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無限式神 107.深繪里和明日香,兩手都要抓。
在和妹妹約會前,藤原臨也先約了姐姐,約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家餐廳。
周六,又是早點時間,餐廳里有不少人,盡管距約定時間尚有十幾分鐘,但藤原臨也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已經在那里等著他的姐姐。
畢竟在這天氣炎熱的夏日,還穿著一件長袖薄外套的人真不多。
淺綠色的薄外套下白色麻質襯衫,衣領雪白且無一道褶痕,緊身藍色牛仔褲,尖尖細細的高跟鞋。橘色頭發又直又長,皮膚光潤可人,周圍的男人不時朝她這邊偷瞟。
只不過她戴著一副太陽鏡,沒人能窺探到她的表情。
藤原臨也落座后,她才稍稍仰起頭,透過鏡片看他,纖細脆弱的白色手腕旁邊,放著白色手提包,還有杯一口未喝的氣泡水,飲料在細細高高的平底杯里徒然泛著氣泡。
“你不熱嗎?”藤原臨也好奇地問。
笠原深繪里“唔”了一聲,指甲尖百無聊賴似地“嗑嗑”敲了幾下杯口。
然后,她像是才發現自己穿著長袖外套很扎眼似的,緩緩解開扣子,把外套脫下來放到手提包上。底下的白色襯衫,新得嚴然剛出廠。
“每次和深繪里小姐見面,總是發自心底感到開心。”藤原臨也笑道。
這可不是恭維。
她總是給人一絲不茍的模樣,無論是衣著還是站姿。
走路的時的步伐與手臂的擺動,總會讓人想起女搜查官,舉止中也毫無多余的成分,容姿又過于完美。如緞般艷麗的橘色長發總是垂在后背,幾乎不弄任何發型的發型,異常適合她簡潔的風格。
“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笠原深繪里指甲輕輕彈著玻璃杯。
兩種聲音都非常清脆,聽著悅耳,藤原臨也說道:“與其說綺麗不如形容為凜冽的相貌,姿勢端正、衣著簡練、舉止談吐十分難以親近,但又含有不加掩飾的坦誠。我想,沒人會拒絕和這樣一個大姐姐成為知心朋友。”
笠原深繪里神情稍稍愣了下,然后冷淡地說:“我和你的交情尚不足以談這個。”
“交情已經有了。”藤原臨也看著她的眼睛,“如果不足以談這個,你會聳聳肩來表示否定,而不是直接說出來。”
笠原深繪里低頭,含著吸管啜了一口氣泡水,看著杯里的氣泡,她不大確定地說:“你說有交情那就有吧。”
服務員路過,藤原臨也點了杯咖啡,還了要了壺加冰的紅茶。
周六清晨的餐廳,空氣冰冰涼涼,墻上的小音箱正播披頭土的歌。
片刻后,服務員在藤原臨也面前放下一杯咖啡,往水里注入紅茶和加冰塊。等服務員走后,笠原深繪里像試麥克風似地低聲清了清嗓子,但沒說話,只是用那雙清冷的眸子看著藤原臨也。
銳利卻靜謐的眼眸,與細長好看的眉毛組合在一起,她似乎總在注視著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明日香今天約我去逛街,”藤原臨也喝著咖啡開口,“說要和我戴情侶耳釘。”
笠原深繪里一言不發地喝著氣泡水。
“我認為這樣的事,有必要和老板報告。”藤原臨也解釋道。
“她還說了什么?”
“說要和我談戀愛,等對我沒感覺了再把我甩了。”
“你準備怎么做?”
