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救世組織扮演先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強權之風
意識從翻涌著浪花的潮汛之中緩緩醒覺。
當白令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已經重新置身在現實世界之中。
左手上的重量還在提醒著他,就在剛才他到底把什么東西給帶進了自己的意識之海里。
前不久,白令花了一點時間來和羅婆那王達成了一個協議。
協議的內容很簡單,大概就是“我是你爹、我不管對你做什么都是對的,有什么不服的必須憋著”。
作為協議的甲方,白令具有使用它這顆腦袋號令狂風的權利。同時,如果白令想要有什么東西詢問它,它只能選擇隱瞞、不能選擇欺騙。同樣的,在關鍵時刻白令還可以將它當作煉金道具使用。
而作為協議的乙方,羅婆那王能夠得到的也很簡單。
它能夠在白令的手中活下來,并且榮升為“明晝”第二個非人生命體。
白令覺得,這樣的協議真是非常的體貼、非常的人性化。
不過即便是已經“貼心”到了這種程度,羅婆那王似乎多少還是有些不滿意。
這就不太好了。
因此白令稍微讓它體會了一下洗澡的快樂。
在輕飄飄的海水幾乎快要觸及它的胡子時,羅婆那王終于“棄暗投明”,不再固守著早已腐朽凋零的過去、轉而打算去擁抱更美好的明天了。
這對于它來說是堪稱變革的一大步,而對于白令而言,只是輕抬手腳的一小步。
事實證明,羅婆那王還是很明白事理的,知道什么時候應該狗叫、什么時候應該閉嘴。
總之,不管怎么樣,雙方最后都很開心地達成了狗與主人的和諧關系。
不過很可惜,這份協議目前還只是口頭上的。
如果想要強制實行,白令之后估計還得去找祁光那邊要幾個道具來。
因此在此之前,他必須要一刻不停地把這顆腦袋帶在身上。
某種程度而言,這似乎多少有些驚悚了。
一旦聯想到自己行走在灰霧之中,然后左手提著一顆猙獰腦袋的景象,白令就覺得這樣的畫面似乎多少沾點后現代主義。
……好像不是很合適?
空出來的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白令瞥了一眼羅婆那王。
他輕聲說道:“作為賢者之石,你應該是可以自由改變形體的吧?”
畢竟賢者之石的本質是“精神”,而精神最是不受拘束,充滿了無窮盡的可塑性。
聽到這句話,羅婆那王的腦袋微微顫動了一下。
片刻以后,它才不情不愿地開始收縮。
就像是之前白令從哈努曼的爪子底下抽出一個圓滾滾的圓球來一樣,這一次羅婆那王的五官重新開始收縮成一團、彷佛被揉進了這個光滑的白球里面一樣。
然后這個白球就開始一點點地縮小。
一直縮小到只有白令旁邊黑色的指環那般大小。
此時此刻,黑色的那枚象征著“無名之霧”的指環仍舊安安靜靜被套在白令的手指上,氤氳著漆黑的光芒。
不過很明顯,現在它的旁邊要添一個鄰居了。
雖然說把人的腦袋戴在手指上也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但是起碼眼下這玩意兒的樣子是個指環,手感也是個指環,那么按照奧卡姆剃刀的原則,它就是個指環。
至少白令是這么催眠自己的。
這樣想之后,他的心里會少一些糾結……
將白色的指環戴緊、套牢,白令看著自己手上的一黑一白,臉上露出了澹澹的笑意。
“如此一來,‘風’也算是結束了。”
他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心中若有所思:‘在疊加未來的預知里,煙霞山的風出現以后、會讓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內奸徹底開始行動。’
‘風就像是一個信號,同時也是一個起始。自風以后,血和塵也會接連出現。并且在最后,導向灰盡的死亡。’
原本白令還有些好奇那些叛徒們到底想要用“風”來做些什么。
但是現在,在意識到所謂的“風”,也就是羅婆那王的腦袋其實是精神物質以后,白令覺得自己大概了解到那些家伙到底在想啥了。
“血”的概念是穿刺公的血裔,象征著高貴者的血脈。而“塵”則是足以擾亂人類意志的精神粉塵,是意識的顯化,當這些東西被象征著“精神”本質的賢者之石催化以后……
它可能會變成最精純的“補藥”。
白令并不清楚其中的變化過程會是怎么樣的,但是他大概能夠猜出來,變化的結果會是如何。
一旦所有的要素融合為一,那么到時候整個煙霞山上,估計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絞肉機。
原本被作為獵物的異種會得到強化,之前被刻意控制的力量可能會獲得解放。到那個時候,學生本來能對付的怪物估計轉手就能把學生給反殺了。
而且還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在意識之海中,暴君王(指羅婆那王)很明確地提到過了一點。
“如果把我,也就是賢者之石作為啟動的根源,并且附加上儀式的話……”
暴君王面色嚴肅地說道:“很有可能會形成一個,人造的扭曲根源!”
