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被質疑了

也就，比往年的寒冬稍稍冷了一點點。

誰也沒料到，這樣的天氣竟然是京城上下，所有人都無比期待的。

不要說在嚴寒天氣里，城外的流民凍死凍傷數百上千，可能數量更多卻是不敢全部曝出來。

就是城里的權貴府邸，也經不起連續大雪加嚴寒天氣的折騰，因著地面滑溜摔傷的下人仆役可不少。

京城普通百姓受到的干擾更大，他們可不比權貴豪門之家，總是要出門做事的，同樣因著路面濕滑摔傷的人數可不少。

一時間，京城的醫館里大多數，都是摔傷的病患。

就是賈氏族學附屬，專門治療跌打損傷的醫館，也有不少病患主動上門，大部分都是寧府摔傷的下人仆役。

至于榮府摔傷的家生子們，可不敢讓族學里練武的學生，給自己治療跌打損傷，要是越治越糟糕怎么辦？

而到了此時，城外還在施粥做善事的權貴家族，只有寥寥幾家了，其中寧府的粥棚特別顯眼。

倒不是寧府粥棚玩出什么花樣，而是每天寧府粥棚起碼都要煮上二十大鍋粥食，給予可憐流民的幫助最大。

每天，在寧府粥棚前排隊的流民最多，隊伍也是最長的。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賈蓉得信親自過來查看一番，然后寧府粥棚一口氣擺上三口大鍋，能讓排隊的流民更快的得到熱氣騰騰，味道不怎么樣的粥食。

不少流民中的老弱婦孺，就是依靠寧府粥棚里味道奇差的粥食，一天一碗或者兩碗保住了性命。

后面更加過分，甚至還加入了不少味道苦澀的野菜，不過粥食里多了點鹽罷了。

那野菜，城里城外幾乎到處都是，就跟生命力頑強的雜草一般，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以往從來都沒人會多看一眼。

因為這事，寧府負責施粥做善事的賈福等人，可沒少遭遇同行的嘲笑譏諷，直言寧府莫非連做善事的米糧都拿不出來么？

可等嘲笑譏諷的幾家權貴家生子完成任務離開時，看到寧府粥棚后面依舊堆積得猶如小山一般的糧袋，不由徹底傻眼。

沒錯，連續二十來天的不斷施粥，寧府粥棚里的糧食只是消耗了一半而已，眼下還有一半可以繼續做善事。

至于其他權貴家族派出來做善事的家生子，一邊上下其手一邊沒有任何計劃，主人家提供的米糧很快就消耗一空。

到了這時，寧府的粥棚想不顯眼都難。

更別說，當今和朝堂被突如其來的持續嚴寒天氣，給整得焦頭爛額好不郁悶，一雙雙眼睛盯著賑災不放。

寧府粥棚的亮眼表現，自然而然進入當今和朝堂大佬的視野，印象分相當不錯的說。

彈劾的理由倒也算不得奇葩，主要就是覺得寧府黑心腸，竟然用拉嗓子的谷糠以及發霉的陳糧賑災，無視流民的生命安全簡直不當人子。

后面更是拿狗都不理的野菜充數，心黑至此叫人難以接受。

盡管寧府粥棚能夠維持很久，可御史就是看不過眼，誰不知道寧府有錢啊，在賑災的時候竟然如此吝嗇。

沒有最后那句話還好，表明只是針對寧府賈蓉。

可有了最后那句話，簡直就是開了地圖炮，直接將擁有大中型煤礦，最近幾年賺得盆滿缽滿的開國勛貴集團，還有中原地域的豪強士族，全罵進去了。

原本氣氛還算不錯的朝議宮殿，瞬間就變得凝重起來。

尼瑪的，會不會說話？

賑災本就是朝廷的事，若是他們越俎代庖了，怕是當今就要睡不著覺了。

這廝噴人的業務還不熟練吧，竟敢跳出來自找不痛快！

不過，對于寧府以谷糠和陳糧，外加野菜賑災的行為，許多朝臣是相當不滿甚至不屑的。

當然，明白其中關節的也不是沒有，而且還有不少，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最后，賈蓉還是被要求上廷答辯！

