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海之憧憬」

——“那個酒館的墻壁和紙糊一樣的，和我真的沒關系，肯定是修建那座酒館的人偷工減料了！噢！你真應該去找他們的，老兄，我可以幫你找到他們！如果你愿意再付我一筆錢的話我會更開心。——《論如何巧妙的撇清干系》戰士伍德著。”

猛力攻擊這個專長出現的并不意外，他今天晚上幾乎都是重斬。

沙華魚人并不像狗頭人、地精那樣矮小，輕輕一揮，甚至都無需用力就能倒下一大片。

如果力氣稍微小點，可能就會出現刀刃卡在身體中來不及拔出來，就像最開始殺死那名沙華魚人牧師一樣。

畢竟前者一群（2030）挑戰等級才堪堪達到了2，一支平均職業等級為2的冒險小隊就可以輕松解決，而后者只需要一小隊（5人）就能輕松破三。

他感受著體內多出的那股澎湃的爆發力，晚上因連續戰斗的疲憊也已然一掃而空。

猛力攻擊都出現了，那「順勢斬」還會遠嗎？

或許是因為這些天潛意識一直在向他述說，死亡之后他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復活的緣故，如今他這具身體的進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原本他是計劃在抵達北地之前掌握到部分專長信息就行，沒想到還沒出巴勒莫，就提早的完成了目標，現在在離開阿森蘭特，乘坐星界鯨前，他能走到哪一步他已經不知道了。

畢竟按照計劃的話，為了信物和一些必要的裝備奇物，他最少要經過北地的三座城市，然后才是選擇前往大冰川的內部，尋覓星界鯨的蹤影。

不過這樣倒是給他爭取了足夠的時間與容錯率，一些前期不算特別重要，用不上的東西他或許可以選擇放棄。

畢竟多元宇宙這么大，唯一有奇物的地方也不止有阿森蘭特，早點尋找到星界鯨，然后對其使用信物，定下下一次航行時間，將表妹姨母她們安頓好，就可以脫離這個樊籠了。

還有安捷列娜的那條路……

今天晚上，她怎么會出現在哪里……

就在伍迪思考愣神的功夫，他便已經跟著貴族守衛走到了臨時聚集地的一處空地篝火前，周圍躺著不少因戰斗而受傷的傷員，他們神情萎靡，面色蒼白，胸口或者手臂纏著應急的繃帶。

甚至還有幾個被沙華魚人剜瞎了一只眼睛的，畢竟身高優勢擺在那里，你或許只能刺到它的脖子，但它幾乎不用抬手就能輕松夠到你的腦袋。

不過這就是冒險，也是代價，貴族守衛還好一些，受傷或者死亡都會有執政廳撥放撫恤與補償，外面的冒險者死了或者傷了，那是真的死。

這些伍迪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受傷對于他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說在游戲中的游玩，就算是現實星際戰團訓練時，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就不止上百道傷疤，最慘的時候他在地城針對特種性訓練時，被一個傻逼后勤安放的的炸彈提前引爆，造成洞窟塌陷余波，當時他被巨石壓住了雙腿，為了防止洞窟繼續坍塌，盡早離開，他是硬生生用武器大腿腿骨以下切斷，依靠著兩只手硬生生爬出來……

后來戰團為了撫慰他，還給他頒了一個老兵勛章，每個月可以從政府那領取10000點信用點，不過那都是后話了。

維勒正坐在篝火的另一邊，他的神情在火光閃爍下都掩蓋不住疲憊，他也戰斗了很長一段時間，更是親手斬殺了6頭沙華魚人，這是除了伍迪以外，單人擊殺最多的數量。

而維勒在看到伍迪靠近時，他立刻就從樹樁上起身，臉上立刻擠出了笑容。

“伍迪少爺，你來了？”

“快坐！”

維勒熱情地招呼道。

不過，伍迪并沒有聽從坐下，而是直接就走到了篝火不遠處，隨意靠在了一根大腿粗細栽種在這兒的果樹上。

“有什么事情說吧！我聽他們說你找我有事。”

伍迪很是直截了當的開口，并沒有迂回轉折，他沒有心思搞那些彎彎繞繞，他現在腦海中還在想著武僧少女為什么會出現在城外的海灘中，她不是去地底探險了嗎？

而且他剛剛搜了那頭沙華魚人牧師的身體，結果和前兩具一樣，并沒有搜出與人類結交的憑證，因此晚上那個針對葡萄酒莊園的幕后主謀依舊還沒調查出來。

他根本沒有心思在這里聽其他人的恭維稱贊。

畢竟往小了說，是無聊且生厭，不如干凈利落地解決，往大了說，他們的每一聲稱贊都意味著那顆游離在阿森蘭特位面壁壘外的紅色彗星，更接近一步，這是在謀殺生命！

“是這樣的！”