藤原臨也喝了一口紅茶,潤潤喉嚨,“當然是拒絕啊。她胡鬧,我總不能跟著胡鬧吧。”
“知道就好。”笠原深繪里也給自己倒了杯紅茶,但沒喝,只是用一種似乎在說“這種事情你處理就好,我可沒興趣,不過要是你認為有必要的話請接著講”的眼神看著藤原臨也。
這點很有趣,和她的嘴巴相比,她的眼睛能表達意思似乎更多。
藤原臨也遲疑了很久,還是下定決定開口。
“明日香似乎對你有怨氣?”他小心翼翼的問,語氣像是把什么東西輕輕放在保鮮膜里。
笠原深繪里咬著吸管,眉心擰在一起。
藤原臨也覺得自己似乎問了個愚蠢至極的問題,徜徉在天花板的薩克斯旋律中,他道歉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還是沉默。
藤原臨也喝光了咖啡,把杯子放回碟子上。嵌在店堂天花板上的揚聲器中,披頭士的歌聲不知道什么時候換成了弦樂器演奏的《音樂之聲》插曲。
雨點,玫瑰,貓胡須……
“你想知道這個?”笠原深繪里問。
“很想知道。”藤原臨也端正坐姿,“看得出來,你很關心明日香。可明日香對你有些抵觸,上次我和她說你讓我加入九課的事,她警告我不讓我加入。還說你是個壞女人,加入九課會被你玩壞的。”
笠原深繪里微微地聳了聳肩。
那樣子,是在說“妹妹說分沒錯”。
和她認識時間長了,藤原臨也已經可以很快就理解了她的眼神和肢體語言,馬上開口詢問:“是從小就關系不好,還是后來變得關系不好?”
“最近才不好。”
“以前有多好?”
笠原深繪里瞄了一眼他的表情,然后臉又再次看向杯子里一口沒喝的紅茶,言簡意賅地回答:“想和姐姐嫁給同一個男人。”
藤原臨也愣住了。
半晌,他才有些驚喜地問:“真的有這種好事?”
你高興什么?
笠原深繪里抬頭,用冷冷的眼神警告他別想得太美。
“哈、哈哈……”藤原臨也笑著化解氣氛,半開玩笑地問:“你對妹妹的想法有沒有意見?”
笠原深繪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眼睛沒有焦點似的固定在他臉上的某一處。等了一下確定沒有回答之后,藤原臨也只好問了別的問題。
“你和明日香的關系,因為什么變差的?”
“不太確定。”
“有沒有什么端倪呢?”
“……我想想。”笠原深繪里微咬著下唇,回憶著母親和自己說過的話,過了幾分鐘,她才稍稍舒展開精巧的眉目,“我從小學什么都很快,人們都說我是天才。”
藤原臨也喝著冰得恰到好處的紅茶,側耳聆聽。
“除了母親外,任何人都以為我會接過母親的位置,成為東京大神宮的權司和下一任笠原理事長。”說到這兒,笠原深繪里頓了頓,似乎很少說這么長的句子,需要中途休息。緩緩吸了幾口氣后,她才繼續說道:“只不過上大學后,我選擇了法學系,畢業后進了九課。礙于身份的關系,東京大神宮的傳承,就與我無緣了。”
“為什么你會進就九課?”藤原臨也好奇地問。
笠原深繪里雙手捧著杯子:“我使用不了神力。”
“呃,那確實沒法接過理事長的位置。”藤原臨也點點頭,“這么說來和我一樣嘛,哦不,也不一樣,我是妖怪你是人。”
但奇怪的是,對于他這句話,笠原深繪里什么也沒說。
眉間聚起好看的皺紋,嘴唇緊緊地閉著,似乎在猶豫對他的話應該表達認同還是否定。糾結了片刻,大概是沒能想好,她干脆選擇放棄,轉而從包里抽出女士香煙銜在性感的紅唇間,優雅地擦火柴點燃。
藤原臨也撐著下巴,欣賞她點燃香煙的這一幕。
他不認為吸煙是什么好事,有損健康且污染空氣,不過她吸煙姿態真的是優美得無可挑剔,那冷然銜著過濾嘴的薄唇,如草莓般嫣紅可口,散落額前的細發隨著她的抬頭低頭而微微搖顫——這幅畫面可謂完美無缺。
尤其地點火的那瞬間,火光忽地一閃,儼然是奇跡發生的瞬間。
看著這畫面,藤原臨也早就把吸煙有害監控的警示標語扔進了馬里亞納海溝。
被他這樣盯著,笠原深繪里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吸了一口后匆忙地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抬頭瞪著他:“干嘛這樣看我?”