“如果用通俗的話來解釋的話,那就是通過血、塵和精神,將三者糅合在一起,并且以精神為尊。將一切的意志、思維扭曲……到那個時候,埋藏在這座山之下的枯骨,以及山上的怪物,甚至山上的人類,都有可能變成類似我這樣的‘人造異種’!”
“這并非不可能,”它說道,“我是這個世間唯一的人造異種。我在理論上具備著‘扭曲’的權能,若是將這份權能放大,那么利用我來創造異種、也存在著一定的概率。”
“換句話來說,如果我被別人給搶走了,那么那些家伙就有可能利用我、將煙霞山上的死物、活物和人都變成怪物!”
聞言,白令的面色微微一怔。
暴君王的說法很明確。
它作為唯一的人造異種,赫爾墨斯的那些家伙似乎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某些“扭曲”的能力。
而這份扭曲的能力,便是異種誕生的起源。
因此,一旦讓他們把暴君王給搶走了,那么說不定白令他們需要面對的就不僅僅只是內奸和山上原本就存在的“獵物”異種,還有……隨時可能會爆發在自己身邊的,隱形異種!
雖然說這可能是暴君王為了提高自己的安全性而刻意強調的內容,但是白令根本不可能去揣測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別的不說,光是暴君王這個“人造異種”的名號就已經足夠響亮了。
要真讓別人把它給搶走了,然后再人造出來一個,那豈不是很麻煩?
所以白令終于在之前的協議上加了一條,保護暴君王的生命安全,不讓它被“壞人”搶走。
要知道這一條之前可是沒有的。
不過,雖然說給自己找了一個麻煩上來,但是這也不意味著暴君王對于白令毫無價值可言。
事實上它的能力還挺強的。
作為人造異種、精神的具現化,暴君王能夠強化白令本人的意識強度,并且保護他在意識之海中的下潛。
有了暴君王的加持,白令原本只能夠下潛十分鐘的深度,現在則是朝著二十分鐘起跳了。
這對于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預知能力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預言的越久,那么白令能夠獲得的東西就越多。
當然,除此之外,暴君王還有一個能力。
看著手上的指環,白令的意識微微一動。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夜鶯,沉思了片刻之后、手指朝著她輕輕一抬。
“坐下。”他說道。
夜鶯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不過很快,她就感覺到了一陣莫名其妙的力量加諸在自己的身上。
這股力量沒有來源,就彷佛周圍的風托舉在她的身邊、又像是什么東西直接操縱了她的精神,讓她迷迷湖湖地直接蹲下身子、然后毫不猶豫地坐在臟兮兮的地面上。
“啊?!”
