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事實就擺在眼前

李立嘴張了幾張，看康碩對自家女兒很是欣賞，甚至有些關心，他也是開口詢問，沒辦法，他真的迫切的想知道，這東西真正的效果，而醫生是什么都不會說的，更不會給他保證療效。

“你對‘不上線試產系統’很熟悉？”康碩倒是很意外，這個系統雖然很強大，但它畢竟是工業設計仿真領域的，一般人對它還真不會有多少了解，現在更多的人接觸的還是混沌手機。

“嗯，我是華車集團在西南地區某風洞實驗室的實驗員，我們現在就在用這套系統對未上線列車做各種實驗。”

李立介紹起自己的工作單位，并以此為契機跟康碩攀起了關系，說話的時候，還是不是的摻雜著自己對混沌的理解和看法。

這倒真的讓康碩很驚訝了——混沌理論真的是玄之又玄的，尤其是它的數學基礎混沌數學更是被學術界稱之為“天之數學，人間難學”，可見這東西是多么的難以理解。

短短的幾個月，整個世界都掀起了一股研究混沌數學的風潮，甚至成了很多專門研究混沌數學的學會，報團取暖，共同探索這個天之數學。

而李立，作為一個“不上線試產系統”的使用者，他原本是不需要關注過多的基礎原理的，但他的很多認知已經接近真相，這讓康碩十分感興趣。

“事實上，生命科學擬真實驗室就是‘不上線試產系統’的生命科學版本，它可以預估生命物體在單一變量下的未來狀態。”

康碩也是說了一句：“這么說你應該能明白？”

“嗯嗯嗯。”

這么說李立當然能明白，畢竟“不上線試產系統”他就一直在用。此時的他一臉的激動，按照“不上線試產系統”的邏輯，那豈不是現在就能看到最終的治療效果了？

康碩知道李立在想什么，但他還是沒有說，還是那句話，沒人能夠保證百分之百的效果，話不能說的太滿。

這些天，邱飛一直在給康碩灌輸這樣的理念，那就是先要保護好自己，才能救更多的人，你不要看這些人現在對你感恩戴德，一旦出現任何一點兒意外，哪怕是患者自己的原因，你這時候給他們的承諾都會成為訛詐你的武器。

康碩對此雖然不能完全認同，但是少做承諾又不會有壞處，也就照做了。

不過對于李立，他是非常欣賞的，能有這樣思維的人，而且看他這樣并沒有系統學習過混沌數學，就能有對混沌理論有如此深刻的認知，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也是開口說道：“未來這一段時間，你就需要在混沌這邊培這你女兒了，要不我給你提供一個臨時的工作，來實驗室幫忙？我看你很合適。”

“啊？”李立也沒想到，康碩竟然給他發出了工作邀請，也是驚叫出了聲。

“無需驚訝，擁有混沌思維的人實在是難得啊，雖然我們一直在挖掘和培養，但進度還是太慢了，哪怕是混沌科技這個源頭，混沌人才也是緊缺的。”

康碩笑道：“如果你愿意，以后也可以直接留在混沌科技工作，實驗室也好，其他的崗位也好，都沒問題，你公司那邊也可以有我們去溝通協調，怎么樣？有興趣嗎？”

李立愣了好長時間，才忙不迭得點了點頭，直到走出混沌市醫院，他腦子里都還是一團漿糊，這不是帶女兒來看病嗎，怎么成了給自己找工作了？

而且還是混沌科技，這也太……李立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回到酒店，累了半天，女兒早早的睡下了，明天還需要去醫院辦一個手續。

“立哥，這回怎么樣？”

康碩跟李立說話的時候，孫蓀一直沒有吭聲，她也不懂，就算開口也接不上話，但她知道老公懂，看著露出久違笑容的李立，她也是滿懷希望的問道。

“沒問題。”康碩不敢承諾那有原有，面對自己的妻子，李立沒什么不能說的：“幾乎可以說，板上釘釘，能夠治愈。”

