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曹操和劉備扶我登基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抔黃土,不朽漢魂
兩日后,魏延帶著漢庭北軍從另一邊撤回。
烏桓人只知道盧龍塞,卻哪里知道…這條人跡罕至的小路。
九月,正直秋季往冬季轉…小冰河期下的這個季節顯得格外的冷峻,可每一個漢庭北軍的臉上卻是洋溢著笑容。
終于,魏延帶著的漢庭北軍到了之前來過的這個村落。
那是一整個被胡人屠戮的村落。
如今…因為胡人的退去,少量躲起來的人都聚集了起來,只不過,原本幾百人的村落,只剩下這么幾十個。
其中以婦孺老幼居多…
很明顯,邊地的漢家男兒,在面對胡人劫掠的時候,但凡有一線生機,都會把活著的希望留給妻兒老母。
會以血肉之軀鑄造起鋼鐵長城,這便是漢家男兒的嵴梁!
只不過,如今活下來的人卻要承受著更濃郁的痛苦與悲涼。
或許,這個村落可以改名為夜哭村,每天夜里,村落中都是幽幽的哭聲。
大多數的村民已經被這些婦孺老幼埋葬,活著的人雙目無神,就宛若喪尸一般。
而今天…
寒風之中,馬蹄聲緩緩傳來,冬地,冬地…踏出了別樣的一分悲涼。
所有婦孺老幼驚恐的望著村口,目光中滿是絕望,他們擔心…擔心胡人的去而復返,擔心那些魔鬼再度出現在他們面前。
可…隨著騎兵的靠近,她們愣住了。
一個,兩個
一百個…兩百個…一千個!
此刻映入眼簾的騎兵他們身著漢人軍甲,高舉著漢人的軍旗,可他們從頭到腳都涂了一層薄薄的黑泥一樣。
那鎧甲下的黑衣…還因為染上了鮮血,還干澀的有些殷紅,特別是那就要裂開的皺紋與疲憊不堪的身軀,讓人感覺他們像是千里趕來!
血腥味…
熟悉的血腥味再度揚起。
比那些胡人屠村時的血腥重了百倍!
這些婦孺老幼紛紛猜測,這些漢人是從哪來的?總不至于…是從塞外胡地歸來吧?
還有…他們身上的血?
不及細問。
婦孺老幼們就看到了騎兵隊伍的后方,一百多個被捆綁著的人,她們紛紛張開嘴巴,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騎兵們翻身下馬,將這些捆綁著的男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這些捆綁著的胡兒,這些惡魔的孩子推到前方。
婦孺老幼們圍了上來,這些胡人,都是漢家騎兵俘虜來的么?
她們心頭滿是好奇。
可…就在這時,那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指著這些胡兒,冷然道:“胡狗的后人,都涂了,以血止血!”
這一刻…
所有的婦孺老幼眼淚紛紛掉了下來。
當哀嚎聲響起,她們才明白,世間最愜意、悅耳的聲音不過如此,她們更加清楚,這些漢庭騎士的身上是誰的血!
這些將士…又是…又是從哪歸來!
還是這一日。
當確保胡人退去后,劉備才下令打開了涿郡大門。
除了派出信使將這里的情報第一時間報送給朝廷,也將自己的“信箋”送至玉林觀外…
劉備帶著張飛、簡雍等人均來到了郊外的一處小山坡上。
面前是兩千多個小墳墓…
兩千多…整整兩千多。
這些是駐守涿郡的將士們,與他同甘共苦、同仇敵愾抵御胡虜一個月,卻不幸戰死的將士們。
劉備紅著眼,忍著淚水…
他第一次感覺到,柳弟賦予他這官銜,賦予他極大權利的同時,他也要承受的重量。
他想要學著冷漠,學著在戰亂中看著將士們的死亡而無動于衷,或許…這是一方將軍必須具備的。
但…劉備學不會!
每一次聽到將士們的慘死,他都會落淚,似乎…他的淚點很低,他的淚腺很發達!
劉備的身后,就連往日都喜歡嚷嚷大叫的張飛,此刻也默契的閉上了嘴巴,而張飛的身后還有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
看著昔日一起并肩守城的戰友,今日…淪為一抔黃土,誰都說不出一句話。
“弟兄們,走好!”
劉備添上了一抔土…
說完后,轉身離開…
一滴熱淚從眼角垂下,掉落在其中,融入了這一方土地!
一干將士們最后看了這些小墳墓一眼,然后跟在了劉備的后面…
對于邊陲的將士而言,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但他們知道,就算戰死,也會有做墳墓!
