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判 186 腿腳
“我都多大年紀了,您這話,臊死我了。”陳王妃笑著。
葉文初擺了擺手:“您在我面前說老,老身才臊呢。”
陳王妃今年四十,還有葵水,她想不想生葉文初不知道,但她體質偏寒,受孕不易。
陳王妃掩面笑著,不再聊這個話題了,問起葉月棋的事:“廣寧縣主和葉四小姐在家里,關系不好?”
“沒聽說四小姐說,您怎么知道的?”葉文初道。
茉莉奶奶不知道,就代表四小姐沒提,沒提就表示四小姐不長舌。
誰提誰長舌。
陳王妃果然愣怔了一下,道:“我也是聽說,葉四小姐性子要強,和劉兆平還斗法,半點不讓。”
葉文初點了點頭。
“她不喜歡劉兆平,這事和老身說了。她還不讓老身認侄兒呢,但老身看在劉老夫人的面子上,由著他喊姨母了。”
“劉兆平雖不討喜,但也沒有對老身怎么樣,他死了,老身其實也傷心了一下。”
陳王妃應是,覺得茉莉奶奶確實是恩怨分明的人。
“娘娘,可要開席?”府中的婆子過來問。
陳王妃讓開席,扶著葉文初一起走,各家的女眷都在后面。
葉月棋眾心捧月一般,比陳王妃還風光。
葉文初坐到了前面,大家都聽著她和陳王妃說話,沈翼則一直跟著姚仕英,他若愿意,天南海北什么事他都能聊起來。
聞玉帶著葉滿意,和葉俊幾人坐在一起,不停有人上來請他診脈,他來者不拒,便是郭彥宇都蠢蠢欲動,想要討個脈。
郭罄沒什么胃口,葉文初沒來,他原本想找她說幾句話的。
算了沒來就沒來,她那種人脾氣那么臭,估計會引起眾怒,大家一起整她,想到這個畫面他還挺爽。
“你生什么氣?”鄭旭東問他,郭罄道,“我生氣了嗎?你眼花了。”
他說著,看到了正在和郭允說話的年輕人:“姚子邑我都不認識了,不是去府城讀書了嗎?”
“去年就回來了,只不過他不和你玩,你不知道而已。”肖培成道,“他和你哥是不是同窗?”
郭罄不知道,目光四處掃,看到了肖琳瑯等人偷偷尾隨葉月畫個出去了,他冷嗤一聲,繼續看向別處。
“沈臨川真厲害,你看他談笑風生老練的樣子,他就比咱們大兩歲。”鄭旭東道,“我爹說他前途不可估量。”
但這話沒引起共鳴,另外的幾個人,都不想自打臉聊這個話題。
郭罄看到了茉莉奶奶,猶豫了一下,沒去敬酒,他的臁瘡真的治好了,這個恩他記著。
葉文初喝了三杯酒,一抬頭看到了聞玉,訕訕然放了杯子,和大家打了招呼,由八角扶著出來,她低聲道:“三小姐和肖琳瑯幾個人都不在。”
八角一驚:“不會找地方打架去了吧?”
兩人還沒到凈室,就聽到假山后面傳來吵鬧聲,葉文初停下來聽,八角道:“罵聲是三小姐的。”
葉文初快走幾步繞過假山,果然就看到肖琳瑯和鄭琴而等七個女子,圍成一個圈,中間的地上,坐著葉月畫,她抱著頭正破口大罵。
肖琳瑯幾個人拉著她,想將她推水池子里去。
“你不要過來,假裝回去喊人。”葉文初交代八角,她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內衛監視。
葉文初沖著女孩子們走過去,問道:“幾位小姐,在干什么?”
大家都嚇了一跳,紛紛想跑,葉文初指著幾個人:“跑可解決不了問題,我都看到了。”
葉月畫頭發被扯散了,坐在地上,倒沒有哭,看見茉莉奶奶,她心里有底氣了,跳起來出其不意扇了肖琳瑯一耳光。
頓時,像踩進了雞窩,所有小姑娘都動手了,葉月畫一對七,居然還占便宜了。
但打著打著,葉月畫雙拳難敵四手,葉文初嘆了口氣,緩緩坐在了地上,喊道:“哎呦!”
她一哎呦,打架的人都安靜下來了,驚訝地看著葉文初。
“奶奶,您怎么樣?”葉月畫嚇了一跳,真以為葉文初被人撞著了,她扶著葉文初,指著肖琳瑯七個人,“你們撞到奶奶,我和你們拼了。”
葉文初拉住她。
七個小姑娘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事,面面相覷又都搖頭。
沒有人撞著茉莉奶奶,隔著老遠。
“喊人來。”葉文初對葉月畫道,“老身要問問,這些丫頭都誰家的,在王府里也能欺負人,還能推倒老身。”
“老身要請王妃做主。”
“別,別,別喊,奶奶我們錯了。”肖琳瑯幾個人嚇傻了,“奶奶,我就想找葉月畫報仇,真沒有想到撞著您了。”
“你摔著了嗎?要不,我喊人來背您去后門回家?”
