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無法選擇的結局

封棋坐在靠窗的位置，視線俯瞰偶爾在云層間隙閃現的中部區大地。

對于藤蔓軌道為何架設在云層之上，他倒是不感到奇怪，畢竟世界已經發生了改變，外面的世界有著諸多領域生物。

如果軌道設在地面，就很容易遭到各種破壞。

他甚至覺得云層之上也不安全，畢竟會飛行的領域生物何其多，想要破壞綠植軌道很容易。

封棋很好奇中部區人類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他心中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只聽見一聲尖銳的鳴叫聲自頭頂傳來，封棋當即抬頭望去，透過枝葉縫隙他看到一只通體棕色羽毛的怪鳥，雙翼展開足有五米長，一對利爪在陽光下閃爍鋒銳光芒，正以極快的速度朝綠色列車抓下。

看到這一幕，封棋眼神轉冷。

懸浮在身邊的魔刀被他握在了手中。

可就在他準備有所行動時，卻看到綠色列車忽然開始解體。

除了他們腳下的平臺，綠色列車的整體框架抽離，枝干如繩索般擰在一起，化為數根藤蔓瞬間將怪鳥纏繞。

被藤蔓束縛的怪鳥開始劇烈掙扎，發出刺耳鳴叫。

但掙扎完全無用，藤蔓收緊的速度極快，尖銳的頭部刺入怪鳥體內，抽取出血色。

就好似吸管一般，將怪鳥體內的血液盡數抽取。

最終被抽干體內血液的怪鳥被藤蔓甩下了云層，很快晃動的藤蔓分解，扭動間重新編織成列車框架。

只是構筑成列車的枝葉中多了一抹紅色在流淌。

伴隨著綠色列車飛速行駛，紅色被吸收消散，白色花朵在車廂內盛開，散逸清香。

插曲過后，封棋終于明白了為何這座云上綠色軌道能夠安全存在了。

他懷疑不止是這輛綠色列車，包括整條綠色軌道都具有反擊的能力。

根本不需要人工執勤警戒，整個運輸系統到處都是武器，根本不懼怕領域生物的襲擾。

這讓封棋對中部區的的文明發展有了好奇。

植物的能力與人類智慧的結合，究竟能誕生出怎樣新穎的文明。

綠色列車繼續行駛，狂風順著車體空隙灌入車廂，好似在云層間自由飛翔。

這期間封棋叮囑了小幽等人靠近自己，不要擅自遠離。

可以明確的一點是，已經與人類文明相融的精靈族進化出了辨識人類的能力。

小幽等人在自己的氣息籠罩區域可以免受精靈的襲擊，可一旦離開十米開外的距離就必然會像突然襲來的那只怪鳥一樣，遭到精靈的絞殺。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高空。

這里發生戰斗會很麻煩，更重要的是他們要對抗的可能不止是綠色列車，而是整條軌道的力量。

這一趟旅程行駛了大半天時間。

當太陽消失，璀璨星空浮現，綠色列車開始向下俯沖。

強烈的失重感襲來，就好似從云端跌落。

但這種程度的壓力對封棋而言無足輕重，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列車穿過厚實的云層，呈現在視線中的場景好似仙境。

