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鳳天下 第六十五章議事堂矛盾不斷,煉鋼廠再生事端
“又失敗了?”
見凌飛一臉愁容,趙媛取過一件外套,給凌飛穿上。
趙媛乃是凌飛的妻子,自從嫁給對方后也有二十余年了,這些年內一直謹守方寸,給凌飛提供了足夠的依靠。
披上外套,凌飛這才稍感暖和,面帶苦澀的搖搖頭:“沒錯。又失敗了。”
“唉。我說你啊,為何就非得執著于這件事情上呢?偶爾放松一下,交給別人去做,不就可以了嗎?”趙媛抱怨了起來。
這幾天來,凌飛為了廢除佃戶制,每天晚上都要拖到午夜時分,趙媛也是擔心凌飛的身體,這才有這番話。
凌飛搖搖頭,無奈道:“你啊,難道以為我當真不想放棄嗎?只是現在,我已經放不下了。”輕哼一聲,也是抱怨開來:“你也知曉那些國黨議員,若是讓他們來處理此事,那還得了?”
也許一開始,他還是抱著相當的激情,想要推動此事,然而隨著時間的流轉,曾經的激情早已經消去,只剩下無止盡的疲倦感,雖然每次都想要放下,但一想到其他人之后,凌飛就會遲疑起來。
和他不一樣,那些自商場廝殺出來的議員一個個莫不是心黑手辣,若是讓這些人接手的話,還指不定會鬧出多少事端來。
如今正值大爭之世,若是不小心走錯道來,可就麻煩了。
腦中存著這些事情,凌飛雖是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但卻始終無法入眠,對于明日之事,他尚且不知應該如何處置。
星辰稀疏,月輝暗淡,天邊一輪驕陽再度升起之后,凌飛也迷迷糊糊的醒來,在趙媛的服侍下洗漱完畢,便來到了議事堂。
然而今日,他剛一踏入其中,就聽到一陣喧鬧聲,凝目看去卻是兩個議員正在爭吵。
“是趙武?他怎么又和別人吵起來了?”凌飛眉頭微皺,走上前來。
那趙武乃是新進的議員,今年也才二十來歲,秉性以及能力都算得上是相當出眾,只可惜若是牽扯到民黨王軒之后,就會失去理智和對方硬懟。
以至于趙武經常和民黨之人爭吵,這一次和他爭吵的乃是章末,為王軒最近的得意干將。
“你們兩個干什么呢?都是三十來歲的人了,還在這里吵吵鬧鬧的,算什么樣子!”
凌飛有些不悅,走上前來,對著兩人就是一頓訓斥。
趙武感到不忿,指著章末便是辯解道:“凌議長,還不是這廝首先挑釁,要不然我如何會和他吵起來?”
“哼!要不是你存心挑事,我會和你吵起來嗎?一天到晚四處挑事,你又算什么東西?”章末也不是吃虧的人,立時回罵道。
凌飛感到頭疼,一如這般爭吵,兩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跟我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兩人七嘴八舌,外加上旁觀圍觀的吃瓜群眾,很快的就將之前的場景還原出來。
原來是那趙武再見到章末進來之后,便刻意挑起了關于秦直道瀝青殺人案的話題,并且在話語之中刻意誘導,攻擊當地的百姓皆是蠻夷之輩,不懂修筑馬路的意義。
這話被章末聽了,自然感到特別的憤怒,于是就站了出來,直接和趙武辯駁起來,要求趙武向他道歉,然而趙武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貨色,哪里肯愿意低頭,自然直接就會罵了起來。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場景。
聽罷之后,凌飛揉了揉太陽穴,對著趙武叮囑道:“你啊,難道就不知道謹守君子之道,莫要和他人輕易爭吵嗎”
“哼!”
趙武下巴微昂,充滿鄙夷的看了章末一眼:“就他這人,也配這般對待?凌議員,你知不知道這家伙背著咱們都干了什么事情?陰結黨羽,黨同伐異也就罷了,如今竟然縷縷發動進攻,指摘那工廠的不是。你說這家伙,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
“喝。你還好意思說你也不去瞧瞧,就你們那些工廠,算什么樣子工人們一天到晚就沒有個休息的時候,而且那環境也相當惡劣。這種環境,算是人呆的地方嗎我就是指摘了這些問題又如何難道你還想阻止我履行我的權利嗎”章末回敬道。
“若當真如此,那也就罷了。但為何我聽那些工廠長說,你每次都向他們索要財物,這又是怎么一回事”趙武罵道。
章末忍耐不住,直接反駁道:“哼!你說的這話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胡說八道。這里終究是議事堂,可不是你自家的府邸,能夠隨便的胡言亂語。明白嗎?”
