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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是靠撿這些賺錢的嗎？」馬恩好奇地對身前的男孩問道。

男孩給馬恩展示了自己搜集到的罐子：

「是的，現在城里的很多惡魔都喜歡收集低等惡魔當寵物，雖然這些寵物本質上就是種另類的奴隸的，畢竟他們也是會長大成熟的惡魔。

「但是很多惡魔會更加享受和這種智慧還未完全成型的寵物相處，不僅是因為這樣可以讓他們感到自己智慧的優越，也是因為寵物不像是奴隸會想著背叛你。

「很多惡魔會刻意用儀式限制這些低等惡魔的成長，讓他們永遠保持著現在這樣的基礎姿態，不讓他們取得成熟的智慧，而且多數成熟的低等惡魔也的確不會因為這段當寵物的日子對主人有什么感情，只會記恨奴役過自己的惡魔。」

馬恩繼續問道：

「所以他們買寵物是單純出于享受這種奴役其他生命的感覺？闌

「我還以為他們會做些更加實用的事情。」

小魔鬼點了點頭：

「當然，他們可以將低等惡魔視作跟自己等同的智慧生物，但又沒有其他智慧生物本該有的問題，奴役生物只是地獄中無數娛樂方式的一種。」

「不過這些寵物的買家其實還是有很多不同的，比如說極樂道的魔鬼或者惡魔購買這些寵物可能就是為了滿足他們的特殊需求，還有些殘暴的惡魔可能是想要折磨或者虐殺這些低等惡魔來解壓，反正當了其他人的寵物就不會有好下場。

「就連奴隸至少還有可能想辦法討好主人，但是寵物卻連自己的生死到底受到什么的影響都不知道，所以我很慶幸自己當年沒有遇到撿肉人。

「不過這是地獄，弱肉強食就是這里的天理。」

馬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闌

「看來地獄還真是個危險的地方，不過按你的說法，在這里是不是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就能夠為所欲為？」

隨著他們在這路上聊得越來越多，小魔鬼對于馬恩的恐懼也稍微減輕了點，現在的他也不再擔心自己會說錯話得罪馬恩，所以也就實話實說了。

「這么說倒也沒錯。」小魔鬼回答道，「但其實這里和地上也沒什么區別，說到底還是最強者來制定規則，只不過相對于你們那里地獄的規則更加寬松，而且也不會阻止我們作惡，單純是為了滿足那些大魔的喜好。

「所以在地獄的不同地區也有著完全不同的規則，但我們這些尋常惡魔都要遵守統治當地的大魔定下的規矩，好在龍母是這些大魔中管的比較多的。」

這對他們這些低級的惡魔來說肯定是好事，有些地區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處于純粹的瘋狂和混亂中，到處都是殺戮和毀滅，誰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但龍母的城市里有著基本的秩序，像是他這樣的弱小惡魔和馬恩這樣新生的高等惡魔存活率也比其他的地方高不少，尤其是像馬恩這樣的新生惡魔，如果在特別混亂的那種地方，他們要么會被直接殺死，要么就是強行簽訂奴隸契約。

當然，這里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只是比起直接動手，這里的惡魔往往都更加喜歡使用委婉點的方法，這么來看其實這里還挺像是魔鬼的城市。闌

