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金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首功
陣斬敵宗紫府,黃山張家四筑基立下這一時期宗門戰爭的首功。
對于此丹陽宮當然是不可能不拿出獎賞的,否則豈不是讓門人弟子、附庸家族心寒?
若是因此導致士氣下降,那反倒是大勝若敗了。
不過因為張家是附庸家族,像這種宗門獎賞比對宗門弟子,天然就降低一個等級。
最后丹陽宮高層幾經商議后,賜下一枚輔助開辟紫府的五行丹藥土靈之丹。
除此之外,丹陽宮還予以承諾,以皇甫絕的尸體反向推衍出天心五絕掌后,張家可以抄錄一份,增加家族底蘊。
“如果元烈你是宗門弟子的話,立下此等功勛,玄英玉髓不說紫心暖玉當能拿到一枚的,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洞府當中,通過自己的人脈關系煉化皇甫絕的乾坤袋后,張相神來到張烈的洞府與其品茶下棋,順便把乾坤袋送來。
不同于張烈之前所殺的紫府修士,皇甫絕是影魔教老牌紫府了,幾乎晉升到紫府中期,他的乾坤袋內收藏豐厚,可能是根本不覺得自己會死在戰場上,皇甫絕的乾坤袋里光靈石就有兩萬多。
除了靈丹、靈符,還有幾件三四階的法器,比較讓張烈在意的,是其中有一件四階下品的防御法器五光鐲器胎。
皇甫絕自己佩戴的五光鐲是四階中品,即便如此也為張烈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而現在手中的這只五光鐲器胎,煉制手法更加純熟,器胎處理更加完善,很明顯皇甫絕是打算慢慢提升它的品階,煉制出一件上品五光鐲為自己護道的。
“他所修煉的掌法,明顯是逆五行功法路數,有逆便要有正,這件五光鐲與他相得益彰,與我則契合的更加完美,還要超過皇甫絕!”
五行亦分兩面,稱之為正反、陰陽、正逆都沒有錯,這件五光鐲很明顯是天心五絕掌修煉者參悟五行,為自己煉制出來的護道之寶,配合自身所修煉的功法,應用隨心并且威力也是有所增強。
而張烈現在所修煉的混元五行氣,未來所選修的混元五行法身,都是立意高于五行而統御五行,五光鐲在他手中可以威力神妙更加驚人。
“族長,這冊煉器法門與一萬靈石我都收下了,其它的您都歸入家族公賬吧,家族為我分擔風險,為我擋雨遮風,我不能好處都拿了一點事情都不做。”
“更何況,您的顛倒五行幻陣我是無法還予您了。”
說著,張烈將那冊煉器法門與一萬靈石取出,至于乾坤袋內的其它東西,他就沒有再動,而是遞給石桌對面的族長張相神。
對此,張相神沒有拒絕,而是轉而從袖中取出兩支白色瓷瓶,將藥塞打開,自里面透出一股雄渾厚重、一股清爽純凈的靈氣。
“這是宗門賜下的土靈之丹與家族攢下的一枚木靈之丹,元烈,你是家族這代人中最有希望突破紫府境的,我說一句倚老賣老的話,希望你好好打磨法力后,就迅速返回家族沖擊紫府境吧,在這個通玄修道的世界,一重境界壓死人!”
