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8章 河溝對面的友軍

衛燃招呼了一聲，抱著湯婆子貓著腰踩著厚實的積雪繞回了財神廟的背面。

此時，那些鬼子們都忙著在前面開火壓制，可沒有人注意到這里。

在擲彈筒和機槍開火的刺耳噪音中，衛燃貼著低矮的院墻繞到了財神廟外墻的側面，拔掉手榴彈保險銷，取出盒子炮對準引信一砸，并在默數了三個數之后，雙手端著湯婆子像是在扣籃一樣，將其丟進了身后的院墻里。

不等湯婆子落地，他已經貓著腰玩了命的往回后面跑，與此同時，胡八指和趙金玉也已經把磕過引信的手榴彈丟了出去。

“轟！”

第一聲爆炸響起的同時，衛燃已經一個飛撲躲進了厚實的積雪里，順便還打了個滾讓全身沾滿了松軟冰涼的積雪。

在他身后的院子里，破片和沖擊波輕而易舉的撕碎了銅皮做的湯婆子，也讓那里面的汽油炸成了霧狀。

“轟！”

根本不等胡八指二人丟出去的手榴彈炸響，霧狀的汽油便被冒著火苗的財神廟廢墟引燃，幾乎肉眼可見的火球頓時吞噬了財神廟前院的空間。

“轟！轟！”

又是兩聲緊挨著的爆炸中，蒸騰起來的火球輕而易舉的點燃了所有被汽油潑濺過的東西——包括那些忙著開火的鬼子！

一時間，機槍聲停了，步槍開火聲也變得零星可聞，倒是悅耳的慘叫聲響成了一片。

沒有任何商量，從雪地里爬起來的衛燃、拔出腰間盒子炮的胡八指，以及拿著三八大蓋的趙金玉，三人動作靈活的翻過了低矮的土槍，默契的從財神廟的另一邊，貓著腰沖向了那些沒有被剛剛的爆炸波及太多的殘余敵人！

“啪啪啪啪——！”

將盒子炮換成全自動模式的衛燃橫向持槍扣動扳機，靠著槍口上跳打出了一個拉著長音的扇面，輕而易舉的打死了扎堆的八人擲彈筒小組。

“啪！啪！”

胡八指的三八盒子射速雖然慢一些，卻也算是配合的相得益彰，精準的打死了墻后面兩個負責操縱機槍的鬼子。

“砰！”

趙金玉手里的三八大蓋也打出一發子彈，命中了一個已經轉身的鬼子。

“啪啪啪啪——！”

前后不到半秒鐘，衛燃將手里橫握著的盒子炮翻轉了180度再次扣死扳機清空了彈匣，卻也再次打出了一個拉回來的扇面，輕而易舉的籠罩了貼墻蹲著的剩余幾個已經調轉槍口的鬼子。

這一番不要命的突然襲擊，這財神廟的院子里，還活著的就只剩下那些全身冒火的鬼影子了。

墻邊那些剛剛被衛燃掃了一遍的就算還活著，也基本上個個中槍受傷，相繼做了胡八指和趙金玉槍下的死鬼。

“你們倆解決剩下的！”

衛燃說著，已經撲到一挺歪把子機槍身后，將它抱到側面土槍上，瞄準正從“雷場”逃進林子里，此時正借著林子的掩護往這邊移動的鬼子便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

在這意想不到的打擊之下，那些鬼子頓時被掃倒了好幾個。

河溝對面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變化，默契的放過了正在幾乎齊腰深的積雪里艱難的朝他們沖鋒的偽軍，將火力轉移到了林子里剩下的那二十來號鬼子身上。

這呈現90度夾角的兩相夾擊之下，林子里的那些鬼子頓時便被消滅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最后五六只，仍在依托樹木的掩護，像個栓動仙人似的進行著徒勞的還擊。

“那些偽軍往回跑了!”趙金玉將第二挺歪把子機槍抱到衛燃身旁的同時提醒道。

“不用管他們”

