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一六二九 六六三 顏好,一切都好
——北京城這邊,最初表示有與短毛結親意向的公侯貴族,是有六戶人家,還有一家英國公府是不確定,總共七位姑娘。而瓊海軍這邊,愿意參與相親活動,并且愿意為此到北京來的小伙子卻有九人。
其中幾位原本是專程沖著那位“明朝林妹妹”而來的,不過現在他們的想法已經有所轉變。因為胡雯在和所有女方見過面之后,回去就告訴他們:這次的女孩子平均水平都非常高,即使按現代標準也普遍在九十分以上。那位李家小姐才貌確實極為出眾,但在所有姑娘中,居然還并非是最出色的。
“你們這回可算是賺到了,若換了咱們原來那個社會啊,最多只能遠遠看人家幾眼,連牽個手都休想!”
朱月月和蘇暮雪略帶酸意的評論讓一幫大齡男人無不心花怒放,他們在這個時代不缺錢不缺勢力,對于未來夫人的要求無非就是相貌和性格。而這些女孩子普遍年齡都沒超過十六歲,性格脾氣什么將來還可以慢慢調教,那就只有顏值最重要了——顏好,一切都好!
胡雯這邊原本還擔心狼多肉少,來個九個人,若是只能配成七對未免不好看,但事實證明她完全多慮了——雙方最早提及這件事的時候,他們瓊海軍還沒開遼東副本呢。等到肖朗在旅順口一戰成名,用鐵的事實證明在瓊海軍面前就連建奴韃子都不堪一擊以后,他們瓊海軍在大明勛貴心目中的行情又和先前大不一樣——明朝勛貴大都是武職出身,雖說大明朝長期以來重文輕武早成慣例,但恰恰是這些勛貴家族心里頭最清楚:在這個已經看起來不太妙的時代,一支強悍武力代表著什么,又能夠給家族帶來多么長久的益處。
所以幾乎是在遼東消息傳到京師的同時,就又有新的豪門趕緊表達了想要加入到這場聯姻中的想法。但這時候反而是原本那幾家開始推三阻四的從中設置障礙——競爭對手總是越少越好。等到相親團真正抵達京師,聽說求親者還比原先計劃的多了兩個,根本沒等瓊海軍方面表達什么想法,這邊已經開始為那多出來的兩個名額展開一場私下爭奪了。
就在前兩天,這名額變成了一個——胡雯沒有當場拒絕成國公府的要求,后者就立馬強勢宣布他們也將加入到這場聯姻當中。就算王晨最終看不上那小寡婦,朱家肯定也會再安排一個侄女兒頂上。大明朝開國至今還比較有勢力的四家國公府,徐氏兩家一是在南京太遠,另一家定國公府則正好是今年逢大喪事,實在不好議親。剩下英國公府原本已經有個侄女參與,還想著要不要再添個女兒進去呢,老關系的成國公府過來一說,這兩家老牌國公府一起發力,占去個名額也就理所當然。
于是剩下那個名額真的成了香饃饃,胡雯這才發現原來在京師各大豪門的虎視眈眈之下,他們短毛才是小鮮肉——當然對此她本人還是樂觀其成的,反正不管對方最終做出什么決定,哪家勝出,通知一下就好,她自會上門拜訪。
胡雯這邊帶著一幫女同志忙著走訪豪門,代表團的男同志們也沒閑著,他們也在為團隊奔忙——跟大明朝進行新一輪的商貿合作談判。
由于老李教授的一番開導,現在大家都已經基本認同了委員會的判斷:瓊海軍與大明朝的關系不可能僅僅通過一紙條約就完全確定下來。今后隨著雙方彼此間了解的加深,各種利益交錯糾纏在一起,以及經濟上的往來日益繁多,各種條約談判有得好簽呢。指望人家明朝人開頭上一次當,簽了一個不平等條約,以后就會老老實實一直自認吃虧的遵守下去——這是意淫小說主角們的專利,短毛中沒有這樣的人才。
所以只能一步步往前走了,錢謙益那個招安條款算是奠定了雙方的政治合作基礎,在這方面雙方都不想改變。不過茱莉與其簽訂的附屬經濟條款現在看起來已經有點“不合時宜”——盡管其實距離招安成功才過了一年半,兩年都沒到。可大明朝終究已經反應過來,不甘心再一味充當經濟上的冤大頭了。
而瓊海軍既然仍想從大明的市場中獲益,那少不得就要分出些利益來給大明朝廷。所以雙方將本著“友好協商”的態度,對這部分條款進行一些小小的修改和調整,但具體調整多少,那就要看雙方的勢力,底線,以及談判人員水平高低了。