“知道了,元烈受教。”
雖然,自己一身劍意劍氣還需要一到兩位紫府境修士血祭淬煉,但是族長的面子是要給的。以血祭劍又不是非得紫府境修士,四階妖獸同樣也可以。
“那好,我就不打擾元烈你調養身體了。”張相神自己都沒想到張烈會這么容易答應,此刻站起來就要離去。
張烈趕緊起身相送。
“我們家已經殺了一名影魔教敵方紫府,如此戰功,就算是魏家人也不能再說什么了,過段時間我會動用一些關系把你調回到后方,你這段時間安心在洞府當中調養,不要落下暗傷折損根基。”
在將族長張相神送出洞府之后,張烈手持那冊五光鐲的煉制典籍,在大廳當中來回行走數步,卻是搖頭失笑。
他也知道,族長這是被自己的作死能力嚇到了,雖然沒與自己計較單獨獵殺紫府修士這件事,卻立刻就要把自己踢回后方去。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半個月。
有穩定的環境,充足的丹藥,雄渾的根基,再加上張烈本身就沒有受什么重傷,時至今日些許暗傷隱患已然被他所盡數化解。
這一日完成每日道業功課后略有閑暇,也不想做其它事情。
張烈走出洞府去,卻見張傳書正在空地上捏了劍訣,運轉碧血丹心劍刺殺得呼嘯生風,漫天林葉飄卷,正在演練一門劍術。
赤陽谷張家四筑基當中,張相神、張烈自身自然不消多說。張傳書與張傳鴻,卻是心性性格截然不同。
張傳書老實,是那種很正派傳統的修士性情,但有一些太老實了,缺乏幾分靈性。
張傳鴻卻有一些亦正亦邪的氣象,他修成筑基后似乎也不想著能更進一步,雖然每日的修煉功課也大都完成,但是剩下的時間他更愿意去御獸、游樂,找一些家族浪蕩子、散修胡混、采補雙修。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傳書與張傳鴻的修為進度卻差不多,甚至于雙方斗法斗劍的話,張傳書往往斗不過手段多樣、奇變百出的張傳鴻。
張烈站在一旁注視張傳書修煉劍藝,瞧得片刻忽然有了些興致,他隨手一招,旁邊的大樹上就飛落下一根樹枝,被張烈用神識法力裹著凌空一抖就向著張傳書刺殺而去。
張傳書畢竟是苦修多年的修士,雖然青木神功更加側重養生,讓他容顏清俊,但根基頗厚反應亦復敏捷,聽得身后風聲,連忙合身一滾,避讓開了張烈這一刺。
他扭頭望去,見張烈凌空馭著一根樹枝,就知道張烈是要指點他的劍術。
張傳書手中所用的是真正的三階上品飛劍,別說是一根樹枝,就算是凡間的百煉精鋼也是一觸即碎。
可是張烈的劍術比張傳書高明出太多了,哪怕張烈將劍速劍力都壓制到與張傳書相近,甚至低上一籌的程度,可是一根樹枝在變化之間,依然屢屢變招點刺在碧血丹心劍劍力不及的劍脊、末端處。
張傳書所修煉的是青木神功當中所記述的一門劍訣,雖然與功法相合,練得也算不錯,但是木系飛劍的攻伐能力實在是舉世皆知的弱。
此時此刻,張烈的出劍,就仿佛是一塊大石般,死死將張傳書的碧血丹心劍給壓制住了。
雙方越是斗劍,張傳書就越是沒有信心,他時時都想著棄劍認輸算了,可此時此刻卻被張烈的目光逼著,讓他連認輸都做不到。
“你這套青木劍訣由淺入深,由內而外,在我看來實則是要比二長老張相杰與張傳鴻所修煉的煞心訣更加精妙,更有前途的。”
“但這前提是,你能忍得下一百年的寂寞、孤單,并且抱有破土而出的希望,木系劍訣不弱于天下任何一種劍訣,只要你能練出其中所蘊涵的真意!”
張傳書此時此刻的心情,原本已經低落抑郁到了極點,此時此刻被張烈以劍術、話語一逼,心中雖然閃過一瞬棄劍的軟弱,但終究被他斬去,咬緊牙關凝聚心神。
他本來對這青木劍術的領悟,還都只是尋常,此時此刻被張烈的那支樹枝時不時的就攢刺到身上來,被硬生生得迫發出潛力,漸漸生出許多原本不曾領悟想到的變化。
逐漸的,就覺得對體內法力的操控,已上了一個新的層次,尤其是在御劍過程中,法力轉折隨意,如臂使指,種種細微之處,皆是做得比以前要好得太多。
驀然長嘯一聲,法力與劍氣相應相合,碧血丹心劍驟然靈動變化許多,終于迎上了張烈控制的樹枝,剎那間將之絞得粉碎。
“多謝元烈大哥提點劍術!”
