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習武平天下 第五百一十五章 仙師
完美金丹之中,真靈元嬰孕育。
池橋松的神念自己跟自己玩起來,一會化作獅子搏兔,一會化作兔子蹬鷹,一會有化作老鷹抓小雞,一會再化作小雞燉蘑菇。
甚至干脆自己用神念編排一部《人與自然》。
還配上熟悉的趙忠祥配音:「春天到了,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
這神念比起神識要更強大,相當于一門神通,甚至比神通還要千變萬化、無所不能。細微處千萬只蝴蝶也能翩翩起舞,磅礴處一劍斬過大地寸草不生。
當然,這一切都是無形無質,只有池橋松自己能感受到。
神念已經超出了人世間的維度。
「等我真靈元嬰孕育好,出去之后,當真是一個念頭便能殺人。」
身處于完美金丹,池橋松暫時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不過想來雖然感覺過去很久,但實際上應該不會很久。
宗師往往在戰場上一蹴而就,直接就能凝聚元嬰。
天師很難靠氣運洪流加持,直接凝聚元嬰,但水到渠成之后,也能一天半天便凝聚元嬰。
他身為上師,沖擊仙師,凝聚真靈元嬰,有個三五天應該已經足夠。
這樣想著。
不知道又過去多久,神念已經沒有新花樣可以玩,真靈元嬰身上的五個光點已經全部孕育完成,代表五處被神通所填充的竅穴。
此時。
池橋松的神念便如泡沫一般幻滅,一切意識都回歸到真靈元嬰之中,他便感覺自己好似快要從睡夢中醒過來。
眼皮有些沉重,抬了一下沒抬起來。
而包裹著真靈元嬰的完美金丹,已經看不到一絲金光,成為了一具空殼,然后緩緩破裂出幾道裂縫。
有光,從縫隙投射進來。
真靈元嬰,或者說是池橋松,下意識的抬手遮擋在眼前。
等他的雙眼恢復正常,可以適應外界的光線時,才豁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間破爛宿舍的地板上,腦袋還被磕了一個大包。
「我這是……」池橋松腦子有點迷糊,看向宿舍的窗戶外面。
一列綠皮火車冒著黑煙嗚嗚駛來,遠處低矮的平房周圍,水泥桿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纏著電線,有麻雀從電線上集群起飛。
「講武堂?」
池橋松有些遲疑,感覺這地方特別熟悉,但又特別陌生。
然而不等他腦子清醒過來,外面猛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竟是那一列綠皮火車突然脫軌,車廂撞出軌道外,撞碎不知多少間平房。
火焰升騰,黑煙滾滾。
哀嚎聲在爆炸聲的間隙傳來,死傷百姓不計其數,哭聲連成一片。
吱呀吱呀的鋼鐵磨擦聲中,綠皮火車的后面部分車廂,一節連著一節脫軌,摔在鐵軌兩側,造成更大的傷亡。
火車頭爆炸,一枚細小的鐵片如同高速射擊的子彈,直接射中宿舍窗戶上的玻璃。嘩啦一下,玻璃碎了滿地,鐵片勢頭不減的射中墻上海報,一張略微泛黃的女明星寫真,直接把女明星胸口扎個洞。
池橋松愣住了。
但很快就被鼻尖的刺痛驚醒,伸手一摸全是血,鼻子已經被玻璃渣劃破。
啪嗒,宿舍門被推開。
一名瘦高個學員匆忙跑進來:「快點,池橋松……啊,你流血了!」
「你是?」池橋松舔了舔嘴唇,鼻子上流的血已經流進嘴巴里,咸咸腥腥的,卻激不起來他任何情緒。
直至現在,他腦子依然是懵的。
「我是王民忠啊,快點跑吧,甌閥打過來了,墨坎縣馬上就要淪陷了。」王民忠拉住池橋松,將他往外面拉去。
恰在此時。
宿舍外面轟隆一聲,隨即好似地震一般。
從破了玻璃的窗戶往外看去,遠處一座工廠發生爆炸,原本高聳的化學罐子,已經冒出蘑菇云一樣的黑煙。
沖擊波抵達,窗戶上僅剩的幾塊玻璃,全部碎裂。
池橋松和王民忠也被震得摔倒在地上,就這樣,王民忠依然死死拉著池橋松的手,想要把池橋松帶出宿舍。
「快點跑啊,甌閥已經炮轟咱們墨坎縣了!