俯瞰大地，視線的盡頭是一座被綠植覆蓋的雄偉城市。

這座城市在夜色下散發著朦朧綠色光芒，上空還擴散著一層似云似霧的氣體，越是接近這座城市，空氣中的靈氣含量開始明顯提升。

列車穿過城門上空，朝著停靠站臺所在的方向繼續俯沖。

坐在靠窗的位置，封棋的視線掃向城內景象。

這座城市的街道整潔，沿途的路燈是由一種造型奇特的樹木構成，它們每隔八米距離生長一棵，頂部垂下的果實在夜色下散發著柔和朦朧的光芒，將街道照亮。

而街道的地面鋪滿各色苔蘚。

這些苔蘚似乎有吸收靈氣的功能，不斷抽取著天地間游離的靈氣，讓整個城市的靈氣質量與含量都得到了提升。

城市上空還設有縱橫交錯的綠植軌道。

沒有現代的化的車輛，只有綠植編織的軌道車廂在穿梭。

災變后的五百年，這里似乎失去了科技該有的金屬質感，換來的卻是另一種形式的蓬勃生機。

更準確的說是，中部區人類已經掌握了一種新穎的植物科技。

城市中的每個角落都能看到這種新穎科技給中部區人類文明帶去的改變。

感知下的綠植城市好似有著一座籠罩整個城市的攝靈陣法。

這里不是領域場世界，但這里的靈氣含量與靈氣品質不比一些領域場世界差。

如果不是聽老者講述了精靈種潛在的隱患，他一定會覺得中部區人類掌握了比修煉體系更強大的新體系力量。

但知曉答案后他明白，眼前的繁華如同鏡花水月，本質上并不屬于人類。

這一切都屬于精靈王。

當精靈王選擇拋棄人類的時，中部區人類以精靈力量建造的文明就會土崩瓦解，而人類不會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這種共生模式脫離了合作的基礎，更像是一種依附。

欣賞著綠植城市的繁華，但封棋也看到了深埋在文明之下的禍根。

綠色列車穿過城市，來到了城市南區的中心區域，停靠在了一個寂靜無人的站臺。

下了車，站臺的燈光柔和，四周的墻壁上還貼著許多致敬標語。

抬頭望向站臺的左側，那里有站臺向下的階梯。

階梯的上方懸掛著一塊亮著幽綠色光芒的指引牌，上面印著一行字：

南區前線：前赴車站后繼車站。

可以看出，這是獨屬于老兵的終點車站。

來到這里就證明生命即將走到被精靈同化的終點。

踏上前線后，就不會再回返。

生命的最后不是落葉歸根，而是奉獻給了前線，成為抵擋入侵的城墻屏障的一部分。

沒有多想這個問題，他領著小幽等人來到了站臺向下的階梯處。

階梯是綠植構筑而成。

踩下去的瞬間，階梯好似活過來一般開始向下蠕動，他根本不需要行走，踩著腳下的臺階就來到了下一層。

順著指引牌，他們走出了站臺區。

呈現在眼前的好似魔幻世界中的場景。

沿途鮮花盛開，樹木上垂下的燈籠果實引得小幽發出驚嘆，要不是破甲抓著小幽的腳，防止她沖動，小幽指不定會飛撲過去咬上一大口。

沿著道路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前方停靠著許多綠色車廂。

這些車廂的底部與藤蔓編織的軌道相連，是這座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

可還未等他上車，讓車廂載著他們前往城市內人流密集的區域，頭頂上方的垂下的果實卻變換了顏色。

只見一顆碩大的果實裂開，變成了喇叭狀，向上空蔓延后，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這一幕令封棋有些不解。

但他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么。

只見一支身穿綠色藤甲的隊伍腳下踩著形似云朵的浮空植物朝他們快速接近而來。

當他們來到封棋跟前不遠處，紛紛從浮空植物上躍下。

目光對視間，這些守城士兵的眼中一抹疑惑，為首的男子則上前兩步厲聲詢問道：

“你這是被領域生物挾持了？”

聽到這番話，封棋下意識看了眼一臉呆萌的憨批幽，然后又看了眼正在撓褲襠的雷霆，最后視線轉向腳邊的太行。

封棋：……

最后他的視線回望為首的執法男子，搖頭道：

“別誤會，他們是我的伙伴，我是來自東部區的遠征戰士：封棋！”

“東部區？”

封棋的回答顯然出乎了這些執法戰士的預料，表情短暫驚訝后揮手道：

“別反抗，先跟我們回去。”

“好！”

封棋果斷點頭應聲。

接下來執法男子上前，在他們的手腕與腳腕上套上了綠色的環狀綠植。

就連太行也不例外。

綠環套在身上，封棋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對靈氣的感知變弱，綠環不斷釋放著某種神秘的輻射，試圖將他與靈氣隔絕。

“武器交給我！”