獲得突破之后,張傳書來到張烈近前深施道禮。卻被張烈攔下,揮手拂起。
“我只是適時推了你一把而已,你應該感謝的是苦修多年也不肯放棄的自己。”
“全族都認為,傳鴻機敏,傳書木訥,恐怕在你自己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但我明確的告訴你,今日之前你稍遜傳鴻半籌,今日之后你已經勝他一籌,未來你的劍術更進一步,拉開絕對差距的時候,他的那些駁雜法力、御獸飛蛇皆是無用,你要敗他只需要一劍而已。”
如果一直沒有人向張傳書說這番話,那張傳書這一輩子,可能都與張傳鴻伯仲之間,只不過區別在于,張傳書苦修了一輩子,張傳鴻玩樂享受了一輩子。
然而張傳書有著不小的潛力,而張傳鴻并沒有,在張烈的立場上,他不可能察覺到卻不去點醒張傳書。
在修道這件事上,要保持道心清靈固然重要,先天資質與悟性固然重要,但另一個方面,在這漫長的數百年、甚至千年道途中,卻是沒有一分努力的汗水是白流的。
張相神希望張烈返回后方的愿望,終究未能達成。
駐守于五嶺山的蕭山真人,設下宴會邀請此時還在這里的丹陽宮紫府與十數筑基修士,共同赴宴。
張家四筑基,當然也全部都在邀請的名單當中。
駐世八百年的蕭山真人,這個老怪物的顏面在南荒百宗中沒有幾個人敢不給。
至少,張家四筑基絕對不敢。
好不容易才拜在蕭山真人門下,立下一些戰功,豈有在現在這個時候前功盡棄的道理。
“元烈,你說蕭山真人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請我們這么多人去赴宴?”
洞府之內,張相神、張傳書與張傳鴻,張元烈四人全部都在,他們商量推衍著可能。
“應當是為了巫神界域的事,九域與玄黃大世界作物不同、物產不同,玄黃大世界本世界做跨洲貿易,都有巨大的利潤可圖,更何況是那巫神界域!”
“嗯,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傳書與傳鴻,你們怎么看?”
“據我從典籍中所知道的,巫神界域還處于極為蒙昧蠻荒的發展階段,靈氣充盈,大量的土地無人耕作荒置,人跡罕至的曠野當中不乏千年甚至萬年的靈藥。其中甚至有一些,是我們僅有記錄但是在玄黃世界已經滅絕的延壽靈藥。”
張傳書注視著眾人,這樣說道。
蕭山真人已經八百歲了,就算能夠平安度過魔劫,他的壽元也已經耗盡,更何況度劫這種事很難沒有損傷,正常修士度劫即便受些損傷也沒什么,境界提升、生命力大漲,有足夠的時間與生命力恢復。蕭山真人卻是不同,他這個年紀再虧損元氣,誰也不知道那會不會是他最后的一點元氣。
“蕭山真人挺好賭的,這段時間以來他數次出門前往五嶺山北面,與影魔教修士協商,現在兩宗戰爭烈度越來越低了,蕭山真人應該是打算聯合影魔教修士,兩宗共同探索連接著的巫神界域。”
張傳鴻交游廣闊,信息渠道多樣。洞府當中,張家四名修士彼此交流一番,心中基本上有一個揣測了,但是終究不可能不去。
“走吧。”
說著,族長張相神祭出渡云旗,擴散云氣將身旁的族人全部都卷入進去,飛遁而出。
丹陽宮蕭山真人設宴,此時此刻五嶺山方圓范圍內,但凡有些身份的修士,皆受到邀請了。
夜色當中紅蓮洞府的上空,一道道遁光飛轉,極是眩目燦爛。若是在平時,大家在接近這處洞府時,都是要避讓的,但是今日是受到邀請,因此可以飛到相對近處直接進入洞府。
紅蓮洞府,之前張烈等人已經來過一次了,說實話此地氣象不像仙家福地,反倒像是一座魔窟。