雖然康碩沒有明說，但字里行間的意思李立是能揣摩的到的，包括骨髓細胞能夠徹底凈化，擬真實驗室的單一變量評估結果良好等等，潛在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骨髓移植他了解過很多，而現在這用完全凈化了的自體移植李立稍微一想就能知道其好處無窮，甚至都不需要后續更多的藥物干預——因為這是自己的骨髓，不存在什么不匹配的情況，這是完全匹配的。

但知道歸知道，當“能夠治愈”四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嘴唇都被自己的牙齒咬得生疼，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平靜的臉龐中隱藏著怎樣砰砰直跳的內心。

孫蓀也沒好到哪兒去——“能夠治愈”四個字兒她聽得很清楚，但卻不敢信，真的不敢：“真的嗎立哥？”

李立重重的點了點頭：“思涵這一段時間你就多看著，我明天就去實驗室報道，能夠第一時間看到第一手消息，這回是沒有問題的。就‘混沌’這倆字兒，就值得信任！”

孫蓀重重的點了點頭，那個意氣風發，舍我其誰架勢的李立又回來了，當年，她就是被李立的這股氣勢吸引的，看到這個狀態的老公，孫蓀安全感十足。

第二天一早，孫蓀帶著女兒去醫院，而李立則是來到混沌科技的實驗室報道。

“李老師，我是實驗室的研究生，我叫寧凝，康老師已經交代過了，你跟我來，這兩天我就你的助理，主要就是帶著您熟悉一下環境，康總現在在醫院那邊，不過下午會過來。”

接待李立的是趙為民的學生寧凝，現在她的老師正忙著對第一批的細胞進行集群培養的實驗，而康碩一直在調試擬真實驗室的設備，有時會用到這些培養的成品細胞。

而寧凝作為新進的研究生，自然成了兩個人之間跑腿打雜的，太復雜的工作沒有，就是兩個實驗室來回晃悠，等著老師和康碩的安排。

實驗室這邊暫時并沒有完善的人事行政，接待人的活也落到她頭上了。

“寧凝，好名字。”女兒確定有救，李立也是有心情調侃起寧凝的名字了：“我老婆叫孫蓀，我叫李立，你叫寧凝，你跟我們家還真挺有緣分的。”

“是嗎？”寧凝一笑：“那以后還請李老師多多關照，我現在帶你去擬真實驗室，康老師說您的主要工作是在那兒，讓我帶你先熟悉一下。”

“嗯，好。”李立說道：“那就先給我介紹一個一下這個擬真實驗室吧。”

“好的李老師，”寧凝接著說道：“這個實驗是由原來的生命科學實驗室升級改造來的，主要的目的就是模擬臨床實驗。只不過，目前還處于效果驗證階段。”

寧凝接著介紹道：“驗證是這樣的，我們先培養出一批異源細胞，這批異源細胞具有自主運動的能力，而康老師利用混沌技術對這些細胞進行注程處理，讓每一個細胞都成為一個細胞芯片。

“將這些細胞芯片注入到生物體內，通過血液循環送往全身各處，全身各處的這些芯片就能夠把生物體的微環境監測出來，并用某種特別的手段同步到擬真實驗室的系統中。然后，各種藥物的物理和化學結構參數也都全部采集到這套系統中。

“所有的數據采集完畢之后，擬真系統就能夠模擬生物體的藥物試驗，而且能夠更快的得到結果，比如，直接得到用藥五年后十年后甚至更長時間的結果和影響。”

寧凝一邊給李立介紹這個實驗室在做什么，一邊內心又震撼了一次。

作為制藥工程的說是研究生，寧凝也可以說是半個專業人士。

初次聽到這個系統的時候，她簡直是被驚呆了——藥物試驗竟然還可以數據模擬，一開始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

事實上，別說她了，就連她的導師趙為民都不愿意相信。

康碩當時說的也是，我們先測試驗證，至于效果如何，那就等驗證之后再說。對此，趙為民也只能依著他。

于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就開始了。

第一次試驗，現實動物依然是可愛的小兔子，觀察注射藥品a七天內小兔子體征的變化及藥物治療效果。

數據采集完畢后，康碩直接通過的擬真實驗室同步了所有的數據要素，僅僅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把未來七天所有的數據提供給了趙為民教授，全是模擬運算出來的。

