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第八百九十六章地雷戰
不僅是道路中間,甚至連兩側的小山坡都埋了地雷。
清軍想要走上面都沒機會。
他們沒打過地雷戰,被炸的人仰馬翻。
篇古瞧著遠處慘叫的清軍士卒,面露凝重。
擺在他眼前的只有兩條路。
要么就繞遠路,但是下個路段還不知道是否也這樣。
一旦也是這樣,那就更是浪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
要么就直接派死兵沖過去與錘匪糾纏。
沒等篇古下定決心,索果托親自匯報。
請求大軍暫且休息一二,他已經派人去周遭抓一些百姓過來,讓他們在前走路,以免麾下受到這種創傷。
可是得益于清軍的擄掠,周遭都很少有百姓出沒,想要抓人,也需要時間。
「你方才說這玩意埋在地里的?」
「回額真,是這樣!」
篇古想了想,在軍中找幾個善于識破陷阱的老獵手前去探查。
只要他們發現且標記出來新翻的土坑,就能有效避免大軍經過時踩踏。
女真是漁獵民族,故而對于識別陷阱這件事手到擒來。
但是隨著他們的擴軍,清軍的許多士卒都沒有了這門手藝。
十來個老獵戶或者是獵戶家族的清軍士卒很快就被召集起來,叫他們前去探路。
同時篇古也叫人前往另一條路探路,無論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斃。
今日午時是與武英郡王約定的匯合時間,若是長久拖延,難免會落入錘匪的算計。
布順達是一個老獵戶,同時也打了很多年的仗。
今天渡河的時候,先鋒的慘像他也見識過。
大同府正藍旗士卒逃回來之后,嚷嚷的地雷同樣也聽聞過。
固山額真叫他去識別這些陷阱,說實在的,布順達心中也是頗為慌亂。
因為這種敵情,他還從未處理過!
但軍令在身,只能硬著頭皮帶著臨時集合的眾人前去探路。
當他們走過那幾個被炸死的清軍尸體時,臉上皆是露出難看的神色。
就這么一會,蚊蠅順著臟臭的血腥味已經圍繞著尸體碎塊自由飛翔了。
布順達甩了下臉頰上的熱汗,讓自己清醒一些:
「此番自是要小心謹慎,只要有新翻的坑,必定會留有痕跡,不好判斷的,叫我來確認,一會便四散開來,先看我處理。」
「是。」
布順達帶著清軍越過無頭尸體,看著被炸黑的土坑,又搭眼往前面的土地看去。
他叫人折來一個樹枝,捏在手里,仔細的掃去浮土,甚至不惜用嘴去吹一吹。
終于漏出來些是被挖坑的模樣,布順達松了口氣,他可以肯定里面就埋著能炸的東西。
一炷香的時間,他才終于把這個范圍給清理干凈,確定了大小。
他這個老獵戶自然是求穩,不想就這么被炸死。
此時已經搞得灰頭土臉,臉上都是一道道泥濘。
他口干舌燥,嘴里都是土,大叫著這里有地雷。
索果托急忙走了上來,擦擦頭上的熱汗:「這么慢才發現一個?」
「章京,我們都知道稍有不慎,便會直接爆炸,我們如何敢用力?」
索果托蹲下身子,看著那圈痕跡:
「如何能讓大軍快速通過,且全都注意到別踩上?」
「堆碎石頭。」
「太慢了。」
「章京找人來了嗎?」
索果托聞言只能讓他們暫且這樣做,待到擄掠一些漢人來趟地雷,他們大軍才好通過。
篇古得到消息后,臉上一陣糾結。
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劃定一個地雷的范圍,要是他們在這條路上埋了許多雷。
那今天都不一定能夠尋找完,就算找完了,大軍還得小心翼翼的過去。
但是聽到一旁的說找來漢人前進,那就足以,篇古又耐下心來了。
杜興文拿著望遠鏡繼續觀察:「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隊長,咱們就這么干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把咱們的地雷位置給找出來?」
「找唄。」杜興文半瞇著眼睛:
「我們只是來拖延時間,緩慢阻擊敵軍,他們愿意找,就找唄,又不全都是真的。」
前來回擊錘匪的清軍,陷入了找地雷這種慢工出細活的被動。
昌平城內的清軍早就做好了準備。
城門口的百姓一陣哭嚎,大叫著我是大清的人,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面對這些哭嚎,城墻上的阿濟格只覺得聒噪,便叫麾下士卒打的他們閉嘴。
誰再敢出聲,便直接砍殺嘍。
幾只手臂被斬斷后,震懾了不少士紳以及他們的家奴。
「郡王,就快午時了。」
聽到塔瞻的提醒,阿濟格也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來,觀察外面。
不得不說,今天這么一個上午。
錘匪火炮的精準程度,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平日里自是信奉自己的勇武,無論是手中的刀還是腰間的箭。
可錘匪的火炮也給他上了一課。
就如同他能射箭射的準一樣,只要錘匪士卒膽敢接近城墻百步左右,他就有把握一箭射殺。
但錘匪的火炮比他的射程遠,關鍵也射的準,就著實讓他比不過,心生挫敗感了。
這就讓阿濟格感覺當年德格類被錘匪圍困,同樣也是束手無策?
