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257、白骨
大槐街的居民早早關了門閉了窗,生怕被卷入爭斗。
有些膽大的潑才順著縫隙窺視,似打算看看形勢與熱鬧。
又或是對那黑幡寶物的渴望。
仙凡的界限模糊,以至于修士的身影常常出現,凡人自然對修士的法寶好奇。
一朝成仙,榮華富貴不過爾爾。
便覺得,倘若我得了那仙人法寶也能獲得成仙的法門。
“若是以軍陣堆殺,可得寶物乎?”摩挲著玉扳指身著威儀官服的太守站在樓閣上,凝望著大槐街,唯有觸及到槐樹下的黑幡時,目光神色方才流露。
太守身旁的錦帽師爺沉吟,拱手道:“李三得了仙人法門,披上熊皮甚至可以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
雖未明言,卻也相當于為太守澆了一盆冷水。
軍陣強大又如何,李三只要斬殺他這個太守,軍陣自然潰敗。
太守眼中的光芒沉寂:“竟有此勇力?”
“使君可再等等。”
解下身后熊皮大氅,熊皮散落在李三身上,血肉扎根之時一頭丈高熊羆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吼!”
吼聲如雷,化作音波震懾對岸眾人。
這些時日多虧了周強為他送來飯食傷藥,不然李三也頂不住。也幸好身后熊紋厲害,清涼的氣流不停的滋養著斷裂的手掌。
陳慶原本就見過李三的神異,他們都曾與鬼兵戰斗,只不過在鬼王出現后他們便逃離了,如今再見著依舊感嘆道:“這是何種術法?”
“確實未曾聽聞有人能化作妖類,既是熊羆那便是妖怪。”手持符箓的查連福,晃動手指以血液催動符箓。
“諸位隨我一同斬妖除魔。”
“殺!”
一行六人迅速奔向化作熊羆的李三。
李三嘴角撇了撇,奪寶便奪寶,又是妖又是魔,非要將別人釘在邪魔外道才能彰顯自己。
“既然諸位尋死,那便成全你們。”
斗戰始,李三仗著強大的力量欺身,揚起厚重熊掌直奔陳慶的頭顱。
陳慶不敢托大抵擋,側身翻滾堪堪躲避,反手便揚起手中長劍斬向李三的臂膀。
“快出手。”
趁著李三出手的間隙,查連福手中的好幾張符箓已經粘在了他的身上,李三頓覺身軀力氣在消退溜走。
察覺不對的情況下伸展熊掌橫拍。
查連福躲閃不及被李三的碩大掌口擊中,身體猶如破麻袋般摔出去,半個身軀都沒了直覺。
痛苦的神色凝于面容,只是他已失聲根本呼喊不出來,就好似有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只剩下細微的聲響,浴血的身軀踉蹌起身卻又栽倒在地上。
一道鐵網揮灑罩在李三的身上,附著在他身上的瞬間繩索收縮。
延展出來的繩索被攥在四個人的手中。
眼看封鎖了李三,趕忙收緊鎖鏈,雙臂成絞殺的架子,向著四個方向收緊。
陳慶獰笑:“終于逮住你了。”
“知道你力氣大,所以備上血符、縛妖網。”
正要揚起手中鋒銳長劍結果了李三,陳慶又放了下來。并不是他起了什么善念,而是他怕破壞了平衡。
萬一沒殺了李三,而是讓他脫困,再想要困住就不知要付出多么大的代價。
既然已經束縛,便先不理會他。
陳慶越過李三走到了槐樹下,黑幡就在他的眼前。
李三大吼,然而他越是掙扎網格便捆的越緊。
背上的符箓依舊在不停的削弱他的力量。
拽著繩索的人催促道:“快取走寶貝,我們困不了他太久。”
“能夠滅殺鬼王的強大寶物,是我陳慶的了。”陳慶大笑著將手靠近魂幡,隨后一把握住。
剛剛握住魂幡他的面容便停滯,旋即雙眼涌現驚恐的神色。
凄厲的慘叫從他的嘴里發出。
那困住李三的四人不由得望過去,只見陳慶渾身黑氣纏繞,霎那間便血肉便消退了個干凈,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依舊保持著掙扎的姿勢。
見此情景,拽緊了鐵索的四人嚇的差點魂魄都掉出來。
與他們正相反的卻是李三,在鐵網中哈哈大笑。
“讓你們貪,道長的寶貝豈是那么好拿的。”
其中一人眼見詭異事情發生,當即撇下繩索就要逃命。
而沒了一角束縛,被壓制的李三當即脫困,一掌便砸碎了逃跑之人的腦袋,剩下的也不過是歪瓜裂棗,全都成了掌下亡魂。
走到查連福面前,李三一腳踩滅查連福的生機。
那些看熱鬧的不管是居民還是暗處觀察妄圖獲得寶貝的,全都被嚇了一跳。
陳慶可不是泛泛之輩,那是槐豐有名的高手,那樣的人物竟然在觸碰到黑幡之后就成了森森白骨。
李三重返,看著黑幡卻沒有伸手去拿。縱然他受恩于道長,也不覺得自己是有緣人。
韓捕頭應該是,只不過韓捕頭死了。
而陳慶觸摸到魂幡后血肉盡沒,成了一具白骨,這說明陳慶也不夠格。
這樣的高手都不行,更何況是槐豐的尋常之人。
李三覺得自己原先的策略多半是錯的。
“道長留下寶物必有深意,我不該妄自揣測,既然如此,那便等一位能夠拿走寶物的人。”
說起來其實不甚高深。
韓安雖不錯,實力終究有限,最后甚至還需要將散落出去的香火力量收回才能催動魂幡。
而且除了最初伸手抓取筑基鬼王之外,涂山君也沒有繼續出手。
韓安那點力量不足以支撐他的身軀走出魂幡,就隨便派遣了一位筑基陰神去料理剩下的羅教修士。