守衛隊長面容堅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剛才執政廳的人來到這里了。”

“嗯，然后呢，他們調查出來這群沙華魚人是為什么來到貴族區的嗎？”

伍迪并沒有放棄任何一條線索，當然，這是建立在他自己具備分析能力，可以判斷真假的情況下，不然只會越捋越亂。

“額……并沒有，他是……”

維勒說道這里，有苦難言，先是看了看周圍的傷兵，然后壓低聲音小聲道。

“執政廳那邊希望我們不要對外宣傳這件事情，壓下它，假裝沒有發生，其實這件事情不用我說，回去你姨母估計便會和你說這件事，剛才伯爵府的馬車已經進入了葡萄酒莊園了。”

“那我們有什么好處，這些傷員還有戰斗的獎勵怎么算。”伍迪沒有問為什么，之所以壓下的緣故，無非應該是擔心貴族區出現怪物的情緒會驚擾到居住在這里的貴族還有投資在巴勒莫購置房產的商人，不利于房價，所以他直接詢問最后的結果。

“他們都有雙倍賠償，傷員更是三倍，死亡的五倍，一切都由執政廳支出，至于您的，您姨母應該會給您爭取。”

說完這些，維勒似乎總算松了口氣，露出歉意笑道。

“我只是怕你回到莊園一時間沒有準備，所以才擅作主張和你說這些，希望你不要怪我多嘴。”

“沒事。”

眼前的守衛隊長估計也是擔心自己會像愣頭青一樣，想不開要爭破頭詢問，接到任務來勸服自己。

聽到伯爵府的馬車進入了葡萄酒莊園，伍迪也就不再顧慮，這些事情確實交給姨母來溝通他更為放心，想必今晚回去他便會得到一個平衡下來的決定。

畢竟就算蘇珊·伊迪斯地位不顯，但她前不久應召而來的傳奇強者，可是明晃晃地出現在遠征隊伍中，余勢未消下，他并不擔心自己這邊會吃太多的虧。

更何況，他也沒想著讓執政廳那伙人來調查幕后之人，這件事，他自己做更為信賴一些，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似乎已經找到了點眉目。

已知有嫌疑的都被他一一列在名單上，等用那個辦法來驗證，就知道真兇是否就在他們其中了，實在不行，動用占卜手段也不是不可以，他記得前不久自己還在碼頭區遇到了那名占卜師。

想到這些，伍迪就打算起身離去，這里并沒有呆下的必要，不過在此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戰斗過于頻繁，讓他直接忘記了自然誓約。

二階的話五級剛好多了一個欄位，而且這次殺死的其中可是有沙華魚人的牧師，或許能給予它上次更好的自然恩賜。

于是，他直接詢問維勒，那群死亡的沙華魚人尸體放在哪，第一批戰場的肯定已經被相關人員清理干凈，包括那些他早先一人時殺死的魚人尸體。

剛才在來的路上，那片記憶中陳尸的空地上除了血便已經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額……這個都被專人清理，至于放在那里我也不太清楚，我問問，您稍等。”

維勒聽到伍迪的請求也是有些驚愕，這群魚人尸體除了腥和臭外，尋常人避之還來不及，要找它干什么，更何況在戰場上他又不是沒看到伍迪摸索過那具魚人尸體，除了那具稍顯不錯，但是被撕裂的長袍，其他沒什么像樣的東西，法杖根本就不是人用的，或許某些貴族收藏愛好者會對這個感興趣。

不過他并沒有拒絕，而是迅速叫來了一名守衛詢問，然后才一臉笑意道。

“那些尸體都存放在執政廳貴族區的臨時倉庫，您殺死的那些也放在那，有專人歸納整理，本來是打算明天整理出來，便開始論功行賞。”

“帶我過去，有些東西忘記拿了。”

“額……好，好的。”

維勒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又吩咐了守衛幾句，他便帶著伍迪順著貴族區的邊緣小路，來到了一處宅邸前，宅邸鐵門開著，道路的泥土上有新鮮的車轍印，透過柵欄可以看見里面幾間房子內都亮著燈火，門口則是把守著兩名貴族守衛，他們原本是想斥責，但在看到維勒后，立馬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做了一個標準的類似軍禮般的動作。

“見過維勒隊長！”

做完后更是一臉艷羨的看向伍迪他們，他們以為伍迪是維勒的手下，恨不得取而代之。

要知道，今晚維勒這支小隊在貴族守衛中可謂出了不少風頭，尤其為了封口，這次與沙華魚人戰斗的護衛都獲得了一筆不菲的撫恤，就連他們沒戰斗的，只是看守倉庫也拿到了一小筆足夠在酒館玩上一周的薪酬。

