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有一個心魔放棄了思考

張姣最終被淹沒在了正義的鐵拳之中，光芒閃過之后，只剩下一片虛無。

不過，林毅并沒有從她身上獲得對應的權柄。

大概，她是死了，卻沒有死干凈。

林毅沒忘記，張姣的本體還被大天尊的酒樽鎮壓在山下，留在烏云體內的，只是張姣的一個后手而已。

這和林毅的分身差不多，分身死了，對本體的影響不會很大。

林毅也不急著把張姣一下就打死了，這次剿滅她的分身，也算是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以后她再想算計自己身邊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而現在她們還有共同的敵人大天尊，也不會因為這一次的戰斗而直接開戰。

張姣消失之后，林毅也就解除了心劍術，釋放了烏云。

烏云心神回歸肉體，在重獲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撲到林毅的懷里，林毅以為她是害怕，安撫了她許久。

其實烏云并沒有那么害怕，一開始她當然是害怕的，怕自己會被張姣弄死，也怕張姣對蕭瑟做不好的事情。

結果張姣每天也就是帶著她吃吃瓜，曬曬太陽，安逸得很。

當然，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她不可憐一點，怎么好在林毅面前撒嬌。

不像蕭瑟，有什么壓力都自己扛著，在林毅面前則是一副別扭的樣子，這樣會討人喜歡才怪呢！

烏云已經想好了，指望主人是指望不上了，還不如她自己來，曲線救主。

她先投奔林毅，再把主人給拉到林毅懷里。

這個速度，估計比蕭瑟自己主動投懷送抱還快一點。

雖然不太懂人間情愛，但烏云見得多了，她還是會模彷的。

在林毅的懷里求安慰之后，她也及時結束了撒嬌，主動說起了正事。

“還好你識破了那個大魔頭的偽裝，不然我都不只打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和主人了。”

貓貓可憐哭泣，也讓林毅心里一軟，他安撫道：“放心吧，都過去了，張姣敢這么欺負我的貓，我見她一次，殺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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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毅的身上，烏云感受到了絕對的安全感。

趁著這個機會，她也趕緊說起了正事，一件被壓在心里很久，但每次都差點忘了的大事。

“有一個關于蕭瑟的秘密，我想告訴你。”

烏云早就該說了，一直陰差陽錯，沒能說出口。

現在總算是能記得了，她趕緊說了出來，免得下次又忘。

她的記憶力其實不差，也許是這段訊息本身存在問題，當她想要告訴林毅的時候，就會下意識遺忘。

而沒有告訴林毅的時候，她又記住了。

或許是因為這里是魔界，她沒有了干擾，所以很簡單地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得知蕭瑟的詛咒，竟然也和自己有關，林毅的心情頓時變得有些復雜。

沒想到蕭瑟也和自己有夙世的因果，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

這讓林毅覺得自己仿佛生活在自己前世的陰影之中。

不過，關于這一點，他并沒有表現出來，免得身邊的人多想。

如今烏云說起蕭瑟的詛咒一事，林毅略作思考，便道：“你的意思是，蕭瑟的詛咒，只有我能幫她解決？”

“應該是。”

關于這一點，烏云也在細節處做了一點隱瞞。

她的傳承記憶之中，說的是送林毅入輪回，因果才能解除。

而她告訴林毅的，是解除詛咒的機緣就在林毅的身上。

這就是小貓咪的大智慧。

難不成，她該讓林毅自裁么？

一旦林毅知道真相，不管他做什么選擇，兩個人的感情都要變質。

還不如就這么說一句，林毅肯定會自覺地開始想辦法。

林毅當然是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同時，他也想到了求助對象。

他對因果命運之類的大道不是很了解，但這世上有了解因果命運的人。

比如地藏王菩薩。

而且他和地藏王之間也算是有些因果在，既然欠了他的因果，不如再多欠一點。

“等有機會去陰間，我會想辦法的，今天先干正事吧！”

