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宇宙樹的枝條

作為天央最強大的界域之一，神瓊界祭壇是能溝通至尊的一件古老器物，其存在的歷史悠久到能與九州的宇宙長城媲美。無數小祭壇分散在神瓊界各處圣山里，每一座小祭壇有一位對應的真一生靈供奉，也是他們的道統所在。

神瓊界香火鼎盛，道統即是浩瀚學宮，吸引數之不盡的求學者的登踏山路。學生們不知道祭壇究竟能否呼喚來至尊，但祭壇能呼喚來司命時律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這位在九州之戰的戰爭跨度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強悍生靈是學生們仰慕的對象，記載中他呼喚來麒麟至尊壓制浩宇神君，一人深入九州腹地，毀滅了蔓延千萬星系的宇宙長城，只是九州末代出現的神類造物主自毀神通才令這位司命退去。

如此人物，怎的不令人心馳神往。

何況天央的律道們既不高大也不神秘，除開在九州之戰中受創沉睡的律道們，沒有受限的圣者大都活躍在天央的頂級學府中傳道受業解惑，尋道之人足夠出色甚至能讓律令此道的圣者為他講道。

這位司命時律亦然，作為天央最強大的歸源律道，也是神瓊界古祭壇的大祭司，他常在那祭壇旁，學生即便去叨嘮他也不會被責怪。

時間長久了，偶有關于這位圣者的玩笑話說「若非司命是天央最強大的歸源之一，這等美貌只怕是早早地被某個大人物珍藏進室。」司命時律那妖魔般的美麗是每一個見過他的生靈都會被深深吸引的，傳出這樣的玩笑毫不稀奇，不過出奇的是司命本人對這愈演愈烈的玩笑話不放在心上。

開始人們害怕司命動怒，后來便想清了司命怎會因為這種事情動怒，歸源與他們在意的事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上。

所以古祭壇究竟能不能喚來至尊學生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但只要有圣者行走，那就是頂級學府，值得諸靈奮力前往。奉行神瓊古祭壇的更是有機會窺得時間律法的蛛絲馬跡。

就像如今供奉著祭壇的祖們或多或少曾受司命恩惠，能代行司命之令。

神瓊界的繁盛自然與古祭壇吸引來的人才脫不了關系，每一座祭壇都是令外界眼熱的學府，神瓊界周遭的其他界域很難具備這樣的吸引力，每到祭壇開啟，重新招收祭司時，通往神瓊界的傳送橋便人滿為患。

如是種種，造就了祭臺毫不寂寥，反而熱鬧的場面。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都是穿著學府服飾的學生，年輕活力的面貌也帶動整座城市變得年輕起來。街上車水馬龍，空中樓閣坐云端，符文閃爍間，以祭壇為中心，充沛的靈氣被供給到這座龐然大物的每一個角落。

倒是有個人的風格與周圍繁榮的景象格格不入。

那是一個身著麻衣豪放不羈的男人，他四仰八叉地坐在一頭青牛上揪草根。青牛載著他慢悠悠地走過，牛蹄縫里還不停落下泥土的殘渣。一人一牛身上還散發著些許牛糞與雜草混合的臭味，讓路邊的行人紛紛躲避。

「這人誰啊？看著這人我都懷疑自己不在神瓊界，在下界搞人口普查。」

「能大大方方走進城里身上又沒靈氣波動，你還真以為是下界田里的農夫了？肯定是學府里哪位大人物咯。這些大人物小時候又不像我們條件這么好，等修成了也會習慣維持過去的模樣。」

「以前條件這么苦逼嗎？大人物們以前過著下界艱苦的生活？」

「你這水平，歷史怎么修的？大人物們壽命動輒千萬年之久，這么長時間，以前可不就這樣么？哪有學府，哪有指路人，哪有這些那些的，都靠自己，什么都沒有還能有如此成就，自然理所應當的強大。這也是有學者至今還在推行古法的原因，現在咱們這輩好

像沒出什么能人，這還是吃掉了九州遺產，坐擁大量資源的結果。這么基礎的歷史常識你都不懂？期末怎么過的？」

「我煉器生，不修歷史。」

「你煉器的不懂古法銘文學個蛋啊？」

「那只需要懂銘文篆刻就好了，修個屁歷史，也就你們這群破讀書的才整天文縐縐的，也不見得做了什么實事！之乎者也，之乎者也，不如我掄一法器有用。」

「豎子！不同與謀！」

這時，青牛背上的男人突然睜大眼睛，挺直身體。

「豎子……」

「別豎子了，你看那才是豎指！」

不止正在對話的兩個學生，整座祭臺，乃至整個神瓊界，整個天央的生靈都能輕而易舉地看見天穹上破開了一個大洞，一條長著漆黑毛發的修長手臂從洞口伸進天央內不停摸索著什么。

「那他媽……是什么？」無論是讀書的還是煉器的一同爆了粗口。

古祭壇中央，身披祭服的年輕人嘴唇嗡動，極其古怪的音調通過這座祭壇與神瓊界共鳴。便是這個共鳴令那條漆黑手臂沒有被排斥出天央，反而能留在這里展露實體。

「是時律啊，多謝。」手臂的主人傳來道謝。

「不必多禮。」年輕人回應道，「倒是你，至尊魘，突然要降臨所為何事，分明能在過去提前知會我一聲，這下好了，連掩蓋都無法做到，天央的子民該被你嚇哭了。」

「取一樣東西，只有這里才有。」至尊魘說道。

「只有這里才有……我大概明白了。」年輕人笑了笑，「請便吧，要拿走它可不容易。」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那條手臂似乎終于摸索到了想要的東西，停下來，張開黝黑山體般的五指，一股強大的吸力驟然爆發！神瓊界的一座古祭壇被化作碎石塊，周圍的大地開裂，巨石不斷地升起，祂不斷的挖掘，直至深淵底部露出一角淡綠的熒光。

如被觸動到一樣，那一角熒光倏地騰空，瞬息間長成能遮蔽蒼穹的參天大樹。

但這參天巨樹對于那條手臂來說和牙簽無異，渺小不堪。

手臂一把抓住樹根，頃刻拔起握于掌心。

至尊魘正要離去，聽到時律淡淡地說道：「不知閣下要這宇宙樹枝條有何用處，方便道來么？」

「遭遇了一個敵人，不得不用此下策。」

「讓閣下如此慎重的敵手，是九州殘余的至尊？」

「不知。」

「不知？」

「敵人能影響至尊的時間線，我不知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敵人，只被下令拔出宇宙樹枝條打造成武器等候在某處，靜候正確時間的到來便好。」魘看上去十分尊重司命，幾乎是知無不言。

「倒是奇妙。」司命時律揮手，那條手臂退出了天央的天地，巨大恐怖的空洞瞬息間并攏。

許久后，他沉思著起身，圍著祭壇漫步。

「不該如此。」司命這般說道。

祭臺外，坐在青牛背上的男人面色劇變，口中喃喃道：「果然……歷史被修改了，這個至尊根本不該出現！」

歸來的鋪墊罷了

(本章完)

燭龍以左 128.宇宙樹的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