“好看呀。”藤原臨也坦然地說道。
笠原深繪里蹙眉:“好看?”
“點煙的姿勢,極其優美而鄭重。火光忽地那么一閃,怎么說呢……”藤原臨也思考片刻,笑著說:“就好比阿波羅11號點火的瞬間,那是人類歷史上最光輝的時刻之一。”
笠原深繪里罕見地以不可思議的表情看他,好像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說什么似的。但藤原臨也目光不動,一直以溫柔且真摯的視線看著他,眸子伸出時刻閃現著光芒。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她感到很不自在。
先是那睫毛如含羞草的葉片般翩然垂下,接著高跟鞋里的十只腳趾不知所措地緊緊蜷縮起來,再然后,手指也掩蓋情緒似的把太陽鏡拿在手里,擺弄著眼鏡腿的彎鉤。
藤原臨也好笑地看著表情依然冷淡的她。
深繪里和明日香,她們都有著一頭橘色長發和動人的容貌,性格詫異卻很大——姐姐是低攻高防,妹妹是高攻低防。
如果能同時娶到笠原家這對姐妹花,那真的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幸福地事了。硬要說還有更幸福的事,那就再加一個笠原太太。
女服務生走過來,給空了的紅茶壺里加了冰水。
笠原深繪里倒了半杯。
喝下去才想起來,其實自己并不想喝水。
她不知道該干什么和說什么好,有些想吸再吸一根煙,但眼角的余光瞥到煙灰缸里才吸了一口的煙,又把那念頭了打消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她以尚算平淡的口吻說道。
“我一直在等深繪里小姐開口。”藤原臨也微笑著說。
笠原深繪里略帶慍怒的眼神,瞪了他一下。
似乎在抱怨他打趣的口吻,又似乎是對他不知道從多久前就擅自把“笠原小姐”的稱呼改成了“深繪里小姐”而不滿。
“以前周圍人都認為我會接過母親的位置,所以對待明日香都很寬松。”
“難怪她會養成那么嬌慣的性格。”
“我去了九課后,大家才意識到接過母親位置的是明日香。”
“這樣啊……”藤原臨也點點頭,大概理解了她的話,“以前大家都不管她,可以由著她的性格去成長,可以這么說,她是在你的光環的庇護下開開心心長大的。現在,你不能接過母親的位置,落在她身上的擔子就重了起來。她不能繼續再當姐姐的跟屁蟲了,而是要成長為人們心目中的獨當一面的大人才行。我說的對嗎?”
笠原深繪里點點頭。
“也就是說,明日香會埋怨你,是因為她覺得本應該是你的責任被無故推到了她的身上。”藤原臨也依照對學妹性格的了解,分析其中的緣由,“明日香本性上是個貪玩的,喜歡新鮮事物的女孩。神道咒術的修行,在她看來很枯燥,很無聊。讓她長時間去練習,心里頭肯定會產生抵觸情緒。對于姐姐呢,她也是由愛生恨,甚至要搶走姐姐先注意到的男人。”
笠原深繪自動忽略掉他后面那句話,淡然地開口:“她的天賦不比星見凜子差,就是打不起精神去修行。每次強迫她修行時她都心不在焉,修行的成效自然就大打折扣。”
“好了,我明白了。”藤原臨也笑著伸了伸懶腰,“現在該我出場了,你退出場外,悠閑地觀看比賽的進行就可以了,不必擔心妹妹的事。”
笠原深繪里皺起眉頭,咬著太陽鏡的彎鉤。
看她著樣子,就知道沒理解這句話,藤原臨也只好解釋道:“只要讓她在修行神道咒術時感到有趣,又或者讓她在修行之后感到值得,那么她心里就不會抵觸了。不抵觸這些事后,連帶著對你的怨氣,也會減少甚至消失,你們姐妹就可以和好如初。”
“就是說……”笠原深繪里說了半句,后面的話出不來了。
想不起自己究竟準備說什么,像是忽然刮來一陣狂風,將正在演奏的樂譜吹得無影無蹤。
藤原臨也瞧著她冷淡中帶著點期待的的神情,忽然伸出右手,仿佛安慰她似的握住了她在桌面的左手。
“你還不太明白。”他說。
“不明白什么”
“我們兩個是一體的。”
“一體的?”笠原深繪里驚奇地問。
“我們是并肩作戰的戰友,是可以共享秘密的人。”藤原臨也握緊她的手背。
手感很出乎他的意料。
相較于冷淡的氣質,深繪里那光滑的手背卻暖得不像話,簡直像握住了熱水袋似的。
笠原深繪里的手背,感受著他手心的力量。
雖然不強,卻很均衡、明確、直抵中心。
“就算忽然被老虎殺死,我們也會一起被吃。”藤原臨也笑著說。
“老虎一次吃不了那么多食物。”笠原深繪里很認真的,用嚴肅的聲調和他說,“就算同時殺死我們,它也會分兩次或者三次把我們吃掉。”
藤原臨也收回手,搖頭感慨:“深繪里姐姐一點都不浪漫啊!”
