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排山倒海’重出江湖

咳咳，他的馬甲‘排山倒海’要重出江湖，攪渾一攤濁水。

這次針對的目標，乃是剛剛合作過的漕幫。

不是他性情反復，而是將漕幫可能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中。

此時的漕幫，可以說風光無限，黑，白兩道通吃。

手里掌握了整個大乾最大的私鹽販賣體系，可以想象漕幫的財富將在短期內膨脹到何等地步。

有大把銀子，還有足夠的亡命之徒，加上背景硬實得很，這樣的龐然大物一旦發展起來，怕是當今都睡不安穩。

現代有句話很流行，那就是資本是要吃肉的。

這句話放在封建禮教時代同樣適用，一旦漕幫真的發展膨脹到一定地步，對外擴張是必然之事。

然后，掌控了整條大運河民間貨運渠道的漕幫，一看津門到通州段運河竟然不在掌控之中，加上之前的恩怨和利益糾葛，漕幫會怎么做？

肯定會猶如瘋狗一樣，奮不顧身撲上來。

真到了這時，金陵四大家族聯合起來，都不一定頂得住。

除非將津門的利益和開國勛貴集團徹底分享，不然別指望能夠得到開國勛貴集團的全力支持。

到了那時，史鼎還是不是鹽兵都指揮使很難說。

某些沿海地帶，肯定不止一處開辟了鹽田。以漕幫的勢力和能量，掌握幾處鹽田不是難事。

那時，就是想要用海鹽份額威脅，都做不到了。

一旦遭遇漕幫猛烈沖擊，金陵四大家族必定損失慘重。

總不能指望這時候，身在宮里的元春突然爆發，成為紅樓故事里耀眼之極的賢德妃吧？

若是不知道先下手為強，就是賈蓉的腦子進水了。

再說，此時的漕幫氣勢驚人，當今有沒有擔憂過？

他特意花重金請戴權，幫忙在當今跟前提一嘴。

“若非咱們之間有多年的良好關系，這樣的銀子咱家是絕對不會收的！”

戴權當時的臉色頗為凝重，最后還是將五千兩銀子的銀票，輕飄飄收入袖口。

等下次出宮，戴權就給他帶來了準信。

“陛下一開始，應該是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咱家在陛下心情好的空閑時間，隨口提了一嘴，就說眼下的漕幫真是氣勢如虹，也不知道一年能賺多少銀子？”

“那些在朝堂上力挺漕幫的朝臣，怕是每年都有大筆銀錢的穩定收入！”

“陛下當時的心情就不怎么樣了，雖然什么都沒有說，想來應該是記住漕幫了！”

說到這里，戴權忍不住咂了咂嘴，好奇道：“你這是，又跟漕幫對上了？”

“話說，之前不是聯合在一起么？”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賈蓉輕笑道：“我們之前和漕幫，可是差點大打出手，后面不過因利而合，自然也能因利翻臉！”

戴權對這些不感興趣，只要當今還在皇位上，繼續信任他這個總管太監，誰都不敢小覷。

他一邊端茶送客，一邊把話說得很清楚：看在大家交情的份上，他會幫忙一直盯著的。

不過想要他繼續開口在當今跟前煽風點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給再多銀子也不成。

賈蓉表示理解，這是戴權的生存之道，他自然不會強求。

好在當今一直十分重視京城市井輿情，后面的事情就用不著戴權出面了，一次就是五千兩銀子，太貴了。

有些事情戴權沒有說出口，當今已經派出了手下的密探，前去打探漕幫的具體情況了。

賈蓉其實猜到了，只是沒有說出口罷了。

當今手下的特務組織，其實也有不少勛貴集團的人馬。這是相當必要的防備措施，大家心知肚明卻是保持了適當的沉默。

在當今心中留下印記后，賈蓉便開了動作。

這次他拿出來的小說，名字叫做《大運河》，是一個江湖和朝堂交織的故事。

很快，京城的酒樓茶肆，還有一些有說書人存在的娛樂場所，便出現了新鮮出爐的《大運河》評書。

一些喜好聽說書人講故事的聽眾，一聽是‘排山倒海’的新作，頓時激動不已熱情彭佩。

“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終于盼到了‘排山倒海’這廝出新書了！”