本來按照明朝方面所處的地位,他們在這種談判中應該是很占優勢的,畢竟市場本身是在大陸上,而大明朝廷則在這片土地上擁有近乎無限的巨大權力。不過明朝官員對于這種談判的生疏和漫不經心幾乎完全抵消了他們的先天優勢。實際上,在那些大明官員眼中,他們根本不認為這是一場雙方地位相等的談判。在他們看來,這只不過是朝廷向下面某個藩屬勢力提出了要求,但對方有些本錢,也敢于討價還價,朝廷不能象對待尋常僚屬那樣予取予奪,必須要付出些代價——但也僅此而已。歸根結底,這是大明帝國內部的事情。
瓊海軍這邊名義上的談判負責人是郭逸,但真正操辦具體實務則是林漢龍。他在與周延儒等幾位大明高官接觸了一兩次之后便立即發現了這一點。不得不說古往今來的官僚都差不多,林漢龍以前作為小包工頭,從政府部門手中接項目時多次與此類官僚打過交道,非常熟悉他們的思維套路。然后林漢龍便相當務實的建議代表團相應調整己方談判策略,不再是以談判對手身份,而是作為工程的承包商,為大明朝廷提供服務而來。
硬拗是沒有意義的,明帝國在名分大義上的死板立場史書上早有記載:據說李自成打到北京城下時也只是要求崇禎封他個藩王,然后便愿意回西安去,但明帝國卻依然拒絕。至于后金方面與大明朝多次有文書往來,卻僅僅為了爭執一個稱呼上的問題而導致連最起碼的交流都做不到——有這些教訓在前,林漢龍才不想為了區區一個名分問題跟明朝鬧翻呢。作為在改革開放中成長起來的一代人,他們太清楚哪些東西該堅持,哪些又完全可以靈活對待的。在他們原來那個時代,就連國家政策上都在玩“打左燈向右轉”的把戲,況且這種商業談判——沒錯,只是商業談判而非政治。他們要爭取的是商業利益,而不是什么政治名分——后者根本不指望明朝恩賜,只能依靠自己去搶奪。
所以在說服了郭逸等人之后,林漢龍很快便從談判代表回到了他的老本行——包工頭服務商。這段時間他跟郭逸以及陳濤三人每天就穿著一身不怎么挺括的皺西裝——沒辦法,從現代社會帶來的禮服不能天天穿。而本地另作的,哪怕裁縫手藝再好,在這個時代卻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厚重毛紡面料,只要一天沒慰燙就立馬起皺——手中也夾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如果不是出入都乘坐高級馬車,身后還跟著一隊警衛士兵的話,他們仨真跟剛改革開放時那類皮包公司小經理沒啥兩樣。
他們仨出入的地點也充分體現了明帝國對于這場談判的漫不經心——是在錢謙益錢大老爺的私宅,準確點說是在禮部尚書錢閣老府的書房中。不過他們的主要談判對手卻是周延儒——上一次跟短毛談判時朝中無人在意,結果被個白身的錢謙益撈到了大便宜:短短兩年內從白身到起復到入閣,雖說這也跟他先前積攢下的名望有關,但這華麗麗的三級跳依然絕對是開創了大明官場的一項新記錄。
所以這回周大首輔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此事交給旁人了,肯定要親自操刀。而錢謙益堅持要把談判地點放在自己家里的緣由也就很容易理解了——周延儒跟短毛商議修約,萬一修出個徹底推翻他原先條約的結果來,豈不是把他老錢變成了朝廷罪人?如今的錢謙益也算很有點政治頭腦了,這種可能性雖然不大卻也不能不防,所以哪怕就是天天無聊到干坐在旁邊喝茶,他也必須要全程加入到談判中去。
當然瓊海軍這邊完全沒有過河拆橋的意思,跟老錢的合作一直以來也很愉快,所以既然老錢有疑慮,他們也就順水推舟的邀請錢大人全程參與了。除了這兩位之外,既然主要是涉及到財政方面的事務,剛剛上任的戶部尚書楊一鶴也免不了要請來談一談。但楊一鶴在談了一天之后便發現自己勝任不了這項工作——他原本是漕運尚書,才剛剛接手戶部,根本不熟悉情況。而且大明朝的戶部作為最直接面對明王朝財政窘境的部門,那真是不折不扣的爛攤子,楊一鶴才接手就后悔了。
雖然表面上滿不在乎,但真正的參與者都知道這次談判事關重大,楊一鶴也不敢硬撐,在經過反復權衡之后,他決定還是跟周延儒溝通一下,把原本的戶部尚書畢自嚴請回來,由這位最了解大明朝財務狀況的干才來跟短毛面對面溝通。(
迷失在一六二九 六六三 顏好,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