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404.梭倫和大師總得死一個
路禹很喜歡這位和自己有一面之緣的杜娟大師此時流露出的表情,驚訝、緊張、心虛、憂慮不已,接連浮現。
但她的心理素質顯然還不錯,驚慌過后便低聲提醒起了其他人,并且拿出了看上去十分溫和的笑容。
“暴食者閣下何時來到梭倫的,竟然沒有一點消息。”
召喚師營地沉寂了片刻,隨即響起一陣又一陣地議論聲。
“不是說暴食者是個長相粗丑的野蠻人嗎?”
“他的牙齒似乎沒有傳聞中那么銳利,足以直接撕裂海妖的鱗甲…那他是怎么做到生吃海妖,敲骨吸髓的?”
“我以為暴食者會是個中年人或是老頭子…看上去也太年輕了。”
“無論怎么看…長相都很普通吧,實在想不明白我們的神選大人為何會自甘墮落跟著他一起離開教國。”
“當你說出自甘墮落時已經在褻瀆‘前神選’了,更何況,人家怎么選擇你也管不著啊,反正你也得不到塞拉神選。”
在梅拉,有關路禹的話題只要開始討論,塞拉就會迅速地出現在話題當中,一方面是路禹本身確實在整個梅拉都比較神秘,相關信息稀少,另一方面便是塞拉與路禹一起離開教國實在是條大新聞,如果浸染沒有到來,想必討論熱度只會直線攀升,而不會下降,并且在許多年后仍然會被眾多人在茶余飯后提及。
路路的心情開始不太美妙,但是她卻只能憋著。
路禹沒有直接回答杜娟的問題,而是低頭看了看學徒。
很有意思,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學徒的眼神中依舊滿是怨毒之色,赤裸裸的仇恨正在醞釀,他甚至不愿意掩飾。
須臾洞悉了路禹的心思,正要上前動手,卻被攔了下來。
路禹松開了學徒的手指,反問道:“能把錢幣還給我嗎?”
“錢幣?”這個奇怪的請求讓八位嚴陣以待的大師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的,錢幣。”路禹打開隨身攜帶的背包,拿出一份卷軸,“你們的召喚模板,并不便宜啊。”
路禹故意把“你們”兩個字咬得很重,八位大師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神色,不過都是上了年紀的狐貍,愧疚自然是不存在的,尷尬也只是暫時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把不要臉貫徹到了極致,因此他們迅速恢復如常。
杜娟眼睛一亮,迅速找到了切入點:“暴食者閣下需要模板只需要與我們溝通一聲即可,這都是交流不到位導致的誤會。”
說著,杜娟還厲聲訓斥了自己的學徒,讓他給路禹低頭道歉,只不過路禹一點面子沒給,直接躲了過去,讓學徒只能對著空氣施禮。
路禹再次晃了晃手中那張泛黃的卷軸:“杜娟大師,這是你的創新模板?”
杜娟強調了“地點”兩字,并且還搬出了“顧全大局”,希望路禹能在私下討論這個極為敏感的話題,但是…
“這是你的創新模板嗎?”
另外幾位大師聞言紛紛蹙眉,他們紛紛出聲:“暴食者閣下,現下真的不是一個合適的時間…”
路禹直接打斷了這位白發蒼蒼的大師,繼續晃動卷軸:“難道我的梅拉語說得不夠清晰,要不…在場的諸位召喚師們,請為我翻譯翻譯,瀾色瀾色,讓幾位大師能夠知道我在說什么。”
“杜娟大師,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你的召喚模板!”路禹加重語氣。
“暴食者閣下,事情恐怕有誤會。”
“有誤會就解除誤會,我給你解釋的時間,就在這里!”
