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十萬億舔狗金 1175 急眼
土特產只是一個代名詞。
和好吃不能畫等號。
比如阿三的特產是恒河水,那都不是味道好不好的問題了,消化系統或者說生命力不夠強大的人,敢嘗嗎?
扯遠了。
這遠道而來的餅肯定是能吃的,而且重要的不是味道,而是裴林漢作為父親的一片心意。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我覺得挺不錯啊,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吧。”
江辰自顧自道,同時邊說還邊把剛才自己嘗了口的那塊餅繼續夾起來放進了嘴里。
他肯定是好心,是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但是這話落桌,好像氣氛更尷尬了。
見他把一塊餅吃掉大半,裴云兮都有點于心不忍。
這餅她肯定嘗過,從小吃到大,但實話實說,著實是……難以下咽,甚至都不如五仁味的月餅,
但肯定不能去詆毀家鄉特產,所以裴云兮沒說什么,以至于讓裴林漢產生誤會,每次來都會捎,或者郵寄,殊不知最后都是被洛璃兒拎著扔進了垃圾桶。
而端木琉璃一聲誠實且真實的評價,就像是揭掉了皇帝的新衣。
江辰尷尬,裴林漢更尷尬。
“不好吃就別吃了。”
他很快起身,沒為難江辰,端起他的碗把兩塊餅全倒了,又給她盛了碗粥。
“不好意思啊,沒事,我再去蒸籠包子。”
“這些夠吃了。”
江辰忙道。
“你們先吃,很快。”
裴林漢擺了擺手了,不由分說走進了廚房。
“以后在別人家里做客,就算不好吃,也不要講出來。”
江辰舀著碗里的小米粥。
雖然沒有主語,但指向性很明確。
年輕道姑只是純,不是蠢當然能明白說給誰聽。
“你覺得很好吃嗎?”
她反問了一句。
江辰沉默了下,嗓音輕緩:“不管好不好吃都應該吃下去,這是禮貌。”
坐在對面的裴云兮一言不發的吃著自己的早餐,但是一張餐桌上的對話,她肯定是聽得見的。
江老板所代表出的為人處世的道理很正確,沒有一點問題,可年輕道姑不愧是年輕道姑,沒有陷入對方構造出來的語境。
“你覺得不好吃,為什么要給我吃?”
江辰頃刻啞然。
裴云兮眼神一亮,看著越來越感覺像張白紙的端木琉璃,甚至有想要為之鼓掌的沖動。
她強烈的感覺到這個女孩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仿佛不諳世事的孩子。
可往往也只有孩子,才能不受干擾,看穿事物的本源。
什么失禮不是失禮那都是虛妄。
之所以導致這種尷尬發生,起因都是有人把餅夾給了自己。
把難吃的東西給自己吃,在自己發表真實感受后,又大義凜然教授待人接物的大道理。
代入一下。
是不是氣不打一處來哇。
端木琉璃注視江辰,竟然都克制住了食物的吸引力,似乎是在等一個回答,或者說解釋。
裴云兮也停了下來,默不作聲,隔岸觀火,雖然表情正常且自然,但可以濃烈的感受到一股幸災樂禍的意味。
江辰稍稍凝眉,不知道為什么無欲無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年輕道姑忽然變得這么認真。
人家純真無邪,不代表好欺負啊。
要是真發起火來,裴云兮加裴林漢肯定拉不住。
當然,其中有位會不會拉都是另一回事。
“不合我口味不代表不合你口味,酸甜苦辣不一定都會愛吃,但總都得嘗嘗。”
這話。
有點哲思了。
不提十分滿意,但端木琉璃起碼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就在江辰感覺到她已經將凝視自己的目光收走的時候,忽然聽到。
“不好吃可以直接說的。”
江辰看去。
餐桌上沒了別人。
插嘴進來的自然是裴云兮。
聽起來稀疏平常,可實際上是典型的挑撥離間。
不過同時也是陳述事實。
知道端木琉璃的純凈,所以把餅給她,讓她捅破,惡人全讓人家做了。
著實不太地道。
但是很可惜。
端木琉璃沒能夠理解。
江辰給了一個眼神過去,“真讓我幫忙,就不要添亂。”
裴云兮眼神閃了閃。
“想好辦法了嗎?”
