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別慫! 第149章:學生如此,老師能差了?
這一次的學術交流會,陳南也是充滿了期待。
左手一張感悟卡,右手一張偷師卡。
可以說是蓄勢待發。
會場的人并不多,座位沒有準備多少,其實這樣的學術交流會已經屬于內場了。
和昨天的大型學術交流會還是有些區別的。
楊鴻年笑著說道:“今天這個內場會議,說實話……干貨滿滿!”
“來的都是大家!”
“能被邀請參加的,無一不是這個領域很有造詣的專家學者。”
說話間,楊鴻年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期待和自豪。
畢竟,能來參加內場的交流會,他多少還是有些小驕傲的。
陳南聞聲,忍不住問了句:“楊主任,您也被邀請了?”
此話一出,頓時……空氣多少有些凝滯。
楊鴻年站在原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先左腳進,還是右腳進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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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南聽見系統提示,連忙咳咳一聲,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了。
楊鴻年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帶著陳南來,到底是對是錯?
你以為咳嗽能解決問題嗎?
我這自尊心不要錢嗎?
“這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楊主任你……你來這里,不是蓬蓽生輝嗎?不得安排一個專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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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鴻年瞪了一眼陳南。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好嗎?
陳南有些尷尬,算了,算了不說了!
說多了,一會兒發財了,不好解釋了。
最主要的是……楊主任氣出病來了,去哪兒找這樣的工具人呢?
江偉翔尚未培養起來。
科室一眾副主任不爭氣,趙建勇這家伙最近怎么不給我差評了?
陳南拿起小本本,記了下來。
楊鴻年還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雖然沒有名牌,也沒有標識,但起碼還是有個位置的。
陳南不吭聲,坐到了楊鴻年一旁,好奇的問了句:“主任,咱們的名牌……?”
看著楊鴻年臉色不對,陳南咳咳一聲,四處張望。
會場并不小,但是會議區的座位卻不多,可能正如楊鴻年說的那樣,這樣的會議邀請來參加的人,顯然還是有些牌面的。
前方,一張巨大的桌子是由很多小桌子拼接起來的,上面擺著名牌,一眼就看出來,對方是誰。
陳南覺得,這個名牌還是很有意思的,既能讓參會人員感覺到被尊重的感覺,又能讓他這種人避免不認識大佬的尷尬。
漸漸的,會場中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大家相互交流,攀談甚歡,而陳南也樂得清閑,拿出一本書《素問玄機原病式》看了起來。
這是劉完素的書。
自從獲得劉完素學術思想之后,陳南對于劉完素的評價也是越來越高了。
按照《訴苦權屬總目提要》對劉完素的評價,陳南也覺得可謂公允。
“故其持論多以寒涼之劑攻其有馀,皆能應手奏功。其作是書,亦因地因時,各明一義,補前人所未及耳。醫者拘泥成法,不察虛實,概以攻伐戕生氣!”
劉完素的厲害,不僅僅是因為他能形成后來的“河間學派”,能提出六氣皆從火化的思想,創立寒涼派。
而是因為他能真正的去理解疾病和患者,能結合天時地利,辯證的去看待問題。
要知道,當時的政治環境可不怎么好!
由于戰亂頻發,熱病已經增多,但是不少醫生仍然在遵循《太平惠民和劑局方》,這太平惠民和劑局方,說起來就跟今天的指南一樣。
這是宋代太平惠民和劑局,這個相當于現在衛健委和中國醫藥科學院兩個組織聯合編寫出來的官方指南。
是全世界第一部由官方主持編撰的成藥標準。
當時大多數的醫生,要不就是遵循官方指南,要不就是效法經典,使用張仲景的《傷寒》《金匱要略》。
而當時的內外環境并不適合使用那種藥物。
要知道,北宋末年的時候,在金章宗明昌元年之后的十年,經歷了六次大旱,而在河北一代,傳染病蔓延,死傷無數,再加上當時戰火頻燒,社會動蕩,百姓頻于奔波逃難,情志焦急抑郁,天災不斷,人禍頻出,正所謂“大病之后必有大疫”、“大災最后必有大疫”,那段時間,百姓民不聊生。
《儒門事親》中認為“徭役紛亢,朝戈暮戰,略無少暇,內火于外火俱動。”
當時那樣的時代背景下,劉完素才創造出來了寒涼派。
所以說,劉完素的偉大,不僅僅是因為他能創新性的補全寒涼派的思想,說白了,人家這種人,要是去漠河呆上幾年,說不定還有火神派呢。
厲害的,不僅僅是理論,而是這一個人的中醫思維。
他能脫離疾病的本身,而站在一個更廣闊的視角去看待疾病,要不然這樣的人,能寫出《素問要旨論》這樣一部哪怕放在中國古代中也被人質疑不是醫學是玄學的五運六氣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人才!