現在如果還不知道暴食者與八位大師起了紛爭,在場的魔法師就可以把腦子丟掉了,他們不敢出聲,一頭是風頭正盛,提供了新式模板阻止了浸染擴散的暴食者,另一頭則是掌握著諸多召喚知識的大師…局面異常微妙。
杜娟走到路禹身邊,小聲地說:“我們可以私下談談。”
“你的語氣里似乎沒有請求的意思,而像是命令我,告訴我,應該怎么做。”路禹低頭看著比自己矮兩個頭的婦人,冷聲說道。
“其中緣由解釋起來過于復雜,請給我,還有其他召喚大師們一個面子,事情過后,必然會有一個滿意的答復。”
路路再也忍不住了,她出聲為路禹出氣道:“你的面子?暴食者的面子不是面子,就能任由你們丟在地上踩兩腳?”
“大家總會在梅拉行走,各大學派總是會在一定的時間內交流、互通有無,召喚學派愿意為暴食者閣下提供這樣的機會,身為外來者,那無數人垂涎欲滴的知識寶庫,你難道就不打算推門而入?”
杜娟小聲提醒:“各學派的收藏中甚至還有當年九階魔法師薩耶爾留下的筆記、書稿,以及精神魔法的圖錄,以及少部分高階魔法的施法思路,這是普通野法師窮盡一生也無法摸索出的絕世珍寶…加入召喚學派,知識,也會屬于你。”
本來抱著審視態度的凡妮莎聽見薩耶爾的名字,又聽到了杜娟隨后的描述,悲哀與失望溢于言表。
薩耶爾為了她,擯棄了一直以來的悲觀,在反復糾結中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分享,即便他理性地認為最終只會為學派做嫁衣,但是在那一刻,薩耶爾與她一樣,都是抱有希望的。
然后…凡妮莎自嘲地笑了笑,隨后搖了搖頭,將這抹不平靜壓制了下去,繼續冷眼旁觀自己學生與學派起的鬧劇。
她現在只想知道,如今的學派究竟能惡臭到何種地步。
“杜娟大師,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你用我的模板畫蛇添足地改了兩筆就拿出來賣錢,怎么…躺在我的身上吸血?”路禹大聲地質問,“杜娟大師,你屬血族的嗎!”
一片嘩然,召喚師們炸開了鍋般議論紛紛。
“暴食者閣下是什么意思,召喚模板改動?”
“聽上去像是杜娟大師在一定程度上抄…嗯,‘借鑒’了暴食者閣下的模板。”
伴隨著一陣質疑聲,人群中大師們的追隨著不干了。
“不要胡言亂語了,召喚模板刻畫復雜,稍微一點點改動就會帶來完全不一樣的效果,你們手中的模板都是改良版的,價格也是童叟無欺,明碼標價。”
路禹看著這訓練有素的洗地語錄,不禁調侃道:“你們倒是準備很充分啊,甚至還預料到了當下的局面,提前做了預桉。”
杜娟黑著臉,雖然看上去路禹油鹽不進,但她還是打算再努力一把。
“暴食者閣下,你需要想清楚一些,朋友,是很重要的。”
“你們也配?”路禹毫不猶豫地回擊,“是什么讓杜娟大師產生了幻想,認為你這種登不上臺面,只能在背地里使陰招,下黑手,渾身散發著熏天臭氣的腐朽之徒能成為我的朋友,你不會覺得…暴食者食腐吧?”
路路耳尖,聽到人群中竟有人驚訝地對同伴說:“啊,原來暴食者不食腐嗎?”
這讓她實在忍不住捂住了臉。
不顧神色鐵青的八位大師,路禹繼續說道:“我免費提供的二號召喚模板,被你們用來行沽名釣譽之事,現在還打算按著我的頭接收,與你們同流合污,沆瀣一氣,你們在侮辱誰?”
如同投下一枚炸雷,召喚師群體徹底沸騰了。
召喚者軍團的不少人都在來到梭倫之后購入了改良的召喚模板,雖然八位大師沒有明說,但是他們的學徒都在或有或無的暗示這份模板比暴食者提供的一號模板要優秀。
魔法師對于優秀的魔法總是樂于接受并學習的,因此不少人咬咬牙都購入了一份。
此刻聽到路禹的二號召喚模板是免費提供,并且看上去像是被八位大師截胡,壟斷,并進行售賣,召喚者軍團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看向八位大師以及他們追隨者的眼神開始不善。
杜娟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路禹:“暴食者閣下真的想要撕破臉嗎?”