處理完畢，為首執法男子望向封棋手里的魔刀開口道。

“這個還是不要了，你拿不動的。”封棋很誠懇地解釋道。

“給我！”男子不容置疑，伸手握在了刀柄處。

封棋見狀，臉上浮現一抹微笑，隨后松開了手，然后在魔刀落地前又抓住了魔刀。

魔刀的重量拉著為首的執法男子身體向前踉蹌，他的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表情。

如果不是封棋重新握住了魔刀，執法男子必然會魔刀帶著摔倒在地上。

要是被魔刀砸到，能活下來都夠嗆。

“這……這刀好重。”

“我說了，你拿不動的，相信我，我會配合你們。”

封棋明白這些執法戰士對自己的警惕是對城市安全的負責。

就像是突然有中部區的人類帶著領域生物踏入星城，星城的執法戰士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而不是因為他是人類就給予各種優待。

執法男子的表情變化。

城內有規定，需要收繳拘禁人隨身攜帶的武器。

但剛才體驗過的魔刀的重量，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提不動這柄武器。

短暫遲疑后，他點頭道：

“跟我們走。”

接下來，封棋帶著小幽等人來到了浮空植物前。

小幽等人率先飛了上去，可輪到封棋準備踏上去時，為首男子當即呼喊道：

“你等等，云棉承受不住你的重量。”

“放心，不會有事的。”說著封棋施展御身術，扛著魔刀踏上了云棉。

御身術狀態下，魔刀的重量完全承載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體處于半懸空的狀態下，所以并未出現執法男子想象中將云棉踏碎的場景。

看到這一幕的執法男子似乎不理解為什么，卻也沒有多問，只見他的左腳長出一根綠色觸須與腳下的云棉相連，頓時云棉浮空而起，載著他們飛向了天空。

許久后，封棋來到了一個被綠植覆蓋的大廳。

能看到有許多身影在大廳內穿梭往來，其中也不乏一些同樣佩戴著綠環，表情晦氣的身影。

這里顯然是城市里的執法部門所在區域之一。

跟隨執法男子進入大廳后方的一個寬敞房間，封棋等人被安排坐下，隨后執法男子開口道：

“你們的情況我去向上級匯報，你們留在這里稍等，我會安排人員給你們準備食物。”

“多謝。”封棋有禮貌地點頭道。

“多謝呀。”小幽學著封棋的模樣禮貌點頭，表情嚴肅。

待執法男子離開，封棋開始思考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調查他的身份來歷，然后問詢東部區現如今的情況是必然。

這其中也必然會涉及到一個話題。

為何而來？

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需要仔細斟酌。

等待中，一名身材高挑，面容精致的女子捧著食盒到來。

封棋能看出她對自己等人的來歷感到十分好奇，卻沒有詢問什么，放下餐盒，又忍不住揉了揉可愛的小幽腦袋后，匆匆離去。

“咦，好難吃。”

小幽忽然出聲打斷了封棋的思考，轉頭望去他發現小幽正在啃食餐盒的外包裝，一層綠色的硬殼皮。

“這不能吃，打開盒子吃里面的。”

看到小幽嫌棄的表情，封棋心中發笑。

小幽始終接觸的都是能夠直接食用的各類食物，對人類文明中的包裝盒毫無概念，聽到剛才到來的女子說這是食物，本能的以為咬下去就能吃。

聽了他的話語，小幽表情疑惑，隨后試著打開了盒子。

封棋也在這時掀開了盒子。

盒子里有三種食物，左邊是手指大小的紅色果子，中間堆放著薄切的肉片，最右邊擺放的似乎是一種紫色飲料，裝在半透明的綠色薄膜內。

伸手拿起一顆果實塞入口中，咀嚼后濃郁的香味在口中迸發。

這種果實的靈氣含量不高，但味道卻是極好。

看到封棋與小幽已經開始進食，破甲、雷霆、太行也跟著掀開蓋子吃起來。

很快食物被吃一空。

雖然沒有吃飽，但這一餐卻吃的十分滿意。

尤其是小幽，嚷嚷著想要再來一份。

等待許久后，房門被推開，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子走入房間。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衣衫，額頭還有著一道綠色的靈紋，身上散逸著強烈的靈氣波動。

中年男子來到桌子對面，隨后身體前傾朝封棋伸出了右手，并微笑開口道：

“你好，我叫謝元立，是精靈城南部區城內執法部門的第一負責人。”