“是啊，‘排山倒海’這廝已經多久沒有出新小說了？”

“若非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我非送幾把長刀過去不可，讓他不停的寫出好看故事！”

“希望這廝的水平不要下降，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精彩的故事了，老是那些老套路實在無趣！”

“是啊，之前還有家伙模仿‘排山倒海’的寫作模式和風格，結果寫出來的小說狗屁不是，也不知道在寫啥？”

“就是，明明就是一個奮斗故事，偏偏寫成了公子小姐的情愛故事。真特么的腦子進水了，也不知道多久沒碰過女人，就那么饑渴難耐么？”

“呵呵，看過‘排山倒海’之前寫過的《開封府》，誰要是還信公子小姐的愛情故事就是腦子不正常！”

“誰知道故事里的公子哥是不是假冒的，這世道壞人太多了，真是天才橫溢就先表露出來啊！”

“算了不說了，當時我還新奇過一陣子，結果發現屁都不是，還不如聽那些老故事有意思！”

“有意思個屁，要說小說還是得‘排山倒海’啊！”

像是這樣的談話，幾乎每一個聽到新故事開篇的聽眾，都沒忍住議論紛紛起來。

這時代的娛樂生活不能說不精彩，只是在新奇花樣方面還是有些不足的。

像是小說方面，絕大部分的小說作者，都是落魄讀書人，為了混口飯吃這才寫書。

這些家伙本身經歷乏善可陳，加上又對科舉念念不忘，還有對于‘醒掌天下，醉臥美人膝’的向往，寫得最多的都是那些窮書生和富家小姐之間的愛卿故事。

就是有一些其他類型小說，也都因為自身的閱歷，還有能力見識問題，寫得相當的一般。

比起賈蓉的馬甲‘排山倒海’所寫的三本小說，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有了足夠的名氣作為鋪墊，新書《大運河》一出來，就受到了眾多聽眾的追捧。

而《大運河》剛開始的情節，確實足夠精彩。

小說的時間節點，是永樂皇帝和大明戰神之間那段時間。

豬腳是一位商賈公子，從小過著衣食無憂的快樂生活。

因為不喜讀書，在讀書方面沒什么天賦，加上喜好舞槍弄棒。其父干脆花了不少銀子，請了當地知名拳師教導武藝。

這廝確實喜好武藝，竟然能夠吃得了練武的苦。

雖然只是一個章節描述豬腳的成長經歷，卻也讓聽眾聽得津津有味很有代入感。

一個章節的內容中，很翔實的描述了豬腳的練功經過。

從入門扎馬步開始，到初入門徑的下盤穩固，筋骨強健氣力大增，描述得詳細又不拖沓。

之后就是登堂入室，然后又是小成境界，隨后還有爐火純青的境界，就跟練功升級一般，充滿了爽感。

如此詳細對武藝的鍛煉，以及各境界的描述，讓聽眾充滿了好奇，那種晉級的爽快感相當強烈。

之前不是沒有江湖俠客的段子，可很少有作者能將練武的經過，詳細又精彩的描述出來。

一來可能泄露自身的武藝鍛煉秘密，二來則是很少有小說作者，是真正的武者。

賈蓉就是根據現實武藝的表現，來描述每一個階段的實力，讓觀眾有清晰的理解和滿滿的代入感。

比如，武藝入門之后筋骨強健氣力大增，登堂入室之后拳腳犀利，等閑三五條大漢不能近身。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并沒有夸張胡寫。

等武藝到了小成階段，氣血強橫筋骨強健，隨便一記拳腳都有上百斤甚至更強猛的力量，同時速度和反應能力，以及身體素質都有了相當驚人的提升。

至于爐火純青之境，那時候已經算是江湖好手了，以一敵數十不是問題，這些都用小故事進行側面描寫。

總之，雖然只是一個章節，卻是叫聽眾對于豬腳的武藝，以及武藝修煉都有了十分清晰的了解。

豬腳頗有練武天賦，加上家里的大力支持，不僅只是邀請知名拳師教導，每頓都是大魚大肉，而且還有藥膳補充。

不時還得藥浴洗煉身軀，將窮文富武里的‘富武’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本身也頗為勤奮努力，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絲毫都沒有懈怠，等到十八成年之時已是武藝小成之境。