池橋松沒有跟著跑,他甩開王民忠的手,徑直走到窗戶邊上,看著外面已經炮火連天的世界。
有戰斗機低空掠過,機翼上有顯眼的甌閥標志。
機翼下方掛載的導彈射出,將更遠處的一座工廠炸掉,整個墨坎縣已經在甌閥的火力之下,變成了人間地獄。
「你愣什么啊,還不快跑!」王民忠又過來拉他。
卻被池橋松反抓住手腕,隨即池橋松轉過頭來,仔細的盯著王民忠:「你為什么要拉著我往外跑?」
王民忠一愣:「伱傻啊,不跑等死嗎?」
「跑了才會死。」池橋松平靜的說道,「我很好奇,你們這種東西,到底算是我渡劫時的心魔,還是什么其他東西,比如,毀滅了地府·仙輪計劃的邪惡力量?「
「你在說什么啊!」
「說實話我現在很擔心,上界是不是被你們這些邪惡力量填滿,若我真的修煉成仙,還要不要飛升上界。」
王民忠臉上顯現出不耐煩:「你到底在說什么,不跑就來不及了!」
池橋松好整以暇道:「我見過你,或者你們,在地府的惡狗嶺,那時候我還親自燒毀過一顆挺惡心的大眼球。「
聽到池橋松說的話,王民忠卻陡然變色。
隨即便見他的身體裂開,一陣陣血肉翻涌,化作一顆巨大的眼球懸浮在池橋松面前,眼球后面一根肉色觸手延伸到門外。
眼球就這樣盯著池橋松。
而宿舍之外的世界,原本炮火連天的景象,好似一張紙燃燒過,從遠處一直燃燒過來。燒燃過后的地方,只剩下無盡的灰暗廢墟。
沒有墨坎縣,也沒有甌閥,只有荒涼的灰色景象。
甚至除了池橋松所在的這間宿舍之外,全世界都被灰色籠罩,無數觸手纏繞在宿舍外面,但是被一股力量阻擋,無法破入宿舍中。
只有王民忠所化的一枚眼球,從門外伸進來。
眼球的瞳孔中,倒映出池橋松的身影。
并非池橋松的身影。
池橋松注視著瞳孔中「自己」的身影,卻清晰的感受到,那不是自己而是前身,那個被他穿越的前身。
身影好似在訴說著不甘心。
但池橋松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你們影響不了我,我就是我,沒有人可以動搖我、代替我。
說著。
他伸出手臂,直接插入眼球之中。
仿佛有無數怪物在嘶吼,眼球痛得肌肉亂顫,外表的肌肉青筋暴起,卻無法阻止池橋松的手臂,就這樣插了進去。
硬是從眼球的瞳孔中,將那一道屬于池橋松前身的身影抓了出來。
手臂拔出。
前身的身影化作一個光點消失。
外面灰暗的世界在毀滅,眼球背后的巨大血肉也在瓦解,池橋松淡淡說道:「我要謝謝你們,若非你們以心魔的方式侵入,我還真沒法消弭前身留下的印記。但以后不會再有了,天上地下,我獨一無二。「
眼球碎開,外面的光亮照進來,宿舍直接淹沒在白光之中。
池橋松不由得抬起手掌,擋在自己的眼前,等到白光暗淡下去,眼前出現了模模糊糊的影子,那是完美金丹的外殼徹底碎裂。
真靈元嬰出世!