林毅在和烏云閑談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不知死活的魔物靠近了過來。

生人的氣息，讓魔物非常激動，而魔物本身就是沒有理智的、混亂且瘋狂的東西。

哪怕林毅沒有收斂自己作為強者的氣息，一樣有許多魔物朝他這里洶涌而至。

這些魔，并不知道害怕為何物。

他們主動送上門來，倒也給林毅省了不少的事情。

金身直接顯化而出，佛光照耀之下，魔物如冰雪消融。

襲擾的魔物被消滅了，林毅卻還沒收手，他飛上天，讓自己的佛光能照耀到更遠的地方。

這種行為，相當于對整個魔界挑釁。

一眾魔族都開始納悶，這是什么情況，佛祖忽然打上門來了？

不應該啊！

其實按照雙方的默契，到了佛祖這一梯隊的，基本不會親自出手。

到了這個梯隊，隨便一出手，都能有移山填海的能力，也有毀天滅地的能力。

真要打起來，就成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隨便一點戰斗余波漏出去，都能死一片吃瓜群眾。

何況兵兇戰危，層次越高的仙神，越不喜歡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一次可以贏，卻沒誰能保證自己一直能贏。

高等級的神靈很少親臨戰場，一般是坐鎮后方。

像林毅這樣孤伶伶的一個人，沒有任何人守護，就敢直接大肆吸引仇恨的神仙，魔界的魔也是頭一次見。

聰明的魔已經開始思考，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而愚蠢的魔卻已經嗷嗷叫著準備去獵殺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神。

很快，魔族就和潮水一般，向林毅所在的方向奔涌而來。

林毅也很意外，沒想到這些魔族這么勇勐，他還以為魔族都像阿七一樣慫，愛惜小命。

沒想到，他們居然悍不畏死地對他發起了自殺式的攻擊。

真是勇氣可嘉。

當然了，勇氣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并沒有什么用處。

沖過來的魔族，盡數被佛光融化，成為了林毅的道行儲藏。

這些都是開胃菜，林毅真正要殺的，是魔族的魔祖。

他連大魔王張姣都是隨意吊打，其他魔族，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也是林毅敢孤身一人闖魔界的原因。

只是沒想到，他如此高調地出場，居然沒有一個魔祖出現。

過了許久，才終于有一個真魔級別的魔出來，這種級別的魔，和水神火神之類的是一路貨色。

林毅殺了他之后，還真獲得了一個名叫“狂亂”的權柄。

狂亂的效果是讓目標瘋狂，敵我不分，和心魔手段類似，卻不相同。

這是從一個十分弱小的真魔身上掠奪過來的，對心志堅定的神仙基本沒用。

但能夠掠奪魔族權柄，這件事本身就讓林毅滿意了。

在林毅奪取了一個魔族權柄了之后，降妖譜上，技能樹的那一頁又添加了一個新的分支。

魔界的權柄，也在大道的范圍內，和陰間技能一樣，都是另開一枝。

有了收獲，林毅掃蕩魔界也就更有激情了。

他開啟著金身，開始滿地圖亂跑。

所到之處，有些魔不知死活，自己上來送，有些知道危險，掉頭就跑。

但林毅沒有放過他們。

魔界的魔，受到魔氣熏染過于嚴重，本身就代表了各種負面能量，再吸收更多的負能量，已經不可能再感化了。

如果真有像烏云這種魔族，林毅也不會趕盡殺絕。

只是開著天眼四處掃描，看到的就是各種惡念匯聚于一處的魔族。

若是有朝一日魔界和人間的壁障再次打破，這些魔族就會成為人族的最大威脅。

魔族的法術對抗仙界不是那么好用，但對抗人族，借助人族藏身，簡直是無往不利。

看了魔族的神通，林毅甚至覺得魔族就是人族的天敵。

這種天敵，越早毀滅了，他也能越早安心。

不過，林毅在魔界嘎嘎亂殺了好幾圈，愣是沒見到一個魔祖出來阻止他。

也許，是那些魔祖意識到了危險，不敢出現在林毅的面前，又或者，是那些魔祖早就離開了魔界，去了人間或是仙界偽裝起來了。

像阿七這樣流落人間的魔祖，也許并不是只有一個。

魔界暗無天日，林毅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久，總之，整個魔界，都被他清掃干凈了，他殺的真魔也有了一定的數量，亂七八糟的權柄也奪取了不少。

