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一周目boss 0400 祝桐君的猜測
直到掌門離去許久,祝桐君才回過神來,清冷的面上起了一抹紅暈。
她怎么覺得……掌門臨走時候的眼神,那樣的奇怪呢?
她究竟是怎么看自己與徐小子的?
“呸。”
祝桐君啐了一聲。
她知曉掌門的意思,到了乾坤境之后,萬事講究因果。
如今因為一場切磋自己被長安破了琉璃法身,對她而言其實是一條有利的因果。
可是,以她和徐長安的關系,又怎么需要一條這樣的因果?所以……聰穎如祝桐君,又怎么會不知曉掌門想要說什么。
這哪里是在提什么有利的因果,分明是提醒她……她與徐長安走的太近了。
如今即便有因緣線,卻也糾纏不清,理不出頭緒。
“掌門……果然變了。”
以往的掌門怎么會與她說這種小事?
今個在她的視角中,掌門看似平靜,寡言少語,實則應當是想了許多事情的。
倒是與曾經傲嬌的阿白有幾分相似。
好像和那云姑娘也有幾分類似呢。
忍不住笑了笑,祝桐君抬起頭望著那天上一卷陣圖,感受著源源不斷的靈力注入護山大陣。
陣法被不斷的堅固。
仰望蒼穹,祝桐君沉默了許久。
別人不知,她還是很清楚的。
所謂的護山大陣,聽起來是為了保護朝云宗不受外敵的侵擾,可事實上……護山大陣的每個陣眼都建立在地脈之上、建立在靈力最為豐饒之處,究其根本——是為了收集道韻。
護山大陣本質上是以朝云宗為中心,佐以數個陣圖來提煉天地間殘破的道韻,以供掌門修煉所用。
雖然祝桐君以往不說,可她心里很清楚,對于掌門而言,就連朝云宗的存在……也只是為了更好的收集道韻。
青州的安寧也好,朝云宗的形成也罷,不過是這第一目的伴生的產物。
什么魔門與朝云宗的爭斗,本質上……只是乾坤境的那兩位在爭奪道韻罷了。
不然的話,為何魔門針對青州正道的打擊,總是隨著陣眼而動?
怎么,護山大陣外面那些正道宗門就不算正道了?
非要啃難啃的骨頭?
她可不信魔門的人講什么道義……祝桐君知曉,不僅是她,就連魔門內部也對于每次都是針對護山大陣行動而頗為疑惑。
無非是我多一份,你便少一份罷了。
可事實上,僅僅憑祝桐君還接觸不到這些核心的東西——是李知白隱晦中與她提起的。
不然她憑什么有膽子真的趁著那位乾坤境在魔門圣山之上時就單槍匹馬往圣山上闖。
真以為她不怕死啊,就算她不怕,李知白能不怕?
她若是真敢做什么不要命的事兒,第一個拿她的不是旁人,只會是李知白。
祝桐君就是知曉自己鬧魔門的事兒,那位根本就不在意。
這些年朝云宗和魔門已經達成了各自的平衡。
你收你的,我收我的。
青州的核心矛盾是正邪?
只是兩位乾坤境之間的道韻之爭罷了。
“道韻……”祝桐君輕輕搖頭。
其實,有心人應當已經能感受到所謂正邪之爭這層偽裝之下的“違和感”了。
魔門和朝云宗打生打死,兩位乾坤境卻各執一邊,那種嚴重的撕裂感,聰明人是一定能察覺到的。
比如……祝桐君覺得徐長安是聰明人,他翻閱了如此多朝云宗的卷宗,該是感受到了如今修仙界的怪異之處。
但是僅僅察覺到了是沒用的。
道韻這種東西,不到一定境界,是無法理解它的存在、它的意義的。
別看她已經半只腳進入了乾坤境,但是縱然以她的靈感,拼盡全力之下也只能捕捉到道韻的蛛絲馬跡。
若是識海不夠平靜,只怕連認知“道韻”這種東西的存在都極其困難。
這樣神秘的東西,要不是在李知白丹藥的幫助下,她都不會有絲毫的了解。
而天底下像她這樣修為的人又有幾人?
所以眾人無法察覺到這個真相。
甚至知到真相又能如何?
