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815、后事
這秘密都快成了套在他身上的白紙。
只要有一個小小的火星,就會燃燒成熊熊烈火。
就算現在垂云不說,日后也有白云、黑云……。
涂山君早就做好了準備。
不過如果能讓他繼續活著,倒也不失為拖延。
“就算我不殺你,其實也無用。”
“現在,我會請你好好活著。”
涂山君淡淡地說道。
他還可以像囚禁東海君一樣,讓垂云尊者進入魂幡歸墟。
料想一個將死之人,也沒辦法先起波浪。
垂云尊者突然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笑自己活了下來,還是笑涂山君天真。
他撕開胸前的鐵甲。
那里隱隱出現了一道金色的氣。
劍氣。
而這道劍氣在顯露的時候就再次割開垂云的胸口。
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下來。
垂云的臉上也帶著難以置信。
他沒想到圣品丹藥也不行。
他以為自己能活。
“沒用的,那個人太厲害了,就算是圣品丹藥竟也沒有完全恢復我的傷勢。”
其實圣品丹藥已經將傷勢壓下,并且能夠慢慢的消除。
只可惜垂云執意要以重傷的身軀等待涂山君趕來。
如果他早早的服用丹藥。
早早的煉化丹藥。
自然不會受現在傷勢的反噬。
不過,如果他的狀態萬全,尊魂幡的主魂也不一定會來。
也是涂山君太強。
垂云低估了主魂的厲害。
以為靠著圣品丹藥,加之自身恢復并且更進一步的修為能夠速戰速決,之后再慢慢調理不曾處理好的暗疾就是。
這都已是后話。
多說無益。
垂云尊者神情落寞。
他這一輩子,繼承宗門的遺愿,奮發圖強,合縱連橫,清除內外,掃平四海。
以自身天賦才情成為老祖,并且晉中期尊者,成為星羅海最強的修士,并且一統分裂的兩宗,將之化作曾經的鯤鵬宗,使之翱翔。
卻最終不敵大宗道子。
垂云只覺得一股無力感襲擊了自己。
他努力的修行,拼命的悟道,卻好像和他們隔著一堵墻。
他想拆開這堵墻,想走的更遠。
卻不知如何改變。
垂云仰頭,看向涂山君。
現在,他終于有些釋懷了。
倒不是釋懷自己和大宗道子間有這么大的差距,而是對自己追尋機緣而不得感到釋懷。
他沒有抓住機會,這才錯過機緣。
有時候機緣一旦錯過,就再也不會尋到,所以在機會出現的時候,一定要抓住,傾盡全力的抓住。
涂山君看著那道劍傷,對太華的忌憚又多了一層。
也讓他明白,為何太華能夠以‘太’字開頭的道號命名。
此人的強大,不只是第一眼看到的那么簡單。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好像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心思不能說深沉,只是旁人不好猜測和看出。
涂山君不想多言。
他沒有嘲諷他人的習慣。
不敢對方是什么樣的敗者,都讓他覺得譏諷是無趣的。
他要做也很簡單。
涂山君掣出尊魂幡,說道:“道友,請入幡吧。”
“好。”
垂云低吼一聲:“我就在尊魂幡里看著你,看你能走多遠!”
就在涂山君即將搖動尊魂幡的時候。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
“道友還請手下留情。”
聲音抵達的同時,一位身著青灰色法袍的中年消瘦人影出現在不遠處。
那人容貌周正,濃眉大眼,只可惜過于干瘦,因此有些不太協調。
說話的時候,正拱手施禮。
繼續說道:“不管道友和鯤鵬宗有怎樣的仇怨嗎,還請看在我閭皇宗的面子上,不要拿人性命。”
涂山君皺起了眉頭:“你是何人。”
“在下閭皇宗長老,陳慕遜。”
他剛來的時候兩人正在交戰,為免波及自身所以他沒選在那個時間出手,再就是錦上添花哪里有雪中送炭收獲高。
他覺得一個化神中期,怎么說也不該是垂云的對手。
不想,局勢轉瞬逆轉。
垂云這么快就落敗了。
眼看就要被殺,他必須出手了。
陳慕遜施禮之后才開始打量此人。
相貌堂堂,青面獠牙。
朱紅赤發,角如羅剎。
心中暗驚道:“好一頭大鬼!”
