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強化加點 第二百三十八章 紅發
陣法衰落期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所以天星宮的入門試煉仍在繼續。
但羅閻去意已決。
不過在離去前,他還有些事要做,讓自己的戰力達到最大化。
他隨手將剛呼吸了片刻新鮮空氣的木小乙塞入儲物袋。
然而找了個地方,取出量星尺,又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龜殼,開始祭煉起來。
萬森島外。
巨大的樓船橫亙在距離萬森島數里外的海面上。
而樓船中某間房屋中。
一個渾身籠罩紫色魔紋,看不出年紀的怪異男子端坐在最上首。
下首,玉真子、元真子等星使皆是正襟危坐,神情恭敬到了極點。
只是此時,房屋中氣氛沉重,連帶所有星使都面皮緊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星艦死了。”
最上首,魔紋長老緩緩睜開雙眼。
其眼中同樣布滿密密麻麻的紫色紋路,詭異到了極致,光是眼神,便令人不寒而粟,極具壓迫感。
他心情沉重。
藺星艦可是宮主之子,地位尊崇,平時連他都要小心對待。
不想,方才竟然隕落在萬森島上。
他不知宮主得到這一消息后,會有何反應。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做些什么。
所以,在藺星艦隕落不到三分鐘后,他便召集了參加這次任務的所有星使。
“什么?藺公子死了?”
“誰殺的?”
“難道是定波府修士干的?”
一眾星使,皆面露震撼。
他們第一個便想到了定波府修士。
自從三十年前,那群定波府修士發現這萬森島后,便數次上島,大開殺戒,搶奪靈藥。
前兩次,殺的僅僅只是散修,他們天星宮捏著鼻子也就認了。
但這一次,竟然殺了他們天星宮的少宮主。
他們可以想到,宮主得知此事后,會陷入何等的暴怒當中。
然而……
魔紋長老卻搖了搖頭。
“非也,殺他的不是定波府的人,而是一個叫做羅閻的修士。”
“是他?”
玉真子和元真子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
“長老,你是不是搞錯了,那羅閻實力雖然尚可,但絕不可能是少宮主的對手。”玉真子開口質疑道。
“就是他。”魔紋長老目光微閃,停頓幾秒后,才語氣復雜的說道:“他在萬森島上,可能得到了不小的機緣。”
“機緣?”
玉真子等人心中微動,全都側耳聆聽。
但魔紋長老并不愿多說,說了一句,便直接岔開話題,問道:“那羅閻,是誰帶過來的?”
所有人搖頭。
全都不承認。
羅閻殺死了藺星艦,他們若點頭,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不是你們,莫非是跟定波府那群人一起上島的?”魔紋長老神情變得陰沉。
“或許吧,但其實……以前也有不少私自進入萬森島的修士。”玉真子斟酌著道。
他的意思。
是想說羅閻是自己偷渡進去的。
其他星使也全都點頭,贊同了玉真子的回答,并不想讓羅閻跟自己扯上任何關系。
“不管如何,爾等也犯了失察之罪。”
魔紋長老冷哼一聲,直接定下基調,而后話音一轉,又道:“現在,你們要將功補過。”
“那羅閻不管是如何進去的,他總要出來。”
“這萬森島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你們各自劃分一塊區域,包圍整個萬森島。”
“務必要在那羅閻出來的一瞬,便發現他,然后抓住他!”
“我要活的,聽明白了嗎?”
唯有活著的羅閻,才能撫平宮主的喪子之痛。
“是!”
玉真子等人身體一震,連忙點頭,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
這萬森島的海岸線何等漫長?