衛燃一邊給機槍壓子彈一邊說道，“繼續壓制林子里剩下的那幾個，別一下子把子彈全出去。”

“我這邊也清理干凈了”

恰在此時，胡八指也拎著一支上著刺刀的三八大蓋貓著腰湊了過來，“我做什么？”

“練練槍法，趙老弟幫你壓制，你們倆小心點，鬼子的準頭嚇人！”

衛燃說完左右看了看，貓著腰摸到最先被他擊斃的擲彈筒小組尸體的邊上。

這個擲彈筒小組一共八人，擁有兩支八九式擲彈筒，以及鋪了一地的配套八九式擲榴彈。

“這玩意兒你也會用？”胡八指蹲下來推彈上膛的同時，古怪的朝衛燃問道。

“這還不簡單”

衛燃說著，已經拿起了一支擲彈筒杵在凍結的雪地里，半跪下來用一只腳頂著鋤板，單手扶著擲彈筒，盯著炮筒身上固定的水準儀，順便也大致估算了一番與河溝里那些偽軍之間的距離，并且擰動調節螺栓進行了調整。

他當然會用這東西，當初在巴新的叢林里，他就親出去不少呢，而且這玩意兒雖說是需要所謂的大量訓練，但其實也就那么回事兒，只要距離估算準了，用來嚇唬嚇唬偽軍還是沒什么難度的。

一切調整就緒，他抄起一顆八九式小炮彈塞進了炮筒口，隨后扳動了擊發扳機。

“嗵！”

這發炮彈順利飛出炮筒，劃著拋物線砸在了距離那些偽軍不足20米遠的雪地里轟然炸開！

僅僅只是一炮，河溝里進退兩難的偽軍便趴了一地，看那意思，顯然短時間之內不準備爬起來了。

還是那句話，都特么當了偽軍了，你指望他們肯拼命？偽軍沒睡醒還是你沒睡醒？

暫時消弭了偽軍的危險，衛燃換到了剛剛湯婆子爆炸的位置，踹開一具彌漫著焦糊味的鬼子尸體，隔著低矮的院墻瞄準了殘存的那幾個鬼子的大致方向。

估摸著調整了大概的距離和方向，衛燃干脆的塞了一顆擲榴彈打出去，卻是根本就不在乎這發小炮彈能不能打中——他只需要把那些鬼子趕出來，或者至少讓他們知道，這邊有人會用擲彈筒就夠了。

“轟！”

果不其然，這顆擲榴彈在飛出去之后，劃著拋物線躲開了財神廟周圍的樹木，同時卻也難免在下落的時候撞在了剩下那幾個鬼子藏身位置的松樹樹冠里發生了爆炸。

即便如此，這動靜遠超手榴彈的爆炸，還是順利的炸斷了一顆松樹的樹冠，那勁頭十足的沖擊波，也成功的讓周圍一大片樹木身上的積雪簌簌而下，將那些鬼子徹底籠罩了進去。

一時間，鬼子藏身的位置像是被丟了一顆別樣的煙霧彈一般。

恰在此時，河溝對面卻再次傳來了槍聲，只不過這小子彈卻并沒有往鬼子的方向招呼，反而朝著河溝子里那四五十號偽軍去的。

探頭瞄了一眼，衛燃不由的一樂，那些偽軍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用雙手把他們的武器舉過了頭頂——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舉著的。

“河溝子里的偽軍聽著！”

衛燃躲在土墻后面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你們要想活命，就立刻朝著鬼子藏身的位置開火！鬼子全被打死你們就能活！你們倆一起喊！”

在衛燃最后的招呼之下，胡八指和趙金玉也躲在土墻后面開始的大喊，“河溝子里的偽軍聽著！你們要想活命，就立刻朝著鬼子藏身的位置開火！鬼子全被打死你們就能活！”

僅僅只是喊了一輪，那些偽軍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端起槍，朝著林子里剩下的那幾只鬼子便開始了集火。

“趙老弟，你辛苦一趟去把咱們的東西都拿過來。”

衛燃招呼道，“胡老弟，趁著現在，趕緊收拾戰利品。”

“啊？現在？鬼子還沒全.”