都要被吃了哪里浪漫了……笠原深繪里心里吐槽他,但嘴上沒有說出來。
隨著時間像中午推移,餐廳開始嘈雜起來,兩人也說不清由誰先提議,走出了這家店,然后從淺草街頭往四谷方向閑逛。時間上午十點半,許多人步履匆匆地趕路,天空很明亮,夏天的陽光籠罩著都市。從位于開著冷氣的餐廳里走出來,會感到熱浪一陣一陣撲面而來。
笠原深繪里也不說去那兒去,自顧自地踏著同一頻率的步伐往前走。
那尖尖細細的高跟鞋,看著非常脆弱,藤原臨也生怕鞋跟會折斷崴到她的腳,便以同樣的步頻跟在她身后。
反正和妹妹約在中午見面。
時間還有個把小時,多看看姐姐的腿,沒什么不好的。
兩人之間保持著一公尺左右的距離,陽光在頭上閃閃發亮,藤原臨也盯著她的背和她高腰牛仔褲裹著的修長性感的雙腿,心不在焉地走著。
深繪里小姐,有著一雙完美的長腿。
比例本就是黃金比例,再加上她脫掉鞋后175身高的加持下,那雙晃動的大長腿,足以讓任何一個維密超模都感到妒忌。她一只手抓著手提包和長袖外套,襯衣下裙擺微微地撩動,筆直地挺著背脊,朝前走著。
從淺草走到秋葉原,再走過御茶之水的長下坡,沿著東京都電的軌道一路走到四谷。
這一段路并不算短,到了市谷時,正是太陽攀升到最高點的前幾分鐘。笠原深繪里這才停下腳步,彷佛大夢初醒般回頭問:“你不是約了明日香,還跟著我干什么?”
看腿看得忘記時間了……藤原臨也看看表,時間快到了。
“那我去搭電車了。”他指著旁邊的四谷站說。
“再見。”
笠原深繪里點點頭,目送他走進四谷站。
嘈雜的人聲和喧囂的車聲交雜在一起,制造開放性的聲音。初夏清爽的微風吹過街道,微微揚起她那橘色長發,路人為之側目。
“欸,”藤原臨也忽然回頭,“下午有事嗎?不如跟著我一起。”
望著他的臉,笠原深繪里搖了搖頭。
仿佛滔滔江流一般,從身邊匆匆走過。
過了一會,她說道:“你小姨約了我。”
藤原臨也直接懵了。
“上次的事,你小姨很生氣為什么你不告訴他,所以……”笠原深繪里臉上一如平時那般,毫無表情地和他說,“栗子找到我,要和我打聽事情的經過。”
“她怎么找到你的……”藤原臨也開始頭大了。
“我和她是同一屆的東大學生,在學校里認識的。”
說罷,笠原深繪里似乎覺得這話題不宜多聊,越是干脆利落地轉過身,背影很快消失在洶涌的人潮中。
“麻煩啊……”
藤原臨也撓著頭,擠進四谷站的進站通道。
要說這世上他最害怕誰,不是老媽不是老爸,也不是學姐也不是天照老太婆……從小就摸清了他的底和他同一張床睡了七八年的小姨,才是他最怕見的人。
那個叫夏希栗的女人,在感情上可是無死角的六邊形戰士啊!