魔門和朝云宗的恩怨就能停下來了嗎?
以及頭頂兩片乾坤盯著……打她們的主意……不要命啦。
所以祝桐君曾經有想過,自己若是突破了至了乾坤境,會不會也需要那些所謂的道韻?
嘖了一聲。
這樣看,自己還是別突破了。
和掌門爭,阿白第一個收拾她。
笑著。
其實她也不想與掌門去爭什么。
“真是奇怪。”
按照道理來說,知曉了所謂青州只是兩位乾坤境的“棋盤”之后,作為稍微有用一些的棋子,她和阿白應當會不甘做棋子、會憤怒兩個人將天下人當傻子……
可事實上并沒有。
說掌門個人魅力的緣故也好,說畏強也罷,她和李知白就是對掌門抱有最大的憧憬與敬意。
畢竟無論意愿什么,將青州人族一手從戰亂災難中拯救出來的就是掌門。
若是沒有她的無情手段,如今的青州,只怕與煉獄無異。
祝桐君望著干干凈凈的陣眼,不解、疑惑、猜疑、驚喜的表情不斷在眼中閃爍。
所以,道韻是極其重要的。
甚至要比朝云宗更加的重要,那么……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掌門卸下了護山大陣收集道韻的這份職責?
沒錯,方才掌門出手將靈力整合之后,順手就拔出了陣法最核心用來道韻的術式。
如今的護山大陣不再是個樣子貨,而是實實在在的,百分之百起到保護朝云宗地界作用的。
祝桐君看似平靜,實則此時內心的震驚,只有她自己知曉。
掌門居然不需要收集道韻了?
天塌了?
只怕也無異于天塌。
畢竟,若是朝云宗建立的初心已經不需要了之后……青州應當如何何去何從?
魔門和朝云宗呢?
兩位乾坤境又……
“……呼。”
祝桐君輕輕吐出一口清氣,將雜思輕輕甩出去。
這種大事,不是她應當去考慮的,正如阿白所言,只需要相信掌門就是。
再說,掌門有這樣的變化,對于朝云宗而言應當是好事?
天底下,誰會愿意做棋子呢,哪怕是憧憬之人的棋子。
“所以,掌門之前對我的關切……”
是真的?
祝桐君垂下眼簾,忍不住蹙眉。
收集道韻用來提升,會逐漸失去感情。
如今掌門的情感回歸,卻放棄了什么道韻。
便是說明這條路是錯的?
她不明白,便也不去想了。
將掌門不再需要道韻這個核心消息傳遞給李知白后,祝桐君一掃眼底的陰霾,帶上了平日里屬于祝平娘的笑意,四處打量著周圍曾經因為收集道韻而留下的各種極品靈石。
這么多靈石,讓長安那小子看見,非得饞死不可。
嗯,下次有機會帶他來瞧瞧,然后還要告訴他此處靈石只能看不能碰。
瞧著他那饞嘴的模樣,一定很有趣。
“呵呵。”
祝桐君身形一閃,冰藍鎏金仙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花月樓里祝平娘常穿的漆黑艷裙。
該去找那臭小子算賬了。
該死的,對姐姐下這樣重的手,仔細他的皮。
“青姐姐,你怎么心神不寧的。”
黃衣少女站在阿青的身后,一雙巧手輕輕揉按著阿青的細肩,輕聲道:“姐姐莫要緊張,無非是一場劍舞……我相信姐姐,再說,還有平娘在,有徐公子在呢。”
“有徐公子在?”阿青輕輕嘆息:“是啊,原來是有他在……那我這些年所做的,又有什么意義?”
黃衣少女看著阿青眸子里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能理解,卻也乖巧的沒有追問,只是安靜的做自己該做的。
阿青看向窗外。
陣法的改動,旁人看不見,她還能看不見?
那個女人,居然真的真的散了術式,也不在意道韻了?
自己對道韻的態度呢?
從徐長安能夠輕而易舉驅散道韻囚籠,對她“英雄救美”之后,道韻這種曾經對阿青而言最為重要的東西就跌落神壇。
從道韻中找到一絲向上的道路?