「云碧瓊已經回京了,你可以對甌江、潮汕發起進攻。」瓊尊坐在榕城市豪華府邸的主座上,淡淡說道。
下首便是榕閥的大帥黃達祥,以及榕閥的骨干主力。
「瓊尊,我的實力與朱光閃齊平,您若不出手幫忙,我難以擊退朱光閃。」黃達祥恭敬說道。
「此刀,冥器,我已經對你開放權限,擊敗朱光閃足矣。」瓊尊手中突兀出現一把三尖兩刃刀,扔給了黃達祥。
黃達祥雙手接住三尖兩刃刀,入手只覺有一座山那么重,差點就沒拿得穩。
不過很快他便祭煉了三尖兩刃刀的第一層禁制,初步掌握住三尖兩刃刀的馭使方法,當然第二層禁制依然在瓊尊手中。
將三尖兩刃刀往地上重重一頓,地板便皸裂出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黃達祥回身看向榕閥骨干主力,一瞬間表情變得沉重且狂熱:「一統海西,便在今日,諸位助我破入宗師,往后再不用看洪閥臉色!」
「大帥請吩咐,我等正要拿回應得的一切!」心腹立刻大聲附和。
其他骨干主力,也紛紛應和。
瓊尊坐在主座上,看著榕閥大帥對麾下動員,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等黃達祥完成動員之后,他才開口說道:「不必磨磨蹭蹭,將榕閥主力召集起來,我帶你們飛去海陽市,直接對朱光閃發起突擊。
見識過瓊尊的實力,黃達祥大喜道:「多謝瓊尊!」
「我只要殺死池橋松,你們切勿耽擱我的事情。」
「請瓊尊放心,您擊殺池橋松,我們統一海西省,彼此乃是天作之合。」黃達祥大笑,只覺得人生又有了希望。
當日親眼所見潮閥大帥孫玉滿,被池橋松在眾目睽睽之下割頭而去。
他便心膽都嚇得裂開,而后洪閥吞并甌江地區、潮汕地區,將榕莆地區包圍,使他成為甕中之鱉,讓他憤懣到自暴自棄。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瓊尊的出現,讓他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至于與異類合作這點道德瑕疵,對黃達祥來說屁都不算——池橋松能將異類涂山子運作到省府當高官,他黃達祥自然可以借助瓊尊一統海西省。
半個小時的動員,榕閥主力大軍順利集結。
郊外的荒地上,瓊尊顯出了本體原型,一只翅膀遮天蔽日的巨大金翅大鵬鳥,下一刻,金翅大鵬鳥翅膀一扇。
荒地上所有榕閥武者,便齊齊消失。
全都好似懸掛在了金翅大鵬鳥的翅膀之下,跟著金翅大鵬鳥飛行,幾乎眨眼之間便來到一座城市上空。
赫然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海陽市。
金翅大鵬鳥貼著城市低空滑翔,再一抖翅膀,榕閥武者們便紛紛落地,向早就探查好的朱光閃府邸襲擊而去。
黃達祥一馬當先,拖著三尖兩刃刀虛空踱步。
等到府邸之中的朱光閃飛身而出,他已經揮動三尖兩刃刀轟然劈向朱光閃,在朱光閃的驚懼眼神中,將朱光閃劈得吐血倒飛。
「哈哈哈哈!海西省,今日便由我榕閥一統!」
黃達祥放聲大笑,將連日來的郁結之氣全部宣泄出去,隨即再度提起三尖兩刃刀,獰笑著沖向朱光閃:「死!」
在他的帶領下,幾位大師巨擘,齊齊將朱光閃圍住。
其他武者則突襲海陽市各地,將潮汕地區的行政中心徹底占據。
天空之中的金翅大鵬鳥已經重新化作三米高的壯漢瓊尊,雙手抱胸,冷冷注視著地面上人類武者之間的戰爭。
「有趣。」
「氣運在人類之中波動……果然是受到天道鐘愛的物種,不過,卻令我感覺到惡心。」
「我的兒子怎能死在這群人手中,我本該有大把時間去尋求超脫,而不是在這里玩游戲。這一切都是拜你池橋松所賜,那么,就準備好接受我的蠶食!」
瓊尊木然的表情上,嘴角有一絲絲的冷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便用這滾滾氣運,將你粉身碎骨!」
噗嗤!
下方,朱光閃被三尖兩刃刀再度劈中,血灑半空。
但卻借助三尖兩刃刀上的力量,直接向海邊墜去,不等黃達祥追到身后,他已經墜入大海,氣息就此消失。
「大帥!」有大師趕來。
黃達祥哈哈一笑:「無妨,朱跑跑擅長逃跑,就讓他跑吧。諸位隨我將潮汕地區克復,海西省一統局面將至!