擠進了中央線車廂,車廂里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在一群大姐姐努力的避讓下,藤原臨也成功擠到后門靠窗的空間,得以遠眺外邊的風景打發時間。
今天天氣是真的很好,頗有初秋的味道。
一對對蜻蜓在鐵軌旁邊的綠植間飛來飛去,附近的小孩子拿著捕蟲網到處追著跑。電車在城市下載的空隙穿行,兩邊建筑的陽臺上都掛滿了晾曬的被子,有一戶人家陽臺上有只大黑貓在曬日光浴。
他在看風景,車廂里的人在看他。
換上短袖襯衫和藏青色休閑褲的他,整個人看著非常干凈清爽。那微微蹙著的眉頭,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令人忍不住想上前替他分擔煩惱。
當然。
如果讓她們知道這少年在想什么的話,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到了新宿站,下車。
太陽高高掛在頭上,站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新宿站是吉尼斯世界紀錄認證的全世界最大的車站,擁擠程度足夠讓人崩潰。藤原臨也側眼瞥著來往人群,距離約好的時間超了5分鐘,笠原明日香才閃閃發亮地從人群中鉆出來。
純白無暇的連衣裙,映照出少女獨有的純潔氣息,相當引人注目。裝飾在胸口等重要部位的水晶在隱隱透光,強調出女性的誘人輪廓。線條在腰部用束腰帶束緊,勾勒抽出腰肢纖細的曲線。
裹著白色褲襪纖長的雙腿,套著雙白色的小高跟鞋,一身潔白的她好似落入凡間的天使般美麗。
對了。
不得不提的是,她還在右腿上黑色蕾絲套了個腿環,雙腳的腳踝上則是都套了腳環。
藤原臨也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
但……看著好色氣啊。
笠原明日香快步走到他身旁,鞋跟發出清脆聲響。
“咳咳”
小惡魔學妹輕咳一聲,理了理領口,撥了撥劉海,然后抬起頭:“明日像今天好不好看?”
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妙齡少女,夸贊的話不會留到男方主動開口……藤原臨也點點頭,“純潔無瑕的少女,套上了腿環腳環,化身嬌艷的小惡魔,非常賞心悅目。”
“嘿嘿,前輩不要把持不住哦。”笠原明日香帶著標準的小惡魔般的色氣笑容,表情滿足得不得了。
“我們今天要干什么?”藤原臨也問。
“前輩規劃行程吧。”笠原明日香把包包遞給他。
“我規劃?”藤原臨也莫名其妙地拿著她的手提袋。
“當然啊,”笠原明日香眨著畫了眼影的雙眸,嘿嘿地笑著,“如何讓女友享受一個甜蜜的約會,也是男友的責任之一哦。”
藤原臨也沒好氣地用包包拍了下她腦袋:“我們又不是。”
“嗷,疼”笠原明日香鼓起臉頰,一副賭氣的樣子說道,“反正前輩今天必須對明日香負責,要是明日香不開心了,肯定不會有下一次!”
那最好不過……藤原臨也無奈道:“我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出來逛街啊,哪里知道怎么規劃行程。”
“第一次!”
笠原明日香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
內心很滿意他的這個說法,但表面上,學妹還是擺出一副“真拿前輩這塊木頭沒辦法”的傷腦筋表情,一只手叉腰,小聲嘆了口氣:“唉真難辦,你隨便帶我走走吧。”
“出發吧!”
“好的。”
笠原明日香露出笑容。
下一秒,藤原臨也問:“要往哪個方向走?”