也是中醫文化傳承中,起到重要作用的人。
所以,能來好好學習學習劉完素的思想,還是一件比較讓人愉快的事情。
而此時,楊鴻年卻并不怎么開心。
甚至有點小緊張。
他看著一旁認真看書的陳南,多少有些羨慕。
畢竟,人家才多大啊?
一點思想包袱沒有,在這樣的會場,該看書看書,該玩手機玩手機。
但是……楊鴻年卻有些緊張。
來參加這一次會議的,除了一些學術大家之外,還有領導,市里面衛健委的,省里面中醫藥管理局的……
這樣的人可不少!
這個時候,陶訓義也來了,和他相伴的是黃益平,而周圍還有些穿著白襯衣西服褲系著皮帶的領導。
看得出來,陶訓義畢竟也算是晉省醫學領域的一個牌面了。
招待大佬,還得是大佬。
要不然,黃益平忽然轉身問了個問題對方回答不上來,多尷尬啊?
這種尷尬,楊鴻年深有體會。
陶訓義有說有效的和黃益平進來以后,站著聊天,相互介紹。
但是,當他看到楊鴻年和陳南坐在最后一排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緊接著卻笑了起來。
楊鴻年的名額當然不是他自己要到的,他原來只配去外場參加大會議去,而這個內場會議,是陶訓義給要了兩個名額過來的。
這個名額還是比較值錢的。
給了那些藥代或者其他想要來參會的專家,都能賣到一個不少的價錢。
但是……楊鴻年卻是帶著陳南來了。
陶訓義見狀,內心還是有些欣慰的。
的確,楊鴻年雖然總是會生陳南的氣,但是……忍不住還是想對他好。
在楊鴻年眼里,其實自己都不配參加這樣的會議,而陳南年輕有為,未來不可限量,如果可以多聽一聽大佬們的討論,肯定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所以,楊鴻年哪怕是硬著頭皮,還是來了。
陳南對此,并不了解。
他依然低頭看書。
而此時,黃益平來到現場以后,對著現場所有的名牌挨著看了一遍,看完之后,頓時皺眉不語。
不對啊!
按理說,能和自己開出一樣的方子,診斷出一樣疾病,而且克數都如此一致的人,溫病思想絕對差不了哪兒去。
可是,這樣的人都沒來參加劉完素思想學術交流會嗎?
這讓黃益平多少有些失望。
原本他還期待著和陳南進行一次討論呢。
哎……看來有些失望啊。
說實話,到了黃益平這個水平和地步的中醫,往前一步,很難了!
他需要走的已經是自己的路了。
可是,這就如同古代武林高手一樣,一個時代,永遠不會只有一個頂尖高手的存在。
因為任何一個高手,都需要在戰斗中不斷進步,需要一個和他水平相近的人,不斷的讓他突破自己的極限。
就如同三少爺的劍中,謝曉峰和燕十三一樣,兩人都需要彼此的出現,才能完成最終的突破。
這個時候,陶訓義也發現了黃益平的異常,笑著問了句:“黃教授,你在找什么?”
黃益平抿嘴一笑:“我在找一個有趣的人,可是沒找到。”
陶訓義呵呵一笑:“等一會兒,我給你介紹一個有趣的人。”
黃益平聞聲,頓時呵呵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男子走了過來,笑著說道:“黃老,終于見到真人了!”
“您好,您好!”
黃益平轉身看見一個男子站在一旁,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
“哦,你好你好!”
男子笑了笑:“自我介紹下,我就是河間人,現在是晉省中醫院肺病科主任,齊慶嚴。”
“這一次的學術交流會,也是我舉辦的。”
“真的很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這一次的交流會。”
齊慶嚴笑著主動伸手握去。
黃益平點頭一笑:“哦,齊主任,感謝感謝!”