等到五秒鐘之后,夜鶯才如夢初醒,慌忙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后拍著自己的褲子,心有余季地看著白令。
而白令則是摩挲著自己手上的指環,臉上的笑容捉摸不定。
不得不說,雖然這個指環很多東西都比較廢物,但是起碼這玩意兒還是給了二白令一個小小的驚喜。
這就是暴君王的第二個能力——“強權之風”。
賢者之石作為精神的產物,理所當然能夠對他人的精神造成影響。
催眠、常識改變、記憶修改……一切歸屬于“精神”意志的行為,它都有著插手的余地。
而靈魂某種程度上是等同于精神的。
因為賢者之石本就是最精純的精神元素,對它而言,操縱精神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這給了白令不小的啟發。
雖然已經有了那把手槍作為攻擊靈魂的關鍵,但是有的時候這種攻擊手段并不能完全奏效。比如說在對付埃爾神那樣的家伙,這把手槍僅僅只能夠重傷她、但是卻很難殺死。
而現在,有了這枚指環,他對于靈魂的攻擊手段就更強了。
畢竟再怎么說,暴君王的輸出效率肯定是要比一把手槍要高。
‘不過話又說回來,赫爾墨斯不愧是最會玩弄靈魂的人,’看著手上的暴君王指環,白令若有所思,‘不僅僅是那把手槍,連這枚指環都具備了對靈魂的攻擊能力。’
那些家伙,對于靈魂、意識的操縱到底達到了何等可怕的進度?
一把手槍就能夠讓曾經的創世神側目,那么現在這枚指環,又能夠做到什么?
白令不清楚。
他只知道,那些家伙每一個都是不得不警惕的怪物。
在漫長的時間之后,沒有人清楚那些曾經敢于人造異種的煉金術,在這段時間到底把這種瘋狂的技術給推進到了什么地方。
白令甚至懷疑,在這之中會不會有某些赫爾墨斯的人把自己的身體給異種結合起來,成為一個新型的“怪物”。
現在唯一稱得上是“好事”的,或許就只有這枚看起來就很珍貴的暴君王指環,是落在了自己手里。
手指按在指環上,白令的思緒閃動:‘內奸想要用這個指環來讓整個煙霞山變成對人類的獵場,不過現在,暴君王僅僅只是釋放了風。這個風目前只能算是加強了山上異種的實力,除此之外沒什么大用。’
‘如今這枚指環在我的手中,那么就不可能會有人把它搶過去、重新構筑結界,進而人造異種。這樣的話,山上的人需要對付的只有強化之后的異種,以及正在推行的血和塵。’
雖然也很麻煩,但是比起原定計劃要好太多了。
這也是為什么白令別的先不管,專門來找暴君王指環的緣故。
這玩意兒實在是太重要了,有沒有它、可以說奠定了之后煙霞山截然不同的兩個格局。
原本疊加未來的祁光,就是因為需要面對各種焦頭爛額的事情而分身乏術。甚至于他還需要親自處理那些變成異種的自己人,這才導致他信仰崩塌。
現在這枚指環在白令的手上,祁光不需要對付同伴,無疑就給這位強悍的副局長減了負。
不過,也不是說祁光就是完全無敵的。
事實上在這座山上,還存在著相當的家伙。
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白令的眼神微微一怔。
下一秒鐘,他直接按著自己手上的指環,重新將意識投入進無邊無際的浩瀚海洋之中。
被裹挾的指環還沒來得及開口,整個腦袋就被潮汛似的奔流給淹沒,瞬息之間就落入一片漆黑、白沫翻滾的海平面以下!
眼下,有了這枚指環的加持,白令下潛的速度頓時勐地一增!
一直潛落到十分鐘以后的海洋之下,白令才緩緩降緩了自己的速度,一只手按在指環上、雙眼炯炯地看著海水為他呈現而出的未來。
潮涌像是一面洗練的鏡子,水珠滴落在上方、透過這片漆黑幽深的海洋,便可以看到他人的未來,彷佛是珍肴親自端上,供人品鑒。
然而這很明顯不是暴君王能夠觸及的領域。
哪怕它也被白令帶了下來,然而它卻只能夠感覺到一陣孤寂、幽暗、恐慌。
好冷,好黑,好嚇人……
它的心里只剩下了這個念頭。
大概過了一秒不到的時間。
在它的上方,白令開口了:“丁炎打開了盒子。”
在暴君王能夠窺見的黑暗之下,白令的臉宛如蒙上了一層陰翳:“看來那個家伙是盯上他了。”
或許是暴君王的錯覺,它總覺得現在白令的臉上似乎是在笑……
然而他的眼神卻毫無笑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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