“前輩真是木頭啊!”笠原明日香噘起小嘴,十分不滿地深深地吐了一大口氣、
“我基本上是單獨行動的嘛……”
“算了,跟我走吧……”笠原明日香重新打起精神,然后向前邁出步伐。
藤原臨也拎著她的包包,并肩和她走著。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該如何一只手抓住妹妹的同時,另一只手也抓住姐姐,讓兩睡在同一張床……啊呸,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好好談談心,化解矛盾。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笠原太太對他很不錯,如果不能涌泉相報,那么為她兩個女兒做點什么也不錯。
新宿是整個日本最繁華的地區,以新宿車站為中心劃分為東新宿和西新宿兩個地區。西新宿是東京政府新規劃的行政與商業新都心,有許多大型企業總社所使用的摩天大樓。東新宿地區,則是最熱鬧也是最混亂的傳統商業街地區,百貨公司與商店街云集。
在笠原明日香的帶領下,兩人正從新宿站南口出來,往東新宿走去。
路上充滿各式各樣的餐廳、大賣場與游樂設施。著名的高島屋時代廣場,紀伊國屋的總店都在這一塊,只要到了新宿,這里是必去的打卡點,常年都被人潮擠得水泄不通。
“前輩。”
“嗯?”
“平常你都去些什么地方?”
“書店。”
“駁回。”
“還有呢?”
笠原明日香側頭,用看紅色瀕危動物的目光看他:“昭和年代的老怪物,你落后于時代了。”
這時候的她,語調變得比平時尖銳,眼神有點可怕……藤原臨也清了清喉嚨,重新說道:“咖啡廳也經常去的,還有電影院,市民游泳池。”
“游泳池?”
笠原明日香歪著頭喃喃自語,看著路過的汽車思考一陣子,將視線放回他身上:“抱歉,才第一次見面,明日香不可能穿泳裝給前輩看的。請前輩收好你變態的念頭,說一個普通人才會說得出口的約會地點。”
藤原臨也下意識低頭,看了看她的大腿,心想有的人大腿上的正字都不知道洗沒洗干凈,好意思說人家變態。
笠原明日香抬手朝他腦門上猛拍幾下:“不許色色——”
“好吧好吧,”藤原臨也后仰躲開她的手心,詢問道:“電影院如何?”
“也行吧。”
本著試探一下前輩是不是那種“和女孩子約會途中看電影發生分歧后選擇各看各”的想法,笠原明日香同意了這個提議。
“前輩以前經常進電影院?”
“沒啊,只是偶爾。”
“和誰一起看?”
“一個人啊,選午夜場前排中間的位置。”
“你什么表情?”
“嫌棄的表情啊,看不出來?”
“一個人看電影為什么要被嫌棄?”
“可憐的孤寡老人,為什么不能嫌棄?”
“請你向全世界的孤寡老人道歉!”
“略略略”
兩人一路斗嘴,乘電梯上到一家商場的電影院。
不愧是周末,電影院內人山人海,每個角落都擠滿了成雙成對的小情侶。
在自動售票機前,笠原明日香伸手,指著某部好萊塢巨作:“我要看這個。”
“好吧,那我看這個。”藤原臨也把手伸手一部鯨魚紀錄片。
不愧是你啊木頭前輩!
笠原明日香的表情,有些惱怒,也有些果真如此的釋然。
“看完了再見面,拜拜”
藤原臨也拿到票,一看還有五分鐘就開場了,馬上轉身就走。
“……嗚嗚,好氣啊!”
笠原明日香咬牙切齒地瞪這他的背影,跺了跺腳,最終還是買了同一場次的票,追著他走進幽暗的過道。
一路上,她都沒說話,只是咬著牙忿忿不平地瞪著藤原臨也。
藤原臨也看著她微微閃爍的眼神,表情很淡定。
他沒什么想看的。
但他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展現什么紳士風度去看他不喜歡的好萊塢爆米花片,他是本著改變笠原明日香的想法和她交流的,才不會本末倒置地被她改變。
“哼!”
