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738、該睡
暮色。
星辰光芒映著明火。
龐然大物的府邸一覽無遺。
身著法袍,批著如斗篷外襯的修士翻轉手掌,手中猶如老虎鉗般的法寶綻放出鋒銳的光芒。
在法力的催動下,形如一道閃爍的剪刀。
這柄剪刀就刀鋒就正正好好的釘在那府邸的大門上,讓本來潛下的法陣顯現。
府邸大門的上方正有一塊牌匾。
上述。
‘公孫府’
修士贊嘆道:“好東西!不愧是大器宗的破陣奇具。”
借著‘剪刀’撕開口子,修士順勢踏入其中。
“你是什么人,敢擅闖公孫府!”
守在門口的筑基修士正要呵斥,卻被那兇戾的目光硬生生壓了回去。
“請他進來。”
隨著悠揚的聲音飄渺傳來,筑基修士頓覺周身的壓力一松,就好似那捏住他的無形大手消失不見。
“請。”
步入正堂。
修士抬起頭,斗笠下的面容才終于浮現。
臉上帶著譏諷的笑。
高案上的嫵媚女人手中拿著一卷玉簡,似乎在閱讀著什么似的將玉簡放下,英姿鳳眸婉轉,打量著那走到正堂門前卻不在前進的修士。
“聽說翠青山分舵的督主死了,而他最后來到了天機城。”
“是你殺的嗎?”
“不是。”
來者搖了搖頭說道:“我雖恨不得食其肉,奈何還沒來得及動手。”
“所以你就大鬧了嬈山分舵,攪亂了我的計劃?”
來者依舊搖頭道:“我不是大鬧,我是要前去殺人。”
公孫晚輕笑道:“你想要什么?”
“血債血償!”
“不見得。”
“我一定要這么做。”
“可惜今日倒在這里的一定不是我。”公孫晚本以為自己能與此人好好談談,到頭來發現不過是對牛彈琴,于是也就不再多言。
輕輕招手。
公孫府的陣法轟然亮起。
陣法的威壓化作浩蕩的青天落在了吳竹的肩膀上。
甚至能聽到細微的聲響傳來。
靜謐的內室。
與他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分別。
涂山君收回目光,點靈官法眼,查看四周是否有陣法彌留,或者是別人留下的后手。
這么重要的地方,公孫晚肯定藏了手段。如果真的發現他潛入府邸,也要小心謹慎不能觸碰,免得惹來公孫晚的懷疑。
“沒有?”
“什么都沒有?”
詫異的黯淡了法眼。
涂山君不信。
直接展露本相,如瀑的猩紅長發散落,包裹起來的發髻散開,兩只紫黑色的頂角生長。
“無明界,開我法眼!”
食指點在額頭上,頂角的紋路亮起匯聚。
再三確認之后才說道:“真沒有?”
沒有陣法和后手倒是省卻了他的麻煩。
應該是公孫晚覺得沒人能悄無聲息的來到這間密室,又不想自作主張的豎起陣法和法術,免得對熊燃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這才沒有留下,不過這樣更好。
扎起頂角收斂本相,涂山君走到木棺旁。
推開厚重的棺材蓋子,望向木棺內的修士。
曾幾何時,此人還倨傲不屑的冷淡拒人,現在則毫無聲息的躺在棺材之中。
只能說造化弄人。
涂山君的目光落在那柄流光古劍上。
乃是實打實的古寶。
未飲人血的時候‘面黃肌瘦’,驟得天才鮮血,這才展露鋒芒。
也怪不得能斬開熊燃的身軀,誰也想不到這柄劍并不是看起來的法器,而是一件看似古寶法器的寶物。
涂山君伸手想要觸碰靈劍,但手掌還是落下,劍與人現在關系和諧,如果他貿然拔劍,不見得是好事。
盡管這靈劍是許三娘的,也只能以后找機會取回來。
涂山君抽回手掌。
周身的法力運轉,手掌化作青白色。
與此同時。
一根根黑紅色的絲線,絲線匯聚成一根鐵索。
青白色的手掌握住勾鐮鐵索,向著棺內的修士的額頭靠近。
“那就先讓我看看,那日的真相吧。”
就在即將觸碰到棺內修士額頭的時候驟然停下。
并不是涂山君自己停手。
而是一只手掌握住了涂山君的手腕。
一只抬起的手。
涂山君栗色的瞳孔霎時化作玄黑,眼白像是被鮮血浸染般化作血紅。
感受到魂幡震動,聚靈陣中的許三娘睜開雙眼。
正見到一只猩紅鬼眼自尊魂幡的主桿上睜開。
只是那目光無神,就好像這眼睛并不是在這里睜開的,而是在另一處睜開,這讓許三娘驚訝的同時不免擔憂。
“涂山大哥?”