江辰心平氣和道了一句:“你很著急?”
裴云兮頓時噎住,表面不算多么宏偉但絕對真材實料的胸脯起伏不定。
在這一點上,江辰絕對有發言權。
“希望你能盡心一點。”
江辰依然輕描淡寫,“欲速則不達。”
裴云兮凝視他。
“我會想辦法,但你得給我時間。”
兩人對話都沒避著人,反正餐桌上只有端木琉璃,再加上他們使用的是“暗語”,道姑妹妹是不可能聽得明白的。
“敷衍還是拖延?”
裴云兮很簡單干脆。
江辰從容依舊,靠在餐椅上,“如果不相信我,那你就把報告給叔看吧。”
裴云兮只是激將,可誰知道他直接將軍了。
裴云兮眼神跳動了下,即使有把握端木琉璃聽不懂。但還是下意識瞟了她一眼。
端木琉璃正在夾咸菜。
這是千家萬戶餐桌上的經典標配了,在山上也常吃。
裴云兮收回目光。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既然你找我幫忙,起碼得給我信任。”
幫忙?
自己那是請求嗎?
“不然只有你自己來,想怎么做都是你的權力。”
平心靜氣卻又強勢無匹。
是真的欺負人家拿不出孕檢報告嗎?
好吧。
真的的確拿不出來,但是假的那就太容易了,就算外面不方便,買臺打印機可能也就一頓早飯錢。
畫風怎么變了?
昨天不是這樣的啊。
這時候想要拿回主動權,那就只能比某人更狠,比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魚死網破。
可裴云兮的初衷是解決煩惱,而不是將煩惱擴大。
沒有再刺激對方,裝裝叉也就差不多夠了,真的逼得人家去找親爹喊一嗓子,那樂子可就大了。
于是江辰見好就收,低頭,吃粥。
“包子來了。”
裴林漢端著一盤熱騰騰的包子重新回到餐廳。
“我保證這包子一定合你們的口味。”
裴云兮神色已經恢復自然,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馳騁娛樂圈絕不僅僅只是容貌的功勞,實打實的演技派。
“叔,這么大的包子啊。”
江辰笑。
蒸籠里的包子比市面上的都大,碗估計都裝不下,飯量不怎么大的話,估摸一個就能吃飽。
“多吃點,看看你們,都太瘦了。”
裴林漢招呼,“吃啊。”
江辰拿起筷子,還沒伸出去,端木琉璃已經夾起了一個白嫩白嫩的大包子。
就沒有心理陰影嗎?
江辰好笑。
孺子可教啊。
這不是立馬進補,學會了人情世故嗎。
“放心,絕對好吃,很久以前我們就是做早餐店的。”
裴林漢立即道。
“叔還干過早餐店?”
“嗯,很早的時候了,云朵才幾歲,因為實在是需要起早貪黑,她也休息不好,所以就沒做了。”
江辰不禁看了眼對面的國民女神。
看來對方家境的確比較普通啊。
誰說鳳凰只出于梧桐樹上?
這下子更有共鳴了。
“那可惜了。”
江辰還是夾了個大包子,咬了一口,滋滋冒油,味道確實不錯,“要是堅持下來,叔現在指不定都成為早餐大王了。”
“呵呵,小江,不怕你笑話,叔從來沒有什么雄心壯志,大富大貴壓根沒想過,叔的愿望只是一家人圓圓滿滿,平平安安。”
“叔,你能培育出云兮這樣的女兒,已經足夠偉大了。”
就算某人再諂媚,裴云兮果然都沒有再拆臺。
“小江,有空常來啊。”
吃飽喝足,這緣化的著實是無話可說了,人家更是親自送到門口。
“行了,在你爸面前用不著裝持家。”
回來看見女兒在收拾桌子,裴林漢立即走過去接替。
“我裝什么了。”
裴云兮著實有點哭笑不得。
“你看看你的手,哪里是做衛生的料,不提收桌子了,你說說你一年能在家開火幾回。”
“爸,我在家待的日子本來就不多。”
“你說你,非得當明星,國內國外到處飛,就沒個安生日子,就算賺再多錢有什么用?人家白領朝九晚五周末節假日還能休息呢。”
“爸,我說過了,我走這一行并不只是為了賺錢。”
裴林漢把碗疊在一起,“我知道,年輕人都有明星夢,都喜歡站在聚光燈下,都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這些你現在都體會到了,實話和爸說,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逛個街出個門都不容易,每天小心翼翼,任何小事都可能被大眾拿出來議論。”
裴云兮語氣平緩下來,“爸,得到和付出是成正比的,做一個公眾人物,肯定會有所犧牲。你以為白領上班族就容易嗎?”