接下來。
無需瓊尊再來幫助運輸,榕閥在黃達祥的帶領下,勢如破竹的侵入潮汕地區另外四座城市。沒有任何一位洪閥都統,能夠抵擋黃達祥以及他手中的三尖兩刃刀。
鯉城市。
三元市。
閩西市。
以及最后的汀漳市。
榕閥如同一股洪流,直接將潮汕地區全部吞并,然而站在汀漳市的市公署之中,黃達祥卻皺起眉頭。
「大帥,李通帶人將閩北市占了。」副官匯報道。
黃達祥怒不可遏:「好你個李通,難怪我無法匯聚海西省的氣運洪流,助我沖擊宗師境界,卻是你在背后捅刀子!「
一提三尖兩刃刀,黃達祥顧不上休息,便率領麾下大師們,向閩北市飛去。
等他到了閩北市,便要學王新建在戰場上臨陣突破,沖擊宗師。然而李通也很識相,連場面話都沒放,便撤出了閩北市。黃達祥站立在半空中,不斷澎湃氣運洪流,卻依然差了一絲效果。
他不由得落回到閩北市公署,很快又得到副官傳信:「大帥,閩西市被蔚成凱攻占,受了重傷的朱光閃也露面了。」
「操!」
黃達祥氣急敗壞道:「這群渣滓,玩我!」
平京市。
太液池大總統府,九位內閣巨頭表情嚴肅的聚在一起。
「地府震動,諸位怎么看?」大總統泰仲文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停留片刻。
監察使吳光孔,瞇著眼睛說道:「冥器被取走太多,應是地府震動的主要原因,比如最近我們中的某位,就從地府新取了一件冥器。
說著。
他的目光便投向了內相海壽紅青:「內相以為然否?
海壽紅青默然不語,身旁的協調史元化余哂笑道:「冥器有緣自可拿取,既然你吳光孔大公無私,為何不把自己手中冥器,放回地府?」
仲裁史馬金箍立刻反駁道:「若是地府穩固,冥器誰來拿取自然無需多管。但此時地府已經震動碎裂,若是再繼續拿取冥器,遲早會造成上古大能的封印失效,讓邪惡力量破封而出,危害人間、生靈涂炭。」
吏相明公兆皺眉:「我等身為內閣,拿取冥器為的是乾坤社稷,但是如池橋松這樣的地方軍閥,竟然手握兩件冥器,很不像話。」
財相洪同元淡然道:「據我所知,他只拿了一件,另一件是有人趕著送上門,可惜這等好事沒發生在我身上。」
海壽紅青深呼吸一口氣,依然保持沉默。外交史高奎英則說道:「不如由大總統出面,勸說池橋松將其中一件冥器放回地府,對他陳述其中利害,相信為了大夏百姓,他會同意的。」
泰仲文冷眼看著高奎英:「你是外交史,這任務便交給你去與池橋松交涉。「
高奎英眼睛一亮:「大總統這是允許我外出了?」
元化余接口道:「不如就由我與外交史一道,去向池橋松陳說利害。」
泰仲文冷哼一聲。
坐在會議室落里的武功使云碧瓊,忽然高聲嗤笑道:「一群內閣巨頭,被人堵住大夏門口,不敢上去爭斗,反而在這里算計一位小輩,當真是恬不知恥!」
見到明公兆、高奎英、元化余等人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云碧瓊絲毫不懼,繼續冷笑道:「看什么看,說的便是海壽紅青、明公兆、高奎英、元化余你們四人!」
高奎英怒叱道:「瘋婆子,嘴巴放干凈點!」
元化余則陰陽怪氣道:「這池橋松長得是年輕漂亮,難道就允許你云碧瓊去算計他,不允許我們算計他。「
云碧瓊繼續冷笑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眼見著內閣會議吵了起來,泰仲文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肅聲道:「安靜,都安靜!地府震動迫在眉睫,我準備帶隊下去調查一趟。海壽紅青、明公兆、云碧瓊,你們三人跟我一起,其他人各司其職!