封棋在這時站起身，跟謝元立握手后點頭道：

“我叫封棋，來自東部區星城，是一名遠征戰士。”

各自坐下后，謝元立臉上浮現疑惑表情：

“冒昧問一下，星城是由東部區哪一座城市改名后的名稱？我讀過一些災變前的歷史，對東部區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我不曾聽說過有星城。”

面對詢問，封棋搖頭道：

“星城是災變后才出現的城市，是由多個小城市組合而成的大城市，整個東部區現在沒有城市沿用以前古老的城市名稱了，就像是你口中的精靈城，曾經顯然也不是這個名稱。”

“理解，我好奇的是，你作為東部區人類為何要來到這里，你口中的遠征又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我們東部區始終都很好奇外面的世界究竟變成什么樣了，又是否還有延續的人類文明，就此遠征計劃誕生，而我正是探索外界的戰士之一，這次來到精靈城也是為了了解這里的人類現狀。”

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封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表現出想要改變這里現狀的想法。

這種行為無疑是對精靈王的挑釁，在不理解中部區人類的社會結構前，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否則很大概率會成為中部區人類的公敵。

而精靈王的實力從中部區人類發展的情況來看，應該比現在的他更強。

至于想要東部區與中部區建立空間傳送陣等想法，他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了解詳細情況前，一切還得以穩妥為主。

詢問與回答中，謝元立逐漸明白了東部區的情況，當得知東部區走出了一條修煉功法成長體系后，對此顯然十分好奇。

詳細地詢問后，當得知修煉功法并未完善，也存在著一系列隱患問題。

例如不完善的修煉功法會讓人壽命減少，甚至造成身體功能器官的衰敗，他對此感到十分遺憾。

這些問題其實在封棋眼里都不是問題。

畢竟東部區已經有非常多完善的功法了。

但現在說這些顯然不是時候，讓精靈王得知人類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時，為了穩定它掌控下的人類文明，必然要排除不穩定因素。

說出缺點，反而能讓自己更好的融入現在的中部區的文明中。

時間流逝，小幽已經在打瞌睡了，封棋與謝元立的交流還在繼續。

當謝元立談到文明發展中遇到的辛酸時，封棋心中感觸。

東部區的情況雖沒有中部區的開局那么絕望，但災變初期建立五大城市前每時每刻都有大量戰士戰死。

這些歷史烙印即使過去了數百年，仍沒有淡去。

居安思危，無論在哪個地區，都是身處穩定社會中的現代人類會去思考的方向。

閑聊許久后，謝元立的視線望向趴在桌上已經睡著的小幽，隨后視線又掃過雷霆、破甲、太行，表情好奇道：

“它們是你在探索領域場期間找到的伙伴？”

“沒錯，他們陪伴了數十年時光，沒有他們我可能已經死在路途中了。”

聽到這番話，謝元立很自然地點頭表示理解。

從這方面來看，中部區人類對與領域生物合作并不覺得意外，或是感到氣憤。

畢竟中部區人類災變后的文化就是與領域植物“精靈族”合作后誕生的。

所以相比較東部區人類，這里的人類顯然更能接受與領域生物合作這件事。

文化與習俗不同，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會不一樣。

這一點不僅體現在人類與領域勢力之間，也體現在不同地區的人類之間。

封棋現在能夠理解為什么老迷說時間會讓兩個不同地區的同族勢力誕生出完全不同的文化與文明，最終導致的就是變成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勢力。

好在才過了500年時間，中部區的人類還有著強烈的人類歸屬感，并未被精靈族完全同化。

雖然文明的發展道路走向了不同方向，但種族認同感完全一致。

閑聊中謝元立的目光掃向了懸停在封棋身邊的魔刀。

“這柄武器是什么？”

“魔刀，我的武器，它曾經也是一個生命，通過鑄血肉的方式將自己變成了武器……”

聽了封棋對魔刀的解釋，謝元立顯得十分震驚。

顯然血肉鑄刀這件事超越了他的認知常理。

聊完魔刀，謝元立繼續詢問道：

“你能在領域場密集的區域生存數十載歲月，并且能夠安全通過，你的實力一定很強，我想知道你這樣的實力在東部區能排在哪一檔？”