笠原明日香錘了他后背一下。
藤原臨也腳步不停,進到里面找好位置坐下。
“……啊啊啊!”笠原明日香氣鼓鼓地坐在他旁邊,別過臉去不想理他。
鯨魚紀錄片在她看來,十分的沉悶,看了不到十分鐘就覺得無聊乏味變得昏昏欲睡起來。幽暗的光線中,她看著藤原臨也的側臉,前輩那么認真投入,十分值回票價。
“唔……”
笠原明日香鼓著臉頰,發出不滿的聲音。
藤原臨也不管她,她就一直“唔”來“唔”去,一副必須現在哄她的樣子。
那鼓鼓的臉頰,看著還挺可愛,藤原臨也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臉頰。
哇,好軟……
“嗚”
笠原明日香發出狼狗般的奇怪叫聲,表情很是不滿。
調教完畢。
藤原臨也收回手指。
“前輩!”笠原明日香不太高興地用力回戳一下他的臉頰。
“好了,不要鬧了。”藤原臨也看著屏幕,回頭摸摸她的腦袋,“你肯跟著進來,我很高興。但在電影院里發出動靜打攪到旁人,我很不高興。先把性格收一下,有什么不滿出去后再發些,實在不行你就睡個覺吧。”
這番話,稍稍打消了學妹心中的怨氣。
她狡黠地笑著,身體挨過來抱著藤原臨也手臂,歪起頭天真無邪地問:“等會讓明日香發泄對嗎?”
“可以。”
“不騙明日香?”
“不騙。”
“抱著明日香!”
藤原臨也伸出右手,攬住她的胳膊。
“嘿咻!”笠原明日香開心地靠在他肩膀上,雙眼一瞇,呢喃道:“等看完電影,前輩等死吧……”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里,她就將頭枕在藤原臨也的右臂,一動不動睡了過去。十六歲的少女,安靜下來后,呼出的氣息吹在他脖子,身子暖暖的。
清香的柑橘味,不斷傳進鼻子里。
本來看紀律片看得還算入神的藤原臨也,接下來的注意力很難集中到熒幕上。
到后來他干脆也不看了,靠著椅背閉眼休息,手指偶爾無意識地捏捏學妹的臉頰……手感真的超棒,柔軟得像剛出爐的面包。
電影剛結束,他就被笠原明日香拉進了衛生間。
“讓你看記錄片!”
“讓你不管我的感受!”
“讓你整天像塊木頭一樣推也推不動——”
少女的拳頭,一拳拳砸在小腹上,偶爾有幾下落在胸口。不時地,她還會伸出腳,輕飄飄地踢著他的小腿。
泄憤完畢后。
沒等藤原臨也說話,笠原明日香又“噗嗤”地一下笑出來。
整個人一蹦,雙腳離地跳到他身上,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不過好開心啊,像前輩這樣美少年以后就是明日香的啦,一想到這點就覺得全身輕飄飄的……”
藤原臨也扶著她的腰,靠在洗手臺上:“淑女一點啊,不要做出這么不雅的動作來。”
“不要不要!”笠原明日香搖著頭,讓發絲一根根拍在他的臉上,“明日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啰嗦。”
她這稍顯蠻橫的話,充滿了孩子氣。
不過本身就是十六歲的孩子,無傷大雅,長大后不這么胡鬧就行。
“早上我和你姐姐談了談,”藤原臨也說道,“我覺得……”
笠原明日香瞬間皺起眉頭。
雙腿掛在他的腰上,她再次逼近一點,頭抬到和他視線齊平的高度。
這大概是叫他閉嘴的意思。
藤原臨也上半身稍稍后仰,看見眼前這對微微張開的雙唇閃耀著妖艷的光澤。
“前輩今天是和明日香約會,”她神情鄭重地說,柔潤的小嘴唇顯得特別倔強,“不許討論別的女人,尤其是姐姐!”