這期間，除了練武升級之外，就是在拳師的指點下，和家族所在城鎮武館好手切磋，并沒有遇到什么糟心事，也沒有什么行俠仗義的情節。

只能說，此時的豬腳，只是一個練武有成的快樂青年。

當時社會秩序良好，正是大明朝的鼎盛時期，加上豬腳家族在當地也算是有些實力，并沒有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過，等豬腳成年后，父母年紀逐漸大了，他必須承擔起照顧父母，以及接手部分家族事業的責任。

然后，其父為了培養豬腳，就讓其跟著一起跑商。

對，就是跑商！

以前明時期的道路交通以及物流速度，除非那些勢力橫跨數縣甚至一府，或者一省以及數省之地的豪商巨賈，不然只是稍稍有些實力的商人，基本都是要跑商的。

否則，不管是前明還是大乾王朝，為何各地鏢局林立，還不是有切實的需求么？

結果，頭一次跑商，就讓豬腳見識到了社會的污糟一面。

他們家族的生意，需要通過大運河將貨物轉運到其他地方出售，賺取其中的差價，說白了就是賺的辛苦錢。

然后，豬腳所在家族雇傭的商船，幾乎每到一處碼頭停靠，都要給地頭蛇交‘安保費’。

而當地碼頭的地頭蛇，就是漕幫人馬。

其父在這個過程里，沒少指點豬腳一些隱晦的門道，要他以后獨自出門行商的時候，一定要按照規矩辦事，不然鐵定寸步難行。

有其父在身邊約束，盡管豬腳心中相當不爽，卻也沒有貿然出手，給自家的商船招惹麻煩。

直到遇上某處碼頭上的惡霸，行事蠻不講理不說，稍有不滿就是各種破口大罵人參公雞，同時還要提高‘保護’費的額度，不然船只就不用想著離開碼頭。

豬腳其父自然不肯答應，若是多交了‘保護’費，在路上的成本就增加不少，等貨物出手后的收入自然跟著下降。

最要命的是，若是后面的碼頭地頭蛇聽到風聲有樣學樣，那這一趟可能就白跑了，甚至還要折本。

其父說盡好話苦苦哀求，結果不僅沒有得到想要結果，還被那碼頭惡霸一通痛罵，還要動人。

豬腳哪還能忍？

若是針對他本人無所謂，不就是被罵幾句么？

可那碼頭惡霸，也就是當地漕幫分舵舵主，竟然敢針對其父，不僅開罵還要動手，那就用不著繼續憋屈的忍耐了。

這一開打不得了，豬腳竟是以一人之力，直接挑翻了碼頭上的上百漕幫人馬。

小說這一段描述得相當爽快刺激，將豬腳的武藝表現得淋漓盡致，熱血刺激激情澎湃，聽眾無不滿臉通紅體內血液加速，只覺得好不暢快。

尤其是那位碼頭惡霸，直接被豬腳下狠手，打成了重傷，不在病榻上躺上一兩個月，就別想利索的下床走動。

這一下，算是捅了馬蜂窩！

就算豬腳父親見勢不妙，急忙調轉船頭回返，可回去的路上卻是危機重重。

漕幫的勢力太過龐大，其通信速度相當快捷，不等豬腳和其父所乘商船回家，路上便遭遇了各地漕幫分舵的強力攔截。

也幸虧豬腳武藝精湛，漕幫各地分舵攔截歸攔截，并沒有動用手頭的精銳力量，結果竟然被他依靠一雙拳腳，竟然硬生生給硬闖了過去。

不少漕幫好手都敗在其手下，一時間竟然江湖揚名好不威風。

可如此一來，卻是引起了漕幫高層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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