「大總統,換個人,我不想下地府。」云碧瓊說道。
「為何?」
「那只大鳥一日不除,我便一日放不下心。
「放不下心什么,這是放不下自己的小情郎吧?」元化余又在陰陽怪氣。
云碧瓊手腕一抖,一道匹練噌啷射向元化余,不過元化余早有準備,伸手一抬,便將匹煉擋住,嘿嘿道:「動手了,著急了,若不是為了小情郎,為何那么在意瓊尊,這些年又不是只有瓊尊進犯我大夏。」
啪嗒。
不等云碧瓊繼續攻擊,大總統泰仲文便勃然大怒:「元化余,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便將你的嘴撕裂!「
元化余眼睛瞇了瞇,對泰仲文的話十分忌憚。
不過還是忍不住嗆聲道:「若不是為了小情郎,云碧瓊為何不顧禁令,跑去與瓊尊做對?」
云碧瓊收回匹煉,轉身就往外面走去,到了門口才停頓一下腳步,淡淡道:「別用你那骯臟的思想質疑我,我只是不喜歡瓊尊這個名字!」
說完便消失在門口。
元化余不屑一顧的哼道:「撞個名字就要喊打喊殺,誰信!」
真靈元嬰問世。
端坐在山頭洞府中的池橋松,豁然睜開雙眼,目中神光如同劍刃一般激射,在洞府墻壁上打穿兩個洞。
「回來了!」
他站起身來,靜靜感受自己現在的身體。
血肉之軀變化并不大,只是原本澎湃的真氣已經渲染上一抹別樣神采,那是與神通相仿的力量,乃是神力。
與其他宗師、天師的陽神力、陰神力不同。
他的神力就是陰陽結合的圓滿神力,也是大宗師、大天師辛苦追求的神力,只不過神力才有一絲絲而已。
神識已經與完美金丹結合,孕育成真靈元嬰,但是有更強大的神念替代。
念頭席卷,便在他面前,凝為一面鏡子——用肉眼看不見這面鏡子,唯有念頭自身能感應到鏡子的存在。
鏡子當中,池橋松蓬頭垢面。
渾身都被一層油污包裹,顯然那是完美金丹孕育成真靈元嬰后,所留下的殘渣排出體外,形成的污垢。
輕輕一抖。
這些污垢便掃落下去。
池橋松從紫紅葫蘆中取出一套深藍色將軍制服換上,這才神念下沉,內視起自己身體之中的真靈元嬰。
他在用神念看真靈元嬰,真靈元嬰也睜著大眼睛看神念。
好似自己看自己,十分奇特的感官。
真靈元嬰處于身體中的虛空節點,并非在身體的具體某個部位,感覺只有巴掌大小,金燦燦又胖嘟嘟。
可愛極了。
「咦?」池橋松迅速發現盲點,「怎么會有六個竅穴有神通?」
但見真靈元嬰的身體中,左手、右手、左腳、胸口、丹田以及右肩,各有一個光點在閃爍,每一個光點便代表一種神通。
「是了,是我擊破'心魔'時,將前身的影子抓回,然后化作了我的神通!」池橋松迅速回憶起先前情況。
似乎是從地府而來的邪惡力量,化作心魔來誘騙他。
只是池橋松的神念洞察細微,根本不會被這心魔誘騙,反而借助心魔的力量,將穿越留下的隱患徹底平復。
「出去轉轉!」
池橋松的念頭一起,便見真靈元嬰哈哈一笑,跟著念頭飛出身體,從天靈蓋位置直接遁出,然后在洞府中飛快的轉圈。
緊接著。
真靈元嬰懸停在眼前,與池橋松的血肉之軀對視,這成了更加奇特的自己向自己。
驀然,池橋松伸手拍了拍真靈元嬰,就好似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回吧,不愧是仙師,真靈元嬰當真是另一個我!」
可以說。
他現在一個靈魂控制兩具身體,一具便是真靈元嬰,一具則是血肉之軀。
血肉之軀隨時可以舍棄,如同昆蟲褪殼,因為真靈元嬰繼承了一切靈魂本質,包括法寶,包括神通。