“等鬼子全都打死了，你覺得河溝對面的曹大掌柜就能放了咱們？”

衛燃直白的問道，同時也已經從一頭鬼子的尸體身上扒下來一個帆布材質的擲彈筒攜行套，將剛剛的擲彈筒塞進去之后直接跨在了肩上。

他還有至少20公斤的繳獲任務呢，眼下最好帶的，莫過于這擲彈筒和擲榴彈了。

“說的有道理！”

胡八指左右看了看，接著竟冒險將財神廟院門口，那個之前騎著白馬的尸體給拽了回來。

“躲著點！不要命了！”衛燃被嚇了一跳。

“俺瞅見個寶貝！”

胡八指說著，已經將那具尸體拽到了院子里，隨后竟吹了幾聲口哨，輕而易舉的將那匹白馬給“勾引”進了院子。

“剛才我就看上這個了！”

胡八指說著，已經從那具鬼子扮相的尸體身上解下了一支裝有盒子炮的木頭匣子，喜氣洋洋的打開了木頭槍盒的蓋子，將里面的盒子炮抽了出來。

“比我用的這個大！”胡八指說道。

“那把能打連發的，比你那個好點。”

忙著清理戰利品的衛燃抬頭看了一眼之后說道，他好歹之前一直琢磨著能得到一把盒子炮，自然沒少研究。

也正因如此，他一眼就通過那支盒子炮獨特的膠囊狀快慢機認出來，那是一支在這個時代有著“二把短八分快慢機”稱號的毛瑟M30型，算是自己用的那支盒子炮的前級型號。

不過，胡八指似乎對這支盒子炮并不上心，只是隨意看了兩眼便放在一邊，湊到那匹被哨音叫過來白馬的身旁，從馬背上解下了一條“九龍帶”子彈袋。

“真他娘的摳搜！”

胡八指在把這條子彈袋翻了一倍之后不由的嘟囔了一聲，這條皮質子彈帶總共有足足12個彈藥包，但一共卻只找到30發備用子彈。

剩下的那些子彈袋里，要么裝著有數的幾枚銀元，要么裝著一卷鬼子票，要么裝的，干脆是一包香煙、一盒火柴之類的雜物。

眼瞅著沒什么額外收獲，胡八指在那個鬼子扮相的人身上又仔細的摸了一遍翻出些值錢物件之后，立刻將注意力對準了財神廟門口一側臺子上統一放著的那些牛皮昭五背包身上。

他這邊忙活的同時，衛燃也沒閑著，他除了背上一支擲彈筒之外，還清空了兩個隨手扯來的牛皮昭五背包，將搜刮來的所有擲榴彈全都一個挨著一個擺了進去。

經過剛剛鬼子和衛燃的消耗，這些八九式擲榴彈還剩下53枚，其中還包括兩枚信號彈，四枚煙霧彈，以及六枚照明彈。

這些東西加一起，絕對超過20公斤了，即便如此，他還是貪婪的額外拿上了另外一支擲彈筒——這些可以當作禮物送給抗聯的戰士們。

除了完成武器繳獲任務，他隔三差五的還用那挺不算多么好用的機槍給墻外林子里不剩下幾個的鬼子摟上一梭子。

如此“三方”配合之下，剩下的那幾個鬼子并沒有堅持多久便被殺了個干凈，這河溝兩岸，以及河溝中間那些偽軍們，也相繼安靜下來。

這么一會兒的功夫，趙金玉也拎著衛燃和胡八指的東西翻墻回來。

“趙老弟，這個給你使！”