他們區區七人,縱然是道基,也難以將如此長的海岸線守得固若金湯。
所以……
七人對視間,便商量好了對策。
讓那群出來的散修也來幫忙,無需他們對付羅閻,只要發現羅閻時給他們傳遞信息即可。
打定主意,幾人告辭離去,開始著手安排。
島上。
羅閻渾然不知,在他剛干掉藺星艦沒多久,天星宮便在島外布置了天羅地網,等待他自投羅網。
時間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星輝灑落,萬籟俱靜。
羅閻端坐在一片小樹林中,緩緩睜開雙眼,看向手中的兩件靈器。
第一件,自然是藺星艦的量星尺。
此刻,羅閻已經洗去量星尺上藺星艦殘留下的所有法力印記,并且打上了自己的印記,能夠做到馭使隨心,如臂所指。
這量星尺,乃是一件極其特殊的下品靈器。
其中的禁制,擁有減少法力消耗的能力,而這一能力,也是藺星艦能夠多次催動這靈器的原因。
而第二件,是從洪波身上搜出來的龜甲。
這龜甲同樣是一件下品靈器,注入法力,便可化出一層明黃色龜甲,防御力驚人。
只是這龜甲已經破損,其上布滿裂紋,想來用不了幾次,就會徹底損壞。
“靈器。”
羅閻眼神凝重。
也就是戰兵傀儡那等龐然大物,無懼靈器之威。
若換作他,也是不敢硬接靈器的。
這兩件靈器,一攻一守,讓他的戰力,提高了至少五成。
“還有……”
羅閻收起兩件靈器,又拿出一枚古樸戒指。
這是一枚儲物戒,得自火焱明,其上留有封禁。
他曾嘗試打開封禁,但由于儲物戒許久未被保養,過程兇險,空間差點崩潰,只能半道中止。
在他想來,應該要等到晉升道基,他才能把控一切,打開儲物戒,同時避免儲物戒內部空間崩塌,一切收獲付諸東流。
火焱明作為接近元丹的修士。
其儲物戒中,必然有比下品靈器更加強大的靈器。
這般想著,他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情,又將儲物戒塞回懷中。
然后。
他起身,活動了下身體,望向遠處的大海。
大海靜謐。
隱約間,他看到一道遁光于海面掠過,消失在遠處。
他的定位陣盤便放在那片海域下的一塊海巖中,只需在此刻激活小挪移陣法,他便能直接離去。
他朝周圍觀察片刻,確定再無危險后,取出陣盤,開始激活。
陣盤憑空立于四角,空間波動緩緩出現。
幾秒中后,波動趨于穩定,傳來淡淡的吸力。
羅閻不再猶豫,足尖一點,便穿越陣盤,憑空消失不見。
咔嚓。
十來秒后,幾塊陣盤化為齏粉,從空中飄落。
而此時。
羅閻已是出現在海底當中。
海水冰冷刺骨,但對羅閻而言,卻沒有什么。
他沒有浮上水面,也沒有在原地停留盤桓,剛從傳送中回過神,他便無聲無息,宛如游魚般快速朝某個方向游去。
此行方向,不是烈陽島,也不是天星島。
而是亂魔海。
“接下來,想辦法得到筑基丹配方,煉制筑基丹,然后晉升道基!”
這是羅閻的目標。
他早已想好一切。
至于天星宮的追殺?
看天星宮追的快,而是他羅某人跑得快!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海面上,李沉疴拿著一方羅盤,正飛速朝遠處掠去。
這羅盤乃是一件上品法器,無多大功能。
唯一的能力,便是能捕捉方圓數十里內出現的空間波動。
這是天星宮針對偷渡修士專門制造出來的上品法器。
每一次試煉,都能逮到不少偷渡客,讓那些偷渡客體會到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受。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這一次,這羅盤也被用來追蹤羅閻。
在羅閻從萬森殿傳送至海底時,羅盤猛然一顫,迸發出一道明光,指向身后某個方向。
“嗯?”
李沉疴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而后,向著羅閻指引方向,飛速掠去。
“莫非是那羅閻?”