仔細看便能看到,真靈元嬰一只手上捏著超小號三寶玉如意,一只手上捏著超小號遁龍樁,腳上則踩著超小號的錕铻劍。
脖子上掛著定海珠,后背上掛著八德池。
只要一個念頭,這些法寶便可收入真靈元嬰的竅穴之中。
等真靈元嬰沒入血肉之軀中,池橋松的兩套感官系統又恢復成了一套,神念蕩起,身形直接托舉懸浮。
隨即也不用祭出左手手腕的運財童子,便如同一道光飛向不遠處的二十四畝上田。
「神念果然強大,包裹我前進的速度,比運財童子還要快上幾分……如今我連運財童子都不需要了。「
馭物沒有自己飛得快,自然也就失去作用。
池橋松落地后,赫然發現建木已經大變樣,原本只是一根光禿禿的柱子,一米左右高度有個彎曲枝椏,掛著一盞現在法神通的蓮臺。
但現在。
在現在法神通蓮臺周圍,竟然又多出四根枝椏,與蓮臺所在枝椏處在同一節上。
這四根新的枝椏,分別是掛著一枚蟠桃的蟠桃樹枝,掛著一簇桂子的月桂樹枝,掛著一串葡萄的葡萄樹枝。至于最后一根枝椏則有些像是怪物觸手,觸手頂端向上翹起,形成一個小圓盤,上面端坐一個古銅色小人。
小人的面貌,與池橋松自己有幾分相似,但是更加年輕稚嫩。
「嗯?」
池橋松神念展開,發現原本代表武道外功根基的月桂樹、武道內功根基的蟠桃樹、旁門左道根基的葡萄樹,都已經消失不見。
「合而為一了?」池橋松驚訝之后,便迅速明白過來。
他如今已經成功結嬰,武道內外、旁門左道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故此如同凝聚神通一般,這三棵本靈根,便凝聚在了代表仙道根基的建木之上。
也就是說。
如今他才真正踏上仙道,走上唯一的修仙大道。
目光凝視在建木上,信息予以回饋:「煉氣化神圓滿,真靈元嬰凝結。
至于下一階段的修仙法門,暫時沒有接觸到,所以建木也沒有開啟,依然保持著兩米多的高度,古銅色光澤。
之前第一盞蓮臺上的信息依舊:「十二品蓮臺,神通現在法。「
旁邊掛著一簇桂子的月桂樹枝,信息傳來:「武道外功月桂樹,神通法天象地。」
另一邊掛著一顆蟠桃的蟠桃樹枝,信息隨之而來:「武道內功蟠桃樹,神通五雷正法。「
再一旁掛著一串葡萄的葡萄樹枝,也有信息:「旁門左道葡萄樹,神通五行大遁。」
最后池橋松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好似觸手一般的枝椏,上面同樣有信息回饋:「不可名狀之觸,神通三頭八臂。「
「不可名狀之觸!」池橋松眉頭深深一擰,「就是我結嬰時侵入的心魔,源自地府、源自上界的邪惡力量?」
無法知曉更多。
倒是對三頭八臂神通,池橋松有些好奇。
不過他還有另一個神通沒有查看,于是抬起頭,看向建木頂端的花朵。
花朵已經化作第二盞蓮臺,只是沒有下一階段法門,所以還沒彎曲成為枝椏,信息很快回饋過來:「十二品蓮臺,神通過去法。「
「果然是過去法,先試一試仙道賦予的神通!」
池橋松略作思考,便從現在法神通開始摸索,直接盤膝坐在悟道石上,然后真靈元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在小腹丹田竅穴位置一拍。
瞬息之間,過去法神通發動。
池橋松身下緩緩浮現一座通體金燦燦的十二品蓮臺,他也瞬間清楚了過去法到底是什么神通,隨即從蓮臺上站起來離開。
回頭看向十二品金色蓮臺時,蓮臺上依然端坐著一個池橋松。
「池哥,你出關了?」一聲歡呼,是周今瑤發現了池橋松,她快步走過來,關心的問道,「修煉有沒有進展?