胡八指說著，已經將剛剛繳獲的那支盒子炮連同木頭槍盒，以及10發子彈遞了過去。

“嗬！德造二把短八分快慢機！這可是好東西！不比衛大哥用的差了。”趙金玉接過盒子炮的同時，立刻也將其認了出來。

“使過？”胡八指好奇的問道。

“我二哥用的就這個，他說是一個綹子送他的，不過他那把是大沽廠造的，論起來還不如這把呢！”

趙金玉愛不釋手的打量了一番，隨后將其還給了胡八指，“胡大哥，這個還是給你用吧，你把你那個給”

“給你你就拿著！”

胡八指一邊將屬于他的那10枚子彈壓進打空的三把盒子里一邊說道，“俺這準頭不如你們，一發一發的打還能用，像衛大哥那樣打連發，純粹是糟踐子彈。再說了，這個槍小，帶著方便。”

說著，他已經給手里的三把盒子頂上了子彈，隨后將剩下的最后10發子彈遞給了衛燃，嘴上也跟著問道，“衛大哥，咱們接下來怎么著？”

“你們倆誰的黑話說的好？”衛燃一邊將那兩支歪把子抱下來放在一起，一邊問道。

“那肯定胡大哥”

趙金玉搶先說道，“我這春點半開不開的就不現眼了。”

“那行”

衛燃也不給胡八指謙虛的機會，一邊給歪把子裝子彈一邊說道，“等下你站在門口，先跟河溝子對面的盤盤道，問問他們什么來路。”

“那些偽軍呢？”胡八指問道，似乎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我來安排他們”

衛燃說著，已經將裝好子彈的歪把子架在墻上，隨后又給另一支裝彈藥的同時說道，“趙老弟等下守著機槍，我不讓你開槍別摟火。”

“好！”

趙金玉說著，連忙將盒子炮別在了腰帶上，“這條九龍帶也是好東西，衛大哥你收.”

“你收著吧，我用不上。”說著，已經抱起了另一支歪把子同樣架在了墻頭上。

“外面的偽軍聽著！”

衛燃一邊將僅有的10發毛瑟手槍彈壓進盒子炮里，一邊隔著墻頭大聲喊道，“給你們10個數兒！把你們的槍架在一起！”

“我們繳了槍，你們要是.”

“噠噠噠！”

衛燃可不給這些漢奸賣國賊談條件的機會，扣動歪把子是扳機打出一串點射之后立刻縮回墻后面大喊道，“華夏人不打華夏人！除非給老子逼急了！是生是死你們自己琢磨！老子拿鬼子的擲彈筒炸，也能把你們腳底下的冰都炸開。”

“別！我們投降！”

話音未落，那些偽軍已經干脆的把他們手里的武器架在了一起，頗有靈性的高舉著雙手和那些武器拉開了距離。

見衛燃朝自己點點頭，胡八指往上提了提腰帶，將那支三把盒子別在腰間，又正了正頭上的狗皮帽子，穿好了趙金玉剛剛拿回來的狗皮大襖，這才大步走出財神廟院門，同樣站在河溝子邊上大聲回應道，“出門在外走風塵，哪路神仙來登門？”

不多時，河溝子對面的林子里出來個人，大馬金刀的站在河溝子邊，抱拳上揚在左肩掂了掂，中氣十足的大聲應道，“西北連天一片云，排琴可是自家人！”

“甩個蔓！”胡八指大手一揮說道。

“燈籠蔓！”

“原來是趙兄弟！”

胡八指遠遠的抱拳在左肩掂了掂，暗暗松了口氣的同時大聲問道，“不知道拜的哪個亭子？跳踹道子打秋風，合不該來俺們曹大掌盤子的.”