“不算上領域勢力，僅從人類角度判斷，我屬于最強檔。”

聽了封棋的回答，謝元立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接下來，封棋將話題逐漸轉向精靈王。

面對他的詢問，謝元立開始講述精靈王的詳細情況。

根據謝元立的描述，精靈王是精靈族極少數的智慧生命之一，也是精靈族誕生起唯一的掌控者。

精靈王不同于人類文明的領袖，會因為壽命限制而死亡，需要伴隨著歷史進程不斷更替。

精靈王本是一株特殊靈植，誕生意識起就是獨立的存在，沒有任何族人。

精靈族的出現正是精靈王在成長中親手締造。

至于精靈王的壽命，即使精靈王自己都不知曉極限在哪。

用人類對時間的衡量標準來看待，精靈王說自己已經活了最起碼有3000年以上歲月了。

在領域世界的時候，精靈族的前期發展困難重重，始終沒有起色。

直到來到人類世界，并與人類結盟后精靈族的發展才迎來了真正的崛起時刻。

現在他們腳下的精靈城，有許多組成部分來自佇立在城市中心區的精靈王。

對于精靈王實力，封棋也進行了詢問。

這個話題或許有些敏感，但謝元立在短暫思索后還是給出了回答。

根據他的描述，精靈王來到人類世界后的成長速度遠不是在領域世界可以比擬。

身處領域世界時精靈王只敢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生長，不敢將自己的觸手伸向外面，因為它知道自己很弱小，貪婪會給它帶來毀滅。

但來到人類世界后，失去領域場的精靈王改變了想法。

與人類合作的歲月里，精靈王的根系伴隨著人類領土的擴張而蔓延，開枝散葉的軀體能吸收到更多的靈氣。

除此之外，精靈王的體內還有著一座綠色熔爐。

人類殺死領域生物獲得的符文晶石，都會被投入精靈王體內的熔爐之中，燃燒轉化為精靈王力量的一部分。

被全人類供養的精靈王到底有多強，謝元立表示自己也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案。

精靈王與人類結盟的歲月里有過數次出手。

但這些出手普遍都是在人類與精靈族結盟的早期。

那時候人類開發精靈種的力量處在探索階段，整體實力較弱，精靈王也不算強，但它畢竟是兩族的最強戰力。

面對戰爭，精靈王必須頂上，也曾受傷嚴重。

伴隨著人類逐漸開發出精靈種的諸多用途，戰力飆升后，精靈王出手的次數越來越少。

上一次出手是在百余年前。

那一次人類遭遇史無前例的外族入侵危機，精靈王的這次出手讓人類看到了與歷史記載中完全不一樣的戰力

整座城都伴隨著精靈王的出手顫抖，無數枝條蔓延天空，形成了堅不可摧的防御屏障。

人類在屏障守護下躲過了外族的術法轟炸。

當人類眼前的世界恢復清明，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外面到處都是被枝條穿透，吸干了血液的外族尸體。

此戰讓人類意識到精靈王的實力早已達到了難以想象的境地。

至于現在的精靈王有多強，謝元立表示不曾了解。

但有一點能夠肯定，精靈王還在繼續成長。

這個猜測并非是憑空得來，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城市內的空氣靈氣含量隨著時間推移正在不斷增多，精靈王給予人類的精靈種也愈發強大。