“好吧……”
藤原臨也嘆了口氣,心想這些事不能急,日后再說吧。
兩人的額頭貼得很近,笠原明日香忽然意識到了這點,臉頰染上一片暈紅:“啊,真是的,距離比平常近了呢,怎么辦……”
“那還不下來?”藤原臨也沒好氣道。
“不想下……”笠原明日香小心翼翼地轉正腦袋,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臉上緩緩露出微笑。
抿在一起的小嘴唇,略微蠕動著,似乎在期待什么。
學妹真裝可愛……藤原臨也看著她一副“快親我”的樣子,吐槽道:“不如你去當學園偶像吧,用不了多久,肯定可以紅遍全國。”
“哼!”
笠原明日香對他的木頭行為很氣惱。
這時,清潔阿姨提著桶進來,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搖頭感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真開放。在她狹促的目光中,笠原明日香從藤原臨也身上跳下來,踩著大步往外走。
走了沒幾步,又氣鼓鼓地折返回來,重重一腳踩在前輩的鞋面上:“讓你不親我!哼!沒機會了,以后都沒機會了,前輩你后悔去吧!”
可等走出電影院后,她又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一臉天真爛漫地牽著藤原臨也的手。
習慣了她這喜怒無常的脾氣,藤原臨也的耐心很好。
教書育人是一項需要長久地付出努力的事業,現在才剛開始教書,他怎么可能會沒耐心。
笠原明日香看著街邊眼花繚亂的商店,表情很興奮:“去玩桌游吧?”
“兩個人玩什么桌游!”
“去鬼屋?”
“我怕你覺得不夠恐怖,會揍里面的工作人員。”
“唔,有道理……”笠原明日香嘿嘿一笑,拉著他的手晃呀晃:“那就去游樂園。”
“往什么?”藤原臨也問。
“過山車!”
“你覺得過山車能讓你個巫女有感覺?”
“對哦,前輩這么一說,覺得過山車很無聊……旋轉木馬?”
“那更無聊!”
兩人一路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牽著的手一刻也沒松開。在周圍的人們眼中,少年少女肯定被視為一對戀人。
年齡相差不多,相貌同樣出眾,在加上高矮的差異,一看上去就能讓人覺得羨慕。
“去和星巴克?”
“刷鍋水。”
“吃麥當勞?”
“垃圾食物。”
笠原明日香停下腳步,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前輩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對?”
“我第一次約會嘛,去什么地方我哪知道。”藤原臨也抬出這道免死金牌,然后早有預謀地說:“去圖書館好不好?走累了,天氣又這么熱,去吹吹空調也好。”
“哼!”
笠原明日香用鼻子重重表達不滿。
哼哼哼,整天哼,你是小豬嘛……藤原臨也嘀咕一句,忽然想起剛見面時自己把她比喻成了一頭粉嫩的荷蘭豬,現在看來那真是村上春樹式的比喻,像龍卷風般完美。
笠原明日香恨不得大庭廣眾之下,咬這位前輩幾口。
去圖書館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圖書館的……眼珠子四周搜尋之下,她指著路邊一個網球館的宣傳海報:“明日香要去打網球,前輩再說不的話,現在就發爛渣!”
去健健身也好……藤原臨也看了看海報�
�又低頭看看她的鞋子:“你的鞋子沒問題嗎?”
笠原明日香愣了下。
先是低頭確認自己穿的高跟靴后,她又抬頭看向藤原臨也,表情有些感動:“前輩居然會留意這種小細節,真意外啊,明日香以為你真的是無藥可救的木頭……”
我只是怕被你纏著無法脫身好不……藤原臨也無奈地搖頭。
“鞋子沒問題啊,現在去買雙網球鞋就行。”笠原明日香嘿嘿地笑著,拉著他的手,不由分說地就把他拽進了網球館。
兩人走進門口沒多久,笠原深繪里也路過網球館的大門。
她身邊那位穿著黑色無袖連衣裙,打扮時髦的短發女子看了看海報,笑著和她說:“去打打網球吧,好久沒運動,小腹都要有贅肉了。”
“嗯。”
笠原深繪里簡潔地應道。
“你說會不會在這里碰到臨臨?”
“東京又不是個村。”
“哎呀,我和他有緣嘛。”
“碰到他你要怎樣?”
“閹了那小混蛋!”
我有無限式神 107.深繪里和明日香,兩手都要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