不過古龍遺跡里的確魔鬼的比例要高于其他惡魔城市，龍母雖然是惡魔，但其實她對魔鬼并沒有什么敵意和厭惡，因為她并不覺得自己是惡魔或者魔鬼。

她是巨龍后裔。

馬恩問道：

「那龍母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規矩嗎？」

小魔鬼立刻掛著討好的笑容說道：

「其實也不算多，不過的確有幾個

需要比較注意的，首先沒有受到準許絕對不能接近龍母的宮殿，只有強大的惡魔才可以有權利自由進出周圍的城區。

「然后因為龍母比較在意這座城市整潔的原因，只要在市區內的主要街道，都不允許有直接見血的廝殺，只要你沒背景基本這么做就難逃一死了。闌

「不過在小巷子以及某些特殊區域，以及所有的室內區域就沒這個約束了，不過在室內戰斗的時候也要注意不能波及到街道，否則也會受到處罰。」

馬恩說道：

「所以龍母是在維持表面上的秩序？」

小魔鬼說道：

「我覺得她只是單純不喜歡看到街道亂糟糟的，惡魔眼里沒什么秩序可言，我聽說那些魔鬼們會稍微講究點，不過那和地面上的秩序也不是一種東西。」

馬恩接著問道：

「還有什么我要注意的嗎？」闌

小魔鬼接著說道：

「約束行為的規則就基本沒有了，不過這座城市還有件事，那就是如果被龍母看中了可能會被賜予龍血，并且直接成為她的直系惡魔。

「這是幾乎所有底層惡魔夢寐以求的事情，能夠得到她的血液最差也可以晉升到不弱的階，有不少被賜血的階惡魔也都晉升到了階了。

「而且被賜血的惡魔還有極少數能夠成為中的佼佼者，因為龍母賜予的血液里蘊含的不是地獄的力量，被青睞者將同時具備兩種強大的力量。

「如果想要被龍母看見，可以去參加城內的競技場，她經常會親自觀看賽事并且挑出自己覺得還不錯的勇士，不過龍母也并非總是會選中勝利者。

「我們都搞不懂她的標準，所以這種事也是純看運氣……」

就在小魔鬼給馬恩介紹風土人情的時候，遠處的景象開始有了變化，周圍的垃圾和蠕動的血肉越來越少，同時還有幾道人影正佇立在遠處。闌

看到這幕的小魔鬼勐地停了下來，看起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慢慢地鼓起了勇氣看向馬恩說道：

「他們是清道夫，負責維持垃圾場的安全，我們這些撿肉人在離開這里前都要給他們交份保護費，畢竟干我們這行的都不怎么擅長打架。」

這話當然不是真的，垃圾場可沒有什么野生的怪物，他們純粹就是搶劫的，其實別的新生地也有著類似的群體，不過那些全都是強大惡魔的手下。

而他們則是流竄的惡魔，雖然沒有什么背景，但是欺負他們這些小惡魔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畢竟要是他們有本事的話也不用在這里撿東西了。

此刻的小魔鬼心中有些緊張，其實他不是怕那些混混惡魔，而是擔心馬恩看出來自己是備受欺負的弱小惡魔，害怕他會將自己給丟下。

「大人，您在這里等等吧。」小魔鬼委婉地說道，「我去前面跟他溝通下，你現在還不是很了解他們的行事風格，我怕他們會冒犯到您。」

馬恩抬起來手溫和地拒絕道：闌

「不用，反正我都早晚要習慣的，不是嗎？」

聽到這話的小魔鬼雖然有點擔心，但是他也沒有膽子拒絕馬恩，盡管馬恩至今為止表現得都很溫和，但是他可沒覺得這就是馬恩真正的性格。

殘暴是惡魔的本性，在他們墮入地獄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地刻在靈魂中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小魔鬼帶著馬恩走上了前去，接著抬頭看向那位被同伴們隱隱包圍起來的強壯牛角惡魔，小心翼翼地舉起袋子：

「蘇文爾大人，這是我這次的收獲。」

一位身姿婀娜的羊角女惡魔從蘇文強壯的手臂里走了出來，用帶著幾分調戲的口吻對小魔鬼說道：

「你這樣

做下去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存夠不用干這行的錢，真的不考慮下我上次跟你說的提議嗎，有很多惡魔特別喜歡蹂躪你這樣的小家伙。」闌

小魔鬼打了個冷戰，因為他很清楚女惡魔口中的蹂躪就是字面意思，他可不覺得自己有命能夠去賺那種錢，只能用盡可能卑微地語氣說道：

「不，不用了。」

蘇文爾倒是沒有立刻去收走自己的東西，而是抬頭看了眼站在小魔鬼身后幾米外看起來悠哉悠哉的馬恩，接著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男孩問道：

「小魔鬼，不給我們介紹下你的新朋友嗎？」

聽到這話的小魔鬼立刻轉身看了眼馬恩，在看到馬恩什么反應都沒有后，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重新看向了蘇文爾，接著有些含湖不清地說道：