“是,爸知道任何工作都不容易,但如果是一個正常的職業,起碼我們能經常來看你吧?你也能常回家,而不是像現在,還得研究你的檔期。”
裴云兮無奈的笑。
“爸,咱們能別說這個話題了嗎。我答應你,以后多休息,常回家。”
“你哪次不是這么說。”
裴林漢沒當真,把碗盤疊好后,沒著急端走。
“爸問你件事。”
“嗯。”
“你現在有多少存款了?”
裴云兮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爸你問這個干什么?”
“夠不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裴林漢置若罔聞,繼續問。
為什么都削尖了腦袋往娛樂圈擠,最關鍵的原因就是這一行的高收入。
不提超一線了,三流演員隨便接幾個通告,就是白領幾年的薪水了。
而她的吸金能力呢?
早就脫離了明星的階層。
“夠了。”
“那……爸給你提個建議?”
裴林漢試探的道,見女兒沒有反對,繼續開口:“既然已經賺夠了錢,是不是可以閑下來,享受生活了?爸不想你以后年紀大了,只能看著滿屋子的RMB感到空虛……”
裴云兮忍不住。
“爸,你能不能別這么搞笑。”
“爸很認真,你現在功成名就,已經證明了自己,完全可以退出來了。不當明星你會發現生活會變得輕松自由太多,也會快樂。”
裴云兮笑,“爸,我沒有不快樂。”
“不。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不管是你回家,還是每次來看你,爸都沒有在你身上感覺到開心的情緒,既然一份工作做的不開心,為什么還要堅持。”
裴林漢確實有點不太一樣。
有的父母哪會思考這樣的角度,關注的幾乎都是什么樣的崗位,國企還是外企,年薪多少個W。
“爸,我現在沒有不開心。”
裴云兮好像是重復,可準確來說多了兩個字。
現在。
“我不信。”
裴林漢不知道是刻意搞笑還是一本正經的幽默。看著他,裴云兮相當的無奈。
“爸,退出娛樂圈,說起來輕松,可是說退就能退的嗎?”
“是不是公司卡你合同?小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們可以和他商量。”
“爸,你知道人家為了我耗費了多少嗎?人家是撞了你,但是你也不能滿天要價吧?”
裴林漢愣神,而后笑了。
女兒這句話究竟代表什么樣的含義,他肯定是不可能知道的。
“做人是得知恩圖報,但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又不是要你立即退。”
裴云兮搖頭,“您忙。”
這妮子。
真把衛生全部扔給他了。
“等一下。”
裴林漢問:“小江經常來?”
“爸,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看他對你這挺熟悉的。”
裴云兮沒了笑容,她只要不笑,骨子里那種清冷甚至是高冷的氣質就會自動散發。
“您當初堅決反對我進入娛樂圈,現在又這么迫切讓我退出娛樂圈,是不是覺得這個圈子很亂很臟,包括進入這個圈子的所有人都是一樣。”
裴林漢立即道:“爸沒這么說過。”
“但您就是這么想的。”
像是憋了太久,裴云兮忍無可忍發泄般道:“他不僅對一樓熟,并且對二樓也熟,這樣您滿意了吧?”
說完,裴云兮轉身上樓。
裴林漢怔怔出神。
“……這孩子,說兩句怎么還急眼了呢。”
他搖頭嘆息,而后端起碗盤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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