眼看無魔可殺，林毅也只好返回人間去了。

也伴隨著林毅清掃魔界，身在陰間的地藏王菩薩忽然法力大增。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那么，地獄空了呢？

地藏王菩薩也愣住了，人在家中坐，道行天上來。

不過，他還是沒有成佛。

地獄的空，并不是地獄里沒人了就空了，要達到空的境界，就需要朔源。

為何會有地獄？

人心的惡念，才是地獄的根源。

想要地獄空蕩，只有讓人心再無惡念。

這也就是佛門普度眾生的理念。

眾生向善，地獄自空。

地藏成佛的宏愿，實際上是普度眾生的宏愿。

不過，林毅讓魔界物理意義上的空了，還是給了地藏很大的反饋，讓他的實力提升了不少。

地藏王菩薩掐指一算，也就算到了因果。

雖然不知道林毅具體做了什么，卻能推算到自己的道行增長和林毅有關。

而這一波道行的增長，完全可以抵消他之前對林毅的幫助。

也就是說，林毅和他之間，已經是互不相欠了。

地藏王菩薩不禁搖頭輕嘆。

嘆的是命運無常，哪怕他修行因果之道，似乎也難逃命運的捉弄。

比如他想要和林毅結善緣，一切還算順利，可現在林毅又馬上給他還了。

當然，他還可以繼續去和林毅產生因果，但強求的因果，未必會如他所愿。

如此，也就只能隨緣了。

林毅在魔界大肆殺戮，除了地藏王菩薩，最先感知到的，自然是和魔族有關系的。

關系越近，感知越清晰。

魔祖其實也不在乎族群的死活，主要魔族雖然帶一個族字，但并不想人族和妖族一樣有血脈意識。

當然，他們本身也沒有血脈。

可是，當大量的魔族死去，魔祖紛紛心生感應。

這種感應，有史以來還是頭一次，魔祖們這才知道，他們和普通魔族竟然還有這種牽扯。

當魔族接近全滅，他們身上的權柄似乎也增強了許多。

在內心的最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們，要利用這部分力量，去重鑄魔族的光榮。

眾魔祖都驚呆了，那個聲音，莫非是早已消失的魔主？

魔主居然一直藏在他們身邊？

一時間，眾多魔祖都緊張起來了，一個個地開始檢查自己是不是被魔主動了手腳。

至于重鑄魔族榮光？

好家伙，魔族什么時候有榮光了？

當然，實力提升了，他們還是挺開心的。

要是早知道大量魔族死去，作為魔祖的實力會有提升的話，也不需要林毅動手，他們自己就會動了。

作為魔族的叛徒，阿七也獲得了這份來源未知的饋贈。

忽然間，她的實力突飛勐進，直接跨過了自己最想要跨過的障礙，一舉成就了真魔。

這是件好事，但阿七卻開心不起來了。

以前心心念念想要突破到真魔的境界，是因為她覺得真魔就可以逃離，等吸收了足夠多的魔血，她還有機會恢復魔祖的實力。

可現在，她已經心如死灰。

她告訴林毅殺死魔族的方法之后，這才過去了三天，就因為魔族死得太多，她的實力大幅度提升了。

毫無疑問，這件事肯定是林毅干的。

既然林毅都這么強了，她哪怕是成為魔祖，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如此，躺平算了。

此刻，一只心魔放棄了思考。

被鎮壓在酒樽山下的張姣，此刻也睜開了雙眼。

感知到魔界的覆滅，這位一號魔祖心態崩了。

哪怕實力又提升了少許，她也開心不起來。

她和那些自私的蠢貨不同，只有她知道族群對魔祖的重要性。

將來攻打仙界也好，攻打人間也罷，如果魔族沒有了同族，就剩他們幾個魔祖，哪怕他們的實力都增長十倍，也必輸無疑。

她真沒想到，林毅有這么狠，竟然給她來了個斬草除根。

“很好，既然你屠滅我族，我也讓你成為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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