涂山君說要闖入公孫府看看。
按照時間推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抵達。
現在尊魂幡出現異動,肯定是那邊出現意外。
果不出許三娘所料。
公孫府邸。
公孫晚控制著大陣,周身是飛環與仙絮,真意神通籠罩形成了一方旖旎帳色。
身處羅帳中的吳竹卻神色凝重,懸浮在手掌上方的寶塔滴溜溜的轉動,屬于大真君的靈機氣息支撐護體罡氣,抵擋著大陣擠壓。
“你知道那玉簡上寫的是什么嗎?”
“什么?”
“森羅真意。”公孫晚莞爾一笑。
她盯著吳竹的面容,像是要從中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吳竹冷笑道:“縱然我的森羅真意被你熟知,沒有真正的比拼過,誰又知道一定會勝。”
公孫晚厭惡的瞥了一眼吳竹,這該死的天機傀儡極大的限制了她真意神通的發揮。
紫府更是在觀想法的融入下緊鎖,根本沒法通過真意神通影響吳竹,那原本出身合歡宗的她,真意神通就要大打折扣了。
只不過還不等她從吳竹的臉上看到自己想看的神色,自己的神色倒是劇變。
顧不得繼續拖延,化作一道流光抽身。
沒有了這個掌控大陣的修士,吳竹天機傀儡的身軀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轟然掙脫開陣法的壓制,大吼道:“妖女,休走!”
內燃丹爐之中的法力洶涌燃燒,讓他的身軀形也化作了一抹黑夜中的流星遁光。
本該一觸即發的戰斗并沒有打響。
“怎么還沒有動手?!”端坐在飛舟上神色緊張的鐘漢起身踱步。
說好等吳伯出手,他就帶人支援,然后就能順勢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公孫晚,到時候再請執法堂的長老出手,定然能擒下對方。
只要將人擒下,事情真相還不是慢慢就能浮出水面。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都已經過去許久,還是沒有看到斗法的動靜,整個公孫府靜悄悄的。
當然,和以往的人聲鼎沸肯定不同。
公孫晚作為合歡宗修士,又是東坊的花魁,平日里這里該是門庭若市。
公孫晚也不會靜靜的待在府邸。
而是會出現在東坊歡樓。
待在府邸是三法司的要求。
“師兄,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身著全甲的修士看向鐘漢。
他們倒不是不能等,只是看鐘漢的模樣,好像事情不太對勁兒,在這里坐以待斃,不如借此機會出手看看,說不定反而能打破僵局。
鐘漢趕緊搖頭:“不行不行。”
他這回帶師兄弟們出來根本沒有走公函。
如果有斗法的波動他們還能出手,如果沒有的話,說小了是擅自行動,往大了說就是公器私用,他還怎么憑這次的功勞進入宗門圣地。
“接著等。”
鐘漢現在只能相信吳伯。
吳竹的神識死死鎖定公孫晚。
公孫晚也絲毫不遮掩,宛如一輪火隕流星般轟然沖入密室。
密室內。
涂山君低頭看去。
抓住他手腕的是一只結實的手臂,而手臂的主人還安安靜靜的躺在木棺之中。
就連緊閉的雙眼也已睜開。
“你醒著?”
“我一直沒睡。”
木棺中的人開口說道。
他的目光中同樣帶著驚訝和疑惑,皺眉問道:“你是那個跟在許三娘身邊的修士,我記得你。”
熊燃其實每天要見很多人,也要記得很多人。
不過,他還是記得涂山君,因為他不喜歡這個人。
尤記得,那時候他走出符社,登上晚娘的四架馬車,看到的就是這個人。
他以為對方是晚娘的舊識,所以一上來表現的很是淡然。實際上他心中也有些緊張。好在此人的修為只有練氣,而且好像也沒有見過市面。
這等沒見過市面卻又強裝淡然的人更讓他討厭。
在晚娘舉辦的宴會上,更是印證了他的觀點。
那時熊燃也注意到了那個坐在興幫幫主身后的玄黑道袍修士。
這些泥腿子最會順桿往上爬,給他們一點好臉色,都會讓外人誤以為我們是他們的靠山。
此人也是如此,分明沒有接到邀請,卻還是厚著臉皮前來。
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這樣的人,
他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
沒想到,今日又見面了。
再一次見面,熊燃注視著玄黑道袍的修士,眼中的詫異和厭惡融成了疑惑。
那個人明明只有練氣的境界,然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分明是金丹真人,觀其氣息,深厚而扎實,絕不是尋常的野修、孤道。
涂山君淡淡地說道:“那你現在該睡了。”
說著,手掌猛然用力,那鋒銳的鉤鎖像是要刺破熊燃的額頭。
“放肆!”
熊燃大吼一聲。
金丹后期的靈機威壓爆發。
他也從棺槨中坐了起來。
看著胸口的靈劍,熊燃一把攥住,將之硬生生抽出,胸前的傷勢肉眼可見的消失。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738、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