齊慶嚴為了召開這一次的會議,可以說是大費周折。
好在新河醫藥公司在后面撐腰,他才能舉辦成功,也才能成功邀請來黃益平這些專家。
新河醫藥公司是heb省的一家醫藥公司,這些年發展很不錯,這一次贊助會議,也是找到了晉省這邊活躍在學術舞臺的齊慶嚴。
齊慶嚴此人雖然在晉省中醫院看起來不怎么現眼,但是確是活躍在晉省學術交流領域的一個不折不扣的交際花。
齊慶嚴這人和眾多國醫大師都很熟悉,喜歡參加各種會議,前幾年更是參加了中國中醫藥管理局開設的“國家中醫藥優秀人才班”。
這個班,上課的都是國醫大師級別的大佬。
三年的學習生涯,很多老師都上著上著課,就走了……
本身年歲已高,但是他們都想要把自己的東西傳承下去,可惜……歲月不待人,蒼天亦薄情啊。
齊慶嚴通過這些年結交的專家、大師,回到晉省以后,并沒有和大多數的人一樣,發展科室提高職稱什么的。
而是開始參加和組織各種各樣的學術活動講座。
陳南在上學的時候,就不止一次看道齊慶嚴來學校做演講。
所以,他在看到齊慶嚴以后,頓時瞪大眼睛:“楊主任,這個……齊慶嚴果然在呢啊!”
楊鴻年呵呵一笑:“這種場合,怎么能沒有他呢?”
“不過……這一次的劉完素學術思想交流會,還是他籌建舉辦的。”
“這個人,還是很有手腕的,你看到沒有,咱們源城市衛健委的工作人員還來了兩個副主任,你瞧,上面中間黃益平右邊的名片上寫著蔣校義的,是咱們晉省中醫藥管理局的副局長。”
“還有那個,是新河醫藥公司的老板,叫齊遠志,據說是齊慶嚴的堂哥。”
說到這里,楊鴻年忍不住搖頭一笑:“齊慶嚴這個人……算了,不說人家了,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也有每個人的活法,咱們也不需要多評價什么。”
“但是,你好好聽,在場的還是有不少真大師的,多少能有些感悟,來一趟可不容易。”
陳南笑了笑:“要不,我回去寫一份心得感悟?”
楊鴻年翻了個白眼:“得了,你一會兒別說話就行了,你要是再把這個現場給鬧騰了,我可就只能自殺謝罪了!”
陳南哈哈一笑:“那不能,還不到時候!”
楊鴻年頓時瞪大眼睛:“嗯?什么叫還不到時候?”
“你小子……遲早氣死我。”
這個時候,周圍眾人已經紛紛落座了。
齊慶嚴也占了起來,走到了多媒體前,對著眾人說道:
“今天,是一個偉大的日子。”
“也是一個開心的日子!(加餐!)”
“很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參加這一次的劉完素學術思想交流會。”
“我們有幸請到了我國溫病領域的國醫大師,黃益平老先生!”
“也感謝陶老、孟老……幾位全國名醫的坐鎮!”
“可以說,因為他們的加入,這一次的學術交流會,將會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激情和火花。”
“同時,感謝蔣校義主任和各位領導能來參加這一次的會議,也感謝新河醫藥公司的盛情贊助!”
“總而言之,今天的會議,大家暢所欲言,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會在這里得到自己的收獲!”
“接下來,我就不占用大家時間了,請大家今天,務必滿載而歸!”
齊慶嚴帶動現場情緒的能力還是很好的,舞臺表演經驗也很豐富。
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天生的演講者。
這邊,話筒到了蔣校義這邊。
蔣校義對著眾人說了一些關于中醫藥發展的好事兒,也說了一些中醫藥文化的事情。
但是,基本上都是官話套話,下面的眾人還是很買賬的,畢竟,人家有超能力。
話筒輪了一圈之后,終于到了黃益平這里。
黃益平人精了,自然也習慣了這種會議該有的流程。
他拿起話筒,對著演講稿,笑著說道:“原本這一次的會議,我準備了厚厚的一疊稿子。”
“但是……我覺得,最好的開頭,反倒是落了下成了。”
“劉完素老先生對于后來溫病的出現和發展,有很好的啟迪,也奠定了很扎實的基礎。”
“所以,我們并不需要去厚古薄今,每一個時代呢,都有其該有的芳華。”
“我今天的這個開頭,就不去講劉完素了,我來講一個病例,這個病例,就能很好的嵌入其中。”
“這個病例很偶然,也很巧合!”
“甚至,我現在還不知道患者吃完藥物以后的效果是怎么樣的。”
“但是我敢拿出來在這里講,我還是有些把握的。”
“患者,女,56歲,一個月前偶感風寒,出現了惡寒發熱的現象,至今未愈……現在主要情況是:微惡寒發熱,偶伴頭痛入斧劈,神疲乏力,雙足困頓……舌淡苔薄白舌體偏胖,而脈象微弱右手寸脈突出浮大。”
“這樣一個病例,大家覺得,應該怎么治療?”