“恭喜你,終于看出了我的來意。”
充當了冤大頭的魔法師們紛紛討要說法,還打算護主的追隨者不斷地望向八位大師,希望他們出點主意,給個方向。
在一聲聲“RNM退錢”的浪潮中,其中一份大師在與身旁的同伴滴咕了幾句后站了出來。
“關于暴食者閣下口中的二號模板,我們一無所知,我們提供給諸位的新式模板,靈感來自于暴食者閣下的一號模板不假,但也僅限于靈感,我可以向神明起誓,這份新模板,是我親自創作而成,沒有任何盜用、抄襲的成分!”
又一位大師站了出來:“我也發誓,我們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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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食者閣下口中的二號模板,我們創作出新式模板的時間明顯在前,我相信這是單純的誤會,是暴食者閣下地處荒僻,信息不暢所導致的誤會。召喚模板的理解上,我們基于同樣的思路、靈感,得到了相似度極高的作品,僅此而已。”
“這反倒能夠證明,在召喚上,我們不相上下!”
對于這群人抱團早有心理準備的路路,眼神不住地往路禹身上飄,生怕他被學派的無恥給氣傷身子。
須臾目瞪口呆,身為克洛倫斯的意識碎片,這種記憶,她還真沒有…難道是保存在其他人格中了?
“路路…他們向神明起誓,還能說出這種話?”須臾問。
“神明?”路路撇撇嘴,“他們信神,但又不全信。在名與利前面,信仰不值一文,隨時可以拋棄,有些人甚至把信仰當做了塑造形象,鞏固自身勢力的一種方式。但如果遇到了無力解決的難題,他們又會虔誠起來,努力地祈禱、懺悔,祈求著看不見的力量拯救他們于水火…可如果問題解決,他們會立刻將懺悔的內容通通忘卻,重新墮回原樣。”
“在信仰上,他們一直相當靈活。”
召喚師們開始動搖,八大師言辭懇切,甚至向神起誓,這讓話語的可信度提高了不少,并且,從邏輯上,他們的解釋是站得住腳的。
“他們竟然還信了,真的假的,分辨能力呢?”須臾幾乎要叫出來了。
“你很難要求普通人更多,他們總是被情緒所掌控,隨風搖擺。”凡妮莎說的,正是薩耶爾曾對她說過的話。
路禹玩味地笑了笑:“確實是個不錯的理由與借口,如果是臨場想出來,含金量很高啊。”
他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地望向杜娟:“可是你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我的召喚模板,是先提供給教國,而后又通過教國提供給斯來戈、梭倫、科德左恩,無論一號,二號模板皆是如此。”
杜娟臉色大變,冷汗涔涔。
作為臨場的詭辯,剛才的說辭毫無疑問是合格的,但于此同時,他們也會面臨一個致命的問題。
路禹毫不猶豫給這群落入陷阱的獵物補上了一刀:“二號模板在梭倫卻知之甚少,真奇怪呢,我之前造訪斯來戈時,皇帝諾埃爾還盛贊了我的模板異常好用…”
“是教國刻意扣下模板不提供給梭倫,還是梭倫得到模板后故意不發放,刻意看著各族援軍產生更大的損傷好漁翁得利,當端水大師呢?”
路禹連忙伸手制止了杜娟:“大師,我知道,我明白的,我為剛才魯莽無禮的話語道歉。”
“你們都以神明起誓,加之德高望重,我相信,你們絕不是那等貪圖名利的小人,這其中定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路禹圖窮匕見:“大師們都沒有錯,那有錯的應該是…”
得知暴食者到來,匆匆抵達宅邸的公爵大人剛剛推開人群,便發現,自己被無數道冰冷的視線注視著。
而不遠處,八位大師則是騎虎難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總得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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