然而她對端坐在蓮臺上的池橋松,視而不見。
對那座金光四溢的十二品蓮臺,同樣視而不見。
池橋松對此卻毫不意外,過去法神通正如其名,乃是生成一個「過去身」,如同身外化身一般神妙。
這個過去身與真正的池橋松一模一樣。
只是他所經歷的一切,對于端坐在蓮臺之上的真正池橋松來說,都屬于過去式。
當過去法神通散去,過去身便隨之消失,時間線修正回來,先前隱身一般的真正池橋松,才會重新顯現。
等于說。
過去法神通,就是將過去池橋松與現在池橋松逆轉,使得現在池橋松虛化,過去池橋松代替他做事。
需要時便可散去神通,過去池橋松重新融入過去,現在池橋松結束虛化,繼續維持池橋松的完整時間線。
這項神通的好處,短短片刻,池橋松已經摸索清楚。
那就是過去身得到的一切好處、壞處,都可以選擇性的繼承。
比如過去身探索地府,得到了一件寶物,收入過去身的紫紅葫蘆中,神通散去,現在池橋松的紫紅葫蘆中,也會出現這件寶物——這是通過神通逆轉過去與現在的時間線,將寶物直接在時間線上轉移過來。
再比如過去身中了埋伏,被亂刀砍死,神通散去,池橋松可以選擇不要這段過去,于是對方砍死的不過是個幻象而已。
與此同時。
過去身的一切法寶、神通,甚至過去身本身,都與真正的池橋松沒有區別。
畢竟這是借助過去法神通,岔開的一條時間線,自然一切都真實的無以復加,法寶神通過去身想用就用。
而且過去法神通,就好似過去與現在時間線上的一個支點。
所以只要池橋松不想結束,過去身可以保持到老死,甚至可以把過去法神通,形容為一個被動的Buff,而不是需要耗藍的技能。
看了一眼處于虛無狀態的金色蓮臺,以及蓮臺上可以稱之為「現在身」的自己,池橋松滿意的笑了笑。
隨即拉起周今瑤的手,微笑道:「師姐,我已經晉升天師,天上地下,再沒有人能奈何得了我,外面情況如何了?
「正要跟池哥你說,朱督理和李督理他們快要支撐不住,我爸準備親自奔赴潮汕地區,好說歹說才將他勸下……那瓊尊仗著速度快,直接帶上榕閥眾人奔襲潮汕、甌江兩地,省府制定的拖延計劃告破,黃達祥隨時可能晉升宗師。「
快速將情況說完,周今瑤這才想起什么。
驚呼出聲:「池哥,你剛才說什么,你晉升天師了?」
「不錯,我已經晉升天師,對我來說,并不一定非要借助氣運洪流。」池橋松將手腕上的兩只運財童子摘下。
隨即放入周今瑤的手中:「師姐,這交給你處理了,于我已經無用。「
「那池哥你用什么?」
「神通!」
池橋松簡單揮揮手,便向松園村大門走去:「師姐,我先去解決掉外面的麻煩,等會再來跟師姐你詳說。「
一步邁出。
松園村大門隨即收起。
呼吸著外界稀薄的靈氣,池橋松念頭轉動,真靈元嬰便拍了拍肥嘟嘟小手,右手的五行大遁神通悍然發動。
金、木、水、火、土,只要是這五行歸屬之物,都可以借助用以施展遁術。
這一刻世界在他眼中,被分解成了白、綠、藍、紅、黃五種顏色的五行構造,以及其它不屬于五行的灰暗構造。
他輕輕接觸黃色構造,便施展出土遁。
剎那間大地山巒都在他的感知之中勾勒出形狀,他身體處于特殊狀態,借助無處不在的泥土向洪都市遁去。
直接從省府大院中遁出。
深藍色的將軍制服,并未沾染任何泥土,就這樣龍行虎步走向省府大樓。
見到久未露面的池橋松,工作人員們雖然驚訝,但依然恭敬的行禮問好,池橋松淡淡點頭回應,直奔辦公室而去。
「大帥!」周煒等人詫異問好。
「甌江地區和潮汕地區怎么樣了?」池橋松大馬金刀的坐進椅子上。
以往完美金丹會被氣運推動,不斷運轉,但現在氣運似乎并不能推動真靈元嬰成長。真靈元嬰卻將氣運洪流抓住,好似抓住一條小蚯蚓,放在手中把玩。