他心情激蕩,想也不想,直接聯系自己的表哥元真子。
這次試煉,由于同伴都被羅閻滅殺,他收獲寥寥,后來還遭遇了洪波,不得不提前離開。
在他看來,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羅閻。
本以為,在他上稟羅閻的消息,玉真子發布追殺令后,羅閻會比狗都還不如,被一路追殺,然后身死道消。
但他卻沒想到,那羅閻不僅活了下來,聽說還得了機緣,大殺四方,連藺星艦都被其狠辣轟殺。
這讓他心中憋屈,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從得到羅閻滅殺藺星艦的消息后,他心中便一直憋著一口氣,等著發泄。
故而在接到搜尋羅閻這一任務后,他也表現的格外賣力,在劃分給自己的這塊海域中不斷穿梭,力求不松懈一分一秒。
而現在,他終于捕捉到了空間波動。
“那羅閻強大,我已通知表哥,無需直面他,呆在十余里外觀望即可。”李沉疴并沒有被興奮沖壞腦子。
他沉著穩重,很明白兩人的實力差距,所以只想著鎖定羅閻,等待元真子到來。
然而。
他距離空間波動傳來之地還有二十里時。
一道黑影,便從海底朝他飚射而來,僅是一拳,便從他襠下而入,直接捅穿了他的身軀。
這一拳,宛如升龍拳。
將李沉疴轟至高空,然后手臂上掛著李沉疴的殘尸,很快又沒入海面。
海面重新恢復平靜。
而海底,羅閻隨手抖掉李沉疴的尸體,眼神中露出一絲凝重。
“是他?”
羅閻還記得這李沉疴,從碧寒潭跑掉的一個幸存者。
不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哼,在我頭上二十多米的海面狂奔,我還以為是沖我來的。”
羅閻本以為這李沉疴是沖他來的。
但判斷一下,又顯然不是,因為要是沖他來的,怎可能注意不到他,被他一拳就轟殺?
他不知。
這李沉疴真是沖他來的。
只是沒想到他跑的這么快,距離那空間波動傳來的地點已經如此之遠。
些許插曲。
并不妨礙羅閻飛速逃竄。
相反,在殺死李沉疴后,他跑的更快了。
他在海中跑。
而海面上,一道遁光正劃破長空,飛速追來。
短短片刻,那遁光便落到海面,看向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具殘尸。
那殘尸,便是李沉疴的。
“一拳轟殺。那羅閻得到的機緣,想必不小。”
元真子眸光閃爍,而后一拍靈獸袋,一頭碧水金睛獸便憑空出現,立在海水之上。
“小碧,聞聞敵人的味道。”
那碧水金睛獸低頭,在李沉疴殘尸上嗅了嗅,然后猛然抬頭,發出歡快的咕嚕聲。
“好,追上去!”
元真子說罷,翻身而上,雙腿一夾,碧水金睛獸便踩踏水面,朝羅閻逃竄的方向飛速追去。
他并沒有通知其他星使,更沒有通知魔紋長老。
而他如此做的原因。
是因為他對羅閻所得到的機緣頗感興趣。
羅閻的速度很快。
游出十余里后,便浮出海面,升起遁光,貼著海面朝遠處疾行。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元真子駕馭碧水金睛獸,神情從最開始的從容淡定,慢慢變成了凝重陰沉。
而其坐下的碧水金睛獸,同樣也變得焦躁不安了起來。
味道越來越淡。
距離越來越遠。
它也越來越難捕捉羅閻的位置了。
“沒用的東西!”
元真子一巴掌拍在碧水金睛獸的腦袋上,然后一拍靈獸袋,將其收了回去。
他眼神陰沉。
卻是和碧水金睛獸心神交流后。
發現堂堂二階靈獸,追一個煉氣修士,竟然還越追越遠!
這讓他無法接受,脾氣也變得暴躁起來。
“逃?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元真子冷哼,直接祭出遁光,如一道驚鴻,朝羅閻所在方向飚射而去。
靈獸沒用,只能靠自己!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元真子停了下來,緊抿著嘴唇,表情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他放出碧水金睛獸,心神交流,得知距離那羅閻還頗遠后,又再度將碧水金睛獸收回靈獸袋。
“哼!我就不信,你能一直逃下去。總有你停下的時候!”