風越刮越大,像是將士們的靈魂在呼應著劉備的話…
正是因為大漢有這么多敢于擔當,敢于風險的“嵴梁”,才鑄就了漢人的“漢魂”…
朝廷可以羸弱,但漢魂永遠不朽!
大風刮去了將士離去的腳印…
然而,就在這時,墳墓的旁邊突然出現了無數婦女的身影,十個…二十個,一百個,兩百個…成千上萬個,她們拿著瓷碗,將這不知道從哪拿出的酒水灑在地上。
在一個個墳墓前,她們哭了…
這里埋藏著的是她們的丈夫…也有的是她們的兒子!
有多少英魂的背后,就有多少奉獻、犧牲的家庭!
不朽漢魂,怎會少了她們的一份功勞!
皇宮,千秋萬歲殿。
“動力?讓氏族對塞外趨之若鶩的動力?”
天子劉宏瞇著眼…此刻他的身前唯獨荀或一人。
而荀或正在向天子劉宏講述,他與柳羽的一番對話…
“沒錯,武帝朝時,烈侯衛青、冠軍侯霍去病橫掃匈奴,恢復西域風采的故事已經向我們闡明,大漢是有能力戰勝胡人的,一次也好、兩次也好,哪怕是一百次、兩百次…但最終的接過都沒用…因為,塞外胡地大漢不稀罕要,氏族、將門、百姓們都不稀罕要,所以…不過幾年大漢的兵馬就回撤去,而胡人換一個名字就會再度卷土重來。”
荀或將柳羽的話簡述給劉宏…
天子劉宏緩緩點頭,的確如此。
“如果無法利用起塞外胡地,那一切都是枉然…”荀或繼續道:“就是我大漢再出一個冠軍侯,也于邊患無濟于事…”
劉宏眸光幽深…他細細的在琢磨。
荀或說的…或者說是,羽兒說的不無道理。
所謂,無利不起早…
為何,南陽一干將門會籌集兵馬,讓羽兒派遣北上抗擊胡虜,說到底,不還是因為一個“利”字么?
若是羽兒沒有帶給他們好處,他們憑什么會聽羽兒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個道理自古亦然…
“咳咳…”
想到這兒,劉宏咳出一聲。
“鮮卑年年寇邊劫掠是為了利,烏桓人撕毀契約也是為了利,滿朝群臣反對用兵,更是為了利,這也是為何我大漢的疆土最富饒的是中原,反觀各地邊陲,總是會出現變幻的原因!說到底,還是咱們漢人的老祖宗更厲害一些,占據了這最富饒的土地。”
說起老祖宗,還是要提及漢承秦制…
秦朝可是漢朝的老祖宗…人家就是從邊陲打到中原來的。
“唉…”
劉宏嘆出口氣,“那依著柳羽的說法,這胡患就無法真正意義上的消除了。”
言及此處,劉宏眼眸中帶著幾許失落…
似乎,按照羽兒的說法,胡患勢必會永遠存在,且生生不息,源源不絕…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縱觀中華歷史,各朝各代漢人與異族之間的矛盾彷佛不能調和。
乃至唐、宋、元、明、清…統治者總是漢、胡交替…
甚至,那個“含金量”有待商榷的“千古一帝”唐太宗李世民骨子里也流著些許鮮卑人的血統!
而按照柳羽的想法,之所以汗珠與異族千古對立,究其原因…不是別的,是思路問題!
后世漢族與少數民族就親如一家…也沒彼此攻伐呀!
說到底還是生產力與生產關系決定的!
此刻…看著劉宏惆悵的面頰。
荀或卻是語氣加重回答了一個“有”字…“陛下,的確有方法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胡患!”
劉宏眼眸微瞇。“你方才不是講,這些塞外胡地只要大漢看不上,那占據他們始終就是一個負擔,如何又能一勞永逸呢?”
“如果這些胡地中能種出資源呢?”荀或反問天子劉宏…
誠如,當初他聽柳羽提及這點時,面頰上露出的驚訝。
劉宏的一雙眼眸徒然睜大,“你是說?這些塞外胡地能種出糧食。”
“不…”荀或擺手。“如果按照柳觀主提及的,糧食雖未必能種出來,但胡地卻有一些稀缺的資源…”
“比如呢?”
“金子!湮石…”荀或不假思索的回道。
唔…這…
劉宏大感意外,在他的固有觀念里,那塞外之地就是不毛之地,若是能挖出金子與湮石…那就算種不出糧食,也會引得無數漢人趨之若鶩。
而一旦漢人聚集,就會形成村落,就會形成武裝…大量的邊防軍的駐守也不再是無意義,或許未來,這村落會形成城郡,繼而…城郡連成一片,變成州…
誰又規定了大漢只能有十三個州呢?