「剛接到消息,李通被黃達祥重創,已經撤回姑篾地區,無力再去榕莆地區拖延海西一統。朱光閃和蔚成凱、龐四海等人,現在也準備撤出潮汕地區了。「
「瓊尊速度太快,雖然他不直接參戰,但他讓黃達祥可以雙線作戰,直接破了我們的推演計劃。「
「而且那把三尖兩刃刀,威力太強,連朱光閃都無法抵抗。
周煒等人,三言兩句將局面介紹完全。
池橋松聽完之后,對如此局面并不緊張:「人沒事就好,區區黃達祥,即便晉升宗師,我殺他也是一刀的事。」
「我們不擔心這一點,而是擔心海西省一統,會對大帥你的氣運造成沖擊。」周煒言道。
「無妨,我已經晉升天師,氣運多寡對我來說不再受影響。」池橋松簡單說出勁爆的事實,隨即起身離開辦公室,「我去破局,你們維持好省府運轉。「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
留下周煒等幕僚,臉上兀自掛著不敢置信的表情。
「咱們大帥說了什么?」
「好像是晉升天師?」
「天師!」
「這……」
幕僚們雖然沒有修煉過武道,但也聽說過晉升法師是何等艱難,畢竟大夏如今的天師,絕不超過五十位。
十萬萬人口中,五十位不到的法師,其中艱難可見一斑。
沉默片刻,一位幕僚忽地贊嘆道:「諸位,以咱們大帥的天賦來說,晉升天師毫不意外,他若不能晉升天師,才是怪事!」
另一位幕僚則反駁道:「晉升天師當然不奇怪,但是,咱們大帥兩年前才剛晉升法師!
「是啊,老吳,你見過法師晉升天師,有誰只用了兩年?在位的天師,哪一位不是二十多年苦修才晉升的?」
「非也非也!」
老吳摸了一把自己的八字胡,愈發自信地笑道:「別人是別人,別人誰能十八歲悟道法師,別人誰能越級斬殺宗師,別人誰又能弱冠之齡統一全省!」
頓了頓。
老吳擲地有聲說道:「咱們大帥就是那開天辟地第一位,弱冠之齡晉升天師的絕世天才,無可置疑的謫仙人!
混跡在人群中的涂山子,平日里十分低調。
但此刻卻迅速附和道:「不錯,老吳說的很在理,諸位不妨以大帥晉升天師,來預設接下來的工作。
實際上剛才他已經收到池橋松臨出門時的傳音,確定了池橋松當真晉升為天師。
周煒知曉涂山子的身份,聞言便頷首道:「既然涂山幫辦也說了,那么,諸位隨我去會議室,討論接下來的局勢!
省府如何開會,池橋松并不知曉。
他在確定了海西省的局勢之后,便立即展開五行大遁神通的土遁,跨越大地山巒,向閩西市土遁而去。
與此同時。
朱光閃等人,正躲在閩西市客汀縣的知事署中,商議放棄潮汕地區,撤回贛南市范圍。
然而不等眾人商討出一個結果,便紛紛心頭預警,看向窗戶外面。
但見客汀縣上空的空氣泛起一陣漣漪,隨即一只翅膀可以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鵬鳥,就這樣突兀降臨在天空之中。
宛若烏云蓋頂,整個客汀縣城,都被籠罩在陰影之中。
黃達祥手持三尖兩刃刀,身披一件紅色斗篷,仿佛戰神一般從翅膀上一躍而下,轟然落在知事署大院正中。
巨大的沖擊力,在大院水泥地上形成一圈蜘蛛網般皸裂。
黃達祥抖了抖斗篷上沾染的灰塵,目光如炬地看向知事署三層小樓,意氣風發喊道:「朱光閃,抓住你這只老鼠了!」
他一步一步踩著空氣,向小樓方向走去。
聲音響徹整個知事署:「今日,我黃達祥便要踏著你朱光閃的尸骨,統一海西,晉升宗師,成就榕閥大業!」
種田習武平天下 第五百一十五章 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