此話一出,頓時臺下眾人開始討論了起來。
既然是交流會,肯定是交流為主,而不是講課為主。
但是……
陳南卻有些好奇了起來。
因為他越聽越覺得這個病例有些耳熟。
似乎和自己今天診斷過的患者有些相似啊。
這是怎么回事?
想到這里,陳南忍不住抬頭看向臺上的黃益平。
而此時,臺下眾人也開始各抒己見起來。
陶訓義還是很有能力的,直接開口說道:“這個患者,應該是雙感啊,表實里虛,非猛藥峻藥不可救啊!”
陳南笑了笑,陶老爺子果然非同一般。
而楊鴻年在一旁抓耳撓腮,有些著急。
陳南嘆了口氣,心說:“老爺子要是知道你這個模樣,肯定不給你門票!”
而其他專家也是紛紛點頭:“我覺得可以用雙解散。”
“不行,雙解散解表力道太強了,患者脈象以虛,不足以用。”徐茂才立馬否定了對方的思路。
“得補元氣,并且配合解表。”
“嗯……有道理。”
“雖然是一個表證,但是遷延不愈,肯定會陰陽兩虛,還是需要養陰液保陽氣之根本,大補元氣,然后解表為主!”
“你看這個脈象很有意思,右手寸脈大,但是按壓無力,這顯然不是表證的浮大而是里虛腎陽不固,上犯導致的,而且……頭痛入劈,這是顯然表入寒邪做不到啊。”
“頭乃清明之竅,肝陽上亢會有如此表現,但是……肝失疏泄,顯然不是肝陽,而且肝陽力速卻不猛,這是腎陽啊!”
“這腎陽上頭,危象啊!”
聽著眾人的分析,陳南感慨萬千,不得不說,在場的眾人,水平還是很高的。
這一番溝通下來,大家說的都很有道理,偶爾有些濫竽充數的,馬上就有反駁出現。
在這個地方,難怪楊主任一言不發了,因為……一發言,你的水平就暴露了。
陳南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開啟了感悟卡。
感悟卡是24小時的。
可以隨時關閉,陳南覺得,這樣的學術交流會,對于自己的提高,還是很有用的。
時不時的,偶爾就能出現一些很有意思的爭辯,讓陳南本來有些疑惑的東西,迎刃而解。
楊鴻年轉身看了一眼陳南,這小子……犯病了?
怎么一會兒眉心緊皺,一會兒開心的笑出聲來。
這是怎么了?
感悟卡的能力,再次得到了展現,陳南很多疑惑,在這一刻,也是迎刃而解。
楊鴻年忽然問道:“小陳,你怎么看?”
陳南笑了笑:“腎陽素虧,又病感寒溫病。”
楊鴻年聽完之后,再次皺眉開始思考。
因為他覺得陳南好有道理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黃益平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總結說道:
“我給患者的診斷是:腎陽素虧,又病感寒溫病!”
聽完這個診斷,陳南坐不住了。
這不就是我寫在病歷本上的東西嗎?
你不會是抄襲吧?
不過,說實話,陳南內心還是有些小驕傲的。
畢竟,自己的診斷能和國醫大師黃益平黃老先生不謀而合,還是很值得驕傲的!
一旁的楊鴻年頓時瞪大眼睛,看著陳南:“你是不是提前看了黃老先生的演講稿了?”
陳南翻了個白眼:“你怎么不說黃老先生看了我的病例了呢?”
“黃老都說了,這是臨時起意才決定說的。”
楊鴻年擺了擺腦袋:“不,我不信!”
“大師都喜歡騙人。”
“你看我老……嗯,反正就是忽悠人的。”
想到陶訓義,楊鴻年更加篤定了。
“再說了,黃老要你的病例?怎么可能……”
陳南嘆了口氣,心說:“這還真的是我的病例,說真話,你還不信了?!”
而此時,黃益平繼續說道:“我開的方子,大家看看,僅作參考。”
“麻黃3g,桂枝3g……附子9g!”
陳南坐不住了。
這也太巧了吧?
這不就是我開的方子嗎?
不過,陳南內心多了幾分開心,畢竟,自己開的方子和國醫大師一模一樣,這種驕傲,是楊鴻年體會不到的快樂。
當現場眾人聽到這個方子以后,頓時一個個興奮了起來。
“妙啊!”
“是啊,這個方子,實在是太……太有意思了!”
“真的是峻猛之藥輕下,而附子9g,反為君藥,厲害啊!”
