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對神霄顧問小組

“馬恩閣下，別來無恙啊。”看到馬恩進來以后，正獨自坐在角落的男孩立刻露出了客套的微笑，接著眼神立刻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唐雪鸞，“唐小姐，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王陽坐的位置很不適合跟其他兩人聊天，能看出來他是刻意坐在這里的，而且另外兩個成員相互間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好像他們三是被強行按在同個屋子內的一樣。

馬恩跟王陽微微地點了點頭示意，接著就看向了其他兩人。

姜元達是個瘦削的中年男子，他的神色相當的萎靡和陰沉，看起來還有些神經質，在馬恩走進來的時候抬頭看了眼他們，但是立刻就轉開了目光，也并沒有想和他們打招呼的意思。

最后的是穿著白衣的年輕女性——來自研究院的卡妮亞，在他們走進來的時候她也神色冷清地看了過來，她的眼神倒不像是唐雪鸞說的“高傲”，但卻散發著深入骨髓的冷漠。

馬恩能感覺到她根本不在乎這間屋子里的任何人，而且她也沒打算隱瞞自己的這種態度。

“很好，全都到了。”卡妮亞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那就開始吧。”

唐雪鸞也走了過去說道：

“要不要我們先相互自我介紹下？”

但她沒想到卡妮亞竟然開口否定了這個提議：

“沒有這個必要，你們來這前肯定都看過各自的資料了，這個程度的了解已經足夠了，沒有實際用處的寒暄就省去了把，我們的時間很寶貴。”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像是對唐雪鸞的“挑釁”，但是卡妮亞說話的時候語氣卻沒有任何的波瀾，在場的其他幾人甚至都覺得這些就是她的真心話，也沒有摻雜任何私人情緒。

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不像浪費時間。

而政客出身的唐雪鸞也沒有任何的異樣，只是微笑禮貌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沒問題，我其實也只是擔心他們幾個可能會有些隔閡，畢竟除了你和我外的其他人以前都是神霄的追隨者，我想著提前聊幾句也許可以避免合作中的小問題。

“但既然你覺得這不是問題，那我就相信專家的判斷了。”

其實說出來這段話也能提前給他們幾人打打預防針，唐雪鸞真正擔心的不是馬恩或王陽，而是在嚴刑拷打下背叛了神霄的姜元達，他才是眾人中最不穩定的那個。

卡妮亞點了點頭：

“很好，接下來說說我們的工作，你們都已經聽說了亞特蘭蒂斯的事情，我就不再贅述了，而且你們對其需要知道的只有一點——摧毀了亞特蘭蒂斯的海族也能夠毀滅世界。

“所以在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聯邦不得不讓神霄出面迎戰它們，只有她的能力可以壓制住這些可以越戰越強的生物，其中的原理你們也不需要理解，那也和我們沒有關系。

“真正重要的工作都是其他部門負責的，我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我們要讓神霄離開監獄，那就必須先通過其他的方式牽制著住她，這主要用到的是我們的限制裝置和儀式，不過單靠那些東西也沒法困住這個聯邦最強能力者，還得借助特殊契約才能實現這個約束她的效果。

“但如果是這樣她也不可能會同意簽訂條約，因為她很清楚這會給我們提供拿捏她的機會，所以她肯定會要求完成任務以后撤銷對她的影響，否則我們就有機會徹底控制住她。”

馬恩開口提問道：

“現在你們現在不是已經控制住她了嗎？”

卡妮亞瞥了她眼：

“不，我們現在是壓制住她了，我說的控制指的是對她力量強弱的影響，這點我們還在研究中，要是你還有什么問題，可以留到我說完話以后再說。

“回到正題上，神霄不會給我們機會徹底控制住她，所以她會提出能夠有效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的條款以保護自己，這也是聯邦最期待我們能解決的問題。

“不過無論是他們還是我都對此絲毫沒有信心，這是對我們來說最好的情況，除非有些什么堪稱奇跡的小概率事件出現，不然這絕對不可能實現。

“而我們真正的目的則在其他地方，首先既然她要使用限制裝置執行任務，那么肯定會留下相當多的重要信息，這些是我們必須要爭取到的東西，這些信息可以幫助我們接下來對她的研究，因此神霄肯定也不希望被我們得到，但比起直接落入我們控制，這個條件并非無法接受的。

“這是聯邦要求我們必須取得的條件，這也是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

“接著就是她在執行任務中的自由度，這點可能比較難以理解，這么說吧，聯邦想要要求對她的行動進行全面且完善的監視和強約束，不過她肯定會堅定地拒絕我們。

“因為她很清楚這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且神霄的力量想要運作本身就需要完全符合她個人意志的發號施令，因此這么做會導致她沒法很好地實現自己的能力。

“所以實際上我們并不會真的去影響她的行為，她并不是能被輕松駕馭的武器，其實我們需要的也只是干擾程度較低的弱約束就行了，只要保證最重要的幾個條件不會出問題，那么其他的細枝末節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么意義。

“而且以神霄的力量，除非她自己同意，不然我們也沒有什么特別好的監視和強約束手段，其他的手段都可以被她所屏蔽或摧毀，畢竟既然要對付海族了，她肯定會回復部分的力量。

“但是雖然這件事雖然看似沒有什么意義，但聯邦還是希望我們可以實現，因為實際上如果我們能在她身上布置高級監視和約束系統，那最終得到的信息價值肯定會變高許多。

“實際上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能得到更好的研究數據。

“最后就是第三點，聯邦希望我們可以借機讓她接受新的力量來源，這也是我們對她整體計劃的一個重要部分——我們已經初步建立好了神霄救世教，可以直接取代救世聯盟原先的位置，給她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但她也不愿意接受這個條件。