香火法力消耗殆盡,以至于敞開的魂幡沒人收斂,這才保持丈許的模樣。
沒人控制,魔道法寶兇威展現,實力接近先天的武者被煞氣卷走血肉也不意外。
又半月。
李三是妖怪的謠言流傳開,盡管槐豐城內的人不敢在他面前說,少不了指指點點背后饒舌。
周強送來飯食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讓其他人知道。
李三非是不懂,他這一身道行盡在背后熊紋與大氅熊皮,催動時頃刻間化作熊羆。
城中愚民不明是非,隨便被人蠱惑也就依附敵視。
只是他還不能走。
傍晚時分,周強過來拿走食盒,不由得看向魂幡,不知什么時候那里又多了一具伸手觸碰的白骨。
算上最初的陳慶,現在已經有四具白骨矗立在魂幡旁。
李三看到了周強的目光,開口告誡道:“這件寶物十分危險,你要是想接觸的話,我看護不住你。”
周強撥浪鼓似的趕忙搖頭,連連拒絕道:“我可不敢嘗試。”
“李叔為何要守著寶物?何不取走。”
聞言,李三略沉吟,悵然道:“道長有恩于我,能得這一身道行已是大幸,再貪圖寶物,實在過于貪婪。”
“可惜……”
遠方光耀閃爍,劃下一縷陽光。
本該是和煦光芒卻只覺冷冽。
李三驀的歪頭躲閃,背上熊紋點亮,一把拎起身旁的周強卸力之余,一個翻身離開原地,定睛看向凌厲光芒襲來的地方。
那里正站著一位身著銀色長袍的年輕人,手中鋒銳寶劍寒光烈烈。
“你是何人?”
“黃滿。”
名為黃滿的男子轉動手中長劍,法力流轉覆映劍身,銳利的眸子越過李三看向了他身后的尊魂幡。
李三摸了摸臉頰,淡淡血色化在手中。
這人是個硬茬子。
再不是他對付的那些手段粗鄙的江湖客,也不是擁有部分神異的奇人異士。
要說面對此人的時候與誰相像,李三的腦海中閃過韓安的身影。
要是拼命攔也攔得住,只不過又何必攔對方。
李三撤了半步讓開擋住魂幡的身軀,并不想與對方爭斗。
那人也不言語,邁開步子走近魂幡伸手握住。
瞳孔猛的縮小,正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只看到手掌血肉迅速消逝。
寒光閃過,臂膀應聲而斷,使法力封鎖鮮血。面色蒼白,顧不得其他,逃也似的離去。
周強張大了嘴巴,驚訝的說道:“我還以為他能拿走寶物。”
李三也稱奇:“他確實是個厲害的,這半月來唯一一個保住性命的人。”
一場秋雨一場寒。
街上行人多添了件衣裳。
過了最初的新鮮勁兒,倒是再沒有不自量力的人前來取魂幡。
李三也樂得清閑,盡管謠言四起,他也充耳不聞,守在大槐街。
黃昏時分,斜陽下緩行人影漸漸走近。
“阿彌陀佛。”
宣的佛號讓李三不由得看向近前之人。
面如冠玉,低眉垂目,如果不是那一顆錚亮的光頭,還以為是世家貴族的公子當面。
僧人雙手虛合,佛珠纏繞在左手。
只是與尋常僧人不一樣的是,佛珠看起來森白青灰,并不是檀木所制。
身上的僧衣一片灰色,陰沉的顏色沒有任何寶相莊嚴的模樣。
“施主有禮,小僧覺法。”
李三行了個不倫不類的佛禮,若是讓槐豐寺廟的和尚見了多半要怒目而視。
“不知大師此來所謂何事?”
覺法并未糾正李三,反而微微頷首:“阿彌陀佛。”
“小僧前來斬妖,卻發覺妖物消失,追尋氣息而來,才發現它已被施主披在身上。”
李三扯了扯背上的熊皮:“熊皮是一位黑袍道長贈與我。”
“施主緣法不錯,該是碰到了高人。”
“實在慚愧,小僧學藝不精,施加于你身的術法,也只看出兩分。”
不說和尚看出多少,總之李三不覺得奇怪。
順著覺法的目光過去,李三發現覺法也在看黑幡。
李三皺起眉頭,不管道長是什么人,總歸身著道袍。
寶物應該也得是個道人執掌吧,讓和尚拿去怕是有些怪異。
不過覺法和尚很和善,李三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大師,這是那位道長留下的寶物,很是兇厲。”
覺法緩步走來,伸手觸碰魂幡四周的白骨,微微搖頭:“煉制尊魂幡最為出名的宗門為血煞宗,需抽取生魂,凝聚煞氣以填充原本的胎模。”
森森白骨化作齏粉隨風消逝。
“沒想到,小僧今日得見法寶‘尊魂幡’。”
“既見地獄,怎能不入。”覺法觸碰魂幡主桿,旋即緊握。
是否綁定新幡主
幡內涂山君緩緩睜開雙眼,目運神光似乎想要破開面前的黑暗。
等了許久,終于來了個能夠抗住法寶外泄煞氣的人。不至于像前幾個,只是觸碰魂幡便被吞噬了血肉生魂。
“修士?”
涂山君不作他想,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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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改完發。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257、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