“嗯。”維勒淺淺點頭，然后站在門口，并沒有進去，而是做了一個下級對上級的動作。

推開門伸手道。

“就在里面，伍迪少爺。”

伍迪自然毫不猶豫的踏入，只留下了兩名在黑夜風中如夢初醒的貴族守衛。

“幸運兒伍迪？他就是伍迪？這么矮小，這么瘦弱？還沒我倆強壯！”

“呵，別看他身板弱小，你知道他剛才扛著的武器不，聽說一刀就能將屠夫重刃都無法切斷的沙華魚人尸體，一刀兩斷。”

“真的……”

“騙你干嘛，剛才你去上廁所了，處理尸體，出來透氣的卡曼和我親口說的，他的尸體幾乎都是一刀斃命，腮和內臟基本全都受損，膽汁流的到處都是。”

“現在已經有人傳言他覺醒了傳說中的血脈，他的那雙驟然變化的眼睛就是證明，還很有可能是巨龍的血脈，畢竟誰能用那么長的刀連續揮舞半個小時，他肯定擁有龍之力量，不過也可能是服用了傳說中的龍血藥劑，伊迪斯家族很有錢的……”

在伍迪的感知中，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他嘆了口氣，倒不是因為他們的胡亂臆測，而是在出名以后帶來的必然挖根掘底，他的過往會被他們如數家珍，而這個異變或許蘇珊姨母、薇蘭朵她們可以欣然接受，但如果真正遇到對伍迪極其好奇，且對他有一定了解的人。

定然能知道流言傳聞中的不實，從而起了疑惑。

比如那群學院雕塑班上的同學，定然可以知道伍迪平日行為與這種傳言根本不符。

雖然他不怕疑問，他繼承了伍迪的所有記憶，就算神術來探查，也無法判定他是否存在奪舍，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幸運兒或許可以歸咎于海灘的偶遇，但這次夜幕沙華魚人的突襲讓他避無可避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與實力，伴隨著名聲，猜忌與探究肯定是少不了的，好在他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這些念頭在伍迪腦中微微泛起一絲波瀾就迅速平息，他跟著伍迪進入了專門存放沙華魚人尸體的倉庫。

一推開門除了亮眼的燈火外，便是腥臭混雜的氣味撲鼻而來，這間倉庫并不大，大概莊園花園面積大小，里面地面堆滿了一具又一具的沙華魚人尸體，角落里隱約能看到一些木板和油布包裹的物件，上面還蒙著灰塵。

顯然，這間倉庫，平時都是用來堆積雜物，今日直接被用來陳放臨時尸體。

一些打雜的肢解學徒已經開始工作，怪物材料與尸體處理是每座城市都具備的能力。

不然事事都交由冒險者工作，執政廳的權威又何在。

有維勒出頭，伍迪很快就來到了屬于他那份的尸體堆，三具牧師的尸體赫然在目，維勒也識趣的叫停了其他學徒的工作，讓伍迪一人呆在倉庫之中。

不過伍迪在里面沒呆多久就又出來了，幾乎學徒剛剛走到莊園門口就又被叫了回去。

看著伍迪嘴角掛著的笑容，維勒也知道他應該拿到了自己想要拿到的東西。

他默契的沒有多言，而是詢問他還有什么需要沒。

伍迪則直接交代。

“剩下的那些魚人尸體換作的金錢，給你們小隊吧，每人平均，受傷陣亡的多分一些，這個你來把握。”

“額……”

“別拒絕！畢竟這次也算是我拉你們過去的，沒有我的話，那些人或許不會受傷。”

還不等維勒開口，伍迪就打斷道。

這是他本就打算臨走前告訴給維勒的話，這并不是他樂善好施，只是為了給自己內心一個交代。

被打斷后，維勒看著伍迪不容拒絕的雙眼，想到他今晚戰斗時的模樣，也就咽了口口水道。

“那我就替兄弟們謝謝你了！”

“嗯，走了。”

伍迪在小道交叉路口直接與他分別，而這次，他直接朝著斷崖處前進。

在路上，他選擇了一處無人的花園，直接就著石質的臺階，掏出了那個在倉庫中已然浸滿了沙華魚人牧師鮮血，以及懸掛有一部分器官的自然神龕。

就算是在漆黑的夜中，這個由鯊蜥獸頭骨打造而出的自然神龕灰色表面繪制的血色紋路都閃閃發亮。

他輕車熟路的單膝跪在臺階上，正前方正是樹冠下懸掛著眼球、血肉、還有魚類內臟的微型橡樹。

——“以自然起誓！邪惡的必將被祛除凈化，不死者終遭死亡的審判！”

而伴隨著黑夜當中一閃而逝的炙熱紅芒，天賦專欄中，伴隨著一排數據的顯現，第三個自然恩賜正悄然浮現在視網膜中。

——“海之憧憬「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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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誓約 114 「海之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