現在阿濟格就指望著城外的援軍能夠到來,吸引錘匪的視線,然后他再驅趕城中的百姓去趟地雷。
最后領軍殺出去!
不到最后一步,阿濟格是不舍得讓自己人死傷慘重的。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手中的是優勢兵力。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旗桿的影子變得最短的時候。阿濟格還是沒有看見外面出現篇古的人馬。
甚至其余方向仍舊時不時的響起炮聲。
就是不見篇古的蹤影。
阿濟格盯著旗桿的影子足足一刻,都開始慢慢變長,他滿臉的怒意,想要派人出城與錘匪決一死戰。
塔瞻屢次叫人探查到底過沒過午時,結果因為士卒來回奔波,這里被錘匪打了一炮,導致傳令兵身死。
眾人連忙護著阿濟格跑下城池。
「大王,繞了我,繞了我!」一旁的士紳急忙求饒:
「我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我對大清忠心耿耿啊!」
阿濟格正沒好氣,見有人來煩他,他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郡王,勿要著急。」阿山倒是在一旁勸慰:「錘匪不可能不派兵阻擊的。
以我之見,先趕他們出城去趟地雷,到時候等援軍回來,便四面出擊。」
阿濟格盯著阿山,隨即收刀入鞘:「就按你說的辦!」
「是。」
阿山便叫人囑咐這些漢人,放了他們跑的要多快有多快,要不然武英郡王返回了,全都把你們宰了。
外面的是營救你們的明軍,是他們要求釋放你們的。
被哄騙的這些人,自然是對阿山等人千恩萬謝。
隨著城門打開,有清軍給他們放吊橋,一大群漢人便瘋狂的從城內跑出來了。
賀今朝聽著杜興文派人發來的消息,進展順利,這伙清軍已經被他用迷魂陣拖住。
「大帥,昌平城門開了。」
賀今朝這才站起身來,疾走了幾步。
到了土堆前頭停下,掏出望遠鏡仔細觀看。
大多數人都簇擁著幾個衣著華貴的人,往城外小跑。
「大帥?」牛有才輕聲詢問道:「還開炮嗎?」
「這種話不用再問第二次。」賀今朝拿著望遠鏡道:「按照原地計劃。」
「是。」
城門口,自是有清軍射殺跑的慢的人。
「跑快點,跑的最慢的三個人得死!」
阿山命人在后面大叫催促。
只要讓他們跑快點,才能更好的破壞錘匪的布置。
聽著如此威脅,眾多奴仆自是大跨步的拖著老爺夫人們往前跑,甚至有人越過他們繼續跑。
一聲炮響,鉛彈瞬間就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別打,別打,我兒子是順德府知府。」
伴隨著他的吼叫,以及一幫奴仆大喊他們老爺是順德府知府爹。
賀今朝掏了掏耳朵,離炮遠了一些。
「什么他媽的知府老爺的爹,給老子打。」
「是,大帥!」
嘭嘭嘭。
幾發炮彈下去,奴仆倒了一大片,知府老爺的爹趴在地上痛罵明軍。
等我兒回來了,定要讓你們這群臭丘八吃不了兜著走。
阿山看著錘匪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再加上這群漢人除了趴在地上躲避。
就剩下一個嚇瘋了亂跑,結果踩到地雷炸死,剩下的就更不敢動彈了。
阿濟格不在乎向他乞降的士紳,賀今朝就更不在乎了,別說這些百姓還不是他治下的。
京郊附近,那全都是大明圈子里的「爺」,沾親帶故的!