“黃老不愧是黃老啊!”
“表有大青龍,里有附子回陽救逆,真的是一個好方啊!”
楊鴻年撓了撓頭,輕輕的把手里剛才開的方子揉成一團,放進了自己褲兜里,要是讓陳南這廝看到自己的方子,不得笑死?
不過,這個時候,他偷偷看了一眼陳南的方子。
頓時愣住了!
他在紙上寫的和剛才老爺子說的,竟然一模一樣?
這……
這玄學吧?
解釋不通了。
這小子,竟然這么厲害嗎?
黃益平……這可是國醫大師啊!
楊鴻年忍不住說道:“你……這方子,怎么回事?”
陳南嘆了口氣:“我都說了,我的病歷。”
楊鴻年搖了搖頭,謹慎的看著陳南:“你看書多,這絕對是某個經典病案。”
“想騙我……切!”
陳南無奈。
而這個時候,黃益平卻說道:“我來之前,對于晉省,是心存敬畏的。”
“這里曾經誕生過很多大師名家,這里的中醫氛圍,是很好的!”
“而剛到這里,說實話,我就被震懾到了。”
“因為,這個病例,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小大夫,而對方的診斷,甚至是方藥,和我如出一轍!”
“不得不說,這樣的一塊土地上,培養出來的醫生,也真的了不起啊!”
“我當時,差點就跑了!”
“我怕下午的時候,遇到這個小大夫,被他給上一課,哈哈……”
黃益平的這個玩笑,讓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實話,黃益平什么身份地位,他還不至于騙人,更沒有必要說自己抄襲什么的,他就是他,站在那里,就不會有人懷疑的國醫大師。
而黃益平的話,聽在一旁楊鴻年的心里,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南:“真的是你?”
陳南也有些茫然:“真的是我?”
楊鴻年氣的拍的陳南一巴掌。
陳南喜提麝香20g!
這一巴掌,不虧!
有了這個病例以后,接下來的討論,大家更加暢所欲言了,會場不小,但全是郎朗學術之音,大家的話,也都是自己的心得感悟。
每一個病例的討論,每一個方劑的使用,每一味藥物的斟酌,克數的甲減,都成為了大家討論的對象。
甚至,討論到高潮的時候,就連黃益平也忍不住面紅耳赤起來。
陳南坐在那里,面帶喜色,嘴里喊著666,手里捏著衛生紙,甚至想要加油。
他看著自己的方劑學在不但的提升進度,整個人都有些欣喜。
來,討論的再猛烈些吧!
說實話……
黃老爺子對于中醫理論的把握,真的是有些厲害,雖然只是溫病大家,但是他似乎通曉中醫四大經典,那些經典名句順口就來,好不厲害!
這要是沒有足夠的學術基礎支撐,根本不足以有這樣的水平。
漸漸地,伴隨著學術討論的進行,難度也在不斷的提高。
陳南雖然已經感覺有些壓力的,但是依然甘之若飴!
甚至,陳南已經忍不住動了偷師卡的心思。
要不要動手?
會偷到什么技能?
其實,陳南忽然覺得,偷師卡并不需要對那些高手使用,而是應該對有一技之長的人使用比較好。
偷師卡能讓技能等級直接提升到高級。
而黃益平這些老怪物,他們身上的技能太多了,顯然有些不合適,萬一偷到的只是人家學富五車里面最沒用的,多尷尬?
不過,很快……
這種感覺被打破了。
齊慶嚴發言了:“我覺得,劉完素的學術思想中,最核心的還是那些方藥。”
“經方經方,這些都是一代人經驗和心得匯聚而成的精華所在。”
“他在《傷寒標本心法類萃》中,對于種種疾病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分析和總結。”
“這些方子,內傷通神散、外傷雙解散、內外一切所傷通圣散……”
“這些都是劉老先生的學術精華所在。”
齊慶嚴的發言,讓陳南頓時感覺到了一些不舒服。
不是因為他的態度或者其他。
而是因為……
這方劑學進度條非但沒有上升,反而在下降。
雖然下降了一點點,但是也把陳南嚇得不輕,連忙關閉了感悟卡,生怕被這老家伙引到溝里面去。
不會吧!
大佬……
你有毒吧?
你不行你下來。
換個人講不行嗎?