葉文初聽著,笑了:“喊你娘來背我。”
“還不跪下!”葉月畫有點懂茉莉奶奶的意思,頓時吼著。
七個人就一起跪了,給葉文初認錯:“求奶奶不要驚動別人,我們曉得錯了。”
七個人是真的怕,茉莉奶奶在城中很有威望,而且也不和誰結仇,要是誰傷著她了,陳王妃不追究,城里百姓的唾沫星子也得把她們家門頭淹了。
“你說,怎么辦?”葉文初問葉月畫,葉月畫回問道,“奶奶,您有沒有毒藥?必須吃十年解藥才可以解毒的那種。”
七個小姑娘又吵了起來,說葉月畫狠毒。
葉文初緩緩拿了個解酒丸給葉月畫:“還真有。”
“一人吃一顆。”葉月畫抓著瓶子倒藥。
七個人嚇哭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妝也花了。
“茉莉奶奶。”葉月棋笑著,從假山的另外一邊出現了,上前來道,“您沒摔著吧?”
七個姑娘看見葉月棋,頓時找到了依靠,忙起身躲在葉月棋的后面。
“我摔沒摔著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被她們撞到了。”葉文初掃了一眼葉月棋,好奇她要怎么給這七個姑娘解圍。
葉月棋蹲下來:“我知道奶奶是想給我三妹妹出頭。但您今天出頭了,矛盾卻加劇了,將來我三妹會被報復的更慘,除非她以后都不一個人出門。”
“啊,知道了。”葉文初點了點頭,“我當廣寧縣主有什么好辦法替他們解圍,沒想到是威脅。”
“怎么能說是威脅呢。這是說道理,這里沒有人看見,您一個長輩,和幾個小姑娘扯道理,未免失了體面。”葉月棋道,“您今兒放小輩一碼,將來定有福報的。”
葉文初若有所思。
“廣寧縣主說的有道理。”葉文初道,“我得給你留個面子。”
葉月棋像個平輩似的,點了點頭。
“一人給老身磕三個人響頭,要響!”葉文初道,“下回見著老身,奶奶喊得響亮些。”
給她一個前輩磕頭也不是給葉月畫,連著葉月棋在內,都沒有反對,每個人都給葉文初磕了三個響頭。
“滿意了,都走吧。”葉文初如約不追究,七個小姑娘如蒙大赦,頭也不回地跑了。
葉文月畫也被勸走了。
假山后面,就只剩下葉文初和葉月棋。
“奶奶是和善的人,”葉月棋的聲調很自信,“往后您常來王府,我一定多和王妃娘娘說您的好,有王妃的扶持,您在從化乃至廣南東路,都會越來越好。”
葉文初起身,四周看了一眼。
葉月棋問她:“這里還有別人嗎?奶奶找誰?”
“四周沒人!”葉文初說完,一腳將葉月棋踹池子里去了,池子不深,但石頭多,葉月棋躺倒在水里,硌著腰撞著頭,疼得她失聲。
葉文初蹲在邊上,欣賞池子里的葉月棋疼到面部扭曲直吸冷氣。
“廣寧縣主,你一定沒摔著對吧?”
葉月棋怒不可遏,可頓時明白了這老太太的意思,她忍痛搖了搖頭:“沒、沒摔著,驚著您了吧?”
“你這孩子毛躁的很,站都不好好站。”葉文初道。
“是,我、我沒站好。”
葉文初掃了掃袖子:“行吧,我幫你去喊人來,我是拉不動你,別拉一個搭一個,我再摔著你損失更大。”
“別,別喊人。”葉月棋道。
葉文初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剛轉身就走,一抬眉眼,就看到了沈翼站在邊上,正錯愕地看著她。
葉文初第一次在沈翼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是錯愕以及不敢置信。
葉文初心頭一跳,沈臨川不會看到她踹葉月棋了吧?
不過,茉莉奶奶也能踹對吧,老人家就不能踹別人了?!她伸著一臉從容:“小川,來扶師父一把。”
沈翼揉了揉眉心,又才抬頭看著對方,確實是茉莉奶奶。
他上來托著她手腕:“要喊人來嗎?”
葉文初點頭道:“要啊,你腿腳利索,快去喊人來。”
沈翼低聲道:“你可謙虛了,你的腿腳比我利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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