得到消息，賈蓉感覺好笑，他也沒有啰嗦什么廢話，直接騎馬趕赴皇宮。

話說皇宮這里，正是大乾國運龍氣匯聚，最為濃郁之地。

實力越強，精神修養越高的存在，越是能夠感受到恐怖的壓力，當然賈蓉除外。

不然，按說紅樓世界也算是低武世界，為何幾乎很難聽到刺王殺駕的事情發生？

等到了朝議大殿，當今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直接將御史的彈劾拋給賈蓉，要他自辯。

賈蓉從容不迫，悠然道：“臣如此行事，才能保住更多流民的性命，尤其是流民中的老弱婦孺！”

“說句難聽的，其余大人家設立的粥棚，怕是絕大部分都叫流民里的青壯，甚至還有城里想占便宜的百姓給分食了吧！”

“唯有臣家里布設的粥棚，幾乎沒有流民中的青壯，以及城里想占便宜的百姓愿意靠攏，如此全都給流民里的老弱婦孺用到了！”

一番話，說得不清楚其中內情的朝臣和當今若有所思，至于彈劾的御史一張臉漲得通紅。

可職業噴子就是職業噴子，可不會因為賈蓉說得有道理，就會低頭認慫。

“話說得好聽，可那谷糠，嗖了的陳糧還有味道苦澀不堪的野菜，是人吃的么？”

“看來這位御史大人出身不凡，從來都不知曉民間疾苦！”

來而不往非禮也，賈蓉順手給這廝扣了一丁其絕對難以承受的大帽子。

而后，在這廝幾欲噴火的目光注視下，這才施施然解釋道：“大災大難之時，別說是谷糠和陳糧這樣，還能消化得了的食物，就是草根樹皮甚至觀音土，為了活命都能吃得下去！”

“至于什么是草根樹皮以及觀音土，這位御史大人完全可以去鄉下問問，實際了解一番！”

說到這里，臉色一肅淡然道：“對于流民百姓而言，生存才是第一要務。至于吃的是不是精糧米面，哪還顧得了這么許多，活命都來不及！”

“再說了，真正賑災還得朝廷出力，總不能指望有善心的家族承擔那么多災民的生存所需吧？”

“要不，御史大人先將家產全部捐出來，寧府以十倍捐獻跟隨，絕對不打馬虎眼！”

尼瑪，老子就是有錢，看老子怎么拿銀子砸你丫的。

什么自辯，完全就是一邊倒的打臉現場，當今和一干朝臣看得津津有味，只有御史臺一干人等的臉色不怎么樣，卻也不好在這時候發作。

要是賈蓉犯渾，和他們拼家產搞捐獻怎么辦？

有錢了不起么，以后看他們如何收拾寧府這樣桀驁不馴的勛貴勢力。

三言兩語解決麻煩，甚至還給朝堂大佬和當今提了個醒。

救濟災民的時候，新米不一定比得上陳糧好用，陳糧也不一定比谷糠更加好用。

其實他沒說的是，那些雜草一般味道苦澀的野菜，在他手里可以發揮不一樣的效用。

不僅只是填飽肚子那么簡單，通過和其他一些雜料混合蒸煮，擁有暖胃增強氣血的功效，正好適合體弱的流民老弱婦孺食用，增加他們的生存幾率。

不要忘了，賈蓉的醫術也是出神入化，隨便動點小手腳就能發揮相當程度的作用。

只是這些，沒有必要說出來而已，免得將自己給卷進去。

別看隨著天氣轉暖，京城這里的災情得到緩解，情況不那么糟糕了。

可外頭的狀況，卻是糟糕得很。

雖說交通依舊不便，可外頭的信息終于還是源源不斷送到京城，然后京城權貴們就知曉了外頭的形勢之嚴峻。

從北到南，整個大乾的精華地域，幾乎全都受到了這次嚴寒天氣的侵襲，一時間流民遍地好不凄慘。

不僅只是受災流民暴增，受到如此嚴寒天氣影響，就是運河部分河段都結冰中斷，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南方的糧食物資運輸受到影響，京城的糧價又要瘋漲一波了，估計百姓很難承受得了。