陳南欲哭無淚。
而此時,齊慶嚴已經開始講起了劉完素寒涼派的偉大之處,說他是后代醫家甚至僅次于張仲景的存在。
這些,陳南不想反駁,畢竟,流派不同,對于對方的學術認可度也不一樣。
齊慶嚴似乎有一種能力,他能把別人的思維引到到他的理論上去。
“所以,我想要提出的,就是在劉完素學術思想上的一種新的學術觀點,一種的學說,叫做:涼藥學說理念。”
“這是基于寒涼派劉完素的學術思想,以及溫病學派等基礎之上,對于現有醫藥的一種補充!也是類似于經方派的一種思維模式。”
“劉完素思想理論中,大量方子有著珍貴的研究價值……”
齊慶嚴又開始了鼓吹劉完素的方子怎么怎么樣。
現在,中醫的各個學術流派如同雨后春筍一樣,層出不窮,隔三差五就有一些新的思想出現。
的確!
一個學術流派為了求得生存和發展,固然需要保持自身的同一,即個性與特點,但同時又只有使本學派原有的理論或方法不斷深化、不斷發展,才能使學術流派真正保持自身的同一。
因此一種新觀點、新學說也是有必要的。
但是……
你不能胡說吧……
劉完素的學術思想,從來都不是他的方藥好嗎?
而是人家的辨證思路和診療思維。
可是,在場的專家不說話,陳南也懶得較真,這種時候,就當休息時間罷了。
而楊鴻年卻有點搞明白齊慶嚴為什么要這么做了。
新河醫藥公司可能很有關系!
前段時間,新河醫藥公司把一批藥送到了醫院,而中醫科自然也成為了對方拉攏的對象。
很可能,齊慶嚴也是在給新藥造勢。
而這個寒涼醫藥學術思想應運而生了。
現在的各種思想,各種學說太多了,而且老三樣挨著來一套。
先是蹭熱度,上各大學術論壇的舞臺,和大佬們蹭熱度撐起來。
然后就是開始舉辦學術會議,創辦民間學術組織,收會員。
接下里就要開始撈錢了。
各種各樣的學術講講課,各個大學邀請去上上課,參加參加各種學說,就跟學術走穴一樣,拿了錢就走。
最后一步,就要出書了!
這一出書,又開始講座,賣書……
陳南上學的時候,可就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特別是大一大二的時候,一般新生都會被學校的領導安排去各種地方坐場,坐場的時候……上面的人講著課,聽得年輕人熱火朝天,然后借著腦袋一熱的功夫,趁機開始賣書賣課……
陳南其實還是比較反感這些東西的。
畢竟,出來賣書的有幾個是正經人?
你寫的好了,還需要叫賣?
而就在這個時候。
陳南卻忽然聽見了系統提示音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您已獲得劉完素寒涼心得感悟,觸發特殊任務!
任務要求:對齊慶嚴的學術思想進行反駁。
任務獎勵:現場眾人的支持度越高,獎勵越豐富,若能讓專家質疑其學說,可獲得最高獎勵!
陳南愣住了。
不會吧……
劉完素老先生的棺材板壓不住了。
他都有些生氣了?
這是要讓我教訓一下對方啊……
陳南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這個時候,上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畢竟……
人家組織的會議,自己這個時候上去,不是打臉嗎?
這樣的一個場合……
齊慶嚴很快演講結束了:“希望各位批評指正!”
而這個時候,黃益平忽然開口了:“寒涼方藥學術思想,呵呵,有點意思。”
“劉完素的寒涼方藥思想……”
“這個有點獨特啊。”
“劉老先生留下來的方子似乎并不多。”
齊慶嚴點頭:“所以這些都是精華,可以用來深入挖掘一下。”
黃益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大家怎么看?”
而此時,陳南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站了起來。
“我覺得,劉完素的學術思維精華并不在于方藥!”
“而是在他的理念和治病的思維上。”
此話一出,頓時現場眾人紛紛看向了陳南。
但是,大家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的惡意,因為很多人同樣不認可齊慶嚴的話。
齊慶嚴好奇的看著陳南,沒想到現場竟然有這么年輕的小伙子。
他是怎么進來的?
“哦?是嗎?你是覺得,劉完素老先生的方藥不是精華嗎?”
陳南笑了笑:“齊教授,您不要改變話題,我以前聽過您的課,和你爭辯,我辯不過你。”
“但是,我不認可你的學術思想。”
“劉完素老先生的偉大之處在于他的辨證思路和用藥思維,而不是他的方藥。”
“不可否認,像雙解散這些方子的確效果顯著。”
“但是,您作為劉完素老先生的學術思想繼承人,難道沒有聽過劉完素老先生書中的一句話嗎?”