一番爭吵,也是讓凌飛感到頭疼不已。
“你們兩個,給我消停一下,莫要忘了就要開會呢。”
面對此情此景,他也只能稍微暫緩一下,至于解決其中的矛盾,那是半分都不可能。
趙武感到不滿,覺得凌飛表現太過懦弱了:“凌議長,你為何將我拉開那家伙分明就是對咱們不懷好意,為何還讓他繼續在這里囂張依我看,不如將這家伙自議會之中踢出去,免得壞了咱們的好事。”
“唉!”
一聲長嘆,凌飛眼中都是愁容:“你啊,性子還是太過急躁了。且不說你我是否有這個權利,便是將那家伙給踢出議會,問題就當真解決了嗎它還是存在于那里,并不會因為我們無視了就會消失。你明白嗎”
“那又如何若是老是讓這群家伙盤踞在議會之中,那咱們還怎么做事莫要忘了,因為周培嶺被抓,咱們的秦直道修復工程可是暫時處于停工狀態。若是讓這群家伙繼續下去,又算是什么樣子”趙武罵道。
修建秦直道,需要消耗大量的瀝青,而他的一個親戚便開了這么一個公司,專門從事瀝青生產運輸事業,趙武在這里面也有著一定的份額。
若是秦直道宣布廢除,那大量收購的瀝青可就徹底砸在手中了。
凌飛搖搖頭,回道:“還是先看著吧,畢竟那審判尚有疑點,王若風他們也已經開始了上訴,看看能不能將周培嶺救出來。只不過經過這一次之后,只怕周培嶺此人也徹底廢了。”
至少凌飛明白,在對德行要求向來嚴苛的議會以及官府之中,周培嶺不管是不是有罪,縱然出來之后,也肯定和仕途斷絕了聯系。
“真的會這樣”
趙武這才冷靜下來,對于周培嶺此人,一直都相當關切,要不然為何在周培嶺被關入牢房之中后,他就認定乃是章末等人所做的手腳
凌飛微微點頭,有些不敢確定回道:“也許吧,只是我希望,這種事情莫要發生第二次了。”
因為這秦直道瀝青殺人案,整個長安城都開始疑神疑鬼了起來,不只是議會之中,就連官僚以及百姓之中,也對這件事情多有談論,認為周培嶺該死的有,也有認為周培嶺無罪的,諸多思緒糾纏在一起,讓人實在是頭疼無比。
正對面,那王軒嘴角含笑,旁邊站著章末,章末正在和他竊竊私語,他則是看著凌飛,心中想著:“凌飛啊凌飛,這一次我要看你打算如何解決此事!”
凌飛也注意到了王軒的眼光,趙武也是察覺到了,輕哼一聲便直接避開,對于王軒這個人,趙武似乎懷抱著相當的怨氣。
凌飛覺得有些可惜,要知道他本來打算讓趙武向對方道歉,好化解往日的恩怨的,沒想到趙武卻并未領情,甚至還直接撇下他來,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正生著悶氣的時候,蘇權卻走了上來:“看你樣子,并不是很好”
“大概是昨夜睡的太晚了吧,畢竟這么多事情,想要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行。”凌飛笑了笑,自嘲道。
“不止這些吧。是因為趙武嗎”蘇權訴道。
“沒錯。這趙武的確是可塑之才,只是不知為何,卻總是對民黨抱有相當的成見。唉,他難道就不知道孤陰不長、孤陽不生的道理嗎”凌飛無奈道。
蘇權雙眼微瞇,哂笑道:“也許吧。不過人嘛,總是會犯錯的。也許,他只是缺少一些犯錯的經驗,不是嗎”
“也許吧。但是你也應該明白,有些錯誤一旦是犯了的話,是沒有后悔的余地的。他,只能自己吞下自己的苦果。你明白嗎”凌飛低聲回道,神色透著一些茫然。
面對這些事情,他也不清楚應該如何處置。
這時,自門外走來了一人。
那人見到了趙武之后,連忙走了上來,附在蘇權耳邊一陣嘀咕,然后就從這里走了。
凌飛在旁邊觀察著,很明顯看出來蘇權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心中有所猜測,低聲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罷工!長安煉鋼廠的工人,宣布罷工了。”蘇權神色凝重,張口回道。
凌飛為之一驚,連忙問道:“罷工這是怎么回事”
那長安煉鋼廠乃是蘇氏一家所舉辦的,目前的當家乃是蘇瀾,自當初被迫辭去議員之后,蘇瀾就將精神投入了商業之中,重金購買了好幾個小作坊之后,就將其整個成長安煉鋼廠了。
蘇權解釋道:“似乎是因為攤鋪機一事的緣故,所以那些工人宣布罷工,要求我們改善工作環境,避免發生類似的事件。”
“竟然是這樣”凌飛心中一緊,莫名的感到害怕。
蘇權欠了一下身子,訴道:“沒錯。而且你也應該清楚,這長安煉鋼廠事關重要,輕易不能有失,只怕我要去看一下,以免發生事端來。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了。”說著,便從議事堂匆匆離開,準備前往長安煉鋼廠之中,查看一下那里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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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鳳天下 第六十五章議事堂矛盾不斷,煉鋼廠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