“大哥！是你嗎？”

胡八指那邊狐假虎威的場面話都沒說完，趙金玉卻猛的站起來，扯著嗓子大喊道，“大哥！是我！金玉啊！”

“金玉！”

對面發出了一聲驚呼，也顧不得云里霧里的黑話了，大喊著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我二哥呢？！”趙金玉卻不回答，只是大喊著問道。

對面的漢子立刻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大喊道，“你金山二哥去毛子地盤了！你三姐呢？！”

“山西坐月子呢！”

趙金玉大聲給出了回應，激動的朝衛燃和胡八指說道，“對面是我大哥趙金戈！剛剛確定過了，那邊他能說了算！你們要見見嗎？”

“我們過去還是你們過來！”

不等衛燃和胡八指開口，對面的趙金戈也大喊道，同時，他人也已經跑向了架在河溝子之上的那座木橋。

衛燃和胡八指對視一眼，一邊將歪把子抱下來一邊說道，“讓他們先等等，還有偽軍沒解決呢。”

“對對對！”趙金玉一拍腦門兒，連忙大喊著讓他大哥趙金戈等一下。

“河溝子里的偽軍聽著！”

衛燃中氣十足的大喊道，“想活命的舉著雙手過來！老老實實的背對著我并排跪下來，雙手摟著身邊人的脖子！兩邊的把多出來的手放在腦瓜頂上！”

這話一說完，那些被繳了械的偽軍連個磕巴都沒打，一窩蜂的趟著齊腰深的積雪艱難的跑回來，邊上亂糟糟的跪成了一排，同時也把雙手搭在了兩邊人的脖子上。

“趙金戈同志！帶著你的人過來吧！”衛燃大喊道。

河溝對面，趙金戈在聽到“同志”這倆字兒的時候挑了挑眉毛，稍作猶豫之后，還是朝著身后揮了揮手，“老張！你帶著二隊的人留下來！一隊！給我過去！”

“你那弟弟信得過？”

被稱作老張的人謹慎的問道，他的胡子、眉毛全都掛了一串白霜，那張蒼老的臉上，也滿是凍瘡。

“信得過，他應該是過來投奔咱們打鬼子的。”趙金戈說道。

“他來的不是時候啊”老張嘆了口氣說道。

趙金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發出了命令，“游擊一隊！和我來！”

話音未落，周圍那些樹后面也冒出一個個衣著破爛，但卻神情堅毅的戰士。

沒有任何過多的交流，趙金戈帶著他們穿過了木橋，踩著爬犁印一步步的走到了財神廟的門口。

“哥！真是你！”

趙金玉在看到趙金戈的同時眼眶就紅了，眼淚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怎么了你這是”

趙金戈立刻意識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問道，“爹娘.”

“死了，都死了！”

泣不成聲的趙金玉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委屈的講著一家人的遭遇。

無聲的嘆了口氣，衛燃摸出相機給這兄弟倆以及身后那十幾號抗聯戰士按了下快門，隨后將相機塞回懷里，在那些抗聯戰士警惕的注視下抱起了那支歪把子對準了跪了一排的俘虜，“給老子聽著，現在把你們的棉衣棉褲棉鞋都脫了！”

“老總！這使不.”

“砰！”

開槍的卻是胡八指，萬幸，他這一槍只是對準了頭頂的天空，“哪特碼那么多的廢話！讓你們脫就脫！老子見天兒在亂墳崗打吃人的狗，扒死人的衣服也是常有的事兒！等著老子給你們脫是不是？”

顯然，胡八指滿是江湖氣的威脅更加有用。

一時間，這幾十號偽軍雖然不樂意，但還是磨磨唧唧的脫了身上的棉衣棉褲和大棉鞋。

“聽好了！”

端著歪把子的衛燃大聲說道，“林子里，財神廟里有的是鬼子，你們現在就去把鬼子抬出來，誰先抬過來，誰就能扒了鬼子的衣服穿，慢了的，那你就光屁股跑回去吧！”

“噠噠！”

衛燃在這些蜷縮著身子的偽軍準備跑之前朝著河溝打了個點射，最后提醒道，“把戰利品都給我撿回來，誰特碼要是拿了不該拿的，一個拿了，周圍10個都得死！另外，我數50個數！50個數之后還沒回來的，就等死吧！1！”