元真子心中發狠,便打算繼續去追羅閻。
然而此時。
訊符忽然傳來動靜。
“元真子,你人呢?”是玉真子的聲音,頗有些慍怒,像是一座壓抑的火山。
“我在追那羅閻。”元真子頓了幾秒后,才悶聲說道。
“那追上了嗎?”這一次,是魔紋長老的聲音,聲音淡漠平靜,卻讓元真子心中一緊,一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此次獨自來追羅閻,其實已經違背了魔紋長老的命令。
畢竟事關宮主之子,若追究起來,縱然他有一個長老的爹,只怕也不會好過。
他眸光閃爍,聲音低了些:“快了。”
“快了?那就是沒有?”魔紋長老的聲音變得冷冽起來。
“我……”
元真子能想象到魔紋長老此時的表情。
他手掌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深吸一口氣,然后盡量平靜的說道:“請魔紋師叔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擒下那羅閻,將他活著帶回來!”
“再給你一些時間?莫非一個時辰還不夠?你堂堂道基修士,追了一個時辰,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都沒追上?”
魔紋長老憤怒的聲音傳來。
隱約間,夾雜著其他星使的笑聲。
那笑聲中帶著揶揄和譏諷,頓時便讓元真子臉色一黑,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是啊。
自己可是道基修士。
對付一個煉氣修士,應該手到擒來才對。
但現在,竟然白白追了一個時辰,連人家影子都沒見到!
也難怪,其他星使會譏笑他,魔紋長老會怒斥他。
他低著頭,眼珠子圓瞪,其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絲,身體更是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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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沒有辯解,只是悶聲以對。
“現在,使用你的定位符。還有,別跟丟了!”
怒吼聲傳來。
宛如驚雷在耳畔炸響,讓元真子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將訊符伸到遠處。
直到訊符中再無聲音傳來,他才回過神,將訊符放回儲物袋。
他臉色難看。
魔紋長老并不是一個沖動易怒之人。
但這一次,卻沖他發了這么大的脾氣,顯然是因為他做的太過了。
他心情沉重,旋即一咬牙,再度朝羅閻所在方向沖去。
碧水金睛獸能記住氣息不假。
但那氣息,會隨著時間流逝飛速變淡。
尤其是在大海當中,被海水沖刷,不用幾個時辰,便會徹底消失。
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該死!該死!該死!”
“羅閻!別讓我抓到你!”
元真子感覺自己要瘋了。
嘩啦啦……
羅閻鉆出水面,露出一個腦袋,望向漂浮在眼前的黑影。
這是一具尸體。
能看出是一個年輕男修士。
他仰躺在海面上,衣衫破碎,雙目圓瞪,顯然死不瞑目。
羅閻主意到,男子的脖子上還戴了副項圈。
那項圈為金屬材質,由特殊的禁法石打造而成,可阻斷法力,讓修士無法動用法力,變成一個廢人。
這種東西,和一些腳銬手銬一樣,一般是用來控制奴仆的。
只是看男子身上的衣物,雖然破碎,但材質非凡,一看就不是奴仆之流所能穿的。
羅閻眼神微閃,伸手一掰,試著取下男子脖子上的項圈。
項圈極緊也極堅固。
內部齒輪甚至破開皮膚,鉆進了男子的血肉當中。
羅閻使盡全力,那項圈也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將被破壞的痕跡。
“唔……”
羅閻沉吟,放棄使用蠻力。
而是以神念探入其中,查探項圈的內部結構。
片刻過后,他眼神微動,法力運至指間,然后在項圈上點了幾點。
咔嚓。
一聲輕響。
咬緊的齒輪松開,項圈也從男子的脖子上脫離,被羅閻隨手摘下。
“這項圈,只有合攏時,才會產生力場。而那力場出現,就能阻斷修士運轉法力,讓修士變成廢人。”
羅閻明白了其中原理。
這項圈,的確頗為好用。
因為想要打開這項圈,必須運用法力,輕觸其中的節點。
而哪怕是道基修士,只要戴上這項圈,便無法再動用半點法力,又如何能打開這項圈?