“因為這個組織本身也可以對她進行約束，但我們可以宣稱如果不接受這個力量來源，就沒法在保證約束的情況下讓她離開，當然，實際上我們是能做到的，而且根據計算，我們并不需要讓神霄達到我們極限約束的程度，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擺在我們前面的是兩個目標，讓神霄接受全面監視，以及接受神霄救世教作為力量來源。

“你們對此有什么問題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準備解答小孩疑問的老師。

其他幾人都搖了搖頭，只有馬恩開口問道：

“所以這就是你們當初要求救世聯盟解散的原因？”

卡妮亞很誠實地回答道：

“沒錯，如果你們沒有解散，我們也就沒法讓神霄接受新的力量來源，而你們解散以后即使她依然在抵抗，但我們終究也能找到辦法讓神霄救世教成為她的一部分。

“而當時我們一致同意比起將你們徹底摧毀，停戰協議是更好且更迅速的解決手段。”

馬恩點了點頭：

“那我也沒有其他問題了。”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那么就輪到我提問了。

“我對于神霄的底線其實已經有了基本的判斷，但我還是需要些參考資料，畢竟我并沒有真的和神霄正面打過交道，而你們除了馬恩外都和神霄有許多的交流。”

其實馬恩作為依然追隨神霄的樣本，卡妮亞是不怎么滿意的，但情況苛刻，這也已經是聯邦能找到最好的人選了，其他還在追隨神霄的救世聯盟成員根本不可能和他們合作。

她率先看向了男孩：

“王陽，你能說說自己對于神霄的印象嗎，你覺得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男孩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他平常并沒有真的怎么想過這個問題，而且如果不是這次聯邦需要他這么做的話，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去主動思考這件事。

“讓我想想……”王陽沉思道，“其實你忽然問我，我也很難說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樣的人，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個瘋子，而當我以為自己熟悉她以后，就覺得她其實是個所謂的好人。

“但等到我真正的有些了解她以后，對她的看法又回到了最初。

“她是個瘋子。”

卡妮亞點了點頭：

“如果我說到神霄這兩個字，你最本能的情緒是什么。”

男孩猶豫了幾秒，但還是說了出來：

“恐懼，這不是常見的那種害怕，而是……”

“很好。”卡妮亞點了點頭打斷道，“你不用解釋了。”

王陽有些不解地說道：

“但我還沒有說到重點呢？”

卡妮亞依然滿臉冷澹地說道：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而且我很清楚你其實沒法解釋明白自己那別扭的真實感受，但我也不需要你來說清這點，我問你這個問題只是驗證下自己的判斷而已，而你的反應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

此時的馬恩終于明白為何唐雪鸞會說卡妮亞高傲了，這甚至可以說是傲慢，她根本不在意王陽要怎么描述他對神霄的感受，因為她比起王陽的看法更相信自己對他的判斷。

而且似乎王陽說出來的話真的全都在她的預料中。

卡妮亞接著看向始終保持著沉默的姜元達：

“說說你對神霄的看法。”

精神萎靡的中年男子有些慢半拍地抬起了頭，看向卡妮亞的眼神相當麻木，而他說話的聲音也帶著某種疲憊的神經質：

“我，我不知道，也許，她是個偉大的領袖，還是善良的救世主，可又像是偽裝，我說不清，沒法區分她是真正的善良還是偽善，她離我太遠了，我根本看不見……”

他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邏輯完全不通順，但卡妮亞反而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很好，現在告訴我你最本能的反應。”她像是測試小白鼠般說道。

姜元達有些遲鈍地說道：

“我，我……”

卡妮亞相當篤定地開口問道：

“愧疚？”

他低下了頭。

卡妮亞見此確定地點了點頭，接著將視線移到了最后的“神霄追隨者”身上：

“馬恩，你是最晚加入聯邦的，根據他們給我的資料你好像都沒有和她接觸過，但理論上你們完全有可能私下見過面，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種可能其實很合理。

“但這些也都不重要，我認為了解神霄并不需要靠見到她。

“就像我根本沒有見過她，但我很自信自己比你們都了解神霄，因為當你置身于她周圍的時候，很難無視她力量的存在，除非你是真的不具備對此的基本感知力。

“但我聽說你不是那種最蠢的蠢貨，所以告訴我……

“你對她有什么印象？”

馬恩想了想說道：

“你說得沒錯，當置身于跟她相關的漩渦中的時候，我也能隱約地看到她的輪廓，她給我最直接的感受其實不是他們常討論的善惡，而是那種無可置疑的強大。

“她就像是人類根本可能成功挑戰的險峻山巒，你在哪里都能看到她的存在，也會升起想要攀登這座山巒的想法，可你的理智會不斷地提醒你這是不可能的。

“至少這是以前我對她的看法，但是現在你們已經取得了勝利。”

聽到這段話的卡妮亞卻皺起了眉頭，頓了幾秒后用有些不耐煩地語氣說道：

“告訴我，你對她本能的情緒是什么？”

馬恩神色真誠地回答道：

“敬佩。”

“說實話。”卡妮亞表情不變地要求道。

馬恩眨了眨眼，也頓了幾秒才說道：

“我的確很敬佩她……

“不過可能還有些小小的擔心。”

卡妮亞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

“沒錯，在你內心深處始終都有對她的戒備，這就是為何你會和聯邦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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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只是找到了和自己想法相近的同伴而已。”

我打造了異常控制局 353.對神霄顧問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