除此之外，康碩還給了一個控制變量表，這其中包括何時喂食，多少量，怎樣運動，多久等數據，并告訴趙為民，只要按照這個，絲毫不差的去做實驗，那自己提供的這個數據就不會有偏差。

這個實驗最大的困難就是單一變量的控制，所有的東西，康碩都是從實驗室具現的，也就是說，小兔子的所有行為都在擬真現實狀況，只要單一邊量控制的好，數據就不可能有太大的偏差。

看康碩篤定的模樣，趙為民也是驚了——這不是鬧著玩兒啊，這東西難道還這能算出來？這是超出他這一生的認知的！

為了驗證康碩的數據，更為了他這一輩聽都沒聽過的實驗方式，趙為民吃在實驗室，睡在實驗室，七天七夜幾乎都沒走出去過一步，就為了第一時間記錄和驗證這個數據。

結果，沒有令他失望，經過七天的觀察，現實中得到的數據跟康碩第一天給他的數據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那天，趙為民足足在實驗室的地上做了好幾個小時，百思不得其解，這壓根就不合常理，也不符合認知。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

“自那之后，我老師和康老師就一直在對擬真實驗室的這套系統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實驗和驗證。”寧凝介紹道：“這效果聽起來玄乎，可是它就是真的。

“為此，我們老師還專門做過兩個特別極端的實驗，一個就是把兔子的腿生生砍掉一只，然后評估它何時死亡的，另一個就是小白鼠，不給吃的，多長時間餓死的。擬真實驗室給出的時間，誤差在個位數的秒級。

“這樣的結果出來之后，我老師就徹底的瘋魔了，一直在想辦法‘找一次茬’，就像證明這個系統不可靠，但目前全都失敗了。”

寧凝笑道：“從動物身上做了無數的實驗，證明這個東西是可靠的，但，我們現在也只驗證了短期的實驗。至于長期服用的藥物，幾年十幾年對生物體的影響，這個還沒辦法驗證。但康老師堅持認為這個數據是絕對可靠的，我老師則是存有疑慮，認為需要觀察。

“這次白血病志愿者的招募，治療效果的觀察就是這個系統驗證的一部分。我老師現在也正忙著設計一系列的短期和長期驗證實驗，來評估這個系統的精確度和適用性。”

介紹道最后，寧凝還感慨道：“如果最終證實這個系統確實有這樣神奇的功能，那以后的藥物實驗就好做了，也不需要動輒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動物實驗和長期的臨床實驗了。

“直接通過這套系統，一計算，短期內就能知道一切的效果和數據，藥物研發的周期，臨床實驗的周期那都將大大的縮短，這絕對會是全人類的福音。”

李立早就聽明白了，這跟“不上線實現系統”不就是一回事兒嗎？

只不過“不上線試產系統”的所有東西都是固定的，不像生命物體那樣會有不斷的變化，比如吃什么喝什么，會不會突發什么疾病等情況會影響仿真結果。

但即便李立不是研究制藥，也不是研究生命科學的，他也知道，對生命物體的擬真和評估跟工業設計的仿真，差距可真的不是一點兒半點。

就算能夠運算，運算的量級也絕對不是一個層次的。

怪不得康碩一直在強調單一變量，如果不強調這個，那甚至都可以直接去評估一個人的壽命幾何了，但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的算力是不可能達到的。

除非，把人一輩子所有遇到的變量全都輸入進去——比如這輩子每一頓吃什么樣的飯，呼吸什么樣的空氣，喝什么樣的水，走多少路，運多少動，等等等等這些變量每天每次都精準的輸入系統，事實上這又怎么可能呢？

但即便是單一變量，那也非常不容易了啊，藥物實驗本就是控制變量的，即便是現在的臨床試驗那也是要規避其他因素的影響的。

李立腦子里已經完全被這個東西給吸引了，這個時候，他迫切的想知道女兒的移植的擬真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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