羅閻將項圈收入儲物袋,又看向男子的尸體。
他目光閃爍,頓了幾秒鐘后,先是伸出一只手,往腦袋上一抹。
高溫之下。
一頭紅發化為齏粉,露出澄亮的大光頭。
然后,他又并指為刀,剃下男尸頭上的黑發,戴在自己頭上。
“紅發終究太過顯眼,暫時便以這假發掩人耳目。”
這般思量著。
羅閻又抬頭望向遠處。
不知多遠處,有燈火搖曳,在黑暗中極其顯眼。
那是一艘巨型樓船,漂泊在海面上,隱隱有旗幟漂浮。
而這具尸體,便是從那樓船上扔下來的。
顯然。
那樓船并非善類,多半是一艘運輸奴隸的貨船。
羅閻想了想,決定繞道而行。
他正打算潛入海底。
但這時候,一道聲浪,忽然在他耳畔炸響。
“小子,敢窺伺你爺爺?!”
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絲慍怒。
羅閻瞳孔驟縮,只見遠處,一道遁光從樓船上升起,正飛速朝他而來。
那速度,遠非他能比較,讓他瞬間便熄滅了轉身逃跑的想法。。
“糟了。”
羅閻心中猛然一沉。
與此同時,他手中動作卻不慢。
一個儲物戒,兩個最珍貴的儲物袋,直接塞進鞋子中。
最后,他舉起雙手:“前輩饒命!”
來人踏風而來,落在羅閻身前,身上氣息逼人,海面猛然一滯,過了幾秒,海水才嘩啦啦朝四周散開。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滿臉橫肉,煞氣驚人。
見到羅閻,他眼前一亮,隨即冷笑道:“小子,深更半夜的,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他心頭疑惑。
這周圍,茫茫海域一片,這小子莫非是憑空蹦出來的?
“回前輩,我路過的。”羅閻硬著頭皮回答。
這中年男子的修為,只怕已經來到道基后期。
這等修為,遠非現在的他能夠對付。
投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這是一艘運輸奴隸的貨船,像他這般的精致奴隸,這中年男子,必然舍不得殺。
要真舍得……
也不過手底下見真章。
“路過?”
中年男子低頭,似乎陷入沉思。
幾秒后,他抬頭問道:“管你路過不路過,現在,你歸我了。”
說罷。
他隨手扔給羅閻一個項圈,漫不經心道:“自己戴上。”
羅閻拿著項圈,臉色陰沉如水。
若戴上這項圈,他便再無法使用法力,實力至少減半。
可若是不戴……
面對中年男子宛如吃人般的目光,羅閻不動聲色,指間在項圈上輕彈兩下,而后慢慢戴在自己脖子上。
咔嚓。
羅閻只覺脖子一緊,似乎有齒輪插進他血肉當中。
他捂著脖子,一言不發,只是臉色陰郁,似乎心情極差。
然而……
“小子,你糊弄誰呢?連力場都沒有,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中年男子眼睛一瞪,直接一巴掌便拍向羅閻。
被發現了!
羅閻眼神陰冷,直接扯掉脖子上的項圈,同時朝后爆退而去。
“前輩,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乃定波府洪波,前輩若敢殺我,定波府定然不會放過你!”
羅閻目光閃爍,一邊泛著狠話,一邊飛速朝遠處逃離。
而中年男子的表情卻古怪起來,旋即放聲大笑:“哈哈,洪波?你說你是洪波?”
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暢快的笑了好一會兒,才不疾不徐的望向羅閻,高聲道:“洪波乃我侄兒,若你是洪波,還不叫聲叔叔聽聽?”
說罷。
他整個人暴沖而起,如同一道閃電,剎那便追至羅閻伸手,同時伸出一只手,向羅閻鎮壓而去。
“乖侄兒,還不叫叔叔?”
“什么?!”
羅閻眼神驚駭,不敢置信。
他隨便扯了張大旗,竟然就碰上了洪波的熟人……
他怎會這般倒霉?莫非犯了太歲?
而此時。
中年男子的一掌已是拍來。
僅是一掌,便將羅閻拍進海底,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羅閻感覺渾身要裂開了。
但相較于痛楚,他更擔心自己此時的處境。
他可是殺了洪波,若讓這中年男子知道了他就是羅閻,他必然只有死路一條!