精靈種是精靈王的力量種子，也可以說是它的孩子。

誕生的精靈種成長潛力越強，就證明主體精靈王的實力也在愈發強大。

聽到這里，封棋心中多了一絲憂慮。

僅從謝元立的描述來看，精靈王的實力比他想象中更強。

本以為他的到來或許是降維打擊，卻沒想到精靈王如此可怕，甚至已經擁有了獨自擊退一族的戰績。

身為最頂尖戰力，精靈王就像是一柄保護傘，佇立于這方天地間。

經過了這么多年的發展，他猜測精靈王的戰力或許比劍寂更強。

精靈王的發展模式與劍族十分相似。

都是資源獨享模式。

但精靈王的天賦是劍寂所無法比擬的。

精靈王誕生的種子就是一顆力量源，他強的同時也能帶著“結盟”勢力的人族同樣獲得成長潛力上的提升。

更恐怖的是，精靈王會隨著領土面積的擴張，抽取靈氣的范圍也會隨之增大。

如果精靈王真打算永遠庇護人類，等同于人類永遠獲得了一個成長潛力無窮，壽命不知盡頭的超級強者。

但謝元立接下來說的話，打碎了封棋內心浮現的猜測。

只見謝元立面帶憂愁道；

“其實我始終都在擔心一個問題，精靈王是否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拋棄人類。”

聽到這番話，封棋頓時意識到，自己當時的擔心是多余的。

中部區顯然有許多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并非他想象中被精靈王完全控制，或是被洗腦的狀態。

“你的意思是精靈王可能拋棄人類？”

面對他的詢問，謝元立面露憂愁地點頭：

“精靈王的實力日漸強盛，他誕下的精靈種也愈發強大，但人類的身體素質卻沒有得到多少提升，這也導致人類的壽命在與精靈結合后不斷下降。”

“結盟早期的先輩與精靈種結合后，壽命普遍能夠達到百余歲，新時代的我們每天都呼吸著充沛的靈氣，身體素質依靠靈氣滋養比那時候強了一倍有余，但我們的平均壽命卻縮減到了70歲左右，如果精靈王繼續成長下去，寄生精靈種上人類壽命還會進一步縮短，終有一天我們的身體將無法承載精靈種。”

說到這里，謝元立忍不住嘆氣：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封棋短暫思索，開口道：

“兩種可能，精靈王念及一同成長奮斗的歲月，選擇永遠庇護人類繁衍生息，即使人類無法再承載精靈種，卻能以它庇護下子民的身份存活下去。”

“或者是被拋棄、被驅趕，乃至被殺死，但第二種選擇下無論哪一種可能，都代表著人類的滅亡，沒有精靈種的人類根本無法在外面存活。”

謝元立點頭：

“我們的未來已經不掌握在我們的手中，精靈王的選擇會使我們人類走向兩條不同的道路。”

“你們與精靈王有過這個問題的交流嗎？”

“有過，精靈王表示它會永遠庇護人類文明繼續發展下去，這是它對那些曾經一起奮斗的戰士的承諾。”

“你們相信嗎？”封棋繼續追問道。

“除了相信，我們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在謝元立的眼中，封棋看到了無奈，他能理解這種將命運交給別人的手中，無法自己抉擇的痛苦。

精靈王最后是否做到了這一點，他也無法找到答案。

每一次前往未來夢境線，他出現的地方在星城區域，距離精靈王所在的中部區不知多少路途。

星城數據庫中也不可能記錄中部區城市的相關信息。

他倒是想在未來尋找答案。

但黑大爺不是擺設，不可能給他幾十年的時間在未來夢境中跋山涉水去尋找答案。

思前想去，他的目光忽然轉向正在打瞌睡的小幽。

他的腦海中浮現一個靈感。

是否能將這個任務交給小幽，讓她在1500年后將答案帶給另一個他。

似乎是發現了他的注視，小幽茫然睜開眼睛：

“老大，好啊。”

“繼續睡。”

“哦。”小幽很聽話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是否要小幽去承擔這個任務，封棋并沒有在心中做出決定。

畢竟小幽著實很不靠譜。

擺爛幽，那是真的擺爛。

他決定接下來試著去接觸精靈王，同時這段時間他可以留在這里，更詳細的了解中部區的人類文明發展情況，乃至這片區域的種族勢力分布結構。

這些情報對他而言都非常重要。

無論精靈王是否對人類撒謊，中部區人類與東部區人類的團結是他眼中必然要走的方向。

這一點誰都阻擋不了。

誰擋，他就殺誰！

－－－－－－題外話－－－－－－

明天繼續。

簡介：一本罹病的書籍，在圖書館最不起眼的角落間滋生著，蔓延著。等待有人能夠翻閱它的腫脹書皮，觸摸它的蠕動文字……

我綁架了時間線 第495章 無法選擇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