,尋找大義的支持,把道理講的清清楚楚,叫人聽后心服口服。這卻非讀書人不可為之。
而在大漢,也只有經史傳家的世家和它的支持者,附庸者,才能成為讀書人。
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王政很久沒有公開談過曾經的“地上天國”,對于目前的他而言,不僅不可以和士族徹底翻臉,更需要他們之中的部分人投靠站隊,來穩定局勢,發展將來。
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良好的進展,卻突然出現了莫名的變化,這讓王政不得不立刻重視起來。
幾日之后,在捕盜司和糜家的齊力調查下,原因終于被調查出來了。
原來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在不久之前,曹操又打贏了一場戰役。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這一次的對手叫李傕,郭汜。
而這一場勝利最大且唯一的戰利品,是一個人。
他叫劉協。
曾經的渤海王,當今的九閽天子,未來的大漢末代皇帝,史稱漢獻帝的劉協!
公元195年,興平二年,獻帝東歸洛陽,見宮室燒盡,街市荒蕪,滿目皆是蒿草,宮院中只有頹墻壞壁,洛陽居民,僅有數百家,無可為食,盡出城去剝樹皮、掘草根食之。尚書郎以下,皆自出城樵采,多有死于頹墻壞壁之間者。漢末氣運之衰,無甚于此。
眼見此情此景,太尉楊彪奏曰:“前蒙降詔,未曾發遣。今曹操在兗州兵強將盛,可宣入朝,以輔王室。”
獻帝應允,更派遣楊彪即差使命赴兗州,宣召曹操。
隨后便是曹操接詔興師,隨后正好碰上來犯洛陽的李傕、郭汜,兩方便在洛陽城外大戰一場,
一戰之下,結果便是許諸大展神威,陣前連斬李傕數將,曹操趁勢鼓響一聲,三軍齊進,殺的李傕郭汜大敗而逃如喪家之犬,賈詡亦要無奈避其鋒芒,喬裝單馬回鄉。
此番曹操奉迎天子,救駕有功,其后便迎鑾駕到許都,蓋造宮室殿宇,立宗廟社稷、省臺司院衙門,修城郭府庫;封董承等十三人為列侯。賞功罰罪,并聽曹操處置。更封為大將軍武平侯,以荀彧為侍中尚書令,荀攸為軍師,劉曄為司空倉曹掾,毛、任峻為典農中郎將,催督錢糧,程昱為東平相,范成、董昭為洛陽令,滿寵為許都令,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皆為將軍,呂虔、李典、樂進、徐晃皆為校尉,許褚、典韋皆為都尉;其余將士,各各封官。自此大權皆歸于曹操:朝廷大務,先稟曹操,然后方奏天子。
其影響更是深遠。
一則天子直接去許昌了,便表示河南尹眼見便要成為未來大漢的政治中心,自然令那些有著雄心壯志的中小士族和文人士子趨之若鶩。
二則,曹操這一下徹底翻身,更是水漲船高,那么接下來會做什么呢?
對外大舉興兵是必然之事,而徐州這個本就結下恩怨的地方,如今更成了王政,呂布兩個大敵的容身之處,更有極大可能首當其沖!
有鑒于此,那些家大業大,根深蒂固的世家最多有些猶豫,自不可能輕易地離開徐州。
小門小戶卻是無此顧慮了。
而王政更是立刻便頭疼了。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么快便要面對2.0版的曹孟德了。
挾天子以令諸侯,竟然這么早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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