是,是能找到。
她這些年也的確因為自淵海之下收集道韻提升了許多,可身為半妖的情感在逐漸消失也是事實。
可為了尋找向上的道路,她必須要這樣做。
但是徐長安的出現,讓她發現所謂天道氣息、天道氣韻也就那么回事,都比不上公子身上淡淡的胭脂氣。
天道囚籠厲害吧。
厲害。
但是天道氣韻在遇到徐長安身上氣息的時候,就好像是老鼠見了洪荒猛獸,自己就碎片、作鳥獸散了。
所以,從那時候,意識道韻不再是至高無上的之后,阿青內心就對這種東西失去了敬畏之心。
從道韻之上尋求向上的道路?
開玩笑。
怎么不直接從徐長安身上找。
道韻看不見摸不著,那小公子可不一樣。
阿青收回視線,心想既然自己能發現的事情,石青君修為穩壓她一頭,對道韻的了解也更甚,又怎么會發現不了。
所以如今的石青君放棄了道韻,只可能是因為那徐公子。
難道石青君也被英雄救美了?
這一刻,阿青忍不住的有些惱怒,道韻不道韻的,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搖搖頭。
卻是不知曉,以后該如何。
石青君放棄了這條路,自己呢,是否要繼續與道韻合為一體,追求太上忘情的路。
看了一眼身邊乖巧的少女,阿青心想既然自己如今在這兒呆著,一會兒還要不知廉恥的去給徐長安表演劍舞……應當就是她給出的答案了。
“……終于,公平了。”阿青輕語。
從石青君在這一刻才放棄道韻來看,她意識到徐長安的特殊也沒有多久。
那么……二人終于難得的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在追求新道路這件事上。
她可不會輸了。
笑著伸了個懶腰,她看了一眼高天之上的仙門。
石青君下山了嗎?
不好說,但是只是收回了陣法道韻的術式……也不至于她親自往北桑城走一趟。
不過也不礙事。
失去了核心矛盾后,她算是想要心平氣和的與那女人談談。
倒不是說想與她做朋友。
爭了這么些年,恩怨因果也結下了,可不是這么容易握手言和的。
給石青君找個男人的事兒,依舊是她的心愿。
阿青不知道是,此時重新戴上面紗的阿青坐在北桑城的亭間,靜靜的看著魔門圣山的方向。
石青君:“……”
垂下眼簾。
此時,她在想著,要不要去與那個女孩兒好好談上一談。
曾經,她視那個女孩兒為敵人,畢竟道之一路,你攔我,我攔你,便是不死不休。
及時是石青君,只要找到機會,必然會將她整個按死,不會給予任何翻身的機會。
所以,在發現自身修為散了兩成后,她就會憂心那邊。
可如今擺脫了道韻的影響,找回感情她不再一心向道,心思反而變得平和了。
原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以道韻合身,顯然不是什么好的路子……如今妖族環伺,日后真的起了大災,也難免需要她的幫助。
所以,石青君起了與她和解的心思。
可那個女孩兒自顧自與自己爭了那么多年,忽然去與她說道韻不重要,她如何能信?
石青君可是很清楚的,那女孩兒有多么討厭自己。
所以,石青君在想一件事。
要不要帶著徐公子一起去魔門見她一面?
只要她敢對徐公子出手,吃了大虧之后,自然會信。
“嗯……”
沉思。
也許,讓那女孩兒吃個虧,會很有趣?
“應當比……吃花瓣更有意思吧。”石青君喃喃說著。
當祝平娘的視線遠遠落在畫舫的廚房中,便眼角輕輕抽動。
這算是麻煩嗎?
怎么關鍵時候,那死丫頭來了?
只見凌亂的廚房中,陸姑娘正抱著她的“尸體”擱那兒嚎啕大哭。
這一會兒過去,眼睛都哭腫了。
而徐長安也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祝平娘:“……”
自家的丫頭哭的那么厲害,她忽然的有些心虛要不要過去了……
一直用虛假身子對丫頭什么的,要她怎么解釋啊,總覺得很沒有臉面。
要不……
不去了?
但是眼看著自家丫頭就要哭昏過去了,祝平娘輕輕嘆息。
她一步踏出去,憑空出現在陸姑娘身后,對著她輕巧兒的踢了一腳。
“哭喪呢。”
妻子是一周目boss 0400 祝桐君的猜測