當然這些構想的大前提均是…這些塞外之地能挖出金子,能挖出湮石!
劉宏正打算檄文。
“陛下…”
突然,門外一道聲音傳來,是小黃門的稟報。“橋太尉有邊陲急報稟報…”
聞言,劉宏蹙眉。
這段時間,他最不愿意聽到的就是軍務…
急報、急報…無外乎是幽州,是涿郡…
打從心底里,劉宏可接受不了涿郡淪陷,幽州淪為胡地的事實。
當然…
劉宏算著呢,按照時間去推算,如今皇甫嵩的大軍還沒出冀州呢?
必定無法馳援到涿郡…這次的急報多半是不利的消息。
“傳…”
劉宏的聲音落下。
橋玄快步進入千秋萬歲殿,“陛下…此乃冀州發來的急件!”
說著話,橋玄拱手呈上信箋。
劉宏也不派人去接,“橋太尉直接奏事即可!”
橋玄當即道:“是…冀州刺史奏報的有關遼東失陷一事!”
遼東失陷?
劉宏眼眸低垂…
這算是舊賬,如今涿郡都被圍一個月了,該調查的自然也調查清楚了。
要知道,遼東半數的城郡也屬于漢地,嚴格的說算是漢地的屬國,按理說…烏桓南下,遼東國應該有所覺察,不該什么消息也沒有吧?
何況…遼東之地,還派遣了不少官員,名為官員…實際上就是為了監視烏桓的動向。
怎么可能,烏桓人悄無聲息的就進犯到幽州呢?
如今…涿郡局勢未明,但并不妨礙,劉宏對烏桓南下的調查。
當然,這事兒也是朝廷內外都無比關注的。
“陛下,遼東屬國早已被烏桓控制,其國主與烏桓更是有姻親,唯獨其長史公孫瓚照例監視烏桓動向,怎奈…烏桓南下之前,有一股鮮卑人行至遼東,似是為了打探情報,公孫瓚率十余騎追逐鮮卑胡騎,追逐了三天三夜,斬殺百余鮮卑胡騎,截獲五十匹駿馬,奈何…卻耽誤了烏桓南下的稟報。”
“待得他回到遼東方才發現,烏桓已經南下,各個路口已被封鎖,錯過了最佳稟報消息的時機!故而,才使得烏桓悄無聲息的進犯幽州!”
事實上…
公孫瓚一個小小的遼東屬國長史,即便他在遼東,也很難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出去。
這次烏桓的南下是有預謀的,許多關卡均是里應外合…
這少不了那群往來胡漢兩地商賈的幫助。
而鮮卑的到來是個意外,或者說,是鮮卑得到烏桓南下的風聲派人來觀望…
恰好碰到了公孫瓚十余騎的巡邏,按理說…鮮卑百人,公孫瓚只有十余騎,該是公孫瓚逃竄,鮮卑追逐才對。
哪曾想,公孫瓚大吼一聲“如不主動進攻必將被殺”,于是單槍匹馬殺入敵陣,殺傷十數人,身邊的將士們受其感召也紛紛加入戰局。
狂追了鮮卑人三天三夜,才將一百余騎誅殺殆盡。
這一戰在歷史上極為有名,甚至逼得鮮卑人引以為戒,再不敢輕易越進關塞,甚至這一戰后,他被晉升為‘涿郡縣令’,當了好兄弟劉玄德家鄉的縣令!再續兄弟情!
…可偏偏,如今這檔口,這一戰勝利的不是時候!
如今看來,沒有人會去記載他如何驍勇,如何追逐鮮卑人三天三夜,只會記錄著他沒有第一時間將情報送回!
“原來如此。”
劉宏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錐光…
他知道,如今朝廷內外…需要有人為烏桓南下承受罪名!
盡管公孫瓚也冤枉的很,可也只能讓他來承受這份朝野內外的憎恨。
“公孫瓚此人如今在何處?”
“正在押解回京!”橋玄回道…
劉宏頓了一下,方才緩緩道:“待得押解入京后,無需審問,直接斬首示眾!”
橋玄一怔…可很快理解了天子的做法。
的確需要這么一個人去抗下所有的‘罪名’…
倒是荀或…
“公孫瓚…”
他心頭吟出這個名字,他感覺有些熟悉,好像以往在交談的過程中,柳弟向他提到過…
似乎…
似乎對應還提到了一種兵種,一種效彷先秦時期的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的兵種,叫什么…什么白馬義從!
三國:曹操和劉備扶我登基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抔黃土,不朽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