“《素問玄機原病式》中說,今人所習,皆金代方論而已,但究其末,而未求其本。”
“您這和劉老先生說的有何區別呢?”
“寒涼派是基于歷史原因和時代背影,以及當時的氣候條件,人心環境而出來的一種思想。”
“但是,萬物不可舍棄本而求其末。”
“劉老先生最珍貴的,還是他能創新性的研究出五運六氣的病機學說,開創了一種氣運學說和六氣相結合的理念,把臟腑病機、六氣病機與運氣學說結合在一起,使錯綜復雜的諸般病癥尋求一種解決辦法。”
齊慶嚴聞聲,頓時皺眉起來,他真的沒想到,在場這么多人沒吭聲,一個小年輕竟然站出來反駁自己。
這讓他一時間,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這一次的學術思想,他必須要推進的。
畢竟,事關新藥的宣傳,下一步還要上電視干啥的。
顯然不能被陳南一個小醫生給耽擱了。
臺上,一旁的蔣校義原本有些瞌睡了,可是聽見陳南的話,卻不由得多了幾分精神。
他能看不出來齊慶嚴的小心思?
但是,蔣校義對于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會干涉太多的。
但是,如果有反駁的聲音,蔣校義卻要好好思考思考了。
齊慶嚴如果說服不了一個小年輕,這以后推廣開來,自己肯定是要被點名的啊。
齊慶嚴這個時候連忙說道:“劉完素的六氣皆從火化,是一種治療急性熱病的進入變革時代的先鋒號。”
“他的方藥同樣也是這種學術思想的精華所在,就如同日本把中醫稱作漢方是一個道理!”
“方藥的現代研究價值,比起理論更被國際認可。”
“我提出的寒涼藥也是一種現代化中醫藥發展的思路。”
“畢竟,中醫理論被接受的程度并不高。”
陳南直接笑了起來,甚至搖頭說道:“中藥是基于中醫理論的產物。”
“拋開中醫基礎理論,單純的去談論方子,絕對不是一條正確的路,不能為了迎合國際市場,就改變中醫的本質!”
“六氣皆從火化,首先得明白六氣施用根本!
六氣之用,各歸不勝,而為化矣。太陰雨化,施于太陽,太陽寒化,施于少陰,少陰熱化,施于少陽,少陽火化,施于陽明,陽明燥化,施于厥陰,厥陰風化,施于太陰,各命其所在,而征之也!”
“劉老先生指出,六氣的根本就在于其轉歸,風勝治以甘清,佐以苦辛,以酸瀉之,熱勝治以辛寒,佐以苦咸,以甘瀉之!”
“濕勝治以咸熱,佐以辛甘,以苦瀉之。火勝治以辛寒,佐以甘咸,以甘瀉之。燥勝治以酸溫,佐以辛甘,以苦瀉之。寒勝者治以甘熱,佐以辛酸,以咸瀉之。”
“這說的就是想要使用方藥,必須以證為基礎。”
“拋開辯證,談何用藥?”
說到這里,陳南正色說道:
“新思想,新學說提出是好事兒。”
“但是,齊教授是專家,您經常會參加各種講座,講課,而您面對的大多數都是普通的學生。”
“他們的中醫思維尚未形成,您知道,您這思維,會影響到多少學生嗎?”
“醫學不能一蹴而就,若無基礎,直接去談論寒涼藥,很容易讓人走了彎路!”
“任何一個新的學說提出,都應該面對不同的群體,火神派救了很多人,也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是……對于一些年輕人,新人來說,若無把握,火為劇毒,同樣,寒涼藥也是如此!”
“方藥有效,卻不可大力鼓吹,需要辯證的去看待問題!”
“而且……真正的學派,并非這樣的,傳承和講課,也不是誤導的。
劉完素提出“火熱論”,但是,他的教育,卻從來沒有告訴他的學生們,去堅持寒涼思維。
由穆大黃、馬宗素、戴元禮、王履等直接傳承,張從正、葛雍、鎦洪等人私淑其學。
弟子張從正將其發展為攻邪理論,再傳弟子朱丹溪發展為滋陰學說。眾多的弟子繼承并發展其學說。”
“這才是學說真正的意義所在。”
“所以,我并不認可您的寒涼思維。”
“這會影響很多年輕人的判斷。”
“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陳南說完之后,現場雅雀無聲。
齊慶嚴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被一個年輕人否定,真的是有些說不過去。
可是偏偏對方說的還很有道理!
齊慶嚴忍不住皺眉問道:
“不知這位小友尊姓大名,師從何人?”