有些機敏的奴仆開始向著城內跑,面對的則是箭矢威脅。
阿濟格則是催促阿山,叫他繼續驅趕那些漢人進去踩地雷。
他們要是不踩完嘍,回頭就是降兵。
阿山也顧不得什么,開始調集弓箭手,射不著錘匪,這個距離還射不著你們?
「跑!」
前有錘匪的炮擊,后有清軍的射箭,總之雙方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沒有想著讓這群人活著。
戰爭本來就不是一件該心軟的事。
這么些年的廝殺,他們都見過太多人的死亡,無論是敵方還是己方的。
大多數人連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了,更不用說要去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片戰場上的存活的人越來越少,有人寧愿裝死挨清軍一箭混過去,也不愿意被炸的粉身碎骨。
阿濟格的臉色越來越不爽,這都過了多久,錘匪的火炮都不怎么打了。
篇古竟然還沒有來!
「出事了。」
作為一名戰場宿將阿濟格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篇古也是久經戰場,既然早早就做了安排,指定會想盡辦法前來會和。
如今他們沒有出現,就是說明了他們遇到麻煩了。
「郡王,我們現在就沖出去殺一波?」
塔瞻自是不懼城外的錘匪,他也得給他爹揚古利報仇雪恨呢。
就算城外有地雷那又如何?
當年大金攻城的時候,特意要征召死兵,如今是大清了,死兵更是不少。
「待到天黑。」
阿濟格下定決心,既然錘匪的火炮打的又準又猛,只要天色一暗,他們上哪瞄準去?
「叫降兵出戰,挑選二百人,每人賞銀五兩,活著回來賞銀五十兩,本王抬他們入旗,叫巢丕昌快些動手。」
「是。」
昌平城的原總兵巢丕昌投降后,被阿濟格指派混到錘匪陣營,此時他還不知道已經被賀今朝砍了腦袋呢。
就指望著他們能夠作亂。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五十兩銀子還是很誘人的。
尤其是不干活先發五兩銀子,著實是給大明降卒不一樣的感覺。
錘匪已經在輪換著吃飯。
賀今朝端著飯碗,聽著張福臻在一旁分析:
「主公,城中的阿濟格定然不是一個坐以待斃之人,他若是放手一搏,我們怕是很難阻擋他們離開。」
「沒想真把他們堵在這里。」賀今朝咽干凈嘴里的飯菜:
「只是在他們突圍這一刻,盡可能的多咬下他們幾塊肉來。
在清軍的腦子里刻上我錘匪不好惹的形象,以后再跟咱們打仗,他們得好好發憷才行!」
張福臻微微頷首,自家主公倒是清醒的很,現在距離京師如此之近。
也不知京師里的那個狗皇帝再想什么?
面對眼前這個局面,他怕是還被蒙在鼓里呢!
被他寄予厚望的靖遼伯吳國俊表面上聽他的號令,可背地里全都是為自家主公做事。
待到杜興文在路上沿途阻擊拖延,想必吳國俊也得乖乖的前去撕咬清軍的屁股,最好在夜晚的時候,襲擊他們一波。
想到這里,張福臻又提醒道:
「主公,我懷疑阿濟格很可能會發動夜襲,夜間黑暗,我軍的火炮就失去了靶子。」
賀今朝隨手指了指戳在城外陣地上的簡易拒馬:
「那些看著是個攔截作用,其實就是個標距,日落前火炮都會瞄準那些范圍的。」
張福臻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摸著胡須嘿嘿一笑:
「主公,這個作用,倒是我沒想到的。」
他本以為是用來攔截清軍保持陣型沖鋒,沒成想還有這種作用。
「就是不知道阿濟格能夠忍幾天,才會想明白發動夜襲!」
張福臻捏著胡須笑了笑。
「很快的。」
賀今朝往自己嘴里扒了口飯:
「今天日落之前,那股清軍再不出現,阿濟格就得懷疑我把那支清軍給滅了,他睡不著的。」
(本章完)
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第八百九十六章地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