任何時候，缺糧只是針對尋常百姓而已，對于權貴來說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概念。

就算是市面上沒了糧食出售，他們手下的莊子也能提供足夠的糧食物資供應。

只是誰也沒料到，京城的糧價增幅，并沒有想象中夸張，也不需要朝廷開倉放糧平抑糧價。

后來一查才知曉，開國勛貴家族開設的糧鋪，一個個貨源充足價格算是比較公道，硬生生將京城可能騰飛的糧價給拉緩下來，氣得某些存在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時，津門的重要性凸顯出來。

開國勛貴集團的糧鋪，里頭的新鮮米面，一大半都是通過海運送過來的，根本就不受運河某些河段中斷的影響。

這時候，傻子都知曉津門港的重要性了。

可不等某些存在有所動作，金陵四大家族和開國勛貴集團，已經與內務府達成協議，專門替內務府運送需要貨物。

如此一來，直接斷了某些存在的念想。

尼瑪，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有本事你們自己也開發一個北方沿海港口出來，津門的地理優勢又不是唯一。

只是可惜，賈蓉高估了朝堂袞袞諸公的開拓精神。

他們和那些盤踞地方的世家豪強一個鳥樣，都喜歡坐享其成。像是開拓新港這樣的辛苦活計，自然等旁的勢力去做，然后他們巧取豪奪過來就成。

既然如此，他們想要在津門港分一杯羹，那就是做夢了，想什么好事呢。

倒是隔壁榮府幾位大佬，卻是頗為眼熱津門港的好處，想要占下一塊不小份額。，

按照老太太的說法，就算榮府自己不用，拿去換取其他資源也是好的。

這話，老太太并沒有太過保密的意思，很快就傳到了賈蓉耳中，似乎有意為之。

王夫人難得說話了，硬氣表示津門港由她哥王子騰主持，榮府想要分一杯羹理所當然，相信她哥會給面子的。

賈蓉只覺得好笑，這時候王子騰敢胡亂許諾好處么？

多少雙眼睛盯著津門港，王子騰要是有任何行查他錯，估計就得卷鋪蓋滾蛋，甚至還可能去刑部大牢過個年。

再說了，榮府有近海海船么？

什么都不清楚，就想要分潤好處，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話說，以榮府在京城的莊子數量，擁有的田地可不在少數，根本就不需要南方的糧食補充。

單單就是莊子上的出產，便足以支撐榮府成為京城有數的大糧商了。

可惜，就賈蓉所知，榮府莊子上的破事特別多，今年甚至出現了大面積謊報災情的情況。

不僅收不到定額收益，甚至還需要府里拿出部分錢糧賑濟。

偏偏，王夫人對此沒有什么概念，被一干莊子上的莊頭，還有府里的管事聯合起來，騙得團團轉。

可能王夫人心中有數，她才是榮府最大的碩鼠？

這些，都不關家蓉什么事，他也不會主動提及。

以榮府大佬們的尿性，估計他就是說了實話也討不到好，甚至還會被埋怨一通居心叵測。

好在，這次榮府大佬們，并沒有喊他過去說事，賈蓉也就當沒有聽見，讓她們自己折騰去。

看看王子騰會不會給她們面子，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胡作非為，真以為津門道臺好當啊。

不提隔壁府里的熱鬧，賈蓉在朝堂自辯狠狠出了一波風頭，之后就沒他什么事了。

人家御史也只是想找個軟柿子捏一捏，順便刷一刷存在感罷了，誰知道一腳踢到了鐵板，只能自認倒霉。

原本，津門港一事很容易引來朝堂大佬們的集火攻擊，畢竟他們沒能分潤好處，自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至于這些好處原本就不是他們弄出來的，那就不是朝堂大佬們關心的事情了。

說句不客氣的，地位到了二品甚至一品層次，朝堂大佬們對下玩的就是霸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套。

可惜，此時的大乾權利中心，還有比他們更霸道的存在，讓他們根本就沒精力找茬，已經有那正直官員上書朝廷，開放災區的官倉賑濟災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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