這一個數剛剛數出去，偽軍們便立刻亂作一團，有的跑進了財神廟，有的跑向了遠處的林子，還有的，更是連推帶踹的把周圍的人送回了河溝子里。

他們都不傻，剛剛無論是爆炸還是財神廟炸塌了，鬼子的衣服肯定不夠分，那就肯定得有幾個分不到衣服。既然沒辦法增加分子，那就只能減少分母了。

“他們不會跑了吧？”胡八指低聲問道。

“跑不了，能跑哪去。”

衛燃老神在在的回了一句，隨后跳過兩個數，繼續不急不慢的數著。

等他樹到9的時候，已經有偽軍拖拽著從財神廟里找到的尸體點頭哈腰的跑出來了。

“槍都放在爬犁上，其余的東西放在另一個爬犁上。”

自始至終都背對著趙家兄弟的衛燃慢悠悠的大聲說道，“穿上衣服之前把兜掏干凈了使勁兒抖一抖！12！13！14”

那些偽軍心驚肉跳的掃了眼衛燃手里端著的歪把子，想都不想的把鬼子身上除了衣服之外所有的東西按照要求放好，隨后把脫下來的衣服上下所有口袋翻了一遍給胡八指看了看，直到他點頭，這才用力把衣服抖了抖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換上衣服就回去跪著吧！”已經數到39的衛燃擺擺手，繼續不緊不慢的數著。

在他刻意放水之下，所有的偽軍都在數到50之前跑了回來，區別僅僅只是其中十幾個沒有分到衣服罷了——那財神廟里不但埋著不少鬼子，院子里還被燒了好幾個呢。

“沒分到衣服的也別急”衛燃笑瞇瞇的說道，“先跪好了忍一忍！”

說完，他把歪把子機槍交給了胡八指，慢悠悠的教會了他怎么開槍之后，這才扭頭朝已經完成敘舊的趙金戈說道，“趙金戈同志，這些衣服算是見面禮了，讓兄弟們趕緊換上暖和暖和吧。”

“這”

“不穿也行”

衛燃笑瞇瞇的說道，“你們不穿，我就把這些偽軍全都突突了。”

“俺們求求你們穿上吧！”

那些偽軍可不傻，都不用暗示便連忙求情。

他們都能聽出來，衛燃這人雖然說話笑瞇瞇的，卻是個實打實的瘋子，他剛剛絕非只是說說而已。

“你們是自愿的吧？”衛燃笑瞇瞇的問道。

“是！俺們都是自愿的！”

那些偽軍亂糟糟的連連保證道，“俺們是王八吃秤砣一樣自愿的！”

認真的打量了衛燃一番，趙金戈擺擺手，“同志們，把衣服換上！”

“是！”

趙金戈身后那十來號戰士齊聲應了，卻只分出一半的戰士脫了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換上了偽軍身上扒下來的厚實棉衣和棉鞋。

等這一半的人換完，另一半持槍的戰士們這才開始換衣服。

可是看著他們換下來的那些衣服，衛燃卻不由的嘆了口氣，那是什么樣的衣服啊。

說是棉衣，卻只有不到一指厚，即便已經補丁套著補丁，也仍舊有不少地方露出了泛黃的棉花。

至于鞋子

哪有什么像樣的鞋子？

一塊木頭釘上一塊獸皮踩在腳下，包住腳掌在腳踝位置用繩子一綁，這都算好的。

更多的，干脆只是在腳上纏了一圈圈的破布，那些破布都已經在他們的腳上凍成冰疙瘩了！

回過神來，衛燃看著趙金戈認真的請求道，“天冷了，讓對面的同志們也過來換衣服吧”。

趙金戈張了張嘴，略做猶豫之后最終點點頭，朝著對岸揮了揮手。

戰地攝影師手札 第1588章 河溝對面的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