這一次蕭山真人也不改變風格,依然是酒池肉林,美婢林立,只是洞府當中擺放著許多白玉長案。
在修士進入洞府,拿出請柬之后,自然有侍女接過引領,將客人帶到對應的玉案之后。
“元烈大哥,那個就是魏元虹。”
在坐到對應的白玉長案后,張烈發現自己等人的座次極為靠前,幾乎接近左首第一排的位置。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宗門戰爭,自蕭山真人到來之后,丹陽宮最大的斬獲便是皇甫絕的人頭。
此事的余波還沒有散去,蕭山真人予以重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不過坐在對面的,卻是一位中年男子形貌,周身黃袍軟甲的紫府境修士,不用張傳鴻提醒,張烈也知道那是魏家三紫府之一的魏元虹。
事實上無論是丹陽宮還是影魔教的金丹紫府修士,張烈幾乎全部都已經通過駐影石記下其形貌了。
免得遇到了,警覺都未及提起便被對方一劍斬了。
雖然在心里可能都盼望著對方快點死,可是在現在這種情境下,魏元虹與張烈兩人彼此相視點頭,都是客氣溫和得不見半分火氣。
在這個時候,一身白色道袍的蕭山真人也已走出來了。
他老人家似乎很滿意今日眾多修士的到場,在接受了眾多晚輩的施禮后,雙手開張,讓眾人落座。
同時言道:“前段時間,本座殺了一頭靈蟒,泡了四碗參王血酒,有滋養元氣,增益法力,延年益壽之神妙,今日便賜予有功之人與我共飲。”
在蕭山真人說這番話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基本上都在魏元虹以及張相神的身上徘徊。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戰功之盛者莫過于這兩人。
張相神帶著自己的三名族人,結陣斬殺影魔教紫府修士,威震一時。
而魏元虹雖然比魏元辰年輕一些,但他的境界法力卻比其更高,兼有軍略之才,這段時間在五嶺山與影魔教修士僵持,也是出力甚大。
因此,在場眾多丹陽宮修士一時也弄不清,這三碗參王血酒先賜予誰,后賜予誰。
好在,很快就有答案了。
“第一碗參王血酒,賜予黃山赤陽谷張家張相神,獎其有功,酬其辛勞。”
“謝真人厚賜,相神定然為宗門竭盡所有,忠心不二。”
張相神起身,先是向上首的蕭山真人表示忠誠,而后接過玉碗中的血酒,仰頭一吞而盡。
他本就是魁梧豪邁之人,此刻這番展示,頓時讓蕭山真人容顏舒展,微微點頭。
更不乏有察言觀色的修士,發出喝彩。
而對于此,魏元虹并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也知道在現在的情況下斬殺敵方紫府修士是怎樣的戰功。
“第二碗參王血酒,賜予黃山赤陽谷張家張元烈。”
在這一刻,不僅僅是其它人有些隱隱詫異與嘩然,就是城府頗深的魏元虹也微微神色變化了。
張相神他可以忍得,雙方是同輩中人,魏元虹也清楚雙方若是身份背景互易的話,張相神必然可以成為紫府修士,而自己卻未必能做到對方的那個地步,不僅僅將張氏家族經營的興盛,自身筑基九層修為也是相當不弱,別有玄機。
可是張元烈……
張烈在接過第二碗參王血酒的時候,也知道這是蕭山真人別有用心,激化張魏兩家的矛盾,但是二桃殺三士這種陽謀,就算明明知道在絕對實力不及的情況下也是無法破解的。
太昊金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