他腦海中念頭急轉。
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主意。
“前輩,住手!洪波……洪波死了,我知道兇手是誰!”羅閻忍耐痛楚,在海中大呼。
聞聲。
那中年男子的動作果真停頓了一瞬,然后伸手一吸,抓住羅閻的脖子,將羅閻提到自己面前。
“你說洪波死了?”中年男子語氣平靜。
但任何人都能聽出那平靜下所蘊含的怒火。
“是,他……他在萬森島上,被羅閻活生生打死了。”羅閻趕忙道。
“羅閻?他在哪里?”中年男子冷聲逼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實力很強,不僅殺了洪波,還殺了天星宮的少宮主,重創了四臂魔族的袁紅葉,然后,他就跑了。”羅閻語速飛快,似乎怕說慢了,就被中年男子捏死。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中年男子追問。
“是星使告訴我的……我接了任務,只要找到那羅閻,便有重賞。”羅閻佯裝一臉慌張的說道。
“星使……”
“我知道了。”
中年男子說著,拿出一個項圈,直接戴在羅閻脖子上,然后提著羅閻回到樓船,將羅閻隨手扔在甲板上。
做完一切。
他又吩咐甲板上的兩個修士,冷聲道:“將他扔進船艙,好好看管,我去萬森島走一趟。”
“是。”
兩個修士拖著修士,朝船艙走去。
中年男子望著羅閻背影,冷哼一聲,便欲騰空而起。
洪波乃他認的侄兒,并無血親關系。
但哪怕如此,由于洪波那非同一般的身份,他也必須走上一趟。
然而他剛升空。
遠處,幾道遁光便聯袂而來。
“來者何人?”
他朝遁光長嘯,心情極其陰郁。
“天星宮,魔紋。”
聲音由遠及近,待最后一個字落下時,魔紋長老帶著元真子等人,已是出現在中年男子面前。
“原來是天星宮的道友。”
中年男子眼睛一瞇,朝幾人拱手道:“在下定波府,邱懷瑾,見過幾位道友。”
“定波府?”
魔紋長老眼皮微微一顫,面色變得不善起來。
定波府的修士,可沒少在他們天星海興風作浪。
對了……
魔紋長老看向樓船,眼神猛然一沉,冷聲道:“閣下此行,又從我天星海擄走了多少修士?”
邱懷瑾冷冷一笑,毫無畏懼道:“道友何出此言?這船上的修士,都是我從亂魔海抓來的,和你天星海有何干系?”
面對一個實力不弱于自己的修士,他自然不可能承認。
“哼,你撒謊!你定波府擄掠我天星海修士,那不是人人皆知的事嗎?”有星使忍不住開口,表情憤怒。
“這位道友,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有何證據,證明船上修士是你天星海的修士?”
邱懷瑾眼睛微微瞇起,望向那星使,透露出一絲危險光芒。
在邱懷瑾的注視下,那星使身子猛然一顫,額頭浮現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再不敢開口了。
“巧舌如簧。若非今日還有要事,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你們定波府的手段。”
魔紋長老目光同樣陰冷。
不過現在,他還需追逐那羅閻,沒時間跟這人計較。
他看了眼邱懷瑾,冷聲問道:“我問你,你可見過一個紅發男子路過?”
“紅發?”
邱懷瑾搖頭,旋即眼睛一瞇,也問道:“我也要問你,那殺了洪波的羅閻呢?他現在在哪兒?”
此言一出。
魔紋長老身后的幾個修士都心中一緊,目光不著痕跡的閃了閃。
羅閻身上,可是帶有神嬰傳承的。
“我哪知道他在哪兒?”
魔紋長老冷哼,旋即朝身后元真子等人道:“我們走。”
說罷。
幾人化為遁光,朝遠處疾馳而去。
邱懷瑾站在甲板上,望著遠去的幾道遁光,眼睛微微瞇起。
直到遁光消失在天邊,他才歪了歪腦袋,似是喃喃般的道:“紅發?”
他猜測。
那羅閻應該擁有一頭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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