陳南理直氣壯的指著一旁的楊鴻年,說道:
“我?不足為慮的小大夫。”
“但是,我主任是楊鴻年!”
楊鴻年懵了!
我曹……
我招誰惹誰了啊?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楊鴻年的差評,差評等級:中級!
此時的楊鴻年內心慌得一批,恨不得立馬拉開和陳南的距離,這個混蛋,早知道不帶他來了!
而此時!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已經朝著楊鴻年匯聚起來。
這讓心虛的楊主任多少有些沒底氣。
齊慶嚴這家伙,雖然楊鴻年也有些看不過去,但是……他不會當面說啊!
可是……陳南你這廝,我都說了來了閉嘴,多聽少說,你倒好……直接站起來pk主辦方。
我他么……
楊鴻年此時跟吃了粑粑一樣難受。
誰能想到,帶著這廝出來學習,沒想到……給他背了一鍋?
這個鍋……我不想背啊!
可是!
他楊鴻年,這些年修煉的醫術雖然一般,但是臉皮卻絕對是夠用的。
面對眾人投來的目光,他申請沉穩,表情淡然,雙目含笑,儼然一副大家做派。
當然了……如果下面腿不抖的話,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這讓齊慶嚴忽然覺得……
這可能是楊鴻年要說的話。
陳南這么年輕,怎么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一時間,周圍議論紛紛,大家紛紛看向楊鴻年。
而黃益平微微一笑,看向陶訓義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清楚。
不錯!
陶訓義臉上不禁多了幾分光彩。
畢竟,楊鴻年是他的學生啊。
敢于在這樣的場合,直面齊慶嚴,并且說的那么有道理,有膽有識還有能力!
不錯!
不愧是我陶訓義的學生。
陶訓義臉上有光,因為他覺得,楊鴻年今天做了一件讓他驕傲的事兒,也做了一件對中醫有好處的事情。
他笑著對著黃益平說道:“楊鴻年,我學生!”
黃益平微微一笑:“名師出高徒啊,楊主任才是真正的中醫人,敢于站出來說出這樣的話,不容易啊!”
陶訓義面帶微笑。
而此時,臺下眾人也開始紛紛鼓掌。
他們看著陳南,陳南看著楊鴻年,于是……大家看向楊鴻年……
楊鴻年懵了。
我……我……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兒嗎?
看著老師欣慰的目光,看著同行敬佩的眼神,看著黃老爺子欣賞的表情。
楊鴻年忽然站起來,大義凜然,義正言辭的看著眾人:“沒錯!”
“中醫傳承,要保持其根本性,保證其完整性,齊教授面對的是更多的年輕人,我覺得還是嚴謹一些比較好。”
“我輩中醫,當如此!”
“有所為,有所不為!”
說完之后,楊鴻年感覺自己身上竟然燃燒起來了一團火!
這該死的火……是陳南點著的。
而陳南不知,他只是拱了拱火,卻燃起了一群人心中的火焰。
對啊!
我輩中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啊!
叮!恭喜您,楊鴻年的差評,獲得獎勵:精通級書法(一名優秀的中醫,怎么能離開一手開方的好字呢?)
陳南看著獎勵,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此時!
黃益平說話了:“嗯,這位小友說的有道理!”
“楊鴻年楊主任,教的不錯!”
“我覺得,楊主任考慮的很深遠,也很有意義,這個寒涼方藥學術思想……我覺得還是有待于完善。”
“嚴主任好好考慮考慮哈。”
蔣校義見黃益平發話了,也忍不住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吭聲,但是卻讓一旁的齊遠志臉色有些沉悶。
這意味著……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
說完之后,眾人紛紛起身,笑著走來。
“楊主任,厲害!”
“是啊,楊主任,不錯不錯,有擔當!”
“楊主任,多溝通啊!”
聽著眾人的打招呼,楊鴻年如墜夢中,他娘的……感覺有些不真實。
而此時!
黃益平好奇的看著楊鴻年身邊的陳南,對著陶訓義說道:“陶教授,這個……楊鴻年身邊的年輕人叫什么?”
陶訓義聞聲,呵呵一笑:“他啊?叫陳南!”
“很不錯的小伙子。”
黃益平連忙問道:“他在……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科?”
陶訓義點頭:“沒錯,黃教授怎么知道?”
黃益平頓時瞪大眼睛。
這就是陳南!
而這個時候,黃益平看向楊鴻年的眼神,多了幾分期待。
學生尚且如此,老師能差了嗎?
楊鴻年……楊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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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醫生,別慫! 第149章:學生如此,老師能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