這倒不是貶義詞,而是發自內心的贊美。
因為閭皇宗本身根基之中就帶著濃郁的巫法。
這樣的巫法使得他們出手行法的時候多有陰森森、霧蒙蒙的感覺。而且,閭皇宗善使猖兵鬼將,每一個門人基本都有圈養孤魂野鬼做自己的護法。
也不僅是鬼魂,還有一些妖精魔怪。
多被許多正道不喜。
雖是不喜,實際他們也不會多說什么,畢竟閭皇宗本身的功法并不是邪魔外道,相反還是十分中正平和的正道功法。
所以,
在看到涂山君的那一刻,陳慕遜就在感嘆。
這一頭兇猛大鬼也不知道修行了多少歲月,這才擁有這么厲害的道行,如果成為他的護法就好了。
正是懷揣著這樣想法,他完全沒有倨傲的神情,反而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主魂再次皺眉。
這人將他這樣打量,莫不是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想到這里,盤算起虛影剩余的法力。
應該不足以讓他再戰勝這位后期尊者。
說是這么說,垂云尊者卻一定要收入幡中。
垂云一直捏著這條秘密,用之做要挾,偏偏涂山君又不是一個受要挾的人。
收走垂云,也算為宗門盡最后一力。
他不僅要用尊魂幡收走垂云,還得高調的收。
恰好閭皇宗的修士來了。
“我無意與閭皇宗為敵。”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眼見主魂這么說。
陳慕遜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
他是來救火的,并不了解其中的內情,于是就將目光轉到了被抓住的垂云臉上,雙目之中流露出期盼的神色,似乎希望垂云幫忙便捷上幾句。
哪怕是瞎話,倒也好以后再圓。
當務之急是先把人救下來。
誰料到。
垂云不僅沒有給他任何的提示,反而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陳慕遜一下子呆愣當場。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卻又不知如何吐出。
只能扯上一個尷尬的笑容,說道:“其中定然有誤會。”
“垂云道友,倒是說句話啊?”
垂云頹廢似的說道:“成王敗寇沒什么好說。”
陳慕遜臉上尷尬的笑容都掛不住了,一下子耷拉下面容,并且眼角隨之跳動起來,心中早已破口大罵:‘成王敗寇,你他娘的成王敗寇別讓我來救火啊,現在不是把我架在冰面上了嗎,我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垂云倒是沒想著求援閭皇宗,是手下長老自作主張。
現在閭皇宗的修士當面,垂云反而沉吟了起來。
沒了圣品丹藥他活不了多長時間,一旦指出眼前的主魂法力不足,并且還是器靈,怕是此人會即刻出手。
等此人得手,為防止消息泄露也會將他殺死。
現在死和等一會兒死,區別確實不小,晚死就意味著機會。
然而,他不是主魂的對手。
等陳慕遜掌握尊魂幡,他肯定還是會死在這里。
陳慕遜是閭皇宗修士,尊魂幡落入閭皇宗之手,不說會不會給閭皇宗帶來滅頂之災,至少主魂會安穩許多年,這并不是垂云想看到的。
三方頓時形成了很微妙的局勢。
涂山君在陳慕遜思慮的同時搖動尊魂幡。
無岸歸墟施展。
他手中提著的垂云尊者頓時消失不見。
“你……”
陳慕遜勃然大怒:“道友莫不是太不將我閭皇宗放在眼里了。”
“垂云道友是我閭皇宗客卿,縱然有錯,也該我宗懲處,輪不到道友擅用私刑,今日道友若是不給我一個交待,別怪我陳慕遜不客氣!”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若是閭皇宗覺得自己的宗法能大過天理,盡管出手。”
涂山君淡淡地說道。
說著周身靈機氣息宛如深淵般展開。
陳慕遜眉頭緊鎖。
他是見過此人出手的。盡管只有化神中期,卻連垂云都成了他的手下敗將,甚至被斬身亡。
垂云尊者的名號還是很響亮的。
當年的星羅海第一人。
如果讓他與此人斗法的話,就算能占據上風,估計也沒有機會贏下。
要是錯估此人實力,也成為刀下亡魂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里,陳慕遜懊惱自己宗門怎么就遣自己一個人來,如果再多一位師兄或是師弟,他倒是能出手一探。
陳慕遜的態度一變,拱手問道:“不知道友師承何派?”
“無門無派,野狐禪罷了。”
聽到這,陳慕遜目光一亮,說道:“道友這樣的能人異士正是我宗渴求,既然道友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不如入我宗門成為客卿長老。”
看到主魂投來的目光。
陳慕遜擺手說道:“我跟垂云尊者沒那么熟悉,我宗也絕不會因為垂云尊者的事情給道友不好的待遇。”
涂山君搖頭道:“我自由慣了。”
“既然道友并不打算出手,那他們……”
說著,涂山君的目光掠向山門內的眾多鯤鵬宗修士。
“這……”
“道友,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陳慕遜沉聲說道。
“我不懂這些。”
涂山君再一次搖頭。
“前輩且慢動手。”
飛身趕來的修士行禮之后,看向涂山君說道:“前輩可還認得我。”
“你是?”
“鯤云宗,李天水,我們在東海城見過,當年……。”
“廢話少說。”
“前輩所持令牌就是在下交出。”
“是你。”
涂山君詫異道。
“正是。”
“對于鯤鵬宗的修士,我早有安排,還請前輩看在虞宗主的面子上,能夠……”
“是他。”
涂山君恍然。
“是。”
陳慕遜早看傻眼了。
他至今沒有理解,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后事他會安排?”
“是。”
“我明白了。”
涂山君頷首。
請:m.yetianlian.cc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815、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