「他是我在路上偶遇的。」

見到小魔鬼沒有回答清楚，蘇文爾冷著臉瞥了他眼，將男孩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刻就抬起頭看向就站在幾米外的馬恩，接著看似禮貌地詢問道：闌

「你是也想來這里做事嗎？」

他的這句話可以理解成在問馬恩是不是想當撿肉人，但也可以理解成在問他是不是想要摻和這里面的利益分配，更是一種隱晦的警告。

但他并沒有料到馬恩的回答。

馬恩很誠實地說道：

「沒有，我是剛下地獄的，碰巧遇到了好心的小魔鬼，他說要帶我去最近的城市里看看，我應該會在進城以后才考慮工作的事情。」

這話說出后的，除了他以外的惡魔都變了變臉色，因為他們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面前的是個相當稀有的高等惡魔，而且還是他最弱小的階段。

小魔鬼也有些后悔沒有提醒馬恩高等惡魔的珍貴程度，他當時沒有直接說出來也是想要怕馬恩就此看不起自己了，但是他沒想到馬恩會如此耿直。闌

蘇文爾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地獄可不像是你生前的世界，在這里想要得到什么只能靠力量去搶。」

馬恩也露出了微笑：

「其實在上面的時候我的感覺也差不多。」

蘇文爾開始有些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起了馬恩，開始在腦海里推演著自己要幾步才能夠制服對方，以及要是馬恩變得危險以后要怎么扭斷他的脖子。

但還沒有等他接下來說什么，就聽到了同伴的聲音。

「分好了。」羊角女惡魔站了起來，將手中癟了下去的袋子還給了男孩。闌

小魔鬼低頭看了眼袋子，雖然多數的瓶子都被拿走了，但是最貴重的那個寵物還被他們留在了其中，這樣剩下寵物的價值也有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也是約定好的數字。

而聽到這句話的蘇文爾似乎被吸引了注意般收回了看著馬恩的目光，接著走到了小魔鬼的面前，有些好奇地看著他手上的干癟袋子：

「你這次有遇到什么好貨嗎？」

說著他就提起了袋子，將手伸進去挑了挑，接著就將最貴的瓶子拿了出來，接著用滿不在乎的口吻問道：

「這個看起來還不錯，我拿回去當禮物送人了。」

看到這幕的小魔鬼都快哭出來了，這個最貴的寵物被挑走以后剩下的就根本不值幾個錢了，他這幾個月不僅白干了，而且還可能要賠進去不少。闌

但是面對這樣的欺辱，他也只能強忍著怒意，低聲下去地說道：

「只要您喜歡就隨便拿。」

在說完這句話后，小魔鬼也開始在心中安慰自己，要是他能抓住馬恩這個忽如其來的機遇，那么這點錢也算不上什么了。

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沒法將自己心中的

屈辱徹底壓下去，重點的不是他這次損失了多少錢，而是這些錢是因為弱小而被搶走的。

而且他其實也很清楚，自己能抓緊這次機會的可能性并不高，像是馬恩這樣的高等惡魔能不殺死自己其實已經算他走運了。

搶走小魔鬼的寵物后，蘇文爾抬頭看了眼馬恩。

馬恩依然對此沒有什么反應，看著那種平靜溫和的面孔，蘇文爾甚至覺得他可能不是多有心機，只是單純沒有理解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闌

「要是你不夠錢了。」羊角女惡魔開口對小魔鬼說道，「回去以后可以再好好地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只要你松開，我立刻就能給你聯系到買家。」

小魔鬼強忍著露出笑容說道：

「如果我改主意了的話肯定會馬上來找你的。」

蘇文爾則冷聲說道：

「滾吧。」

羊角女惡魔也對著馬恩拋了個媚眼：

「期待下次見到你，帥哥。」闌

馬恩假裝沒有看到她眼睛里的陣法，微笑著點了點頭：

「有緣再見。」

接著他伸出手拍了拍小魔鬼的肩膀：

「走吧，我們離城市應該不遠了吧？」

男孩抬手揉了揉臉，接著重新擠出熱情的笑容：

「不遠了。」

我打造了異常控制局 462.過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